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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需要狠扎。
好生活是狠扎出來的。就好像美味佳餚,總是在狠上做章。
要活活整死了的才好吃。要炸爆了的才好吃。你看那魚從油鍋撈上來,魚肉一片片翹了起來,才說明魚原來是活的,你可以從那翹立中看到神經的曾經殊死掙扎。當然還有直接生吃的,就是日本料理生魚片,血腥。你們已經吃過不知多少次了。還有就是相反,把對方醃成腐屍,以腐為美,以腐為快。你們也已經沒有興趣。還能怎麼整?還能怎麼狠?
聽說徐家彙開了一家廣東餐館,有生吃猴腦羹的。你們決定去吃猴腦。
說是餐館,卻全無餐館的模樣。設計得面目猙獰。怪石林立,閃著綠色燈光。有一種後現代的美。
路面崎嶇不平,走在上面,好像走在原始的蠻荒之地。這是現代人的怪癖,叫做迴歸自然。其實是在製造心理落差。這落差,是一種撕裂。就好像往自己麻木的身體上狠抓一把,抓出血來。
不時傳來猴子的慘叫。還有人們的喝彩。你們被引去選猴子。猴子關在籠子裡,一整排。它們彷彿意識到末日就要到來,猛地騷亂了起來。也許它們早就一直處在恐懼中。它們知道它們的同伴一隻只被抓出去再沒有回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也許它們還聽到了那慘叫聲。猴子是靈長動物,我們的近親。
一隻猴子朝你們一衝,凶惡地咔地一叫。她猛地一驚,抓住了你的胳膊,哇地一叫。你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驚竦了。你明白了為什麼要提議來這裡。你們需要恐懼。
恐懼讓你們心貼緊了。相濡以沫。你拍了拍她的手,告訴她,不用怕,你很強大。
可是她又驚叫了一聲。見是你,才拍著胸口:嚇死我!還以為是猴子呢!
她嘴巴努了努那隻最凶的猴子。你哈哈大笑了起來。選猴子了。你說,就要那隻最凶的!
為什麼選最凶的?最凶說明它最強壯。殺死最強大的,就最狠;吃了最強壯的,就最補。
猴子們立刻推搡了起來。幾乎是不約而同地,竭力要把那隻被選中的推出來。好像這樣自己就得以儲存了。那隻被推出來的猴子馬上也現出孬種相來。竭力用腳頂著。可是沒有用。它繼而返過身去,要往群裡鑽。可是大家不讓它鑽進來,凶狠地推著它。本來同患難的難友頃刻成了敵人。那出頭的傢伙恐懼極了。它一定很後悔,後悔剛才不該那麼出眾。一隻猴子還凶惡地咬了它一口。
那傢伙還更凶!你哈哈大笑了起來。你說,好,那就換一隻,那一隻。
那隻更凶的猴子好像聽得懂似的,猛然回身逃躥。可是這下厄運輪到了它。它也遭到了圍攻。它的確很凶,力氣大,張口就咬。
你更笑了。就要這一隻啦。你說。挽著妻子,揚長而去。
你們進了包間。包間像洞穴。讓人想到可以在那裡面撒一撒野。那隻猴子被綁著送來時,已經不再凶了。它腦頂被剃得精光。它的眼睛張惶地瞅著它的買主,彷彿在乞求,又彷彿在獻媚。可見猴子的腦袋聰明,不愧為我們的近親。想到如此聰明的人類近親的腦子就要成為自己的盤中佳餚,你禁不住激動起來。你故意不去看它。你故意去關心那些枷它的器具。好像你只對那些東西感情趣,你只是個機械迷。那枷子設計得很妙,一彈一枷乾淨利落。你試了幾下,店夥計已經把猴子牽過來了,等著你。你好像猛地意識到自己是個妨礙似的,閃到一邊去,留給夥計空間。你瞧見猴子還希奇地瞅了一眼你。
它就被枷進去了。它好像才猛然記起要掙扎,大掙扎了起來。可是它已經被牢牢地枷在了桌子中央。它就用腳踢打著座底。夥計又將那些腳統統綁了起來。店夥計的動作很熟練,簡直是精彩的表演。這表演已經有無數次了。相比之下那猴子的掙扎很盲目。它畢竟是第一次死。
你給了夥計小費。夥計謝過了。他又搬來開腦殼的工具,錘子、刀子,用一塊絨布包著,畢恭畢敬送到你面前。用柔軟的絨補包裹如此殘酷的工具,店家可真有創意。那殺戮的工具做得如此高精巧,錘是銀錘,刀的把柄是金的,有精細的雕花。
夥計問是由你動手,還是由他代勞。你搶了工具。你要自己動手。
你又感覺到她牽了你一下。
你知道她為什麼要牽。她是不肯你做。也許她還想讓你把猴子放了。她後悔了。饒了它吧!多少錢,我們照算還不行嗎?這是在顯示她的寬容慈悲,還是說明她的愚蠢?她當然不愚蠢。她慈悲,也顯得可笑。你可不願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是你們性格相左的地方,磨擦的地方。有磨擦,就有火花。你更將刀對準了那腦蓋隙。掄起銀錘。
她善,你惡。
她怕。你敢。
你敲。一下沒有把它翹開。再敲,還是沒有長進。你畢竟還不是職業的劊子手。你有點急躁。與其是急著吃那腦髓,勿寧是害怕**洩掉了。
你向那夥計求援。那夥計把工具接了過來。他的動作可真熟練。猴子掙扎的聲音像敲鼓。那腦殼裂開了,裂出了一條縫隙。裡面的世界躍躍欲出,像地殼裂口裡的火山溶漿。你馬上把工具搶了回來。殺戮要在你手上完成。你讓夥計退出去。你揭開那腦殼,就像揭開一個精品小煲鍋的蓋子一樣,好東西顯露出來了。
那一團腦組織在晶瑩地**著。
它疼嗎?她問。
你說呢?你反問。
我不知道。她說。它疼嗎?你說嘛!
她執意要你說。你懷疑她是不是故意讓你去體會它們的疼。
你就帶她去看猴子的臉。桌子下,有點暗。那裡的氛圍曖昧。你聽到了她的呼吸聲。你好久沒有聽到她的呼吸了。
猴子的臉已經扭歪了。她一定很疼。她說。
猴子眼皮耷拉。它死了嗎?你很氣憤。怎麼它這麼快就死了?這店裡的營業是怎麼搞的?
你伸手到桌上摸下一把刀。你戳它的眼睛。它沒有睜開眼。你又用刀尖撩它的眼皮。
那眼睛突然睜開了。它好像感覺到了疼,那臉嘻地一笑。你們大驚失色,叫著逃出了桌底。你發現你們不知什麼時候摟在了一起。不僅她摟著你,你也摟著她。
你猛然有了感覺。假如你能夠,你可以隨時隨地幹。即使在這餐館的包廂。
沒想到還活著。你說,戳著那腦組織。它還在掙動著。你看它有多活呀!你說,騰出一邊手,拿起銀匙,舀起一口,沾了沾醬料。有很多種沾醬料,像擺龍門陣。有多少種沾料,就有多少種吃法,有多少種吃法,你就能感受到被吃的物件承受多少種折磨,吃的一方就有多大的勝利感、滿足感。你把它放進嘴裡。吃!你叫她。
毋——我不吃!她卻說。
怎麼了?
我怕!她說。
還不就是吃個東西嘛!你說。
它會更疼的!她說。你說它有多疼?她又說。那腦神經在你嘴裡還在掙扎吧?
她倒好像是在故意磨勵這疼的感覺,磨得尖銳。你就在她臉上擰一下。就這麼疼!
呀!好疼!她叫。推開你。馬上又衝向你,在你的臉上也擰一下。
你完全可以躲開的。可是你沒有躲。你只是做出想躲而躲不掉的樣子,讓她在你的臉上狠狠地擰了一把。這感覺很尖銳,很刺激。
繼而你要報復她。你又舀起一勺猴腦,並且抹上芥末。綠色的芥末使猴腦顯得更恐怖。可是你裝做已經不再跟她鬧的樣子。你只專心抹芥末,像優的美食家。還撮著嘴,好像在等著美美品嚐。你發覺她在向你湊近。
你驀然跳起來,轉身,向她撲去。你要她吃!
她呀地呀聲大逃起來。
你追。
她逃到角落,無處可逃。你完全可以直線逼上去,抓住她。可是你沒有。你卻向右側抄去。她就從左側逃了出來。又有了活路。她在歡快地叫著。
這是一次故意的錯誤。快樂本來就建立在錯誤的基礎上。你瞧她多快樂呀。她頓著腳,簡直像瘋子。猖狂的瘋子。你恨不得宰了她!
你又追她。她當然又逃。然後你又判斷失誤了,又沒有抓住她。於是你更加想抓住她,宰了,然後吃了她!
你端起了刀。你感受到了吃她好痛快。她是那麼好吃。只是可恨你抓不住,夠不著。
其實是你把獵物撒到遠遠的地方去。好像把一粒玻璃珠子彈到遠方。
她一定也感覺到了這種故意。把近的變成遠的,又近又遠,又遠又近。她喜歡這樣被當做玻璃珠子一樣耍。她歡快地滾動著。
小小的一個包間,一對夫妻,一個逃,一個抓,一個恨,一個笑。
她是你的猴子,你是她的猴子。
你手中勺裡的東西,灑了。你又去裝。這下你抹上血紅的辣椒醬。
猛然她像肚皮抽筋了似的,捂著肚子,直叫哎喲。你不同情她。你趁機逮住了她。
你把猴腦連同辣椒醬狠狠塞到她嘴巴里去。
她掙扎。東西塗滿了她的嘴,白的腦,紅的醬。像白齒紅脣。不,紅的像血。恐怖。也許真的出了血,你不知道。
她在哈哈大笑。笑得像一隻雞。
你把自己的嘴脣印了上去。
她接住了。當你發覺她在接的時候,你忽然感到懊喪。你又沒有感覺了。你慌了。連忙把她壓在地上。地面崎嶇不平,絕對的野蠻。好像你們是在哪個荒野上,你在**她。一這樣感覺,你又亢奮了起來。你看著她被凌虐的慘相。你忽然覺得荒唐:她是自己的妻子,自己的老婆!這樣一想,你又不行了。你只能又讓自己感覺殘忍起來。現在,你必須把她的衣服扒光。不,用撕!只有用撕,才能滿足你的殘酷欲。
你撕。她也不驚異,雖然她表現出抗拒的樣子,但是你其實沒有受到多大的阻力。她把手攔在胸前,但是很容易就被撩開了。
什麼時候彼此沒有聲音了?好像在沆瀣一氣。
那隻猴子在睜眼看著,看著你們,好像一個人看著兩隻畜牲。它還沒有死。
畜牲!你把她扳了過來.讓她像畜牲一樣地跪著。她的身下是粗糙的硌人的地面。你壓她趴下去,只把屁股高高地翹起來。她做了。她完全成了一個畜牲。一個活著的,任人宰殺的畜牲。
你把她當作畜牲,並不怕被她發現。世界上很多東西似是而非。在正與邪之間,在愛與恨之見。比如打,可以說是虐待,也可以說是太愛了。比如婦科檢查,可以說是常規,也可以說是耍流氓。比如從肛門提取前列腺液,也可以說是**。比如下崗分流,可以說是撒手不管,也可以說讓你去鍛鍊……
進去了。
已經多久沒有進入那地方了?很澀,好像生鏽了。是殘忍地銼進去的。你感覺著自己的殘忍。我要捅死你!
這是最後的鬥爭。
對方好像很可憐,啊啊叫著。她在求饒。你猛然覺得肩膀被她咬了一下。好疼!你幾乎要從她身跌下來。可是你不會跌下來。
你趕快運動起來。這疼,激起了你的情緒。你叫:我要殺了你!殺了你!你在心裡嘶喊。
我恨這個女人嗎?我恨。
你把她的喉嚨卡住了。我恨她!我要讓她死!
你驀然記起還精補腦。你在讀大學時曾看過一本書,說魏忠賢殺七名囚犯然後活吃他們的腦髓,讓自己還陽。當時只是當做笑談,現在你相信了。,沒有到腎衰的時候,是不相信補腎藥的。
她的臉脹得通紅,好像要憋過去了。她忽然反過手來,要抓你。你起初以為她還是在抗拒,在推你。可是你驚訝地發現,那不是。那是在抓你,要牽制住你不至於抽離她太遠,而滑出來。
你又索然無味了。同時另一個聲音在對你說:我不能滑出來,注意,注意!
於是你像個辛苦的操作工。工作越幹越疲勞。可是你不能放棄。你想著快快給它結束掉。你又感覺到了腰痠。
你覺得自己好像在爬山,險坡,爬在半途。沒有退路。只能支撐著往上爬。不然就摔下去,落進萬丈深淵。
你感覺到另一個自己,站在不遠的牆邊,冷冷地看著自己。看著自己在苦苦支撐。你竭力要把這行為當成殘忍,一場屠殺。可笑,又可憐。
你很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去挑起?要把廚房變成臥房?假如好好地吃,就沒有事了。托爾斯泰說:這世界上最大的問題,就是發生在臥室裡的問題。希望一旦破滅,就是絕望。
你覺得自己被套住了。像奴隸,被驅使。離**還遙遙無期。不知道何時是盡頭。
你現在理解了為什麼那些丈夫生了孩子就如釋重負了。生了孩子,可以把性器官置之高閣。即使是被置之高閣不再用,也是多麼好啊!不會再折騰你,讓你苦勞了。
也不會被妻子發現你已經厭倦她。有了孩子了,忙啊,沒機會啊,顧不過來啊,忘記了啊,都可以附會過去。
可是那樣還是夫妻嗎?只是爸爸媽媽身份的男女,是夫妻嗎?沒有**的夫妻,還是夫妻嗎?
那不是夫妻。那是一對同事,一對兄妹。不,是一對互施謀略的對手。敵人!敵人!敵人!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殺!殺……
驀地,你射了。
你躺著,一腦慘淡。你們才結婚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