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中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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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中風
教授們才心滿意足的結束了手中的工作，藍色看著這些人將一根根導管，針管，還有電極插頭，從貴族的身上拔了下來，他連忙看著心電圖，發現心電圖依然是跳動著，藍瑟斯對於人類的生命力，充滿了驚訝之情。
安德魯見教授們都要出來了，趕忙對安琪兒和藍瑟斯說道：“教授們出來，你們是否迴避？”
安琪兒朝安德魯點點頭，柔聲說道：“好的，謝謝你，安德魯，我對這一切充滿了驚訝。”
安德魯也同樣點點頭。
“別說你了，我也是充滿了驚訝。”
安琪兒和安德魯十分有默契的握手告別，安德魯還想趁機預約下一次的約會時間，藍瑟斯連忙裝作頭疼的樣子，安琪兒以為藍瑟斯的身體真有什麼不舒服，連忙攙扶著他，對安德魯說。
“不好意思了，我的病人現在不舒服。我們下次再約。”
說罷，安琪兒就扶著藍瑟斯走了。
安琪兒拉著藍瑟斯快步走出了醫院大樓，藍瑟斯看安琪兒緊張的神情，覺得自己嚇到了這位好心的姑娘，邊拉拉她的手說道：“好了，好了，我的頭不疼了。”
“不疼了嗎？”
安琪兒十分懷疑的看著藍瑟斯，生怕他是為了面子活受罪。藍瑟斯笑著搖搖頭，拉著安琪兒繼續往前走去。
空曠的大街上，沒有行人，偶爾有一兩個流浪漢的影子，但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不遠處學生宿舍依然有零星燈火，看來是廢寢忘食的學生們，正在追趕期末考試的腳步。
“你以前是不是這樣的？”
“哪樣？”
藍瑟斯指了指不遠處的依然燈火閃亮的醫學院宿舍，安琪兒忽然笑了出來。
“是啊，以前我們就是這樣，太懷念了，那個羅伯特教授，簡直就是變態中的變態，所有人的都熱愛叫他‘變態羅伯特’，可惜，老頭上次中風了一次，把他的學生可下了個半死。”
“怎麼？這麼個變態他中風了，你們不應該高興嗎？”
安琪兒無奈地搖了搖頭。
“哪有？羅伯特教授教學十分的嚴謹認真，又具有多年的臨床經驗，他的課搶都搶不過來。”
“看起來，他還挺受歡迎的。”
“是挺受瘋子歡迎的。”
“照你的意思，你以前也在他手下混，那麼你……”
安琪兒愣了愣，然後揮起粉拳，對準藍瑟斯就沒頭沒臉的打了下去。藍瑟斯捱了幾拳，發現並不是如何的疼痛，想來是安琪兒力氣不夠的緣故。於是，笑著說道：“我可什麼都沒說，是你自己思想齷齪來著，可別賴我。”
安琪兒頓時又氣又惱的，當下不顧形象，揮著拳頭，在馬路上追打藍瑟斯，藍瑟斯捱了幾拳，發覺跟撓癢癢似的，乾脆就站在那裡，任憑安琪兒一拳一拳替他撓癢癢，最後安琪兒的力氣實在是沒有了。
藍瑟斯這才說道：“累了嗎？”
安琪兒捂著手腕，驕哼了一聲，藍瑟斯笑眯眯的說道：“其實，我覺得你這樣挺可愛的，別總是拿著針筒嚇人，那可不是淑女該乾的事。”
安琪兒嘟著嘴巴，反駁道：“對於一位真正的紳士，我才有成為淑女的覺悟，對著流氓，我可沒有這樣的自覺。”
藍瑟斯咬著牙齒裝作凶狠的樣子，說道：“好啊，居然敢說我是流氓，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流氓。”
藍瑟斯裝作要抓安琪兒的樣子，安琪兒連忙跑開了去，兩人一個抓一個躲，玩的不亦樂乎，好在街道上的人還不是很多，所以，兩人玩的再瘋狂，也不會有人側目的。
兩人笑鬧了一陣，安琪兒終於支撐不住了，一下子就跌坐在了馬路邊，藍瑟斯順勢就坐到了他的身邊。
“我的上帝，我肯定是瘋了，被我爸爸看見了，一定要說我瘋了。”
藍瑟斯同意的點點頭。
“女孩子就不該和一個陌生的男人打打鬧鬧的，太不矜持了。”
安琪兒當場對藍瑟斯怒目相視。藍瑟斯趕忙說道：“是陌生男人，我們是好朋友，不陌生的啊。”
安琪兒冷哼一聲。
“鬼才信你。”
安琪兒又狠狠捶打了藍瑟斯幾拳，這才覺得消氣了，藍瑟斯覺得反正又不疼，打了就打了唄，於是挺憑安琪兒錘了他幾拳，直到，安琪兒手腳發軟，這才住了手。
“疼嗎？”
安琪兒一翹嘴巴，很有骨氣的說道：“不疼！”
藍瑟斯看著安琪兒一雙手都發紅了，不由暗笑道：“真的不疼嗎？”
安琪兒依然十分有骨氣的說道：“不疼！”
藍瑟斯拉起安琪兒的手，說。
“真的不疼嗎？你看你的手都紅了。”
安琪兒一把就愛你高手抽了出來，依然滿不在乎的說道：“這有什麼，我在醫學院的時候，每天都會用刀用剪子的，受的傷可比這個重多了。”
藍瑟斯卻拉著安琪兒的手，沒有放的意思，安琪兒敏銳的感覺到了藍瑟斯心情的起伏，便安慰道：“帝王他不是個瘋子，他是有規律的在實行他的報復計劃。”
藍瑟斯要笑不笑的瞄了一眼安琪兒。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個瘋子？”
安琪兒滿不在乎的說道：“有哪個瘋子會有如此的宗師風範，你瞧瞧，那些手術，有哪一個是瘋子做的出來的。”
藍瑟斯摸摸安琪兒的臉頰，笑道：“我可真不能小瞧你。”
安琪兒拍拍手，將手中的灰塵撣了出去。
“你自然不能小瞧我。那麼現在我要回酒店了。”
藍瑟斯莫名其妙的看著安琪兒，安琪兒正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回去就回去咯，你看著我看什麼？”
安琪兒揹著雙手，不可思議的看著藍瑟斯。
“你看著我做什麼？你居然還敢大言不慚的說我看你幹什麼？如果不是我，你今天也不能一睹這精彩的手術畫面啊，所以，你得揹我回去。”
“什麼？”藍瑟斯氣的跳了起來”我揹你？怎麼可能，我一晚上被這個可怕的手術弄得神經衰弱，我都沒有要求你賠償我的精神損失，你怎麼敢要求我來揹你，你……你有沒有羞恥心啊？”
安琪兒滿不在乎的揮揮手。
“羞恥心是對於那些紳士們的，對於你，我就愛用對付小流氓的招數。”
“那這麼說來，你不也是小流氓了？”藍瑟斯毫不示弱的吼了回去。
“怎麼不可以？”安琪兒靈活的大眼睛轉了轉”我對於紳士就是淑女，對於小流氓就是小流氓。”
“你還欠我床位錢呢？”
“什麼？什麼床位費？”安琪兒似乎大吃了一驚，然後迴轉過來的時候，指著藍瑟斯義憤填膺的說道”你這個吸血鬼，你這個惡魔，你這個吝嗇的葛朗臺，明明可以多包下兩間房間的，為什麼就只訂了一個房間，哎呀，天啊，你究竟為何這樣吝嗇啊。”
藍瑟斯覺得自己終於佔據了上風，雙手環胸，邪惡的說道：“無論你怎麼說？你都是欠我錢了，欠錢了還如此囂張，真不多見。”
安琪兒也學著藍瑟斯的樣子，雙手抱胸，冷笑數聲，他們像兩個對決的武林高手那樣，巍然不動，彷彿正在觀察對手的弱點，只待觀察完畢，便跳將起來，一舉殲滅了敵人。
安琪兒雙手抱胸，莊嚴的看著藍瑟斯。
“你就像一個彼得潘。”
“難道你就是安娜了？”
“所以紳士的彼得潘，你不該背一個精疲力竭的姑娘回家去嗎？”
藍瑟斯悶哼了一聲。
“我記得這個姑娘剛才看著或人大解剖還興奮的手舞足蹈的，那是精疲力竭嗎？”
安琪兒不滿意的皺起了眉頭。
“你真的不背嗎？”
“真的不背！”
“你就是不背嗎？”
“當然！我可是……”
藍瑟斯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安琪兒從口袋裡掏出了iphone手機，藍瑟斯警覺的看著這個可愛的姑娘，他的臉上正泛起邪惡的笑容。
“你在幹嘛？”
藍瑟斯覺得自己還是問一聲比較好。
“給管家律師打電話。”
“幹什麼？”
“您的身體不容許您在外面多加逗留，於是，我想您還是先回德古拉莊園去吧。”
藍瑟斯目瞪口呆的看著安琪兒撥出了一個電話號碼，安琪兒邪惡的笑了笑。
“您瞧，我是不是應該撥通呢？”
藍瑟斯努力瞪著那個電話機。
“您不覺得打擾別人休息是一件不禮貌的事情。”
安琪兒笑了，而且笑起來異常的甜美，不過在藍瑟斯看來，這小妞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邪惡的氣息。
“管家女士一定不介意在第一時間接到關於他們家少爺的訊息，一定不會介意。我打咯……”
安琪兒說著慢慢伸手去摁那個綠色的按鈕。
“等等！”
藍瑟斯大喝了一聲，安琪兒滿意的放下手中的手機，笑的異常燦爛。
“藍瑟斯少爺您的身體不好，還是不要太過激動為好。”
藍瑟斯瞪著安琪兒，心中雖然不爽，可是嘴巴里依然只能憤恨地說道：“我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差不多了。”
安琪兒努力瞪大了眼睛，裝模作樣的驚訝道：“真的嗎？您剛才的臉色還十分的蒼白呢？您可不要嚇我”
安琪兒說著又想去摁下那個綠色的按鈕，藍瑟斯趕忙大步流星的走了上去，一把奪過安琪兒的手機，說道：“我覺得我現在非常的好，請容許我揹你吧？小姐。”
安琪兒彬彬有禮的做了一個半蹲的禮節姿勢，慢悠悠的說道：“怎麼能夠勞煩您呢？”
藍瑟斯腦門突出了一個十字形的黑線，一字一句的說道：“不麻煩，小姐，這是我的榮幸。”
安琪兒這才擺足了架勢，伸出了一隻手，藍瑟斯拉住安琪兒的一隻手，那隻手曾經在剛才給過自己力量，於是，心中的惱怒也慢慢消退了。
安琪兒趴在藍瑟斯的背上，雙手摟著藍瑟斯的脖子，心中好不得意。
“你可是第一個被我背的女人，你應該感謝上帝。”
安琪兒不甘示弱的說道：“我也是第一次允許別人揹我，你應該感到榮幸。”
藍瑟斯很不屑的撇了撇嘴角。
“你怎麼那麼重？是不是又胖了？”
安琪兒當即大怒，拍著藍瑟斯的肩膀說。
“你才胖呢！”
藍瑟斯滿不在乎的說道：“我那是強壯！強壯！懂嗎？沒眼光的女人！”
安琪兒俯趴在藍瑟斯的背上，藍瑟斯的後背十分的寬闊，挺拔，想來之前定然是個運動健將，或許他在球場上揮斥蒼穹的時候，一旁的姑娘們早就神魂顛倒了。
安琪兒又看見藍瑟斯的脖子上的面板，儘管用溫如玉給的面具遮了起來，可是依然不能掩蓋那燒傷後的坑窪，安琪兒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入手的感覺也十分的粗糙，她心中感到十分的難過，這樣一個天之驕子，不能在他生命最得意的時候享盡了風光，這個居然要躲到荒島上避世而居，這是怎麼樣的一種痛苦啊？
藍瑟斯並沒有發現安琪兒在他身後所做的小動作，依然為剛才的落敗而憤憤不平。他心裡並沒有多少抱怨，只是口中唸唸有詞道：“你啊，是不是應該減肥了？那麼重，速率可不該讓一個紳士這麼為難。”
安琪兒聽他這麼說，心裡倒覺得十分高興，藍瑟斯自從離開德古拉島止嘔，性格就變得活潑開朗了起來，這正是安琪兒心中所樂見的，安琪兒故意和他拌嘴道：“我很重嗎？不是吧？安德魯倒是很希望有機會揹我呢？你應該感到榮幸才是，我拒絕了其他人的邀請，而陪你走路回家。”
“那你現在是走路嗎？”
藍瑟斯心中快嘔死了，可是依然只能揹著安琪兒往前走去。
安琪兒吐吐舌頭，討好地說。
“我真的累了，自從你進醫院之後，我到現在都沒有休息過，在這麼下去，我也快生病了。”
藍瑟斯聽她這麼說，轉念一想，倒也真是，自從他昏倒在郊外之後，安琪兒是日夜守護在他的身旁，但是和安德魯那個傻大個……
“那你怎麼還接受安德魯的邀請。”
安琪兒低聲說道：“安德魯是我的師兄，我是接受了他的幫助，才能讓你在沒有住院記錄的情況下，在醫院接受治療的，也是因為他，我們才能觀摩到那場實驗，我並不能說了解了那場實驗，我們就能對帝王有多少了解，但是，我們至少知道了帝王確實是個醫學天才，若是沒有二十多年前的那場災難，也許，今天在麻省執掌牛耳的就是他，而不是其他人。”
“你對帝王的評價就那麼高嗎？”
“那是自然的。”
安琪兒十分肯定的說了話，藍瑟斯卻困惑不解。
“他是個變態殺人犯，你似乎很崇拜他。”
“我不崇拜他，他的行為確實不好，但是不可否認的，他的醫術也確實十分的了得，尤其是器官的移植，如果，我是說如果……他的技術能運用到實際當中。”
安琪兒貼著藍瑟斯的耳朵輕聲說道：“也許我就有辦法治好你的臉。”
藍瑟斯忽然停了下來，安琪兒**的感覺到了他身上氣息的變化，那是不詳的變化。安琪兒下意識的從藍瑟斯後背上跳了下來。
“你真的以為我的臉是治不好的嗎？”
安琪兒困惑不解的看著藍瑟斯，藍瑟斯側過臉看著安琪兒，他的臉一半埋在陰影中，一半出現在光明中。
安琪兒看著藍瑟斯臉上的表情，一半俊美如同天使，一半潛藏在陰暗之中，毫無所知。忽然一道閃電般的念頭擊中了安琪兒，安琪兒瞪大了眼睛看著藍瑟斯。
“你是自己不願意修復自己的臉孔？”
藍瑟斯站在安琪兒的面前，彷彿亙古久遠以來，他一直就站在這個地方，兩人一動不動，就這樣互相對視著。
“為什麼？”安琪兒激動的衝著藍瑟斯大喊著。她的心裡彷彿有一個空落落的大洞，狂風一吹便被這個洞吸了進去，裡面還能聽見這種悲哀的迴音。
“我是不願意，我要找出這件事到底是誰幹的？用現在這張臉問問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可是你也不需要如此虐待仇恨自己啊。”
安琪兒情不自禁的留下了眼淚，她憐憫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正在燃燒自己整個生命，而這樣燃燒的居然是復仇的火焰。
“我沒有虐待自己，我仇恨的是將我變成這個樣子的人，若有一天它站在我的面前，我依然要問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安琪兒的眼淚自臉頰上緩緩劃過。她潔白的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她很想上前安慰這個男人，可是她知道自己沒這個資格。
“你知道我剛受傷的時候，每一天都彷彿生活在地獄之中，沒有人知道，我的心……我的心卻在告訴我自己要走出去，要走出去，要找到那個人，問問他到底是為什麼？”
安琪兒上前兩步，扶住藍色是搖搖欲墜的身體，哀求道：“請你不要想了，我求你了！”
“不，不，”藍瑟斯似癲似狂，他揮舞著雙手，看向天空”那絕對不是意外，絕對不是，我看見那個男人了，他有一雙毒蛇一般的眼睛，就是那個男人。”
安琪兒拼命搖頭，她先要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再要讓藍瑟斯冷靜下來。安琪兒深吸了幾口氣，然後緩緩說道：“你這樣自苦又有什麼意思？難道這樣就能讓你的仇人痛苦嗎？報仇雪恨最好的方式就是讓自己活得更加的好，讓你的敵人發現他的種種打擊，對你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安琪兒悄悄扶住藍瑟斯，他害怕這個人又這樣倒了下去，就和上一次那樣，上一次，他在麻省的荒郊野外跑了好多時候，跑了很遠很遠，他害怕這個男人就這樣從她的生命中消失不見，這是她生命中為數不多的美好，她想待在他的身邊，就這樣待在他的身邊也好。
安琪兒緊緊拉住藍瑟斯的胳膊，目光中含著哀愁，懇求，還有一點點不為人知的哀傷。
“藍瑟斯，我求你了，不要再去想這樣的悲劇，你應該往前看，找到那個人，而不是憤怒。”
藍瑟斯呵呵一笑，再漸明未明的的灰暗環境中顯得分外的淒涼。
“不要回頭看過去？那我應該看什麼？是不是應該看看未來我該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安琪兒要緊牙關，沉著的說道：“為了抓到殘害你的人，你不能有事。”
安琪兒的收剛剛好摸到藍瑟斯的脈搏，她仔細研究了一下藍瑟斯的脈搏，發現他的脈搏已經比普通人要快了許多，安琪兒十分害怕他因為太過興奮，而壓迫了心臟，藍瑟斯經歷了多年的病痛折磨，身上早就沒有多少脂肪，所以，風衣穿上去，他看上去就像是個架子一樣，那件大衣再風中飄啊飄的。
藍瑟斯站立在蕭瑟的街道上，安琪兒拉著他的胳膊。
彷彿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安琪兒喘了幾口氣，然後說道：“藍瑟斯，不要去想著一切，我們回酒店吧，不是說當初還有三名嫌疑人嗎？也許，帝王也會對這三個人下手呢？”
藍瑟斯的靈魂彷彿剛剛回到他的軀殼上去了。
他怔怔的看著安琪兒。
“你會一直在我的身邊嗎？”
安琪兒點了點頭，一雙明亮澄澈的眼睛望著他。
“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的。”
藍瑟斯舉起手，摸摸安琪兒的臉孔，安琪兒的面板彷彿是上等的絲綢，摸上去真是說不出的舒服。
“你真的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安琪兒耐心的點點頭，她說道：“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我們一起找到帝王，對他說你的爺爺不是罪犯，罪犯另有其人。”
“他會相信嗎？”
藍瑟斯經過剛才的刺激，人一下子就失去了動力，而現在他只能想安琪兒求助，他俊美的容顏已經因為痛苦而變得扭曲。清晨的陽光也不能照進他陰暗絕望的內心。他抓住自己的衣襟，再次問道：“帝王真的會相信嗎？”
安琪兒摸摸他的臉孔，柔聲說道：“怎麼會不信，帝王要找的是他的真正的仇人，你的祖父不是他的仇人，反而放著真正的仇人逍遙法外，帝王的自尊也不會容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藍瑟斯這才點了點頭，任由安琪兒牽住他的手，兩人一路走回了酒店。
溫如玉坐在螢幕前。
屠夫在螢幕的另一端。
“美國已經開始執行實驗了嗎？”
溫如玉的語氣依然不疾不徐，彷彿這件事情是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事實上，這件事情已經讓13處的兩大精英都出動了。
“質藍會和你會合的。”
“什麼？”
屠夫在面具嚇得眼睛頓時瞪大了最大。
“你派質藍過來做什麼？她是外援人員，很少有參見實際行動的經驗，你怎麼能派她來？”
溫如玉在螢幕前也皺起了眉頭，他冷冰冰的說道：“是質藍自己要求的，我也曾經讓她好好考慮，可是她自己堅持要來麻省，我也沒有辦法。”
屠夫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用同樣冷冰冰的語氣說道：“質藍為什麼要來麻省，你比我還清楚，若是質藍有個三長兩短，你又於心何忍？你這輩子也不一定能遇到比她更適合你，更愛的女孩子了。”
溫如玉淡淡的看著螢幕前暴躁的屠夫，沉聲說道：“請注意你的措辭，屠夫，你現在依然是我的部下，還有，處里人員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不是你和我能夠改變的。”
屠夫恨不能從螢幕裡爬出去，狠狠掐住溫如玉的脖子，但是，她知道這一切是不可能的，她只能選擇現實。
“那麼我接受命令，處長。”
屠夫說完就準備關閉顯示器，可是，溫如玉先他一步說道：“請你照顧好質藍！”
屠夫手一鬆，緩緩說道：“就算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的。”
屠夫的心情很沉重，他想關閉螢幕，可是溫如玉在螢幕前，直勾勾的看著她，屠夫深吸了口氣，接著說道：“如玉，現在我們要面對的是個殺人魔！你明白嗎？這個人為了報仇已經不在乎手段和名譽了，他會殺光每一個膽敢阻擋他報仇的人。”
溫如玉幽幽嘆口氣，他低斂了眉毛，臉色也不是怎麼好。
“你說的，我怎麼會不知道，我已經和質藍說過了，可是她執意要來，我也沒有辦法，何況你那邊也確實缺少一個能夠統領全域性，並且各處協調的人物，否則，你和德古拉家族的少爺也不會狼狽逃竄，最後落得昏迷荒野的下場。”
屠夫咬著牙齒，狠狠盯著溫如玉。
“質藍來可以，讓她待在麻省，我需要對她特殊的保護，否則，即便她來了，我也決不讓接觸任何的現場。”
溫如玉抬起頭，嚴厲的看著屠夫。
“你這是在抗命。”
“我就是在抗命。”屠夫毫不示弱的看著溫如玉”質藍是統領全域性的人物，如果她出了任何事情，都會涉及到外交層面，我不能讓一個如此重要的指揮官，受到任何的危險，這是我們外勤的任務也是原則。”
“屠夫，我提醒你，你不要把你的私人感情帶入到任務中去。”
屠夫一拍桌子，厲聲道：“我也規勸你，不要把任何的私人感情帶入到任務中去。”
“我什麼時候將個人感情帶入到任務中去了？”
屠夫咬著牙齒，一字一頓的說道：“如玉，話不要說絕了，質藍並沒有任何要和你爭強好勝的心。”
“我以生命發誓，我沒有任何陷害同袍的心意，如果我今天說了假話，便是不得全屍。”
屠夫愣了半晌，才點點頭道：“記得你今天說的話，我們可都是發過誓的。”
“我絕對不會忘記。”
“那麼好吧，提高質藍的外交等級。”
“這麼做，讓我很難辦。”
“這是請求！”
屠夫難得低聲下氣，溫如玉還算了解自己這位屬下，她一向是心高氣傲的獨行俠，不到了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像誰低聲下氣，今天算是破了先例了，屠夫為質藍破了很多先例，也不算這一次。
“好的，如你所願！我會辦好這一切的，到時候，希望你們在麻省過的平安。”
“怎麼可能平安，如玉”屠夫痛快的低叫了一聲”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們誰都不要來麻省，不論是你，質藍，或者少川，或者阿恭，你們誰都不要來才最好。”
“屠夫，我們不能讓你一個人承受所有的風險，你不是一個人，你的背後有我們，況且……如果讓質藍知道我將你一個人丟在了麻省，到時候，有麻煩還是我，質藍髮脾氣，我見過一次就夠了，絕對不想見第二次。”
屠夫苦笑了一聲。
“你也知道質藍髮脾氣的恐怖啊，既然知道何必讓她趟這一次的渾水呢？這裡並不是平安寧靜的港灣，你知道的，這裡現在已經是暴風雨到來的前夜了，我恨不得所有人都撤離這人。”
溫如玉捂著額頭，彷彿十分的痛苦，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已經閉上了眼睛，屠夫明白，他們真正開始交心的時候到了。
“你不能總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我們大家都會擔心的，不單單是質藍，還有我，少川，阿恭，我們都會擔心的，此外我希望你不要介意，越子的死，並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附上責任，如果非要說負責任的話，那麼我們都要附上責任，不單單是你，我的責任最大。”
屠夫坐在座位上，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她抽出了一會，才說道：“當年如果不是我……貪功冒進，也許以後的事情就都不會發生了，更不會讓越子葬身火海，我這些年總是在做噩夢，我總是夢見越子在火海中，哭喊著救命，你知道的，越子膽子最小，當年受訓的時候，總是喜歡偷偷一個人哭。”
“可是最後大家都不是挺過來了？沒有什麼好計較的了，是不是？”
“我希望自己不要計較，可是不可能不計較，你知道的。”
“你的心思太重了，還是將心思放在正事上吧，越子地下有知也不會希望你這樣折磨自己的。”
屠夫沉重地點點頭。
“此外，這次事件過後，我希望你允許我退役。”
“什麼？”
溫如玉這次的驚訝絕對不是偽裝的，雖然他很擅長偽裝，可是有些事情總不是偽裝能了事的。溫如玉皺著眉頭，他還是沒有睜開眼睛，他不希望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屠夫的臉上掛著紅顏色的線條，紅顏色，在溫如玉的世界中，總是和不吉祥有關的。
“你真的希望退役嗎？你是世界上排名前十的特工，如果你退役了，不覺得可惜嗎？”
屠夫苦笑著搖搖頭。
“哪會有什麼可惜？你覺得有什麼好可惜的了？我們的工作總是打打殺殺，總是充滿了不愉快。”
“我們有最好的心理醫生。”
屠夫聳聳肩膀，頗有些調侃的說道：“我們的心理醫生可是世界上淘汰率最高的職業了，處裡上一個心理醫生髮瘋了，上上一個引咎自殺了，再上上上一個有‘蟲子’的嫌疑，也退出了，現在的心理醫生不就是個擺設嗎？”
溫如玉沉默了，他知道屠夫說的都是實話，而這些實話是從來也不能對外人說的。他們只能默默的將痛苦嚼碎，再嚥下去，誰也不能說，有時候他們甚至懷疑他們自己。
“這樣的日子很痛苦，可是也很美好。”
溫如玉良久說了這麼一句話，屠夫笑了，她一笑起來就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誰說不是呢？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集體出任務，那時候你掉下了山崖，教官讓我們放棄你，可是少川，質藍，阿恭都不同意。”
“你什麼都沒說，可是你自己卻下來了，把我換上去了，我知道你的好意，你從來都不說，可是我們大家都知道。”
“日子過得真快，我也要離開你們了，我記得教官離開我們也是這個季節。”
“他是因為承受了太多，所以才離開的。你呢？”
“我是不想發瘋，所以才離開的。”
溫如玉苦笑著搖搖頭。
“你怎麼會瘋呢？你是最堅強最冷血的屠夫啊。在最絕望最難過的時候，能扛過去的人，一定是你。”
屠夫很難過，她想到了過去，那時候她們都那麼的年輕，而且都還在堅持著各自的理想。可惜，時間越久，他們才發現要堅持理想是如此的艱難，以至於，一路上只看得見被拋棄的自己，再也看不見來時的路。
屠夫看著螢幕中的溫如玉，無不傷感的說。
“如玉，你有沒有後悔當初的選擇？”
屠夫摸摸臉孔。
“你當初選擇這條路，付出瞭如此巨大的代價，你後悔嗎？”
溫如玉看著屠夫，冷森森的說道：“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和我，少川，質藍，阿恭，再也回不到原來的那個時候了。”
屠夫這時苦笑了一聲，才說道：“你說得對，我們誰都回不去了。”
屠夫忽然站了起來，向溫如玉深深鞠了一躬，認認真真的說道：“處長，請允許我在完成此次任務之後，正式退役，我傷病纏身，已經不堪驅馳，我請求您讓我回到家鄉，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溫如玉一下子握緊座椅把手，頓了頓，然後，撥出口氣，說道：“你們都這樣，一個一個要離我而去了。”
屠夫依然彎著腰，十分恭敬的聽從溫如玉的嘆息。
“不是我們要離開了，而是我們再也堅守不了了，對不起，讓您失望了。”
溫如玉搖搖頭，正色道：“既然你堅持，好吧，回來以後就正式退役吧！”
“謝謝，處長！”
深夜。
玩憤怒個輕輕吹開了落地窗簾，藍瑟斯忽然從夢中驚醒，他做了一個夢，夢中他有一雙白色的翅膀，他飛啊飛，飛啊飛，忽然，他的翅膀停住了，不能動了，他拼命的掙扎，拼命地掙扎，可是依然不能讓自己繼續飛翔在天空之中，最後，他終於墜落到了地面上，藍瑟斯一下子就從夢中驚醒了。
藍瑟斯大口喘氣，似乎剛才自己沒辦法喘氣，現在要將剛才的損失彌補回來。
“你做噩夢了？”
“誰？”
藍瑟斯努力瞪大眼睛，可是周圍黑壓壓的，讓他看不清楚，一個黑色的影子慢慢從角落裡走了出來，走到了藍瑟斯的面前，藍瑟斯看著這個女人走到自己的面前，一個完整的輪廓顯示在了自己的面前。
“屠夫！”
“是我！很驚訝嗎？”
“可是我覺得你比我還驚訝。”
“是啊，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我應該記得你嗎？”
“不！我只是覺得你沒有一拳揍上來，我感到十分的意外。”
“真正的紳士，從來不揍女人。”
藍瑟斯冷冰冰的瞧著屠夫，屠夫在黑暗中窺視著藍瑟斯。
“多麼良好的家教，多麼令人感動的話語，若我是個無知少女，我恐怕也要哭了。”
“我最好你不要，誰知道你一哭起來，會發生什麼事，也許，你就像是美杜莎，別人看見你的眼睛，就會變成石頭，所以，你才將整張臉藏了起來。”
屠夫笑笑，並不在意藍瑟斯的挖苦。也許你說的沒錯”屠夫冷笑了一聲”我就是不祥。”藍色是不明白屠夫的到來所為何事，但是，說起來他們的共事經歷也並不愉快，藍色是勉強能維持一個紳士應該有的風度，但也僅僅只是維持。
“你的助理小姐睡著了。”
“你對她做了什麼？”
藍瑟斯猛地一個起身，轉身就往房門口走去，雖然他說過將床位租賃給安琪兒，可是他不會真的收取安琪兒的費用，安琪兒依然睡在沙發上。藍瑟斯每天都會確保這位小姐安睡舒服了，自己才會去睡覺，否則，他身為一個紳士的自尊心是絕對不會讓他自己好過的。
“怎麼？就那麼不捨得你家的助理小姐？”
“他可不是你你說那種女人，她是有教養的小姐，值得我的尊重。”
言下之意是屠夫不是一個值得尊重的人，屠夫聽了，也並不在意，他靜靜的看著。
藍瑟斯，好一會，屠夫才緩緩說道：“你這樣的人真奇怪，不該當屬有的人都是蛆蟲的嗎？”
“如果別的人都是蛆蟲，那我是什麼？上帝嗎？”
“也許！不過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忙。”
“幫忙？你是世界名列前茅的特工，你要我幫什麼忙？”藍瑟斯嘲諷的一笑”就不怕我幫倒忙嗎？”
屠夫搖搖頭，平靜的說道：“我不怕你幫倒忙，我能做到世界前列的特工，並不是因為我的手段多麼高超，而是因為我有一顆冷酷的心。”
“哦？我還以為你沒有心呢。”
“確實！”屠夫平靜的說著，然後藍瑟斯聽見的幾聲咔咔聲，那咔咔聲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異常的刺耳，藍瑟斯頓時生出了不好的感覺。
“你想幹什麼？”
藍瑟斯瞪大了眼睛想看清楚屠夫受傷的動作，可是屠夫似乎並不在乎藍瑟斯的警覺，只是悠悠的說道：“何必緊張呢？我出過很多工，有些得泡在髒水中，有些得裝扮成下賤的妓女，而你，我會給你格外的優待的。”
“我是13處溫如玉派來的，你是我的搭檔，有什麼不能討論的了？”屠夫的眼睛在黑暗中什麼都不看不見，但是，他依然能感受到藍瑟斯此時的恐慌。
和不安，相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這樣的情況確實是有些束手無策了。
可是，藍瑟斯依然鎮定的站在原地，不動聲色的與屠夫周旋，光憑這一點，屠夫就覺得自己應該欣賞他，也許，假以時日，這個人會被溫如玉引入13處，成為13處另一位王牌特工，到那個時候，世界上誰都不會再記得13處有個叫做‘屠夫’的特工。
當她還對這個世界存有理想的時候，整個世界就是她的舞臺，她在這個世界上飛奔著，馳騁著，大喊大叫著，可是，現在，她對這個舞臺已經產生了懷疑，她不在對這個舞臺上的五光十色感到新奇了，她感到厭倦了。
藍瑟斯出現的正是時候。
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藍瑟斯的胸口，屠夫已經完全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暗影在她的身上披了一層黑紗，讓她若隱若現於暗夜之中。
“驚訝嗎？”
藍瑟斯看著黑洞洞的槍口，冷靜的說道：“我能問一下為什麼嗎？你和我之前的合作雖然不算很融洽，但是，你是站在13處的立場之上的，而我也是站在你們的立場之上的，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衝突，至少利益上沒有。”
屠夫搖了搖頭，她的聲音有些嘶啞，可是聽起來還是很精神。
“我們並沒有什麼利益上的衝突，但是，你現在在我看來已經不是一個合作伙伴了。”
“那我是什麼？”
藍瑟斯有些氣急敗壞了，他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來，屠夫的耳朵很好，當然是聽得出來的。她舉著手槍直勾勾的看著藍瑟斯，彷彿他就是自己的一個獵物。
“現在你，藍瑟斯德古拉，是我的誘餌。”
“什麼？誘餌？”
藍瑟斯對於屠夫將他當做一個誘餌十分的氣憤，他斷然喝道：“我在你眼裡就只不過是一個誘餌嗎？”
屠夫點點頭，卻並沒有說話，藍瑟斯氣得直髮抖，他彎下腰，捂著自己的心臟，額頭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的低了下來。
屠夫見他神情異狀，便問道：“你怎麼了？”
藍瑟斯武者心口，另一隻手指著屠夫說道：“藥，要，我的藥。”
屠夫顯然因為藍瑟斯的身體異狀，感到十分的困擾，她上前一步，藍瑟斯捂著心口，已經跌跌撞撞的倒在了後方的**。
屠夫十分警覺，並不肯十分靠近藍瑟斯。藍瑟斯卻也沒有顧忌她這一點，不斷的痛苦的說道：“藥，藥……”
“你的藥在哪裡？
藍瑟斯輕輕吐出幾個字，屠夫上前幾步，她剛才沒有聽清。
“你說什麼？”
藍瑟斯又說了幾個字，屠夫依然沒有聽清，她又走上前幾步，直到現在她已經走到了藍瑟斯的面前，顯然她不希望自己的誘餌出現任何的閃失，所以，這一點上，就是屠夫的弱點。
藍瑟斯忽然一躍而起，一個手刀將屠夫手中的搶格擋開來，然後在一個手肘攻擊了屠夫的面門，屠夫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藍瑟斯一擊得手，藍瑟斯撿了屠夫的槍，就奔出了門外，他要帶著安琪兒離開這裡。
哪裡想到一熬到客廳的時候，在距離安琪兒還有兩步路的距離的時候，忽然，藍瑟斯只覺得脖子上一冷。接著眼前就慢慢模糊了起來，最後逐漸的失去了知覺。
屠夫站在藍瑟斯的身後，用腳踢了踢藍瑟斯，確定他真的失去了知覺，這才將他手中的槍取了下來。
她耳中的耳麥一閃一閃的，似乎在傳遞著什麼訊息。
不過也確實是這樣的，在耳麥的那一頭，一個黑衣的女子坐在監視車上，將房間中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屠夫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怎麼能讓一個小子就這樣輕易得手了呢？”
屠夫撇了撇嘴角，最終不置可否。
“屠夫，你可真不像是你的風格啊。”
黑衣女子坐在通訊車裡，語氣稍微有那麼一點的調侃。屠夫撇撇嘴不置可否。
“這裡這麼危險，你怎麼還要來？這也不像是是你的風格啊。”
“是領導的安排。”
“胡扯！”屠夫受傷忙著給藍瑟斯捆綁，嘴巴上也沒閒著”如玉都跟我說了，是你自己要來的，我最瞭解你了，什麼樣的艱難困苦都不怕，就是害怕如玉，你說說是不是13處裡，如玉遭受了巨大的壓力？你才巴巴跑過來幫忙的？”
那黑衣女子呵呵一笑，說道：“就你聰明瞭。”
“那是當然！”
“不過你猜錯了。”
惠質藍的語氣稍稍有些得意，屠夫停下手中的動作，詫異的說道：“別糊弄我了，我什麼都知道。”
惠質藍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如玉並不害怕受到什麼樣的壓力？那反而對他是一種激勵，我只知道我的同事，我出生入死的同事屠夫，在這裡遇到了危險，她孤立無援，所以我才來的。”
屠夫聽完惠質藍說的話，沉默了半晌，才幽幽說道：“有些事情本來不想那麼早告訴你，但是，我覺得還是告訴你比較的好！”
“什麼事？”
惠質藍作為特工有敏銳的直覺，她還是特工，那種敏銳的直覺更是放大到了無數倍，此時屠夫說的話，在蕙質蘭心中泛起了無數的小波浪，然後那些小波浪慢慢彙集，變成一股洶湧澎湃的大波浪氣勢洶洶地向惠質藍襲擊而來。
“屠夫，你願意放棄現在的地位嗎？你能爬到這步田地可不容易啊。”
屠夫苦笑了一聲，想搖搖頭，可是，又想起這位姑娘看不見她的表情，於是便說道：“正因為我千辛萬苦的爬了上來，才知道並不好，就好比一座山，看上去很漂亮，我想爬上山頂看看那裡的風景是不是更好看，沒想到爬到了山頂卻發現那裡的風景並不是我所想象的。”
“所以，你失望了，要離開了？”
“不是，是覺得我還可以有其他的用處，並不一定要在這樣的事情上耗費心力，你知道的，質藍！有時候，我們選擇應該做的事，而不是對的事，這種感覺會很糟糕，我再也不想有這樣的感覺了。”
惠質藍聽完也是沉默不語，然後說道：“不論怎麼樣先把眼前的一關過了再說，等我們抓到了帝王，以後的一切，我們共同解決。”
屠夫聳聳肩膀，一派無奈的樣子。
“你總是這樣套完我的話，又把自己隱藏了起來，你真狡猾。”
惠質藍抿脣一笑。
“到底誰狡猾還不一定呢！你看看你是怎麼對藍瑟斯的，就不怕可愛的助理小姐心疼嗎？”
“怎麼會？肯定不會！這麼個摳門外加沒有紳士風度的混蛋，誰都不會心疼的。”
“你說真的還是說假的？”惠質藍故意啜屠夫的痛楚”剛才到底是誰心慈手軟被一個外行人偷襲得手的？”
“那是意外！
“也許！不過你們的意外可真多！”
惠質藍坐在通訊車上，依舊調笑著屠夫，可是屠夫卻不為所動，很快就將藍瑟斯打包成了一個木乃伊，然後再這個藍瑟斯木乃伊身上綁好升降繩索，於是，在兩分鐘以後，惠質藍看見在酒店的後樓處緩緩降下一個白色的木乃伊。
惠質藍開啟通訊車的天花板，露出了一個大平臺，而藍瑟斯木乃伊就正好落在這個大平臺上，接著，一個黑色的身影從酒店的窗戶裡跳了下來，她手中的黑色繩索彷彿和黑夜融為了一體，而屠夫就像是傳說中的暗夜魔女一樣，從天空降落下來，正好掉落在通訊車的前方。
惠質藍關上了通訊車的天花板，此時，屠夫也坐上了副駕駛座的位置。
“我們去哪兒？”
惠質藍開動通訊車。
“去找帝王！”
“喲！真要賣了德古拉家族的小少爺啊？你捨得嗎？”
“為了我們的自由，沒什麼捨不得的，更何況，如玉那邊根本就沒有給我明確的命令要保護這小子的安全，我用他換取自己的自由，也是名正言順的。”
“喲喲，好狠心的屠夫哦，怪不得被人稱作‘屠夫’。”
“不是屠夫！難道還真的要我們做一輩子屠夫嗎？”
屠夫忍不住開始吐槽。
“這傢伙重的要死，我費了好大的功夫將讓他閉嘴的。”
“你下手可輕點，別讓德古拉家族的少爺受傷，他們家的老爺子可不好糊弄的。”
屠夫揚揚眉毛，不置可否。
“一個孫子罷了。”
“是唯一的孫子，簡直比恐龍的化石還珍貴。”
“你是說他的腦子嗎？”
惠質藍無奈的看看屠夫。
“你可不能這麼罵人，藍瑟斯的腦子裡面裝的不是恐龍的化石，當然他也不笨。”
忽然，車後座上的藍瑟斯木乃伊動了一下，他努力的從嘴巴中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惠質藍無奈的看看屠夫，看看前方的道路，又看看屠夫，但是屠夫坐在副駕駛座上，不言不語，彷彿在入定一般。
“我說小姐，你就不幫幫這位先生？”
“幫什麼？”
“隨便！”
“我看這位先生沒什麼不方便的。”
惠質藍開車穿過了街道，停了一停，理了理思路，才說道：“我怎麼記得這位小少爺是個病人？前幾個月才在護理的幫助下，順利度過了康復期，我說你就散希望用他換回自由，可你起碼得給帝王一個健康的人，如果，你送給他一個死人，帝王是不會高興的，帝王不高興，大家誰也別想高興，你說是不是？”
屠夫微微一笑。
“你倒是挺關心這位小少爺的嘛？”
惠質藍搖搖頭。
“我可不是關心他，我關心的是他的助理小姐，那麼可愛的助理小姐，那位助理小姐可在這位小少爺身上花費了不少的心思，費了多少工夫，才陪著這位少爺闖過了重重難關，而你現在卻在折磨她的少爺，那位小姐會哭的。”
屠夫聽了惠質藍的話，她明知道惠質藍是在損她，可是她就是拿不出反駁的話來，說實話，惠質藍說的都對，屠夫也沒有理不按照她說的去做，兩相一比較，屠夫起身，利落的縮到了後車座，將藍瑟斯嘴上的膠帶取了下來。
“你將安琪兒怎麼了？”
屠夫沒想到藍瑟斯一出口就是問出這樣的問題，不免有些呆愣，可是在藍瑟斯看來，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已經對安琪兒做出了什麼不利的舉動。
“你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
沒有什麼比罵一個人心腸歹毒更加貼切的詞語了，藍瑟斯覺得這個詞語用在這位世界排名前列的特工身上，那真的是再合適不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