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真正的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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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真正的隔閡
“這樣真好...”,她反反覆覆的在嘴裡將這句話念叨了許多遍,就像著魔一般。
銀月已在天上挪了好大一個光景,此時月輝避開拂柳,正正經經的打在踏古面上時,她臉上的晦暗神傷便一覽無遺。銀輝勾勒著她側面的輪廓,極美,極傷,又極遠,光影清晰的影射在秦昊的眼裡,他的心裡,也隨著化出濃濃的憂傷來。
她說她覺得和大家在一起快樂,充實,大家又何嘗不是?冥冥之中,她們註定湊在了一堆,彼此對彼此的意義,自然十分不同,這個感受,秦昊亦能感同身受。
只不過,天命多不遂人願。有相聚,自然有心酸。是以踏古講述這段本是開心圓滿的故事時,臉色才會那樣讓人揪心吧。
他壓抑住胸腔裡呼之欲出的嘆息,未免自己先行把握不好情緒,便急忙將視線從踏古那讓人倍感惆悵的身形上移開。卻不期然的撞上另一雙憂愁的眼眸裡,那眼眸黑白分明,卻被月華打的半陰半明,遠遠看去,似有暗潮洶湧。
秦昊為之深深的震驚,他與這雙眸子的主人相識這麼久,卻從沒有看到裡面出現過這樣與眾不同的神色。以前那裡面多時棲著的,都是笑意,從容,或者沉靜,卻沒有一份似現在這般,讓人說不清道不明,似驚恐,似懼怕。
他見他只是呆呆的看著踏古的背影,那神情,想叫她,卻又怯懦著不敢張口,想接近她些,卻無論如何也賣不出腿來。這樣被難為的他委實狼狽,一張臉蒼白的沒有血色。
秦昊眯了眯眼眸,靜靜地盯著那人看,許久之後,卻是問出了句話,“然後呢?然後是如何?”,他驀地說出的這句話,雖然很顯突兀,但踏古琢磨了一番,即便是銜接的時間久了些,還是毫無疑問是在問自己的。
或許秦昊想聽一聽,她後來的感受。
後來的事情,想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她的感受,卻從未提及過。
她將頭側過湖岸邊的排排拂柳,直到完完全全的將自己的臉背向秦昊,才繼續道:“每次在我覺得生活就要以一個固定的形式繼續下去的時候,都會出現意外的變故。正如我最孤獨之時,突然間遇見了佚慈,改變了孤獨一般。在我以為人生就當如此充實時,突然發生的接踵而至的變故,讓我一次一次的措手不及,讓我一次一次的傷心難過...”
秦昊抬頭遙望星空,將往事回憶了幾番,他是她所有個打擊的見證之人,是以他輕而易舉,便想出了這個悲傷的開頭。一個讓他回想起來也不太願意接受的開頭。
他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在身前的木欄上,眼中裝著深深地不情願。“你口中所說的這接踵而至的變故,大抵就是從去了我家開始吧。因為在我家發生的事招來了魔界的人...然後魔界的人又來找你報復....”
踏古沉靜的接下此時的話,“他們帶了只怪物,差點毀了我的山寨。迫使我不得不離開,四處飄零,後來好不容易又在青丘定了居,卻又是因為他們的招惹流離失所。算一算,我有家不能回,在外一直流浪,全拜他們所賜,他們傷害我身邊的人,又傷害我在意的人,到最後,卻獨獨只有我一個人是最安然無恙的。”,她聲音忽然染上些許顫抖,情緒裡的激動昭然若揭,“這樣一來,到好像是在折磨我,所有人來到了我的身邊,然後又讓人們一個接著一個的離開我。天涯遠隔也就算了,我還可以忍耐,因為總有機會見到面,可是沒想到,最後的最後,聞鳳卻永遠的隨他弟弟離開了...”
她用手將頭支撐著,似有些力不從心,語氣裡帶著哀傷道:“其實這些才是讓我最難以忍受的。我可以一一直忍受孤獨,我可以一一直獨自活過,但我無法忍耐的是,那些我曾經得到的一切,又全部都慢慢的離我而去。這些抓住過得,一點點從手上流逝的感覺,無時無刻不在煎熬著我。這讓我覺得,現在的生活比我從前的生活還要可怕很多...”
秦昊低下了頭,望著湖中粼粼的光,若有所思,“的確,已失去的痛苦遠比不曾得到要痛苦的多...”
他忽而轉身看向踏古孱弱的背影,無甚語氣道:“踏古,我後來說的那個汗蒸之法,其實你已經懂得了吧。”
踏古沒有回答,而默然卻不失為一個最好的答案。
秦昊略略頷首,若有所思,他皺著眉頭想了片刻,似非要想出個所以然來,踏古卻忽然的說起了話,“懂如何?不懂又如何?該發生的事情,不是還是發生了嗎?”
“你知道嗎?”,她忽然加重了聲音,“其實織夢不是你們看到的那個樣子的,她私下裡與我同處時,一直很囂張。我知她是討厭我,她喜歡佚慈,自然會對我厭惡之極。但我每當做什麼,即便每次她與我惡言相向我都沒有太較真,因為我根本不怕被人討厭排斥,看不中我的人如此之多,我也沒必要依依計較,何況是無關緊要的人,我更是懶得搭理。可今次我才發現,事實好像不竟是事實。”
秦昊皺了皺眉頭,表情十分不悅,“從前我就不喜歡這個織夢,但不想她竟是這樣一個心思險惡的人。她平日裝的太好,你不說,誰也不會知道。”
踏古卻還是之前的那句話,“說如何?不說且如何?該面對的還是務必面對的。”
秦昊愣了愣,“你態度如此不尋常,想是織夢今日做了什麼手腳?”
踏古揹著他慢吞吞的點了點頭,“織夢這個小賤人,委實會用小把戲,我本以為這些其實都沒什麼用的,可今日委實叫我領教了一番。因著白天的事,我對她倆人之間就心存芥蒂,去看佚慈時,在他房裡發現織夢沐浴,片刻間自然會怒從心生。她的小把戲,就是會把握時機,在佚慈沒有出現的時候,她竟對我笑了!笑的盡是挑釁又得意,在佚慈來時,她便又裝出了昏睡狀。她故意挑起了我與佚慈的隔閡,故意讓我兩對彼此生氣,最後,她也當真得逞了。”
秦昊歪著腦袋忖了忖,“你說這些,倒真有幾分可氣,我不想女子竟也可以這般無恥,叫人覺著委實噁心。”,他的滿腹悲傷有一半化成了義憤填膺,他義正言辭對踏古道:“這口氣不能忍,那個女人也不能這般輕易放過,我們一定要讓她吃點苦頭!”
踏古突然打斷他的話,“讓她吃苦頭的事就算了吧。”
秦昊詫異,“為何?她總這般從中作梗,你能嚥下這口氣?”
夜風中的她極緩慢的搖了搖頭,聲音清涼似從天畔星斗潑灑而來,“咽不下。”
秦昊正想回說那不就得了,就聽她又繼續道:“她做這些,也無非是因為她太在意佚慈了。”
“可是。”,她扯了扯那面的柳枝,無甚語氣道:“我也很在意佚慈,我們初衷一般,走到了今日這個敵對的地步,原是理所應當,而我卻真的可以怪她嗎?”
秦昊懵了,他有點不能理解踏古的話中之意,習武弄劍他尚可一試,揣摩女人心思的本領他卻有待考究。他不著痕跡的向遠邊望了一點,視線中的那人,似乎也同樣不能理解她這句繞來繞去的話。
只不過經過時間頃刻的提點之後,那人的表情,卻似漸漸的明白了些什麼,表情越發的有些不可置信,亦或是不願相信。
這個神情不由讓人覺察查出端倪,秦昊當即便回過頭來,疑惑道:“你嘴上說不在意,卻又傷心成這副模樣,又算作什麼道理?”
聽到了秦昊這句問話,這時踏古才放下了手中已被她纏做一起的柳枝,回過了頭來,“你還不明白嗎?”,她問出了這樣一句話,面上的表情除了難過,便盡是力不從心的疲憊。
秦昊想不通透,只得搖頭。踏古便上前一步,拿著漆黑的鳳眸,認真的看著他,“我只是累了。”
她又望向天邊殘月,聲音涼似湖水,“這事情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或許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但時至今日,我又不得不承認這個鐵錚錚的事實。”
“秦昊。”,她驀地喚了一聲,其中夾雜的無力,讓被叫的人,心裡翻了個個兒,“你難道沒發現嗎?佚慈帶給我快樂與充足的同時,亦帶給了我痛苦。”
秦昊為之一震。他想他此時便明白為何踏古的回答如此周旋,亦明白為何方才佚慈的表情如此不尋常了。
她說她累了,是因為經歷了這太多磨難而累,這種累?有的什麼法子補救嗎?可就目前而言,他覺得他似乎不知道,而佚慈也未必會知道。
踏古只當他的沉默便是默許,便繼續道:“我會經歷這許多波折,全在我將佚慈接回山寨以後。瞧得出來,赤九對你們仇恨甚深,可我卻是與他無冤無仇的。”,她忽而轉過頭,看向他,眉頭深鎖,“正是因為我與他有了牽扯,才與魔界有了牽扯,所以我才會走上了顛沛流離的路,所以我得到的又從我手中一點一點的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