第4章 我是殺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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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是殺人凶手
第四章 我是殺人凶手
這個村子，正在進行屠殺……
只要願意，這裡的所有人都彷彿會殺人一般，就算對方是親人，也彷彿總是在所不惜。
親人重病，他們不願意花多餘的錢在他們身上耗費，在明知不可能痊癒的情況下，他們會選擇放棄治療，然後，在最後的時間，目送他們離開。
仍然會哭泣，卻也只是彷彿為了哭泣而哭泣一般。而在那之後的下一秒，他們就會露出儼然一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模樣，舉行著葬禮。而葬禮的儀式，也向來都是由身為巫女的我來主持的。所以不管怎麼說，不管我是願意還是不願意的，我都是幫凶。
但是，我的罪孽卻絕對不止於此。身為巫女的我的罪孽，其為視若無睹，而身為騎手的我，則毫無疑問，就是殺人凶手！
“真夜的死之騎士”這就是在我的腿仍然還存在的時候，村外的人對我的稱呼。
村子裡面誰都認識我，導致我即使穿上男士的騎行裝，帶上防護帽、眼鏡，甚至於大夏天都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時間長了，也仍然有被人認出來的可能。所以我的活動範圍，一直都是身在村外。
深夜中突然出現的騎行手，這就是他們對我的評判。依靠我身為巫女的隱藏感，深夜騎著死飛，突然出現在夜間行駛的卡車和私家車前，釀造車禍。這就是我一直以來做的事情。
一開始的我，根本沒有想過要做這樣的事情，只不過是夜晚的無聊，隨便的逛蕩而已，但是漸漸的，當我發現我還有這樣的能力的時候，我就開始了製造我的罪孽。
如果說，被外人知道，新野村的巫女，實際是一個歷來製造車禍的人，那麼，別人會怎麼看待我？怎麼看待村子？真的，好期待，有一天這個身份可以暴露在村外的人面前……
可是，這次的車禍卻並不是因為這個原因。騎著死飛車悠然的行駛在下坡中本來就是一種找死的行為。腳剎停不下來也完全實屬正常，話說也不可能停下來。但是，那種風的感覺，那種景物從身邊一閃而過的感覺，讓我很喜歡，如果那個時候，沒有那突然行駛過來的卡車的話……
坐在輪椅上一個人呆在院子裡，面前的草坪早就已經變成了草地，這是不是也是因為我的關係呢？因為要照顧我，所以連這個都沒時間打理了？
“希穗……”
“嗯？”
我扭頭回去，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雖然只是假的。不管怎麼樣，至少在老媽面前……我不想再看到老媽那一看到我就哭泣的模樣了……
“這些……真的打算賣掉了嗎？就算只是當個念想也好……”
老媽推著我其中一輛公路車上前問道。
念想？賣掉？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也想要留下來，但是沒辦法的吧！就算留下，也只是徒增傷感而已……
“嗯！反正以後都不會用到了，而且，老媽把它藏起來，不就是為了不讓我看到傷心嗎？竟然是這樣，就送走吧！不管是誰，只要價格還算合理，就賣掉吧！只要……他們不介意是二手車的話……”
“嗯……”
老媽猶豫著扭頭出去。就算不是老媽的車，相處久了也有感情了嗎？總覺得，我好像也看到了老媽的不捨似的……
“等一下！”
不知道這一刻的我到底是怎麼想的，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聲音已經從喉嚨裡出來了。
“嗯？”
老媽扭頭回來，看著我等待我說話。
“抱歉！稍微，離開一會兒可以嗎？我想最後和它們道個別……”
老媽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臉上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或者說，在我眼中讓我看著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知道了……”
老媽說著將手中的那臺腳踏車留了下來，自己獨自往外面走去。
“其他的兩輛，也要送過來嗎？”老媽突然轉身回來問道。
“不用！就它就可以……”
“哦！”
隨著關門聲的響起，所有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面前的只是腳踏車而已，如果是寵物，是小貓小狗的話，現在是不是會對著我不捨的呼叫呢？然後，我也能夠摸摸它，安慰它，就此告別……
我推著輪椅的輪胎到一邊，隨後拿起放在角落的抹布，略微沾了點兒水，回到腳踏車前。
曾經的我，那樣的愛護它，沒過一段時間必定要為它清洗一次，現在想想，這已經是幾個月之前的事情了。
老媽把它維護的很好，就算幾個月不擦，也不見它落上灰塵，這樣看來，就連我這想要最後為它擦拭一次的想法，也都是多餘的……
伸手觸碰那硬質的車身，上面的鮮紅色的烤漆的質感，還有這車身，何其優美？可惜，這已經是訣別了……那麼至少，最後……讓我再感受一次，你的質感吧……
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堅持，我將手扶住了輪椅兩邊的扶手，支撐著自己用那短小的關節處站立在輪椅上。
全身的重量壓抑在這曾經的傷口上，好重！彷彿帶動著心一般的疼痛，但是，還好！就算沒有腳，我還有手，這樣支撐起來的高度，總覺得，好像還能上去似的。就算再也夠不到踏板了，就算再也不能騎行了，至少……最後，感受一下那高度……
曾經那麼簡單的一個舉動，此時卻變得何其艱難？手才接觸到坐墊，重心才剛到車身上。感覺到的也不過只是車身一歪，隨後，聽到的也不過是一陣“叮鈴哐啷”的聲音而已。
腦袋裡卻彷彿變成了一片空白。最後看到的也不過就是天花板而已。再一次，摔倒了，就好像那個時候一樣，但是，那個時候的天空，卻好像，再也看不到了似的……
背後咯在身下的是車身那堅硬的質感，這樣猛烈的壓在上面，是不是會被我壓壞了？我連忙伸手推住地板，想要從被壓著的車上下來，卻正好按到了剛才拿過來的溼抹布上，猛的一滑，再一次摔倒在地……
“呵呵……哈哈哈……”
明明想哭的，眼睛，酸酸的……彷彿有什麼要掉下來似的，可是，我聽到的，卻只有對自己那諷刺的笑聲……停不下來……就算想要停下來……也停不下來的……
“巫女！沒事吧！”
突然傳來的聲音打斷了我顫抖的嗓子，明明停不下來的，此時卻……
不遠處，就在這個房間的後門外，在院子外面的矮矮的圍牆外面，一個男人的頭探了進來。
我扭頭看向那個人，只見他毫不猶豫的伸手支在了圍牆上，直接翻越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