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喝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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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喝喜酒
這時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響了。這鞭炮聲就是訊號，在村裡的客人一聽到這鞭炮聲就會趕來入座。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停止了。一群小孩子還沒等嗆人的煙霧散開，一窩蜂地在散落在地上的鞭炮裡搶沒炸響的鞭炮。這時客人已經大部分入了席，水仙手挽著一個小牛仔布袋欣喜地跑進閨房拉住我和石蘭的手，對石蘭說：“我爸媽答應我做你的伴娘，要去外面見見世面囉！”又害羞地低下頭，“我化了這個妝走在馬路上，引得路上的大人小孩都在看著我，幾個調皮蛋還在笑我是花姑娘大大的美，是不是也想嫁老公了，真是烏鴉嘴！一些正在我家店裡買東西的上了年紀的大人搖著腦袋，撇撇嘴說我不正經，真讓我無地自容，掩著臉低著頭跑來了，早知道就不化妝了，唉！”
“沒什麼啦，你不會說我要給石蘭姐當伴娘，要化妝嗎？”我說著把我帶來的以前王芳送給我的化妝盒裡的化妝用具擺好，扣上釦子，遞給石蘭，“石蘭，你如果喜歡這個化妝盒就拿去吧，路上請水仙幫你補補妝。”
“那謝謝啦。我們三人坐在一張桌子。哦，對了我抄給你小朱家的電話，以後你就打這個電話給我，跟我聊聊天。”石蘭說著在一張小紙條上寫上電話號碼，遞給我，然後牽著我和水仙的手入座。
我走進自家院子時看見媽媽端著一湯盆菜進來，我知道那是分來的剩菜，有點反感：“媽，你真是的，吃酒還節菜回家，人家不會說我們很小氣？”
“小氣就小氣唄，我們這一帶都是這樣的習慣。我們幾個婦女坐一坐，看到那麼多好吃的菜真有點不捨得吃，菜一上來我們每人就分一點，然後我們再吃剩下的，不像那些大男人要喝酒，划拳，菜還不夠，我們婦女細吃一點不會覺得菜不夠吃。等你爸爸開荒回來，這些菜正好讓他也打打牙祭。”說完就走進廚房，不久又拿著空湯盆出來。
我有點後悔剛才說的話，就笑著伸出手：“媽，我來還吧。”
“那好吧，我要去碾米廠旁邊的老桔園給橘樹除草。”
“媽，你等等我，我也去。水仙願意代替我做石蘭的伴娘，我有空。”
“那就這樣吧，我去把空湯盤還了，你快去換衣服，你做事的衣服、帽子都在你房間裡紅櫃子裡的上層，疊好了。鞋襪放在旁邊的木箱子裡。來得時候扛一把鋤頭來鋤草，戴一頂麥笠保護頭髮、遮住陽光。”說完就離開了。
“好嘞！”我跑向我的房間，換上了做事的那套一中的舊校服和一雙半新的解放鞋，戴上麥笠，扛著一把鋤頭，和媽媽一起來到碾米廠旁的老桔園。老桔園的橘樹枝葉和根鬚已經連成一片。雖然在大橘樹下鋤草不會覺得晒得慌，但也許是幾個月沒有做過體力勞動，不停地鋤了十來分鐘就香汗淋淋，心速加快，手腳痠麻，手掌都磨出了一個小血泡，我才意識到自己在用蠻力鋤草，難怪會磨出血泡。而媽媽則在不緊不慢地鋤草。我歇歇做做，咬牙堅持下來，暗地裡在跟媽媽較勁看誰鋤得又幹淨又快，結果我並不比媽媽差，嘿嘿！鋤草後我們回到家，媽媽挑著一擔竹簸箕和手持小鐮刀的我到河對面晒穀坪旁的菜地裡割甘薯莖蔓、掐豆角、空心菜、摘絲瓜、黃瓜等蔬菜，在回家前，我們娘倆還割了些魚愛吃的嫩草拋到菜地旁我家的魚塘裡餵魚，看看火熱的太陽快爬到我們頭頂了，知道快到十二點了，就和娘回到家。等洗了臉擦了身子換上連衣裙，剛想躺在竹**休息一會兒的時候院子裡就有一位莊稼漢在大聲叫喚：“楊水生、黃春蓮在家嗎？黃石蘭出嫁請你們家三位。”
“在家，我們馬上去。”媽媽大聲迴應，走到我的臥室見我躺下笑著說，“你累著了吧。現在我們要去吃酒，吃了喜酒再來睡。”
當我和媽媽來到黃石蘭家時十幾張酒桌已經擺好了碗筷菸酒。媽媽囑咐我：“我要去風窠叫你爸回來喝喜酒，你幫我和你爸佔兩個位置。”
“不如我去，我腳步更快。”
“不用，風窠那麼大，你不知道他在哪裡休息。”說完就離開了。
當鞭炮聲響起時，我看見媽媽帶著已換上乾淨衣服洗了臉的爸爸趕到院子裡。爸爸見我和媽媽坐的一桌都是女的，就四處張望找位置，李村長朝我爸招手大喊：“水生，過來和我們一起喝酒，這裡還有一個位置。大男人跟女人坐在一起幹嗎？”我爸求之不得，就和李村長坐在一起了。
正餐菸酒更好一些：除了有四瓶啤酒和一大瓶花生牛奶飲料外，白酒由五元一瓶的信州春換成八元一瓶瓷瓶四特酒，香菸由早餐的一元五角的南方牌煙換成二元五角的湘南牌煙，菜也更豐盛了，桌上已經擺了早餐沒有的兩盤冷盤，一盤裝的是瓜子、葵花籽、花生、喜糖和餅乾，一盤裝的是蘋果和香蕉。廚倌出的第一道菜是豆芽炒豬肉，然後是魚丸、燜雞腳、油炸魚丸、炒雞架、紅燒魚、桂圓蓮子湯、魚片、醃菜炒豬肉、蛋箍、油炸豆腐皮卷、紅燒家鄉肉、豆腐湯。這些菜中我最愛吃魚丸和蛋箍。這兩道菜是我們家鄉的特色菜，魚丸要比蛋箍口感更爽滑柔軟、味道更鮮美。
做魚丸的步驟大致是這樣的：切割下大草魚的肉，剔除魚骨，把大塊的魚肉切成一小片一小片，在砧板上剁成肉泥，把肉泥放在一個大碗或者臉盆裡，加上適量的薯粉細末，一般五百克魚肉可以加一百克薯粉，加水攪拌均勻，分兩次撒鹽，一般十克鹽左右，大約要用一把筷子不停地攪拌二十分鐘，直到攪拌時阻力增大，肉泥有粘性，成糊狀，接著舀一調羹放在手心，用手捏成一個個球狀用調羹託著放進開水裡，魚丸由肉色變白並浮起來，就可以用勺子撈起來。如果把魚丸放到油裡炸熟，就成了金黃的油炸魚丸。這油炸魚丸雖然沒有魚丸那麼味道鮮美，但香噴噴的，還能儲藏好幾天。
做蛋箍的步驟是：先將一定數量的蛋（一般是鴨蛋）擊破，集中在一個臉盆裡，用一把竹筷攪拌，加薯粉和鹽，攪拌均勻，然後透過小漏斗灌進一頭已經綁緊的洗淨的豬小腸裡，兩頭要用細繩綁緊，放到鍋裡煮熟，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的，就是蛋箍。
等上了桂圓蓮子湯不久，石蘭的父母和兩個兒子兒媳陪著新郎新娘來向我們這些客人敬酒，走到我和媽媽坐的這一桌時我舉著盛有花生牛奶飲料的飯碗祝願石蘭和小朱：“祝你們倆恩恩愛愛，早生貴子，白頭偕老！”
“謝謝！”石蘭把手搭在新郎的肩上聽了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湊到我耳邊說：“喝了喜酒再和我說說話，教教我怎樣化妝，以後我們同學就很少見面了。”
“好呀，我會送你上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