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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這樣!
你無論如何不能想到。妻子成了一個脫衣女。她光溜溜得像扒了皮的兔子。
在你眼中,妻子無論如何不能跟脫衣女聯絡在一起。她居然這樣把衣服脫了下來。即使實際上還是對著她的丈夫。然而她並不知道對方是誰。
她面對的是,別的男人。就這樣脫了。
是不是受了太大刺激了?這世界,最可怕的就是一個良民剎那間變成暴徒,一個良家婦女突然變成妓女。
其實穿與脫,只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脫,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這世界是不確定的。每個女人,都有可能剎那間變成妓女。
問題還在於這妓女是對著你的。你是她的丈夫。其實你看著她脫衣服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即使是不穿衣服的人類,現在也還有。問題在於,你這是偷窺來的。你窺視了自己妻子的身體。這感覺夠荒唐。讓一個丈夫窺視到妻子的**,簡直是惡毒的折磨。就好像看到了自己扒光的**一樣。肉麻,噁心。
你縮聲縮氣待著。電腦已經完全關掉了,但是你仍然不敢動。好像她就在那邊監視著你似的。她會聽得見。她會看得見。你一直感覺到她的眼睛。
那眼睛在說:你看了我了!
你被盯上了。好在我沒有被暴露——這是你唯一引以為慶幸的地方。但是,這慶幸讓你又上網去。偷窺她。她仍在。她似乎同時發現了你又上來了,馬上又呼你。你趕緊又斷開連線。
你再一次上去時,情況依然這樣。你又逃下來。你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上去。你只是想去看她是不是還在那。就好像從鼻孔裡摳出鼻屎,往往要情不自禁地拿到眼前看一看,辨認。一個人總覺得被人盯著,他就也會去窺視對方,看看對方是不是真在看他。也許,那是一種對危機的確認。
也許,那勿寧是一種渴望確認。有了危機感,然後渴望確認危機。世界上的危機無不這樣產生。你害怕得發抖,同時又感覺到**。她的眼睛一直追著你。只要你一上線進入meeting,她就在那裡,她就馬上呼你。她亮著她的下體。
你看到了吧?她說。
那裡有一隻眼睛。它睜開了。
她把中指插進去,稍稍旋了旋,然後拿出來。你看到那手指尖亮亮的。你知道那是什麼。她亮給你看。
什麼?你故意問。
髒東西。她說。
她居然說這是髒東西。跟她平時的情形一樣。什麼都是髒的。好像她仍然還很乾淨。
這個女人,就是她。
她老覺得髒。她不停地洗。總是洗。剛剛洗乾淨了,又覺得被弄髒了。在水龍頭下洗乾淨了手,需要去關水龍頭,又發現,手被水龍頭弄髒了。只得再洗,洗了還得去關水龍頭,又髒了。她於是決定去洗水龍頭,然後再洗手。洗了手之後去碰水龍頭,又覺得,那水龍頭不如手乾淨,還是髒……這洗就沒完沒了了。
細菌交叉傳染。她從醫學上知道這個詞。她總是覺得自己身上沾著細菌,在咬她。所以她要不停地洗,洗手,洗澡,洗頭,洗下身。總覺得**淌著髒兮兮的東西。女人小便時,不能像男人,有一根管道引出來。她們是隨意排放。縱橫四溢,必須用紙擦,可是紙擦又哪裡能擦得乾淨?洗都洗不乾淨呢。可是在外面,只能擦擦就穿上了。那衣服下面的就是這麼髒。更不要說到了月經來的時候了。沾著經血的衛生巾不可能立刻換掉,貼在身體上。那東西放在那裡看著都噁心,還捂在身上?其實女人是很臭的。因為臭,所以要用香水掩蓋,用化妝來掩蓋,又因為化著妝,不能洗臉,整天就被化妝品蒙著,真可怕啊。
她總覺得**癢。她曾經到婦產科看醫生。檢查,沒有事。可她還是要求醫生開潔爾陰。醫生告訴她,**是有自潔功能的。她信不過。她要洗。
愛清潔的妻子身上是不可能流出這麼髒的東西的。這是妓女的。
那個妓女又把肚皮往上牽了牽,**亮了出來。她用食指和中指把它張開,好像被牙科機械叉開的嘴。由於拉扯,它被扯歪了,顯得異常醜陋。惡毒。簡直是自虐。你第一次這樣清晰地瞧見了它,瞧見了那惡毒,那鬍鬚一樣在邊緣一溜的毛,那有些參差的牙齒,咽喉,腥紅,那腥紅中閃爍不定的小舌頭,口水……人身上的部位是不能這麼清晰看的。你噁心。
你逃了下去。
外面陽光燦爛,路上行人熙熙攘攘。那些走在陽光下的人,那些男男女女,他們是什麼樣的人?那些路邊的房子裡,正在發生著什麼事?
那邊人群聚集。在發生著什麼事情?
陽光把一切都照亮了。這陽光太可怕了。它亮得有些發白,發灰,陰沉,像全是白眼球的眼睛。你害怕見到它。
你想躲到哪裡去。
可是你沒有地方可去。你在街上轉了一天。天黑了。你去了自己的公司。
公司大樓裡沒有人。安安靜靜。門衛替你開了大門,向你笑。你忌諱這笑。
每間門都緊閉著。公司這大轉輪沒有運轉,讓你輕鬆。以往這裡總是走動著很多的人,人影憧憧,腳步聲,開門關門,什麼聲音都有,好像大家竭力要把你往亮處推,往死亡上推。現在你感到安逸。你把腳翹到了大班桌上,點了支菸,深吸一口。
你很久沒有真正嚐到香菸的味道了。以往更多的是應酬。即使不是應酬,在心情靜不下來的時候,煙是吸不出味道的。
煙氣在房間裡裊繞著。世界變得不真實了。危險離你很遠。你祈望平安。你又上網去。你想看到她已經不在了。
你打開了辦公桌上的筆記本。你換了一個名字。她卻仍然在線上。難道這麼久了,她就一直呆在鏡頭前?
你呼她。她接了。她仍然光著下身!
她不累嗎?她不冷嗎?天已經很涼了。雖然你們家有空調,但是還沒有開。她不會去開的,因為季節轉換前,她都要把空調徹徹底底清洗一下。她總是很講究乾淨。
你好。你敲道。
你好。她也說。
你不冷嗎?
不冷。
為什麼要這樣呢?你問她。
我想看自己有多無恥。她回答。
她為什麼這麼說?她難道不是在說反語?這倒是真的。你不就曾在網路上脫嗎?你要看的,就是對方。脫的一方不害臊,就輪到看的一方害臊了。看你看了會怎麼樣,是不是?對方敢肯定你看了後會怎麼樣的。
難道她也知道?難道她知道你是這樣?
她應該不知道。而且,這是在網路上,她也不會知道對方是你。你是說,你要看我有多無恥嘍。你說。
不,是我自己。她說。
你?你想。不可能。她會怎麼無恥呢?她是個好妻子,好教師。她知道什麼?她一點也不知道社會有多複雜。
你笑了。你說,你會多麼無恥?
你知道我?她問。
你一驚。不,我,我怎麼可能認識你……你支吾。
你說得就跟我丈夫一樣。她又說。
你慌了。我?我怎麼可能是你丈夫?笑話!我只是說,看你的樣子,你不可能…….
你知道我是什麼樣子?她反問,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