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解除禁錮上井岡1
在日本當老師的日子 現世神魔 絕世邪少 貼心男祕 一等纏愛:狂少跪下來 我心長安 戰神不滅 狼性總裁別亂來 外道 明朝第一道
第二十九章 解除禁錮上井岡1
1972年的9月到來了。酷暑剛剛過去,冷冬還未到來。這是一年之中江西最好的季節。特別是我們這個步校,桐蔭覆蓋,滿目蒼翠,天氣晴朗的時候,無風無雨,著實地令人神清氣爽。這樣的大好時光,如能夠出去走走,該有多好。
父親向江西省裡提出,請示一下中央,能不能在江西省內,到井岡山、贛州老區走一走。9月底,中央批准了這一要求。江西省革委會在這一基礎上,作出了去井岡山地區的具體安排:出去時按省級幹部對待,車是伏爾加轎車,凡是要去的地方,均可由省裡先行打招呼,以便接待。
父母親做著走前的準備,把家務事詳詳細細地交待給我們。二老特別不放心鄧楠,生怕他們不在家時有事兒不方便。要知道,這是我們家的第一個孫兒出生啊。媽媽交待鄧楠各種注意事項,交待鄧林和我到時候一定要回來陪鄧楠到醫院去。看著二老這麼不放心,我們姐兒仨反反覆覆一個勁兒地說:“沒事兒,你們放心走吧。省裡把醫院都聯絡好了,到時候我們會找省裡要車的,不用擔心。瞧,鄧楠給你們喂得這麼胖,到時候肯定有勁兒,肯定好生,放心吧!”其實,我們知道,怎麼說也是沒用的。做父母的,怎麼著都不會放心的。也不想想,我們都是二十多歲的人了,什麼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生個孩子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唉,也真是沒辦法。
1972年11月12日清晨,趁著和煦的秋日晨光,父母親二人在省警衛處一位同志和黃幹事的陪同下,離開步校,乘車一路南下,奔赴井岡山地區。
這是他們到江西兩年多以來第一次外出,也是自“革”爆發六年以來的第一次外出。這次外出,標誌著長達六年禁錮生活的結束。
在1972年8月14日,**對鄧小平的信作出批示後,父親的“問題”已基本上算是解決了,雖然他還沒有被正式宣佈“解放”,但身份,已由“走資派”變成了“同志”。這是一個具有深遠政治意義的重要改變。
能夠外出,父親十分高興。正像在給**的信中所說的,他完全脫離工作、脫離社會接觸已經六年,他真想出去走走,真想親眼看看世界。
車子一路向南,快速而顛簸地行進著。前面坐著司機和警衛,後排坐著父母親和黃幹事三人。雖然有些擁擠,但天氣很好,心情也是愉快的。中午,到清江縣樟樹鎮吃了午飯。飯後也不休息,馬上就走。下午四時到達吉安。
在吉安,父親一行受到當地負責人的熱情歡迎,被安排住在地區交際處**1965年曾經住過的一號房。當晚與吉安地委的同志交談,他詢問當地的人口及其他鄉情。他回憶起已經犧牲了的革命先烈,回憶起建國後第一任江西省委書記陳正人及二野時的老部下張國華。聽著情況介紹,他說:“好多年沒有出來了,這次出來什麼都新鮮。”當聽到**企圖篡改井岡山歷史時,他說:“這是不可能的,歷史還是歷史,歷史不能篡改,那是‘左’的路線。”
休息一夜後,13日,父親一行到達永新縣,參觀了“三灣改編”舊地。1927年,就在這裡,**對軍隊實行改編,把黨的支部建立到連隊上,實行了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父親感慨地說:“三灣改編很重要,秋收起義部隊受挫,甩掉了追趕的敵軍來到三灣,在這個清靜的地方採取果斷措施,對這支面臨崩潰的部隊進行改編,這是**同志的一個創舉。三灣改編與古田會議一樣重要。”
參觀後,父母親當日乘車到寧岡縣礱市。這裡的茅坪壩,是紅軍時期**領導的秋收起義隊伍和朱德領導的南昌起義餘部的會師之地,是當年湘贛邊界黨政軍的大本營。在這裡,父親一行參觀了**居住過的八角樓。當講解員講到**篡改“朱毛會師”的歷史為“毛林會師”時,父親插話道:“假的就是假的,真的就是真的。”身在井岡山的崇山峻嶺之中,面對紅軍革命遺蹟,父親深有感觸地對陪同他的人說:“井岡山精神是寶貴的,應當發揮,傳統丟不得。”他肯定地說:“我們的黨是好的,是有希望的。我們的人民是好的,是有希望的。我們的國家是好的,是有希望的。”
上述這一番話,父親不只是對他人講的,更是對他自己講的。在他的心裡,此時想到的,已不只是個人的政治命運和前途,甚至已不僅僅是對往事的追憶。他的思緒所及,已更多地涉及反思和展望。六年來,社會混亂,經濟破壞,人民生活困頓,“革”這場運動,肯定是錯誤的。但是,是不是因為發生了這樣一個錯誤的運動,因為**決策的極大失誤,因為一些壞人的橫行當道,我們的黨就無可救藥、我們的國家和人民就沒有希望了呢?當時的人看當時的時局,可能會感到錯綜複雜,很難理出一個頭緒。但是,父親這個人,是一個永遠的樂觀主義者。對於事物,他從來不會只看一時一事一種趨勢,而總是從長遠的、歷史的和發展的角度來分析問題、看待問題和解決問題。黨、國家和人民受到“革”重創,他自身也受到傷害,但這一切,都不會讓他失去信念,不會使他喪失對前途的信心。畢竟,我們的黨,是一個走過了五十多年的風雨歷程,有著光輝歷史和巨集偉業績的政黨。畢竟,我們有著幾千萬信仰堅定、久經考驗的**員。畢竟,我們有著這麼好的、這麼堅強的、這麼信任我們黨和愛我們國家的人民大眾。沒有理由為了一個歷史的曲折而喪失了對前途的信心。父親說過,在他的一生中,“化大革命”可以說是最艱難的歲月。但是,即使在這個最為艱難的歲月,他也從來沒有意氣消沉和彷徨無措,更沒有喪失信念和信心。其實,堅持這種信念的和抱有這樣希望的,不只是父親一個人。那麼多的**人,在“革”中受盡磨難後,仍然能夠忠貞地堅持著信念,仍然能夠堅定地保持著信心。這說明,儘管有分歧,儘管有坎坷,但是,經過五十多年曲折歷程的中國**,已經是一個成熟的黨。組成這個黨的,是一批有理想、有信念、有經驗、有品格、有戰鬥力的革命同志。這些優秀的**員,這樣真誠的人民群眾,就是我們的黨和國家賴以生存和發展的根本保證。父親在井岡山說的這一番話,不是信口所說,更不是虛妄之詞,而是久經考慮之後,擲地有聲的金石之言。
離開茅坪時,父親語重心長地對井岡山地區的同志說:“你們在這裡很辛苦,過去**在這裡幹革命時很窮,現在還是窮,以後會好的。”
14日,父親一行到達海拔一千五百五十八米的黃洋界,憑弔了當年紅軍在險山峻嶺上戰勝敵軍的戰場遺址。雖然一路辛苦,但父母親的精神甚好。特別是父親,年近七十,上山下坡,卻步態輕鬆,毫無倦意。要說,這還要歸功於兩年多的勞動生活,使他練就了一副好的身體。他拿著一根別人給他當柺棍的小竹竿,風趣地說:“我這一身零件除了這條腿,其他都是好的。”看見路邊的野菜桔梗,父親回憶說:“紅軍長征的時候,也是吃這個。有些麻口,但可以充飢,又可以解渴。”當晚,井岡山地方和軍隊的負責人招待吃飯。主人十分熱情,客人也很高興。飯後,招待看電影。當時藝貧乏,除了八個樣板戲外什麼也沒有。看電影也就是看樣板戲《紅燈記》。看到李玉和出場時,父親笑道:“這個浩亮姓錢。‘化大革命’了,連錢也不要了,就叫浩亮。”
父親一行在井岡山上一共住了五天,參觀了許多革命舊址。在井岡山期間,他們還參觀了一個竹器廠。父親對竹器生產很感興趣,詳細詢問了生產和銷售的情況。
第六天,父母親一行告別了井岡山,驅車下山。剛到山下,他們接到訊息,說鄧楠在南昌的醫院裡生了一個女孩兒。本來一路參觀,受到熱情歡迎,已經十分高興。聽說得了一個小外孫女,父母親真是高興極了。有第三代啦,當爺爺奶奶啦,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這次出來,真是喜上加喜呀。
父母親想盡快回南昌看他們的小外孫女,17日,便驅車從茨坪出發,到達泰和。在泰和,地方領導熱情地用當地著名的烏骨雞招待他們。父親等參觀了農業機械廠。父親對農機廠生產的插秧機頗感興趣,仔細地觀看詢問。他說:“插秧機這個問題,世界都沒有解決,連日本都沒有解決好,關鍵問題是分秧不均。”父親還對當地幹部說:“我也當過縣委書記,當縣委書記難。”他還說:“農業機械化是個方向,你們還要研究農業機械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