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神祕白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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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神祕白影
第1章 神祕白影
窗外，小雨淅淅瀝瀝，像是一個柔美的少女在輕奏著琴絃。微涼的秋夜總是叫人惆悵，是個想心事的好季節。閣樓上的小窗已經被改建成了一個更大的四方形，從這裡看到的景更深更遠了。伊祥軒睡不著，就伏在窗邊看風景，但是在這無邊的黑暗裡，再美的景也看不清，於是他乾脆拉緊窗簾，遮擋住那片黑暗。但窗簾太薄，遮得住黑暗，卻遮不住惆悵，更遮不住那點點雨聲。
伊祥軒最近總是失眠，白天也不犯困，但到了凌晨一點過後，他就格外精神。也許是青春期荷爾蒙分泌過於旺盛，也或者是因為最近常做的那個夢。
看著窗簾上那淡淡的綠色草地，白白的蘆葦花，還有那淺淺的藍天和朵朵白雲，伊祥軒總感覺自己不再是一個人，而是那蘆葦叢中的一個什麼東西。青蛙？呵，可笑！以為自己是王子，其實不過就是隻癩蛤蟆而已！其實長相還算俊秀的他，並不能夠用癩蛤蟆來形容。
但伊祥軒真的覺得自己似乎就生活在那片蘆葦叢裡，如果不是青蛙，那就是一隻蜻蜓，蟲子，或者別的什麼東西。這種意識讓他很奇怪，就連白天出去，也總感覺會聽到有不是人類的東西在叫他，而他也會被一些不知道的東西所吸引，偏離原本要走的道。
那個夢已經做過好幾次了，就是在這樣的一片蘆葦叢，但是夢裡的蘆葦叢卻更大更寬。而且，還有一個清澈明亮的湖泊。伊祥軒獨自划著船，在水裡慢慢行進，蘆葦從他身旁拂過，他能感覺到水就在身下緩緩流淌，帶來陣陣涼意。
忽然，一陣風過，蘆葦朝一邊“唰！”地齊排排倒了下去，又搖晃著站起來。緊接著，一個白色的影子忽地從伊祥軒頭頂掠過，速度之快，令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那白影一掃，掉進了湖裡。游泳技術很好的伊祥軒此時卻彷彿忘記了怎麼游泳，竟然直往下沉，而手腳也不知道該如何動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子漸漸沒入湖裡。當湖水漫過他頭頂的那一瞬間，伊祥軒感覺到了死神來臨的恐懼！
而每次，當他在夢裡被湖水淹沒頭頂的時候，那種恐懼感剛一襲來，讓他有如大石壓頂，心也慌得狂跳起來時，他就從夢中驚醒過來。醒來的第一件事，自然是開燈，看著那盞吸頂燈靜靜地貼在天花板上看著自己，伊祥軒才知道，自己仍然住在家裡，睡在閣樓上的小**。而身邊，沒有水，是已經被他弄得凌亂不堪的被子和汗溼的枕巾。
頭有些悶疼，伊祥軒以為自己感冒了，入秋以後感冒是常有的事。既然睡不著，他就乾脆起來吃了點藥，然後又舉了會啞鈴。可是沒多久，他就感覺特別無聊。在這樣一個輕寒的夜裡舉啞鈴，好像是有點奇怪。
這個夢在最近三個月裡已經做了近五次了，伊祥軒有一種直覺，這夢裡的情景，他曾經親眼見到過！可是在他的記憶裡，他並沒有溺過水。在伊祥軒還上幼兒園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學習游泳，到小學三年級的時候，他的游泳技術就已經相當好了，甚至可以潛水好長一段時間。
可是，那一切都那麼熟悉！
是因為這個夢做過多次嗎？不像。伊祥軒的感覺很靈敏，他能確定，那個地方是一個真實的存在，而他，應該曾經去過，所以才會有如此深刻的印象。可是城郊幾處可以踏青的地方他都去過了，根本沒有這樣一片蘆葦，那會是在哪呢？
在房間裡來回走了幾圈，伊祥軒還是沒有睡意。牆上掛著的小提琴靜靜地靠在那裡，彷彿已經沉睡。小提琴下的木板牆似乎有些潮溼，讓伊祥軒感到壓抑。他煩躁地翻開一本書來看，可卻半個字也看不進去。雨聲越來越大，不時敲打著窗櫺，發出清脆的聲音。伊祥軒覺得屋子裡的空氣越來越悶，彷彿正在被壓縮，而他的胸腔也有一種被強力擠壓的感覺，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伊祥軒再也受不了了，他跌跌撞撞地奔到窗子邊，“嘭！”的一聲撞開了窗子，一股清新而溼潤的空氣就像潮水一樣急不可耐地湧了進來。
“啊——哈，呼！”伊祥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肺裡充滿這乾淨的空氣，又徐徐吐出一口氣，像要把自己心中的憋悶全部吐出去，總算感覺舒服了許多。
突然，在黑暗中，伊祥軒看到了一個白色的影子，從對面倏地朝他撲了過來。他嚇了一跳，猛地閉上眼睛，下意識地躲朝一邊。過了幾秒，沒發現有什麼動靜，伊祥軒才敢睜開眼睛。他先是仔細地看了一遍屋裡，沒發現有什麼異常。然後又大著膽子將頭伸了出去，看看窗外，外面依然是雨聲淅瀝，除了昏黃的路燈照出黑亮的柏油街面，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
伊祥軒縮回了頭，把窗子鎖嚴了，又拉好窗簾，躺回**去。被子已經拉到頭頂了，卻仍感到全身冰涼，尤其是手和腳，冰得幾乎不能自由活動，感覺也遲鈍了許多。他拿起床邊的鬧鐘一看，溫度是18℃，照理說應該沒那麼冷，可他卻已經開始打噴嚏了。
不知過了多久，伊祥軒才睡著。當他被鬧鐘的鈴聲吵醒，窗外還是灰濛濛的一片。他已經忘了昨晚的夢，只是頭仍然很疼，身體也痠疼，看來感冒嚴重了。
“這樣正好！”伊祥軒笑了笑，拿出手機撥通了父親伊劍凡的電話。
伊劍凡已經在外面跑步鍛鍊了，接電話時氣喘吁吁地說：“怎麼了，小軒？”
伊祥軒咳嗽了一下說：“爸，我生病了，頭疼死了！全身都疼，還，還咳嗽，”說到這裡，伊祥軒故意咳重了些，怕父親聽不到。
伊劍凡果然擔心起來：“怎麼樣，要緊嗎？”
伊祥軒啞著嗓子說：“爸，我好難受，要不，今天我就不去上學了？你幫我跟老師請個病假吧。”
“唔，”伊劍凡遲疑了一下說，“好吧，身體要緊，我會跟你的班主任老師請假的。一會讓你媽帶你去看醫生，你再多睡會兒吧，要是冷，就叫你媽多給你加床被子！”
伊祥軒鬆了口氣，答應道：“知道了，謝謝爸！”
打完電話，伊祥軒放心地縮回被子繼續睡，這下好了，可以一整天不用去上學。而且，連病假都是由父親去和班主任老師請，不用他去說。他很害怕和老師說話，雖然今天生病是事實，可他卻很不願意去和老師說自己的事情，好像只要他一說，老師就能揭穿他的謊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