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章 身世

第一百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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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身世

辦公室主任的介紹使單丁一心裡有些失望,沒到縣裡時,他心想縣機械廠總有些高大的廠房,轟隆隆轉動的車床,行走的吊車,一卷卷一捆捆的鋼板,和流出火紅滾燙鐵水的化鐵爐,怎麼廠區也得有個一里半里長,可是到鄉里這廠子一看,僅有兩排多平房,平房就和知青住的房子一般高,根本不像廠房,再看院裡堆的,只有幾木箱螺栓和堆在地上的幾堆釘子和幾個正在焊接的拖拉機的後廂,而工人,也只有三三兩兩地在幹活,有的藍工作服髒的發亮,有的藍工作帽歪戴著,還有的坐在螺絲箱子上在抽菸,這隻跟一個小修理站一樣,怎麼叫縣機械廠呢?單丁一看到這些心理有點不太高興,便問廠辦公室主任:“這廠子這麼小,學徒學幾年?”

“學三年啊。”辦公室答。

“學徒期間每月掙多少錢?”

“十六塊。”

“不是十八塊嗎?”

“那是國營廠子,集體所有制廠子就是十六塊錢。”

“三年學徒後呢?”

“三十塊。”單丁一沉默了。“你如果看不上這廠子,可以不來,我們再招別人。”辦公室主任讓單丁一問煩了,於是說道。

“我確實不太想來,和我想的差的太遠。。。。。。”單丁一說。

“沒關係,沒關係。”那位辦公室主任面無表情

地說。

“您看,他不想來,我來!”李全旺突然說。

“你想來我們廠?”那辦公室主任好奇地看看李全旺。

“想。”

“你不嫌我們廠小,掙錢少?”

“廠小有發展,掙錢少,是現時,以後發展了掙錢就多了。。。。。。”

“呵,小夥子痛快啊!廠子小怎麼就有發展呢?”

“你想廠子小,好選專案,選了好專案,發展就快。廠子小人少,我只要能幹一些怎麼也能當個小頭吧,當個車間主任副廠長,幾年後也有希望。”李全旺講的眉飛色舞。

“小子挺有野心啊,會文藝嗎?”

“不會。”李全旺答的很勉強。

“會什麼?”

“英語。”

“英語?”

“對,英語!”

“可是我們廠不用英語人才,對不起了,你們另找別的單位吧。”

李全旺好是懊惱,唉嘆道:別人嫌機械廠小,掙錢少,集體所有制不去,自己想去,卻被人拒絕,而原因僅僅是人家要招文藝特長的,自己沒文藝特長,只愛學學英語。

學英語,一方面是初中時,他英語成績在班裡不錯,考試時英語總是班裡前幾名,他便覺得考試成績前幾名,便是他的榮耀,當老師念著他的成績,同學們向他投來羨慕或佩服的眼光時,他的自尊心

便得到了滿足,於是他便愛學英語這門課了,越愛學成績便越好,同學們投來羨慕的目光便越多,他的自尊心便得到了更大的滿足。插隊了,別人都抽菸喝酒,打牌聊天,他性格有些孤僻,同學的話講,說他不大合群,他想攙到同學中間一塊玩牌,一塊喝酒,但無論他怎麼努力,他都覺得自己和同學們雖在一個牌桌上,一個酒桌上自己仍和其他同學難以融洽到一塊,就像水面漂的油滴一樣,他雖然在水面飄著,被水包圍著,隨水一起沉浮飄蕩,一旦靜下來,他仍然是一滴油,孤零零飄在水的上面。

李全旺這種孤獨的性格是和他的出身分不開的。自小,他記得他曾有父親,也有母親,父親長的很英俊,梳著油光的墳頭,留一個小鬍子,母親長的很漂亮,細細的眉,大大的眼。可是,大概他剛記事兩三歲時,父母便都不見了,其後他便一直住在舅舅家,在舅舅家附近上小學,在舅舅家附近上中學,從舅舅家去插隊,春節回京也是回舅舅家,舅舅家就是他的家,他的出身也只填舅舅,舅媽的名字,他出身的成分也填舅舅的小職員政治成分。可是,在他四五歲的時候,衚衕裡的小孩追著打他,喊他叫小日本,打他喊打到小日本,他心裡便疑惑了,自己是個中國人,怎麼小朋友喊他小日本呢?

他回屋問舅舅,舅

舅含含糊糊地說:“聽他們小孩瞎說,你明明是中國人,穿中國衣服,吃中國飯,說中國話,住在北京,怎麼試小日本呢?他們可能嫌你個頭矮,才罵你是小日本。”一席話,說的李全旺糊里糊塗,點點頭,相信了舅舅的話,認為自己是個中國人,絕不是小日本。

小學上中學時,他考上了重點中學,上第一節課,走進教室,教室是推拉的木門,地板是一條條長木板釘成的,他感覺這教室很熟悉,似乎自己曾在這樣的房間裡住過,只不過房間消協,他問老師,這門怎麼有鐵軌,是推拉的呢?

老師說:“這是日本式的教室,解放後,一直沒拆,還在利用。”他心中的一根鬆掉的弦又被挑了起來,難道他小時候曾在日本式的房屋住過?難道自己真的和日本人有什麼瓜葛?他心裡有些害怕,忙把懷疑自己和日本人有瓜葛的事深埋心底,不去想,不去說,少和同學接觸,少言少行動,讓心底的祕密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文化革命,他眼見紅衛兵抄地地富反壞的家,掄起部隊皮帶的大鋼釦,抽打地富反壞右,走資派,抽得他們頭上流血,身上掉皮。他嚇得冷戰不斷,渾身哆嗦,生怕自己和日本人有些瓜葛的事被紅衛兵知道,也被打也被遊鬥,那時,給自己訂一個裡通外國的特務,日本的狗崽子,都是可能的

,他曾為此夜裡驚醒過多少次,嚇得直流冷汗。

幸虧舅舅只是一個普通職員,文化革命開始,只在單位被批判了一下,便沒事了,李全旺才放下心來。

插隊時,他曾問舅舅:“我要去山西插隊了,您實話告訴我,我爸媽到底還在不在?”

“早死了。”舅舅依舊重複著十幾年前對他說的話。他沒再問,但他從舅舅那有些躲閃的目光看,他覺得舅舅的話也許不太真實,但十幾年都這麼說,十幾年他連一次也沒見到父母,也沒得到他們的音訊,不想也得相信父母早已去世了的話。

又過了一個多月,上李村的一個男知青去縣機械廠上班了。李全旺聽到這訊息後,心裡更加鬱悶了。他尋思:不知何時,自己也能被招工走,脫離農村,自己也能按月領一份工資,不再依靠舅舅和舅媽,自己能夠在經濟上獨立地生活。正在他盼望有正式工作之時,北京的舅舅來了一封信,讓他立刻回北京,家裡來了人,從國外來的,是來找他的。他看了信,開始有些莫名其妙,可是仔細想了一下,便聯想到自己可能有日本親戚這上面,因為小時別的小朋友罵自己是小日本的事又想起,所以他有些意外,又覺得不太意外。

他向大隊請了假,說自己的母親病故。大隊革委會主任一聽,立刻批了假,並安慰他:“

不要太傷心,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說:死人的事是經常發生的。”並讓大隊會計給他開了回北京的介紹信。拿到大隊的介紹信,李全旺暗自好笑,說自己母親病故,雖然向大隊扯了謊,但又不是扯謊,因為母親確實去世了,但是去世已多年,自己只不過把時間往後推了推。他準備了一下,向老鄉買了幾斤葵花籽,幾斤醉棗,便打道回京了。

一進舅舅家,舅舅不在家,他問舅媽:“這麼急叫我回來,國外誰找我?”

“你爸。”舅媽一邊說,一邊微笑。

“舅舅不是說我爹媽早死了嗎?”

“你媽死了,你爸沒死。”舅媽仍舊微笑說。

“舅媽,您告訴我,我媽是咋死的,我爸既然活著,為什麼這十幾年一直沒看過我,他怎麼又從國外來找我?”

舅媽聽了李全旺一連串的問話,微笑漸從臉上斂去,坐在椅上,沉思一下,才慢慢說:“你爸是日本人,在中國做生意,你媽那時年輕,便結識了你爸,二人便生下你,後來你爸回日本探親,他因為是他家的長子,你爺爺是讓他在日本承襲家族生意,你爸拗不過,便留在日本,讓你媽帶著你去日本,可是你媽向政府申請了好幾遍去日本的事,政府都沒批,好不容易中國政府批了,日本又不批,幾年熬下來,你媽便思念成疾,本

來病不重,只是感冒和優點咳嗽,不想病發作的很快,幾天便轉成肺炎,又幾天轉成心肌炎,那時咱窮人也沒錢到大醫院看病,只能在附近小醫院看,結果耽誤了,就去世了。。。。。。”

李全旺聽舅媽把自己的出身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心裡終於明白:自己的父親是日本人,母親是中國人,自己身上有一半是日本血統,一半是中國血統,他的心徹底地冰涼了,他想,這件事如果傳出後,同學們一定會譏笑他,老鄉也會看不起他,他覺得自己原來就不高的身材又矮小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