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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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證據
踏古握了握拳頭,不置可否,“是也,正是她夜裡害人作祟,才有人在白日裡將我認做是她。只不過初見她時是在那很久以後,且你又委實照顧她,再加之她臉上始終掛著無害的笑容,便致使我從未對她生疑。”
只不過佚慈的幾句話,卻叫她頓悟,往事即是再近,也是擱淺了的往事,她此時才來的頓悟著實是有些晚了,她對這種萬事已成空後才有的覺悟覺得很是嫌棄。
她心中即是篤定,嘴上卻仍下意識的憂疑,“平素裡見她只是個柔弱且心眼多的人,並不會與她多計較什麼。可我仍是有些不敢相信,這些傷天害理的事竟都是她做的,若即便真的是,我們又有什麼證據可以端出來阻撓她呢?”,雖說細細一想,這些事都是她做的沒,可他們卻要拿出一個怎麼樣的證據來證明這一切。
證據這個問題,卻是重中之中的關鍵。
佚慈抬手撫了撫自己光潔的下巴,在腦海之中尋找著契機。踏古小聲的自言自語,“奇怪,她做了這樣多可恨的壞事,我心裡卻沒有太多的憤恨,是不是因為我一直都不喜歡她,所以這件事,也頂多是讓我更不喜歡她而已嗎?”
想來想去,她竟有些心煩意亂。
佚慈莞爾,“你嘀嘀咕咕的在說些什麼呢?”
踏古趕忙搖了搖頭,甩走了靈臺上的層層霧氣,末了卻聽見佚慈忽然道:“你還記不記得,我進過窮奇的識海。”
踏古點頭,沒甚語氣應道:“記得。”
佚慈卻忽然頓住了話,許久也不曾吭聲,踏古等了一會,覺得奇怪,磨蹭了片刻,才反應出不對,於是便回頭去瞧佚慈。
這一瞧之下,她卻是被佚慈雙眼裡洶湧的光芒嚇了一跳!
依她佚慈朝夕相處練就出來的經驗,此刻佚慈的表情,似發覺了什麼不可思議的隱情,且他一定是覺得,此時他所發現的隱情她也一定能發現。
她怕愧對於他對自己的這份信任,是以便趁著佚慈還未將視線移開時迅速的動用起了自己所有的腦細胞來思索這個事情。
佚慈方才說的是什麼來著?對!說的是窮奇的識海!
他從前講過他在窮奇的識海曾打聽到過什麼來著。
魔界要趁比武大會這個契機奪取地盤,為了與五大修仙門派抗衡,他們還特地遣來了魔域的兩大魔使,分別是第二魔使種魔和第三魔使素黎。
種魔對踏古來說,簡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他恨自己深入骨髓,又曾將自己傷的體無完膚,這一莊莊一件件的樑子結在那裡,縱使有朝一日他灰飛成粉踏古也一定能將他認出。
但是素黎這個名字,她確確實實是第一次聽到,即便是深陷魔域之中時,她也未曾知曉或是見過這位人物。如今他的名字出現的倒是突然,這樣神祕,興許是個厲害的人物也說不定。
不過她總覺得,素黎這個名字,卻不大像是個男人的名字.....
踏古猛地一愣,靈臺上電光乍現,她腦海裡越發的清晰起來,似重重迷霧終於散去。
問題的重點就是在這裡,窮奇和混沌是魔域的,它倆個既然是為織夢掩人耳目,那麼織夢身份自然不一般,她們熟知魔域的三位魔使,卻只有那個叫素黎的從未謀面。莫不是她與織夢之間有什麼牽連?更或者.....“這位魔域的魔使素黎,莫不是同織夢是同一個人?”
但在彼此眼中瞧出無言,兩人登時便沉默了。
因為說到底,還是需要證據。
一聽聞織夢可能來自魔界,她心裡的火氣才終於有了熊熊燃燒的勢頭,因著這一群人所經歷的苦難與波折全都與魔界脫不了干係。
佚慈不單聰慧,且細心,從午時對一些人的觀察就看了出,這五大門派的弟子,似乎只有無極島這一處還未曾受累,若織夢是當真如她們所分析的始作俑者,那麼不出意外,她今夜或者是最近幾夜一定會來“拜訪”無極宮這處,是以佚慈直接尋了白止與秦昊,私下裡將無極宮弟子遣去別處,有他們侯在這裡,等待歹徒自己上門。
這個辦法算得上明智,如果今日來的人不是織夢卻是別人,他們也算是破了個案子,如果來的人當真是織夢,那形勢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再好不過了。
玉虛派南廂房的上空處,漸漸有陰雲裹天,狂風無穴自起,在空氣中來回竄著,吹的人臉生疼。
而正中央的女子,卻好似絲毫不受這惡劣環境的影響,將一雙紅袖舞的十分盛氣凌人,不過片刻的功夫,這南邊的廂房群已經快被拆的稀巴爛了。
派裡各處黑了的燈火,三三兩兩的已逐漸亮了起來,因他們這是私下裡的活動,並沒有讓人知道,是以這夜裡的喧鬧聲,難免驚擾了已入睡的人。
瞧出形勢不對,佚慈甩開天索牢牢的纏上了織夢的一隻袖子,扯著便往天上飛,提點道:“不要多生事端,我們換個地方打。”
佚慈的天索,在冷兵器中的優勢,便是可以以柔克剛,但以柔制柔也未嘗不可。他天索於夜空中銀光乍現,幻化出好幾條鏈子,將織夢的袖子綁了個嚴嚴實實。織夢這邊動彈不得,這邊卻還有三個人要對付,就這樣一牽一逼一扯一退的,五個人纏做一天的往玉虛山下撤了去。而方才還停留在他們頭上的厚重陰雲,也隨著他們一路向下漸漸的停留在了玉虛山的半山腰上。
這樣風捲雲哮的不詳之兆踏古曾在古書上見到過,一般出現此等凶煞情景,都是施法之人法力太過高強,有撼天動地的能力,且怨氣太深煞氣太重,攪亂了蒼靈,才會致使如此。誠然,魔域此時此刻才放這個人露面,說不定就是想要當她做最後的殺手鐗,委實算是條不錯的計策。
卻讓大家所無法理解的是,織夢一個區區女子,卻是哪裡來的這樣的本領,哪裡來的這樣大的怨氣。
她手臂一撫,就可以帶起凌厲的氣勢,這氣勢委實凶猛,竟迫的眾人連連後退,有好幾次秦昊同白止想要拿劍斷了她的袖子,都以失敗告終,那劍鋒纏到了袖子上,卻似挑進了堅實的玄鐵之中,一方面用力也無法斬斷分毫,一方面想要抽劍卻反倒被束縛住不能動彈分毫。
明明是四對一的打鬥,織夢卻佔了上風,換做從前,他們誰會想到,那個身體一直很羸弱的織夢,實則卻擁有如此大的力量,也不知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這麼久以來,竟能將自己的勢力包裹的如此嚴密,令人咋舌。
實力的懸殊已經漸漸可以瞧出端倪,織夢的氣焰也難免見長,她漏出真面目,一改往常的甜美,今次卻能讓人覺察出一些冷豔很絕的味道。
她反身一轉,長袖來了幾個橫掃乾坤,也未能讓她多喘個氣,只是她嘴角那抹笑卻拿捏的極好,染了點不屑的味道:“想要拿住我,怕是還要讓你們費上些心思,平時與你們走的近了,也就熟知你們的手段,撿了這個便宜,也不負我在你們身邊苦心經營了這麼久。”
聽聽那話裡句句冷鋒,不禁讓踏古扼腕,從前的織夢,多麼體貼多麼溫柔,今次這個卻太不近人情,前後時間不長,變化卻大的驚人,這讓她隊從前還有了幾分懷念。
正如她所說,她與大家朝夕相處,基本上已經將大家的本事都曉得了大概,就像秦昊執方策,偏武力,進攻最有優勢,於是她便很有分寸的讓開他們兩隻間的距離,躲得很遠,然後在遠處與他周旋。而像佚慈,他就屬於那種遠近皆可的,只不過,他懂得術法多,,本領也大手裡握著的天索亦柔亦剛,她在打鬥時,就喜歡在佚慈與她和白止之間來回攛掇,待到誰出手快時,還能牽制住彼此的行動。
就如踏古總是被織夢那雙靈活的袖子引到佚慈跟前去,一不小心就會阻礙佚慈的行動,給了織夢許多趁虛而入的間隙。
眼下她們的形勢變得越來越亂,踏古又被擾的頭疼。
要知道,她們腳下的地方便是玉虛山上的森林。
她們曾聽秦昊提過這片林子裡的玄機,這林子被被歷代掌門施了障術,非本幫派的人進去,一定會深陷迷途之中,但好在她們都還有些本事,掉進去了,也未必走不出來,但若是讓織夢掉進去了,恐擒她就是件費神費力的事情了。
可似乎大家能想到的東西她也能想到,瞧她退來退去的勢頭,就是想鑽到腳下的那片林子裡。
見此形勢不妙,佚慈抽空用那隻沒握著天索的左手,捏了個十分繁瑣的印伽,不消片刻,一個散發著淡淡銀光的罩子,就在他們的腳下鋪陳開,逐漸的罩住了整個玉虛山。
幾個人微微落了下來,腳踩在罩子上,就像踩在了堅硬的地面之上,不管怎麼用力,好像都不會碎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