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章 深夜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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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章 深夜的交流
葉子明和賴明華兩人坐在田埂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遠處黝黑的山嶺，近處漆黑的村莊，身旁高高低低的蟲鳴，還有水田裡“呱呱”叫喚著的青蛙，讓這鄉村的夜晚，更顯魅力。
“子明，你來廣朋整整一年了，感覺如何？”賴明華問著葉子明。
“怎麼說呢，雖然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但我感覺自己還是學到了不少知識，這真是一份接地氣的工作，我以前從沒接觸過這樣的生活。如果單從生活來說，這裡是挺快樂的。但從個人的發展來說，我總覺得這裡不太適合我。”葉子明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頭頂的滿天星斗，繼續說，“但我覺得我無愧於這份工作，我希望在和大家打成一片的同時，也讓自己多思考，多幹實事。”
“你是從廣州打工回來做公務員的，你還是當代大學生，在廣州的時候，你可能會有自己的職業規劃。但你到了政府，就只能夾著尾巴做人，也不可能再有自己的職業規劃了。在政府工作的人，他的規劃就是儘量往上升，就算你有本事升職，要做什麼職位，也不是你能決定的，而是要聽從組織的安排。”賴明華深有感觸地說。
“嗯，我知道，就像賴哥你一樣，你是學經濟管理的，但卻分到畜牧局，做獸醫站長。”葉子明接過話來，說道。
“其實，在政府機關工作，有時候真的感覺很無奈，如果你有什麼工作之外的追求的外，會感覺很抓狂的。但如果你抱著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態度，那倒是過得逍遙自在。”
“賴哥這話，真是說到我心坎上去了，我現在就感覺很矛盾。特別是上個星期去了小欖參觀學習，感覺那裡的政府和社群居委會，是實實在在的服務性機構，他們更多的是為群眾辦實事。可回頭看看我們文華，政府要麼在糊弄上級，要麼在忽悠百姓。就像我們今天晚上的緝私活動，根本就是勞民傷財。”
葉子明恨恨地發著牢騷。
“子明，聽我一句勸，你還年輕，不比得鎮裡的老油條，這樣的牢騷，你在我面前說說可以，千萬別在鎮裡到處去唱，我們不知道哪個是好人，也不知道哪個人會去領導前打小報告。你這麼年輕，少說多幹，我相信你很快會有出頭之日。”
……
兩人就這樣推心置腹地聊著，不知不覺中，竟說了有個把小時。
葉子明站起身來，感覺腿都有些麻了。站起後，又覺得不對勁，身上似乎有些什麼東西在蠕動，用手摸了摸，才發覺原來是一些螞蟻不知在什麼時候從腿上一直往上爬，有一些已經爬到褲襠那裡了。
真是糗死人了，怪不得葉子明之前總感覺下。身有些癢癢的，當時他還沒在意，誰知道竟是這些討人嫌的螞蟻在搗亂。
螞蟻的攻擊力雖然不強，但雙腿爬滿螞蟻卻是一件很不好受的事情，而且，你不取下它們的話，它們還會往上身爬。
反正四周黑漆漆的，不要說人，連鬼影都沒有一個，葉子明把自己的下身脫了個精光，然後用褲子使勁地拍自己的下身，完了，又有手拍了拍褲子，直到用手一一摸過，一隻螞蟻也摸不到後，他才從容地把褲子穿上。
葉子明的這一舉動，把身旁的賴明華樂得哈哈大笑起來：
“子明，我猜這些螞蟻一定的母的，他們肯定是**了，找不到地方發洩，聞到了你身上濃烈的荷爾蒙氣味，就成行成隊地來了，想你寵幸她們。要不然的話，我身上怎麼沒螞蟻呢？”
葉子明“嘿嘿”地笑笑，反擊道：“想必是賴哥更有經驗，戰鬥力更強，那些螞蟻曾經嘗過你的威力，無法招架，才不敢來惹你吧！”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兩人開心的笑聲，久久地迴盪在深夜萬籟俱寂的田野上空。
待兩人回到值班的小屋子裡，那幫玩牌的同事還在戰鬥中，滿地的菸頭丟得到處都是。
看了會兒大家玩牌，葉子明覺得索然無味，轉頭一看，賴明華已找了張有靠背的竹椅，正眯眼斜靠在上面，跑去喝周公約會去了。
葉子明也找了張竹椅，也想和賴明華一樣，進入夢鄉，可鼓搗好一陣子，卻怎麼也睡不著。
他拿出手機，翻看網頁，不留意中，他讀到一篇名為《聆聽深夜》的散文詩，在這寂靜的夜裡，讀著這抒情的文章，葉子明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你孤獨嗎？在這靜靜的夜裡。
風也不鳴，狗也不吠，依稀里，只有夜的腳步聲窸窸窣窣，一如你白日躁動不安的心，正可怕地吞噬著寂靜。
為什麼沒有鬼火？為什麼沒有靈魂？要麼，來幾個蒲松齡《聊齋志異》中的狐仙也好。在這寧靜得可怕的夜裡，靜坐桌前，愛情已死，**絕跡，如漆的雙眸，可否有往日的神采飛揚？
有萬馬奔騰的雄偉氣魄嗎？有涓涓流水的無限溫柔嗎？抑或有嘈雜笑鬧的世間悲喜？
一切都沒有，真的。夜蛾酣睡，渾濁的思緒暴露在野草瘋長的荒坡上，夢中的人們，邁著機械的佈置，一腳一腳踩著上去，烙上了一雙雙千奇百怪的足跡。
嗖嗖的涼風起了，他呼嘯著，你冷嗎？你並沒有穿很多的衣服。
靜默中，你是否已將雜亂無章的思想用利劍斫去，迴歸你精神的家園？
聆聽著深夜，獨立可怕的寧靜中，年輕的你，咀嚼的是什麼？
你將人生讀懂了嗎？
讀完文章，想起剛剛在田野裡和賴明華的聊天，葉子明的心情頓時感覺無限失落。他彷彿感覺自己走到了一個永遠也找不到出口的迷宮，一直在摸索，一直在尋找。
葉子明站起身，把手伸到牌桌上，從林平的煙盒中取出一支菸，然後點著，深深地吸了一口煙。
濃烈的煙味嗆得葉子明幾乎要流出眼淚來，他堅持著把一支菸都抽完。這時，他的頭感覺暈暈沉沉的，我重新坐在竹椅上，倚靠著竹椅，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尼古丁對於葉子明來說，真是一劑良好的催眠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