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前夫來襲,總裁追妻成癮 夫妻倆帶著空間回到過去 惡魔契約奪心愛 誘夫 重生之位面大亨 九生 玄天魂尊 嫡女賢妻 EXO之安燦凜 殺嫡
27
她很快上路了。
聯絡上了一個應徵者。叫老張。條件蠻好。在做生意。什麼生意都做。
哪裡人?
上海人。
唉——!同在一個城市,還用這因特網聯絡?她敲著自己的腦殼,笑了。
你也笑了。
樂果決定把他們拉到你們的襄陽路別墅,見面。你們的別墅被裝扮得新房似的。披紅掛綠。也許也因為你們平時很少去別墅,才覺得它特別新。你們的很多東西,其實只是一種擺設。為別人的眼睛,和自己的**做的擺設。
樂果興奮得跟新娘似的。也許給人家做媒,就會有一種自己要出嫁的感覺?你想。你瞧她走裡面,躥外面,接這個,帶那個。她又坐下來,手不停地調整著茶几上的東西。她準備了非常多的小食品,把茶几和櫃面都擠滿了。喝的,吃的,各種茶點,水果,甚至還有下酒菜,醃鴨翅膀炸雞腿什麼的,非要用手抓著啃的,啃了得擦手,所以她又準備了擦的紙。她可真會折騰。
她把東西放得挨近老張,一會兒又擔心老芳夠不著,又轉到老芳那邊。她累不累?
老張已經不年輕,額頭上有很深的幾條平平的皺紋。這使得他顯得有點慢條斯理。他說起話來也慢條斯理的。但又絕不學究氣。勿寧是油滑。他的油滑使他馬上成了中心人物。有了老張,你得到了解脫。
老張大大方方坐到了老芳的邊上。老芳慌忙退一邊去。老芳把手藏在自己的兩腿之間,戰戰兢兢,好像老鷹威懾下的小雞。
樂果有意把老張的茶杯向老芳方向推進一步。她已經不再是你的妻子,而是一個媒婆。老芳連忙又往邊上移。樂果又將老張茶杯逼了過去。索性把老芳逼到絕路。樂果這樣做時,凜冽得像一把刀。
其實樂果就是一把刀。結婚後發現,她越來越像一把刀了。不僅因為她的職業,還因為她身材。人們都說她身材好,瘦,有骨感,像t型臺上的摩特兒。只有你知道,那是一種乾巴。連**處都不豐腴,讓你一不留神,還以為是腋下或別的什麼普通部位。
可是老張又好像不明白樂果的意思。他瞧著樂果的手。樂果把手抽回來,說:哎哎,你瞧我的手幹什麼?
老張道:我不是瞧你的手,我是在瞧這瓷盤。
茶几上擺著一隻瓷盤。這是你沒有回送給副市長的僅存的東西。因為副市長不喜歡它,暗示你不必要再回送給他了。就擱在了你的手裡。
還是釉下彩的。老張走過去,看著,說。看來他對瓷器也懂一點。他拿過花瓶,大拇指粗暴地蹭著上面的釉彩。簡直像在強暴。
樂果說:得啦得啦!你是來看盤子的呢,還是來看人家老芳?
老張應:我是什麼都要看。
樂果說:那也得有個主次。她把瓷盤搶了過去,拿走。在她經過你身邊時,你發覺手被碰了一下。原來是她示意你一道離開。你們談,我們樓上還有事。她對兩個說。
其實你們根本沒有事。你們上了樓,只站在樓梯口。她窺視著樓下,然後向你招招手。你過去了。她把你的頭按下去。你看到了樓下老芳和老張。他們仍然並排坐著。老芳仍然像驚弓之鳥,老張在跟老芳說著什麼。
你驀然感覺到周圍的空氣發了蒙。原來是妻子的頭髮披在自己的臉邊。因為倒著頭,她的頭髮顯得特別的長,而且很密。密不透氣。一種密謀的感覺。她什麼時候換了洗髮水?有點神祕。黑暗。樓上的牆是傾斜的,頂層天花板高不可及。你想起《簡?愛》開篇的閣樓。你想起當初讀《簡?愛》的情景。那時候你還是個相信奮鬥的窮學生。
那時候你們就像樓下的這一對男女。
他們在說什麼?她忽然問你。
你愣了。是說他有多少錢吧。你說。
什麼?她叫。
她趕忙縮住了。驚乍地逃了回來。根本是誇張了。樓下的人並沒有聽見。緊張的是她。她總是把生活弄得很誇張。也許生活就需要誇張。
她又躡手躡腳回過來。食指豎在嘴前。噓!她的嘴脣很紅。這麼多年了,你第一次注意到她的嘴脣(你早已經不再吻它)。
難道當初我嫁你,是為了你的錢?她責問。
不是。確實不是。你承認。
那你自己當初都說了些什麼了?
你忘了。也許是不願意去想起。妻子們總是喜歡津津樂道當初的戀愛經歷,記得嗎?記得嗎?女人總是覺得這種東西很有趣。可丈夫卻只覺得肉麻。被老婆逼著回憶戀愛時的往事,簡直受不了。老婆們總像病狗,記得千年的屎。難道要把屎翻出來炒熱嗎?屎冷了,放在那裡,也沒什麼。可一旦把它再炒熱,就噁心了。
可也許,幸福必須靠追憶。那麼,你們間,當時發生了什麼了呢?其實並沒發生什麼。那時候你經常上閱覽室,她也常去。有一次她在你前頭走,她的筆掉了。你撿起來,趕上去,叫:你的筆掉了!這是一句。就這句:你的筆掉了。
不就是筆掉了嗎?不就是一支筆嗎?即使吧,把這樣的事當成一件了不得的事,比如拾金不昧,也只是你拾了,還給她。卻被說成是愛了,是緣分了,變得值得回味了。她為什麼會丟筆?你為什麼偏偏又在她後面而且看到了?為什麼不是別人?你怎麼有勇氣衝上前去還給她?其實為什麼她就不能丟筆?為什麼就不能在你前面丟?為什麼就不能被你看到?為什麼你就不能把筆送還給她?在平常的情況下,這樣的事情隨隨便便都可能發生。
全是胡思亂想。全是廢話。可笑。
戀愛中的人總是說廢話。不廢的是聽者的心。用心去聽,廢話就也有趣味了。要是在招標會上有人說廢話,一定要被警告:言歸正傳,請直奔主題。要是在樸他們面前這麼說了,他一定會說:來點實質性的。
愛是什麼?愛就是神話。沒有人再相信這個神話了。生活越來越澀。就像沒有**的**。
也許,空話、虛話才是真實的?空虛才是這世界的本質?愚蠢才是本真?可是你說不出來。
可是她卻還在問。追問。審問。
凝視。
即使你記起來了,可是你也說不出。
可是你得回答。你必得回答。
她的頭向你越逼越近,她的頭髮厚得像堵牆。那味道葷葷的。她為什麼老要糾纏這問題?難道她還很天真?心智不健全?這問題就那麼重要?
凝視。凝視。凝視。神話一旦破滅,就徹底完了。
你被盯上了。完了。又要完了!
這樣生活著,時時刻刻都在遭受著凜冽的審視。如履薄冰。簡直受不了!
她忽然空踩樓梯,跌下樓去。
老張接住了她。她從老張手中掙扎出來:管我幹什麼?你該管的,在那邊!她指老芳。
老張油油道:那邊現在沒危險。
她道:別以為弄到手了,就沒危險了。你們男人全這樣!
你一驚。
老張道:你怎麼知道我也這樣?
我什麼不知道?她道。我問你,你會忘了今天對她說過的話嗎?
老張道:我什麼都沒說。
你看,就來了不是?那麼好,我告訴你老芳的生日,你會記得嗎?
老張道:你告訴我,我就記得。
樂果道:這一天,你會給她做什麼?
老張瞅了茶几上的花瓶,抽起一束花,在胸前左右一走,獻到樂果面前,鞠躬:我送花。
樂果笑了。大家也笑了。
少來。樂果吔了對方一眼。
生日一年只一次,多來也不行啊。老張耍了個貧嘴。
樂果又笑了。就怕你連一次也忘了。她說道。
怎麼可能呢?老張應。盯著樂果。倒像是他們兩個的事。
樂果道:那可說不準喔。你們男人哪,沒到手時海誓山盟的,到手了,沒有一個長記性。
你知道她在指誰。也許我不一樣呢?老張說。
我才不管你一樣不一樣呢!樂果道。她突然跑進廚房裡。誰也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出來時,她手裡居然抓著菜刀。
大家大吃一驚。
她將菜刀架在老張脖子上,說道:要是你也狼心狗肺,我就砍了你!
老張頓時臉色煞白。他的眼睛驚慌地找著救他的人。找到了你。他叫你趕快卸下對方的刀。你不敢。你的血在發冷,在凝固。
她驀然笑了,放下刀。好像一切只不過是開玩笑。我去做飯了。她說,提著菜刀進了廚房。我親自下廚。
老張的臉色也緩和了下來,抖著衣服,又賴皮了。就切我的肉做菜吧!東坡肉。他說。好像也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