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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這兩天,我們用大半年的時間訓練跟準備,只是為了拿到一些集體獎狀、一些單項名次,而現在,拿到了,可以準備打道回府了。
比賽結束後,老陸接到南京火車頭體協的邀請,帶著我們一群人去海吃了一頓別人花錢的慶功宴,席間有盤菜叫我至今記憶深刻——醉蝦。
這盤菜剛剛上來,我還奇怪,怎麼蝦米還在鍋裡游泳呢?只見另一桌的教練、領導們開始頻繁夾住活蹦亂跳的蝦米放進嘴裡,嚼那麼兩下,嚥了。看著驚楞的同時,張豬也開動了,夾住喝醉的蝦米,放進嘴裡,閉上嘴,瞪大眼睛看著我們同桌的人,突然又把剛剛放進嘴裡的蝦米吐了出來,猛喝啤酒。噁心壞了我們同桌的女生,看他那德行真是找抽,我在懷疑是否那麼難吃的同時,把筷子伸向了喝多了酒的蝦米們,夾起一個,放到嘴裡,嚼了兩下,嚥了。怎麼說呢,除了那該死的蝦米在嘴裡還不老實,瘋狂的練醉拳以外,我到沒吃出到底哪裡不對勁的,至於味道,因為沒有細品,所以沒有記住。
這盤變態的菜,基本叫段燁跟屁股兩人吃了,好像他們四川也有類似的菜,所以他們吃的沒一點兒不習慣,津津有味的,從他們的面部表情一點都看不出吃活著的東西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屁股還邊吃邊使勁喝酒,似乎覺的那些蝦米還不夠醉似的,一會兒跑去給領導敬酒,一會兒回來跟我們碰杯,喝的非常活躍,我懷疑他是不是想把沒叫他咬死的蝦米,用酒灌死在他的胃裡。
當天下午,南京體協的人找了車,送我們去中山陵玩了一圈,老陸等人喝了不少酒,顯的異常興奮,廢話特多,由於老陸心情過好,沒事就刺激兩句沉默著的王志軍,一會兒又調轉矛頭刺激一下瞎得瑟的洪屁股。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爬向中山陵,就連半醉的老陸也邊笑邊侃的上到了最高處。
我們一行人的特點是,到哪兒哪兒都照相,還非要擺出自己認為非常帥的造型使勁照,頓時,我們這行人也成了中山陵的一大景觀,對於異樣的目光,我們根本來不及在乎,只顧著玩了,該怎麼照就怎麼照,其它一律愛誰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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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們先去了上海,因為晚上的火車要從上海回去,所以開了臨時住房,放下東西,老陸宣佈,自由活動,但是必須結伴同行,尤其是女生。
一白天的時間,我們可以任意看看這個大都市,本來我一心想著跟範文悅一起出遊的,最好還是單獨一起轉轉,可惜,她們女生基本都跟著顧教練一起上街了,單叫她一個人的話,老陸肯定知道我們之間的那點兒貓膩兒,在這種無奈的情況下,我這個從昨天晚上就開始琢磨著的鬼主意算是徹底沒戲了,看來只能跟著張豬一起去找他那個傳說中的乾姐姐玩了。
唉…跟著張豬真沒勁。
大概上午十點左右,我們男生分成幾個小組,女生組成一個大的小組,分頭衝進了名叫上海的國際大都市中。
我跟張豬先坐公車,由於找不到正確的線路就瞎坐,中途換了幾次車以後徹底把我倆給換暈了,於是開始問路,可惜當時路上沒什麼年輕人,只好問的街邊溜達著的本地老太太、老大爺,他們熱情或冷淡的用我們根本聽不明白的上海話普通話詳細或者簡短的告訴我們,先這樣拐,再那樣拐,拐著拐著就到了。我和張豬匆忙謝過走開,最後決定打車殺向目的地——南京路。
張豬站在街邊,點上小煙,擺出一副巨牛的樣子跟我借電話,用我那電話費超級貴的手機打給他姐,電話中說,人家那邊還有點事兒要忙,過來還比較遠,叫我們先找個地方坐會兒等她,她會用的速度到達的。
好吧,男人等女人天經地義,反正我們哪兒哪兒都找不到,逛店面也沒什麼意思,就在我們發愁幹嘛的時候,一抬頭看見了不遠處有家傳說中的麥當勞,出於好奇,我們準備嚐嚐鮮,進去吃一頓,正好能邊吃邊等。
一進店門我倆就蒙了,咋這裡面比外面步行街上的人還多呢?這還是吃飯的地方麼?我倆對視了一眼,還沒來得及弄明白這裡是個什麼情況的時候,只聽見一個穿麥當勞制服的姑娘說了一句,光臨。我倆又蒙了,又是一次傻不垃嘰的對視,張豬小聲說:“我靠!這裡行啊,你看人家姑娘還對我拋著媚眼我呢。”
我觀察著每一個可能要起身離座的人回了他一句:“人家那叫態度,你懂個屁,你知道為什麼要你麼?”
“為什麼?”
“人家那是你口袋裡裝著的人民幣呢,你還真當是你啊,死土鱉!”跟張豬瞎扯淡的同時,我發現一對貌似是情侶,是那種年紀差異過大的兩個不要臉,有說有笑的準備起身離開了。我一個箭步穿了過去,安安穩穩的坐了下來,看著大搖大擺正往我這邊晃著的張豬十分不爽,我抽出一根到了上海剛剛買的利群香菸,叼在嘴上準備點燃,突然發現我面前出現一個穿著制服的姑娘,對著我笑的巨甜,我還納悶怎麼回事呢,這姑娘開口了:“先生,不好意思,我們這裡禁止吸菸的。”
丟人吶,就在我把香菸裝進口袋的時候,張豬笑著坐到了我對面,他那種無聲的大笑非常找抽,尤其在我感覺丟人的時候看到他那混球樣,更加感覺他很找抽。
“滾蛋,趕緊過去排隊買吃的去。你他媽笑完麼?你也是土鱉,一會兒別丟人哈。”
張豬不屑的回我:“切,老子比你強多了,就算是土鱉,也是土鱉中的精英,不是你這種傻帽能比的上的,哈哈哈哈,拿錢來,看哥給你表演怎麼買漢堡。”
我鬱悶的把錢遞給他:“滾蛋,趕緊排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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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以驚人的飯量驚呆了邊上不斷給我們收拾桌子的服務員,在我吃掉第四個漢堡的時候,終於不願意在這麼丟人的等下去了,我拿起紙巾,瞎胡擦了一下嘴,叫上吃的直往上翻的張豬,出去了。
到了外面,我拿出煙,遞給張豬一根,自己點上之後又把電話拿給了張豬,叫他趕緊打電話,得到結果是,人家他姐一時半會兒的還過不來,因為光路上的時間就要大概一個多小時,聽到這樣的訊息,張豬很自覺的叫他姐不用過來找我們了,因為我們也沒那麼多時間乾等她一個人。
打完電話之後,這個大城市突然叫我鬱悶了,什麼他媽的地方,同樣一個城市,怎麼這邊跟那邊就離的那麼遠呢?真他媽叫人火大。
我跟張豬惦著剛剛吃出來的小肚腩,晃晃悠悠的像外灘走去。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了我們隊裡另外幾個哥們兒,既然沒有美女陪著轉悠,跟著光棍兒大部隊一起也不錯。
聚到一起,又開始瘋狂照相了,段燁跟張豬倆人照了擺了兩個極酷的造型,我咔咔的趕緊照了下來,我們走走停停,停停照照,結果沒停幾次又碰到了顧教練他們一行人,死屁股是這群女生大隊裡唯一的一個不要臉的純爺們兒,為了討好劉娜,我看他是豁出去了,要不是我跟張豬出發的早,我想,我肯定會跟著屁股一起不要臉的。看著人家屁股追劉娜的那股子**勁兒,讓我突然開始羨慕起了這個丟臉都丟的這麼開心的純爺們兒了。
悅悅見到我很平淡,她那種對陌生人才會做出的習慣性微笑,總叫我覺的什麼地方不對勁兒似的,可是具體哪裡不對勁兒還說不上來。
我們一大群人在一起轉悠,悅悅總讓我覺的似乎她有意的疏遠我一樣,這種感覺讓正處在熱戀中的我感覺很不好,非常不好,到底他媽的怎麼了呢?這個該死的問題弄的我完全有沒心思玩了,對邊上髒髒的黃浦江也失去了繼續溜達的興趣。
唉…感情要是不順利了,一切都他媽顯的過於無聊了,我突然就想回去了,但又不想一個人假裝深沉的獨自離去,於是拉上跟韓靜香聊的正起勁兒的張豬,跟顧教練打了個招呼,提前脫離隊伍,回賓館了。
說實話,像我這種隊裡的編外人員本來就很不穩定,第一次參加全國錦標賽還出錯了,等回去後,去留又成了極度**的問題。
在回去的火車上,我一直在想自己回去後可能會出現的情況,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想著想著,就想到了範文悅,想到了她可能已經想過我極有可能會滾蛋回家時,我明白了她這兩天為什麼會對總是我忽冷忽熱了,原來關於我回不回去這件事情有人早就幫我想過了啊。靠…自己還真是失敗!
人家一個姑娘都想明白了好幾天的事情,並且在想方設法的避免誰都不願意看到的結果中掙扎,就快到抉擇的關鍵時刻了,我才想明白,唉,還是那句話,真是失敗啊,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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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火車,回到了隊裡,老陸的第一個決定是,全隊休息三天,等休息完以後正常上班,也就是正常訓練,我們這裡管訓練叫上班,因為訓練是有工資的。簡單的宣佈完他明智的決定以後,人家直接就走了,關於我初賽時出錯的事情,他一點兒沒提,這叫人很忐忑。其實我已經時刻準備著接受老陸的口水攻擊了,並且打算接受他的任何決定,但是人家楞是什麼都沒對我說,直接撤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想跟我玩秋後算賬?
教練走後,大家紛紛散了,悅悅在走出訓練房門口的時候,回頭給了我一個無敵悲憤的眼神,這叫我非常鬱悶,我他媽還沒忐忑完呢,就鬱悶了。
我這到底是招誰惹誰了?不就比賽的時候錯了四拍的動作麼?我也不想錯啊,你們他媽的玩兒這套折磨我,至於麼?怎麼就連悅悅也好像要跟我生死離別似的?這也太他媽叫人憋屈了吧?
只剩下兩個人的宿舍裡,我點了個小煙,問正在收拾東西的張豬關於我比賽回來以後可能會出現的情況,張豬分析了一通之後告訴我,應該不至於直接叫我滾蛋,畢竟是第一次參加全國比賽麼,出現這樣的意外情況也不是我專門造成的,而且我已經在這裡練了這麼久了,怎麼說都比訓練新人要強太多了,所以他覺的老陸不會突然想不開叫我滾蛋回家的。
不管張豬分析的是否正確,反正,我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休息的三天時間裡,我很平靜,悅悅也跟沒事兒人一樣,來了,走了,又來了,又走了。我們每天晚上依偎在一起,說很多、很多話,多到讓我記不清楚我們都說了些什麼,但是我知道,話題有關於我們憧憬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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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日記本已經用完兩個本子了,悅悅的日記本在她以為我們的愛情能戰勝一切的**時刻告訴她家人以後怕被發現,燒了。
只有我的有關於幸福的臆想,仍在繼續,那是痛苦來臨時的一劑良藥。
有關於幸福,我們各自有各自的說法,但是不管我們想到的哪種幸福,我都心甘情願的為此努力奮鬥。
當年,還是個傻小子的自己,自我定過一個十分可笑的目標,一份兒我人生旅途上粗糙的藍圖。我對自己說,何夢宸,你要努力,等你不練體育的時候做點小生意,讓悅悅過上幸福、舒適的日子,直到老去,死掉。為此,我願意付出我的全部。
這個當年覺的會幸福的初級藍圖,在未來的歲月中證明了,它是一個巨大的、無法完成的目標,是一個沾滿蜜糖的騙局。這種不切實際的人生計劃完全就是一個巨大的笑話,當你相信了自己的計劃又無法實現的時候,它會叫你產生一種非常不妙的錯覺,即,你覺的可以堅持下去,一定可以實現,但是現實卻擺在眼前,而我又假裝看不見,依舊在堅持著認為幸福一定就在不遠處,要堅持、堅持、再堅持。是的,這種錯覺曾讓我一度精神恍惚,在忽視現實的時候,曾讓我醜態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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