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一世紅妝 強攻的乖寵 直播之跟我學修仙 萌寶駕到:甜寵神祕妻 重生千金謀略 一劍登仙 葬神祭 真祖的二次元 惡魔主人別惹 我是青春陌路如煙
93
嵇康:我老婆讓我殺了你。
毒藥:好啊。
我是說,我老婆要殺了你。你重複一遍。
那就殺吧。她說。說得那麼平靜。
我也想誰把我殺了呢。她又說。有時候都想自己把自己殺了。
她驀然說。
我不要。你說。
為什麼?
我不捨得你。
謝謝!她說。
怎麼會說“謝謝”呢?你想。我們好好過!你說。
在這裡?
你無語了。自從你們走上了虛擬,就沒有真實起來的可能了。自從走上了虛擬,你最好的夢就只能在虛擬中。
她笑了。何況這裡是假的。她說。
是啊。這假的。虛擬是假的。假的又有什麼關係呢?哪怕是演示一千次的死。
來吧。她說。你把我殺死了,你就可以跟你老婆好好過下去了。她幾乎是在**。
也許需要這麼一種儀式。你想。用什麼殺?你問。
用槍。她說。舉了舉她邊上的槍。你瞧見了那把北京買的玩具槍。她居然真帶回來了。
好吧。你說。現在來吧。
現在?她居然問。
還要等什麼時候?你反問。
當然不。她說。她把槍伸向鏡頭。
那槍就跟真的一樣,那麼有實感。你只看見過一次真槍,不是在學校軍訓的時候,軍訓的時候,你裝病逃脫了。你是在長安街上看到的。當時你往一輛軍車上送水,在一個戰士推辭你的時候,你悄悄摸了那杆真槍。那感覺至今不忘。你感覺到自己羸弱,你猛然萌生出小時候才有的念頭:我要一把槍!
你遲疑了。
怎麼了?她問。
挨槍仔是很痛的。
那是爽。她說。嵇康!她忽然叫。
你一愣。
你不是叫嵇康嗎?
對了,你把自己的名字給忘了。是的。什麼事呢?
你說,嵇康為什麼非死不可?
你愣了。他寫了《與山巨源絕交書》了呀,他非死不可了。
可是他幾乎逃過了呀。你看哦,三千太學士為他求情。聽說司馬昭已經點頭允許了,說只要他辯解跟呂安案沒有關係,就赦免他。可是他就是不說。三千太學士求他:你就開個口吧!只要開開口就行。劊子手也說,只要你開個口,我就當做聽見了你在申辯了。他說:拿琴來。
你:琴?
她:演奏《廣陵散》呀!
你:噢。
那是因為癢。她說。太癢了。辛苦荼毒。藥已經失去了作用。老子說,勇於敢則殺,勇於不敢則活。他身上已經長滿了蝨子。
你也有嗎?
是的。滿是蝨子。啃著我的肉。她亮出了她的陰處。我好癢!
似乎真的滿是蝨子。
快!快拿出你的槍來!她叫道。
我的槍?
你不是有槍嗎?
你明白了。
對準了。
你感覺自己把槍瞄準了她。
把這塊肉整個打爛,打焦!她說。
你忽然心頭一緊。你搖搖晃晃了起來。你瞄不準那聚滿蝨子的洞。你害怕瞄準了。
你笑了起來:唉,這不是假的嗎?她不是在玩嗎?那邊的她拿著那玩具手槍。那算什麼?過家家?真正的槍在我這。
你想自己太緊張了。你想喘口氣。要打也可以。反正是假的。要不是假的,還下不了這麼大的決心呢!為了癢把自己射殺。
驀地,她開槍了。
你聽到了聲音。似乎並不是從mic上傳過來的,而是從門外。或者說,你最初只是看到槍口冒了一下煙,沒有出現子彈彈回來掛在槍口上的情形。也沒有聲音。一會兒,聲音從門口緩緩傳了進來。
你愣了。
她沒有倒下去。也許是我聽錯了。你想。
是的,我弄錯了。那根本是一支玩具槍,不會這麼響的。沒有威力的。可是,我怎麼能肯定她不會偷樑換柱呢?
但是至少我還是弄錯的,至少在**。那不是我妻子。你瞧她動作那麼輕柔。她從來沒有這麼輕柔。她一直是個女強人。她是另一個女人。不,她不是我的妻子。她是別人。那個毒藥!我們在這裡玩。你笑了。
你的笑猛然停住了。好像被當頭一擊。好像沒有準備死的陪綁者,猝然被宣佈執行了。很多念頭頃刻間被一筆勾銷了。
可是你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準備的。你於是又有點終於到來了,圓滿了的感覺。你感覺自己的心在變硬。
我愛上你了。你說。
居然!居然感覺愛了嗎?你感覺自己好像在追趕著什麼。追趕在她生命完結之前。
奇怪,當你們時間很多的時候,你沒有這感覺。你只覺得時間太多。
她問:你真的愛我嗎?
是。你答。
那你就再給我一槍!她說。
好!你說。你又進入了她。射。
還很癢。你再給我一槍,好嗎?她說。
她的手已經提不起槍了。
好。你說。
你射了。
再給我一槍,好嗎?她又說。
她哀求著你,那聲音像風,要剎那間被拉斷了似的。
好。你進入了她。射擊。
好像有蝨子往深裡跑了!她叫,看到了嗎?
看到了。你說。你又開了一槍。
又往更深裡去了!
你又更深入進去。你把我串起來了!她說。就像小孩的棒棒糖一樣。像撥郎鼓。我感覺要飛起來了呢!她說。我要飛起來嘍!我很輕很輕……我要再高一點。
再高?
再上一層樓。
你笑了。好。
我要進洞房。她說。
你一愣。進洞房?
我要告訴你呀,她說,你還欠著我呢,你還沒有把我抱進洞房。
你想起來了,八年前,結婚那晚上,大家走後,她曾要求你把她抱進洞房。你說,我好累。
有時候形式是決定性的,一個問候,一個吻,一朵花,一個摟抱……女人是喜歡被抱的動物。可那時你卻想:我累了,你又不是沒有腳?你也應該懂事了。人其實不能太懂事,就像**不能太澀。
其實那時候你已經沒有興致了。所以結婚,只不過是了卻一件事,或者還有給她一個交代。幾乎所有男人都這樣,所以婚後總是竭盡全力能敷衍就敷衍。也許也是從那時起,她就看透了你。她就開始折騰,開始打造幸福。
現在你後悔了。你感覺自己是欠她了。我抱你進去。你說。
你要補償。雖然你很累。現在是真的累了。
我好幸福呢!她說,我的腳沒有了,我感覺不到我的腳了。以前我的腳真可憐,一直負載著身體的重量。
你瞧見她的腳,晃晃蕩蕩,像截癱了似的。還掛著鞋子。
她的手攀著你的脖子,軟綿綿的,像不中用的牽牛花藤。好像很放心地把自己交給了你。假如你這時候撒手,她一定會摔得很慘的,你想。但是你沒有。也不可能。因為她其實是被你的槍串著的,像棒棒糖。而不是你的手。
你完全可以停止,退下。可是你不能自已。你又開了槍。
你喘息著。你的氣呼得我好癢。她說。
是嗎?你更重地吐氣。
我已經無能為力了。你做吧。你欺負我吧!你的心可真狠,力氣可真大。我感覺又升上去了。上二樓了嗎?
是的。你說。
我們的洞房就在二樓嗎?
是的。你覺得不夠嗎?
那蝨子又往裡上面跑了。跑到全身了,酥麻酥麻的。她說。在抓我呢!我聽到《廣陵散》了。
《廣陵散》?
她簡直是女鬼,**著你。
你沒有聽到嗎?它是最好的藥。比我贏多了。聽到了?嵇康。
嵇康:聽到了。它在上面。
你已經不是自己了。
毒藥:上去?
嵇康:上去。到三樓了。
毒藥:再上去。
嵇康:四層。
再……
五……
再……
六……
十,十五,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太高了……
嵇康:你害怕了嗎?
毒藥:不害怕。
嵇康:我也不。
你感覺已經沒有退路了。你太累了。要是在平時,你早就一頭倒下了。可是今天,你能堅持。
這是最後的鬥爭。把一生的積蓄都支出來用了,包括透支。
毒藥:到了嗎?
嵇康:到了!你看到了一片白色。白色的床。你看到了嗎?
毒藥:看到了。那是琴。:)
嵇康:琴?
毒藥:你的琴呀!
嵇康:噢。
毒藥:可以躺下來了!你把我的鞋子脫下來湤
她的鞋子在她腳尖一翹一翹地。
嵇康:暈!
女人畢生就喜歡鞋子,穿鞋子,脫鞋子。你欠著身子去替她脫鞋子。
毒藥:脫了,就要躺下去,琴絃就斷了。就無可挽回了。你可要想好了,你要跟我結婚嗎?
你笑了。當然。你說。你忽然又不甘心起來。為什麼要躺下去?為什麼要琴絃斷?我們為什麼不能好好相愛?為什麼不能永遠彈下去?
毒藥:不可能。
為什麼?我知道我錯了。
你沒有錯。
你也錯了。
我也沒有錯。是時間太長了。什麼樣的弦都要撐散的。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