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腎裡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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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腎裡腎外
“病房探視時間是下午兩點,咱們到醫院頂多半小時,那麼早去,在醫院乾等著?”夢瓊看了看錶說。
“可現在都快一點了,爸,我想見我媽,咱們出發吧?”忻鋼又催促。
“哪到一點了,剛十二點四十五,醫院外面病人多,不要你媽媽的病沒治好,你們再被傳染上點病。”王大力不同意早去。
於是三個人都靜默無言,各自坐在椅子上,夢瓊和忻鋼時不時抬抬頭看看牆上掛的電子錶,王大力則把椅子挪到視窗,開啟窗戶點著一支菸,抽了起來。
。。。。。。
徐風霞望著坐在面前的丈夫和兒女,眼裡又一次滲出淚水。這對兒女,自小就沒離開過自己,這離開的三四天,感覺好長,好似一個月或一年。她看了看夢瓊,依然漂亮,亭亭玉立,整齊的細眉和明亮的大眼配上飽滿的紅紅小嘴,宛然長成了個美人胚子,個頭長的好像比王大力還高些了。再看忻鋼,虎頭虎腦,濃眉大眼,長的不太像他爸,倒八分像自己,她把忻鋼拉到面前,問:“這幾天想媽了嗎?”
“想。”忻鋼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聲說。
“媽,我們天天都在想您,您剛住院,第二天我們就想來看您,可是爸說:醫院平日不讓探視,只有星期四下午和星期天下午兩點到五點可以探視,星期四下午我和
忻鋼還要上課,所以推遲到今天才來看您,您不願我們吧。”夢瓊說道。
“我知道,你爸來都和我說了,你們不用老來看我,在醫院裡有醫生有護士,你爸又常來,我在這住院住的挺好,你們在家,要聽爸的話,別放鬆學習,過些日子,媽住一段時間就回去,夢瓊,你也長大了,這些日子你幫爸乾點活。”徐風霞對女兒夢瓊說。
“媽,我知道,您就安心養病吧。”夢瓊說道。
醫院做了檢查,照了片子,又做了穿刺後,每星期一早上,抽一管大的一管小的兩管血做化驗,每天二十四小時留尿化驗,其餘,除了測測體溫,量量血壓,只吃幾片小藥片,其它,徐風霞便沒什麼事了。
住了十來天院後,徐風霞的心情也和來時的緊張害怕不一樣了,腎炎不疼不癢,只是腳下無力,慢慢習慣了住院生活,又見同病房的幾個病友,三兩天透析一次,照樣也該吃吃,該睡睡,心情便也釋然了。
轉眼住了二十多天,每天伙食只是一頓一個饅頭或二兩米飯,早飯有稀粥,菜都是素菜,只有中午菜上有一片火柴盒般大的熟牛肉,但切的奇薄,用筷子夾起,對窗戶一看,半透明。
徐風霞尿中的蛋白也由住院時的四個加號變為兩個加號了。“我哪天出院呢?”徐風霞惦記家裡的孩子,問醫生。
“好啊,你想出院,明天就可以辦出院手續。”於醫生笑容滿面地說。
“可是我尿裡的蛋白還有兩個加號?”徐風霞問。
四個加號變兩個加號不是好多了嗎,腎炎不可能一下治好的,你回家慢慢調養,我再給你開些藥。”於醫生說。
“您不是說我腎裡還有個結石嗎?”徐風霞想起於醫生曾和她說起她左腎裡有一個小指甲肚般大的結石,可能也是引起腎炎的原因,不禁問。
“哦,你說那結石啊,那不是主要影響腎病的原因,你可以把它取出。”
“我先不出院了,先把那結石取出來吧?”徐風霞想這次住院就把事辦完,不禁說道。
“取那石頭,不是我們腎內科的事,是腎外科的事,就是泌尿科的事,你從我這裡辦了出院,再在泌尿科住院,他們會為你處理那結石的。”於醫生點點頭說。
“咱醫院腎內科是三層,樓下二層就是泌尿科,都是腎上的事,誰治不是治啊?”徐風霞還是想趁這次住院把結石的事解決。
“不一樣,是誰的事,就是誰的事,我解決不了,你還是出院重新到泌尿科看吧!”於醫生臉上現出不快的神色。
徐風霞出了醫院,此時已是陰曆臘月二十八,再過幾天就要過春節,路邊各家商店門口都已掛上紅燈籠,貼上對聯,
亮起一串串像紅辣椒似的彩燈,張燈結綵,好一派節日氣象。
前兩天下了一場大雨,雪有三四寸厚,人行道上積雪雖已掃淨,但樹梢頭,牆角處,仍堆著或託著白色的雪,空氣帶有一種冷冰而清新的氣味,吸入一口,暢快淋漓。
徐風霞在醫院一呆近一個月,一直吸著醫院裡帶有消毒水味的空氣,今天,一走到大街,頓覺暢快無比,深深吸了幾口空氣後,感覺自己有活力的生命又重新回到身上,便對身邊的王大力說:“你不用攙著我,我自己走走,我自己能走到車站的。”
心暢無比,邁開大步,想得輕快,可一邁步,她便覺得難了,她發覺,自己的腿怎麼像灌了鉛般,顯得那麼沉重,不容易抬起,而費好大勁抬起的腿,踩在地上,怎麼又是虛虛的,好似踩在棉花上一般,使不上力。
這怎麼回事,自己在這路旁人行道上走,怎麼感覺像太空漫步。徐風霞記得,去住醫院時,自己雖然發著燒,著急,害怕,可是自己走路那時還是腳踏實地的,怎麼住了一個月醫院,倒住的不會走路了。
她走了幾步,腿一軟,單腿跪在地上。“姐,你怎麼了?”王大力見她跪倒,忙過去攙扶。
“我腿發軟,和踩棉花似的。”徐風霞有些氣喘吁吁。
“走不動,我揹你吧!”王大力說著
,在她面前蹲下。
“不用!”她輕拍了王大力的肩一下。
“這是北京大路上,又不是在山西農村,哪有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揹你媳婦的?”
“那怎麼辦啊?”
“沒多遠,你扶我走吧?”徐風霞說。
王大力點點頭,攙扶著徐風霞一步步向車站走去。
徐風霞回家後,已近中午,徐風霞挽起胳膊要到廚房做飯,王大力忙止住道:“你剛出院,在**歇著吧,家裡的活我和夢瓊都能幹,你的主要任務,是把病養好。”
夢瓊也說:“媽,您不用幹活,您住院這段時間,做飯,洗衣大部分都是我乾的。”
“我閨女能耐!”徐風霞讚了一句。
王大力和夢瓊都到廚房做飯去了,兒子忻鋼也趴在桌前做作業。徐風霞靠著被半躺著,默默地觀察著自己的這個家,好像初次進來一樣,看看牆,看看桌,看看牆上鏡框裡兒女們的三好生獎狀,甚至看看窗戶外,一格格鐵的護欄。
這是自己的家,一進來,就感到溫暖親切,外面千好萬好,不如自己的家好,外人千親萬親,不如自己的兒女親,躺在自己的**,整個身心都放鬆了,迷迷糊糊,徐風霞便已睡著。
王大力今天要做的是一鍋帶魚,是學校發的,舟山帶魚,一捆十斤,每條都足有三四寸寬,銀亮
銀亮的。
昨天,他剛到學校把帶魚領回,今天徐風霞出院,剛好做熟了為她接風,王大力收拾完帶魚,放到鍋裡紅燒,趁空,便進屋看看徐風霞。
一家人團團圓圓歡歡樂樂地過了春節,大年初七,估計醫院正常上班了,徐風霞對王大力說:“我想今天到醫院看病,瞧瞧我腎上那個結石如何辦?”
“我陪你去?”王大力說。
二人吃過早飯,便奔赴醫院。大年剛過,醫院裡看病的人並不多,掛號的人只有十來個,王大力給徐風霞掛了個泌尿科的號,便和徐風霞上了診室。
給徐風霞看病的是一位五十歲左右高個頭的男醫生,他看了看徐風霞的病例,又看了看片子,又聽徐風霞講明瞭住院的經歷,然後又把一張張片子掛在玻璃框前亮了燈仔細看了看,這才說:“你身體腎那個地方是有個結石,但是在腎裡還是在腎外我還有疑義。這樣吧,你再照幾張片子,咱們重新確定一下,再作結論好嗎?”這位姓王的男醫生邊思考邊說。
“怎麼七八張片子都看不清?”王大力心中有些不快,便說道。
“這七八張片子,都是檢查不同部位的,要在我這裡看病,你還得照幾張。”醫生話說的很堅定,讓人有不得不執行的感覺。
“好吧!”王大力覺得王醫生說的也有理,誰看
聽誰的麼。於是帶著徐風霞,又去監察室照了片子,這次照的更多,大大小小照了九張。
待片子拿給王大夫看,王大夫搖了搖頭說:“這結石不是在腎裡,是在腎外,你這腎病還得找腎內科看!”
王大力一聽心中老大不高興,心說這麼大醫院怎麼這麼大塊結石在腎裡和在腎外都判斷不清,有心想責問王大夫幾句,又怕惹惱醫生,一生氣,不給徐風霞看病了,便說:“謝謝您了!”又掛了個腎內科的號,去找給徐風霞看過病的於大夫。
於大夫正在診室,王大力和徐風霞便坐在他面前,於大夫認識徐風霞,便說:“你腎裡的結石要拿掉,要到泌尿科。”
“泌尿科醫生不管看,讓我回腎內科看!”徐風霞語未說,王大力先說了句。
“為什麼?”於醫生有些不解地問。
“於醫生說,那結石不是長在腎裡,是長在腎外。”徐風霞小心翼翼地說。
“什麼,他說結石長在腎外面,不可能,不可能,我看過了,是長在腎裡邊的。”於醫生堅持說。
“您再看看片子,除了住院時您讓照的七八張外,我們又照了七八張。”王大力央求道。
“我不看,我不看,我看了還看什麼,他泌尿科說長在腎外,讓他泌尿科看去!”於醫生突然生起氣來,一揮手,示意王大力
他們出去。
“於醫生,您再睜大您的火眼金睛給仔細看看?”王大力繼續央求。
“我相信自己的醫術,我看了說結石長在腎內就在腎內,你們不要在我這裡多lang費時間了,再到泌尿科看去吧!”於醫生極其冷淡地揮揮手,臉一扭,衝窗外,不理他們了。
徐風霞和王大力又來到泌尿科找王大夫,說明於醫生堅持結石長在腎內的判斷,王醫生沉吟了一會兒後說:“既然王醫生堅持說結石長在腎內,我判斷是長在腎外,你們不是看病麼,那麼你們再到內科看看?”
徐風霞和王大力只得又掛了一個內科的號。內科給徐風霞診斷的是一個矮胖已經禿頂的老醫生,徐風霞坐下後,把自己的病情說了,並說了王大夫和於大夫對自己腎區部位所長結石的爭論,這位內科醫生聽完後,站起來搓搓手笑笑說:“有意思,有意思,怎麼兩個專家連結石長在腎內和腎外都判斷不出來了,來,把片子拿給我看看。”
徐風霞一聽,一位碰到一個醫術高明的真佛了,便把十幾張片子遞了過去。他把片子一張張放到亮著燈的玻璃框上仔細瞧,足瞧了十幾分鍾,然後說:“有意思,有意思,這結石長的位置又像腎裡邊又像腎外邊。”
這不等於沒說嗎?王大力想,但荏苒謙恭的問:“醫生您說,它
到底長在腎裡還是腎外?”
“我覺得既像腎裡又像腎外,它是不是一半長在腎裡一半長在腎外?”那醫生若有所思地說。
“到底是腎裡還是腎外?”王大力又問了一遍。
“要不,咱們把肚子拉開,看看到底是長在腎裡還是腎外,不就清楚了。”他的話一出口,嚇的徐風霞不自覺地右手張開護住了自己的肚子。
“這是人,又不是西瓜,想切一刀就切一刀!”王大力有些生氣。
“這樣吧,你既然不願做手術,那麼先不管結石了,你看看中醫吧,中醫治慢性腎炎效果也挺好的。”
“中醫在幾層?”徐風霞問。
“中醫在五層。”那醫生微笑地說。
。。。。。。
給徐風霞看病的是一位老中醫。她鶴髮童顏,嘴上無須,細一看,原來是位老太太。只因她白色的帽子壓太低,又戴副眼鏡,所以剛進屋,王大力沒辨出她是那男女。
坐了一會兒,輪到徐風霞看了,徐風霞剛要把片子遞過去,她忙擺擺手說:“咱先不看這個,你要看什麼病?”
“慢性腎炎。”徐風霞答。
“幾個加號了?”
徐風霞這才想起,剛才光講結石了,一直沒化驗尿蛋白,便說:“原來是四個加號,住了一個月院,一出院時變為兩個加號,現在不知幾個
加號了。”
“我開張單子,你再化驗一下尿吧?”老太太開了一張化驗單,一小時後,化驗單取了出來,徐風霞一看,是四個加號,心裡便是一沉,走進診室,把化驗單遞給老中醫。
老中醫讓她把手放在桌上,給她診脈,同時問她,哪時得的病,自己感覺怎麼樣,出院後都吃了些什麼。診完左手的脈,又診右手的脈,然後像老母親那樣和藹地說:“你撒尿,泡很多吧?”
徐風霞點點頭。“腎炎呢,中醫有一個叫法叫泡沫尿病,指得了腎小球腎炎的人,一撒尿泡沫很多,當然,精確的是化驗了,但是你在家不可能每次尿都像醫院一樣化驗,所以我教你個方法。
每次尿完,尿盆裡拿水管衝一下,如果盆裡泡多,五分鐘以內還不消失,那就證明尿蛋白還很多,如果用水管一衝,尿裡泡少了,而且很快起的泡就沒了,便說明尿裡蛋白少了。
腎病就好些了,這是個慢性病,你彆著急,忌冷忌鹽,忌豆腐,也少吃油,每天活動活動,我再給你開幾服藥,回去吃吃,慢慢病就會好的。”老中醫的話說的徐風霞心裡又溫暖起來。
徐風霞每星期到醫院老中醫那裡看一次病,每次拿回七天藥,吃完藥,便又去看。藥不貴,一副藥材一兩塊,這樣看了有半年,病也是時好時壞,沒什麼太大
起色。可是她由不得不去那裡看,那裡是她看病的合同醫院,去別的醫院,學校不給報銷醫療費。
還有,這位老太太中醫開的藥也不是一點療效都沒有,她開的藥,熬成湯後剛開始喝完,頭一泡尿清清亮亮的,用水管衝,不起多少泡,好像尿裡蛋白沒多少,可是過三四個小時候,尿又恢復了渾濁粘稠,黃黃的,用水管一衝,泡又濃濃地起來了,且長久不滅。
再吃藥後,頭一泡尿又清亮,過幾個小時後,尿又渾濁又起泡,半年下來,都是如此。到醫院化驗了幾次,尿蛋白多時是四個加號,少時是兩個加號,過些日子又是四個加號,又過些日子又是兩個加號,雖然全身浮腫,徐風霞的體重卻由原來的一百一十斤減少到九十多斤了。而且夜裡睡覺腿老抽筋,弄的她難受的不得了。
夢瓊和忻鋼上學去了,王大力上班去了,屋裡只剩下徐風霞一個人,只有這時,她才敢走到大立櫃上的穿衣鏡前,在鏡中端詳一下自己發黑浮腫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