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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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五十八章
轉眼就是新年。
年三十,一早李若子和李若明就收拾好東西回爺爺家了。
李老爺子早年是標準的共產黨員,堅決擁護黨中央的人,當年也是打過鬼子的人物。只是性格太過古板,太倔,最後也沒能獲得個一工半職,只是養老金比普通人豐厚些。
不過在李家,李老爺子是絕對的老大,基本都沒人反駁的。
到家時小姨一家已經到了。姨夫老家不在a市,所以一般都是把他的父母接過來一起過新年。雜七雜八加起來,這個晚上基本可以湊兩桌人。
“哎呀若子回來啦,這次考試成績怎麼樣?”
“若明,你怎麼又是一個人?來來來,姨婆給你介紹個好閨女,家裡是做房地產生意的,性格也好,知書達理。”
一看到李若子和李若明進門,頓時七大姑八大姨就招呼起來了。
“哎呀我有點暈車,上去躺一會兒。”李若子見勢不妙立刻就走,“姨婆小姨姑爹你們都慢慢玩啊,我去休息一會兒。”
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李若明就沒那麼幸運了,被幾個親戚拉著坐到了沙發上。
小若,你個小沒良心的,平時哥哥對你這麼好,到了關鍵時刻居然拋棄我!李若明用眼神控訴。
哎呀哥哥,我現在不養精蓄銳,晚上南源來了我可沒心思招呼他啊!李若子無辜眨眼。
李若明幾不可聞嘆氣一聲,任由李若子上樓了。
二樓比起一樓實在安靜太多,李若子走到書房,輕輕敲門。
“進來。”
很嚴肅的聲音。
李若子推開門走進去,李老爺子戴著老花鏡,正低頭自己和自己對弈。
“爺爺,新年快樂紅包拿來。”李若子笑著朝李老爺子伸出手。
“都這個大個人了,還好意思問我要紅包。”李老爺子不為所動。
“哎呀爺爺,人家永遠都是小孩子啦。”李若子走近,拉著老爺子的手肘撒嬌,“哥哥都給我發了紅包的,爺爺你也要發才行。”
“不發。”李老爺子很堅定。
“小若你不要理那個老頭子,一大早就把紅包包好了,放在我這兒的呢。”房間門被大開啟,李若子的奶奶韓生走了進來。
雖是滿頭銀髮,但是身體還健朗。
“是嘛。”李若子開心笑著說,“爺爺你又耍我。”
韓生將圍裙口袋裡的一個紅包遞給李若子:“我們小若臉色紅潤,面板白嫩,看來若明把你照顧得很好嘛。奶奶也放心了。”
“哥哥對我可好可好了。”李若子拿過紅包,也不開啟看看就裝進自己口袋裡,在李老爺子對面坐下,將棋盤上的黑白棋子都撿起來裝好,“來,爺爺我陪你下五子棋。”
“五子棋這種小兒科我怎麼會下,你自己玩。”李老爺子的性格真的是,老小老小,越老越小。李若子私以為,爺爺這種個性就是傳說中的“傲嬌”啊!
“爺爺你就陪陪我嘛,我要是下樓,他們又該拉著我問東問西了。”李若子嘟嚷。
李老爺子思考半天才勉為其難:“那好吧。”
李若子將黑色棋子遞給對方:“爺爺你先走吧。”
李若子捻起一顆白棋思考著怎麼走。
除了自己最親的親人不喜歡自己,其實李若子的爺爺奶奶,小姨姨爹哥哥都對自己很好。也許是因為這樣,所以即使李若子對感情天生的不信任,但是基本的世界觀還是正確的,沒有走上歪路。
只是爺爺雖說對晚輩都挺好,但是要他接受一個男生作為孫媳婦兒……哥哥你的路還很長啊……
五子棋完勝爺爺,李若子表示很開心。李老爺子吹鬍子瞪眼,恨恨說了句:“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孫女兒的份上我才不會故意輸給你。”
是是是,爺爺我們都懂得,你就不要解釋了好吧。
起身,李若子對爺爺說:“爺爺,我先回房間收拾一下,待會兒來陪你哦。”
“去去去,別煩我這個老頭子。”
李若子笑著拿出紅包:“謝謝爺爺,爺爺萬福。”
回房間,剛好慕悠遠的電話過來了。
“到了沒?”
“到了啊,我剛剛拿到爺爺的紅包。”李若子將紅包開啟,“哇,爺爺今年好大方,包了一千耶。”
“這麼高興?”慕悠遠笑著問,語氣很輕鬆,“我也收到紅包了,怎麼沒你那麼高興?”
“你又不缺錢,不懂我這種窮人的悲傷啦。”李若子將紅包放進自己書包裡,“我小時候最喜歡收紅包了,只不過每次收到紅包都是被我媽拿去了。”
她是極少極少主動提起自己的父母的,只是現在突然這麼說起,似乎也不是太難過。
“只是後來他們離婚了,我爸爸再沒有回家過年,所以我就再收不到爸爸的紅包了。”
李若子想起慕悠遠曾經說過,也許有些事不是不想做好某些事,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她想,也許李巨集不是不想當一個合格的父親,只是做不到而已。
生命中遇到的人和事,總是有最重要,然後次重要。
她也許剛好,只是次重要的哪一類。
“說起來,可能爸爸不回來也是有我的原因在裡面。”要是自己不是被判給爸爸,每年肯定也不會出現在這種場合,“爺爺雖然表面上不說,但是一個老人,怎麼會不希望自己的子女都在身邊。”所以肯定還是希望自己的兒子回來的。只是爺爺沒有將這件事歸咎在她身上,讓她也有點愧疚。
“我們做的任何事情都是自己決定的,外界因素只能因能影響我們,不會決定我們。”慕悠遠頓了頓,“李老師不回來,總有自己的原因。”
“好啦,我知道啦,你也不用拐彎抹角安慰我啦。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李若子正想問問慕悠遠現在在幹嘛,就聽到奶奶略微激動的在叫自己的名字。
“大概有什麼事,不說了我先掛了。晚上給你打電話。”李若子掛了電話忙開啟房間門,“什麼事奶奶……”
話音未落,已經呆住。
李巨集提著一個小小的行李箱,站在大門口,似乎是聽到了李若子的聲音,抬頭,剛好和李若子震驚的視線對上。
“爸……爸爸……”
李若子的聲音不大,在吵鬧的客廳裡幾乎被淹沒,但是李巨集似乎還是聽見了。只是不冷不熱點點頭,就朝李老爺子走過去:“爸,新年快樂。”
“哼!你還知道回來。”李老爺子也有點激動,握著柺杖的手都有點顫抖。
韓生拉著李巨集的手上下打量:“兒啊,你可回來了,怎麼瘦了這麼多,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吧。”
“哥,捨得拋棄北京的好日子回來啦。”李若子的小姨,李玲玲也開口,“想死你了。每次過年都只知道發微信紅包給我,這次我可要實際的。”
她和李巨集的關係極好,從小到大都是模範兄妹。
一群人圍著李巨集問東問西,大多是在關心他最近幾年的近況,畢竟那麼久沒見了,雖然偶爾會有電話,但是肯定還是比不上看真人實在的。
李若子靠在樓梯欄杆上,靜靜看著大家關切的神色。
她或許也是想走上去抱著李巨集撒嬌的吧,只是日子太久遠,她已經想不起當初粘在李巨集懷裡撒嬌的自己是什麼樣子的。所以也就只能靜靜在外圍看著。
形同陌路。
好在一大家子人那麼熱鬧,這種氛圍沖淡了李巨集和別人淡淡的距離感。因為對李巨集和李若子之間的關係都清楚,所以也沒有人不識相地跑上來問怎麼兩父女不聊聊天。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是晚餐時間。
李家的子女大多都有一手好廚藝,李若子大概是個例外。所以每年的年夜飯都是美食雲集。
“若子,快嚐嚐,這可是我最近才研究出來的新美食。保證好吃!”李玲玲夾了一筷子螺絲肉放到李若子碗裡。
不只是有意無意,李若子和李巨集不在同一桌吃飯,倒是避免了許多尷尬。
春晚已經熱熱鬧鬧開始。
李若明手裡拿著酒杯站起身:“新年快樂祝外公外婆,爸爸媽媽,各位長輩,以及我們最最可愛的小若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很熱鬧的氛圍,李玲玲一邊吃一邊看電視:“哎呀,那不是宮庭嘛?都上春晚啦?不得了不得了。小若,和宮庭不是關係很好嘛,幫我去要個簽名唄,南源我也很喜歡的,你能不能順便也要個南源的簽名啊?”
李若子正好端起杯子喝椰汁,聽到自己小姨突然冒出這句話,立刻就被嗆到了。
“哎喝個椰汁也這麼大意,沒事兒吧?”李玲玲忙拍拍李若子的背。
“沒事兒沒事兒。”李若子很想說小姨你放心,要是你真的那麼喜歡南源,想要多少簽名就有多少的。
只希望你到時候不要太驚訝就好了。
吃過晚飯,大家也陸續回家了,最後只留下李玲玲一家以及李若子和李巨集,都是最親近的人了。
李老爺子和親家喝茶下棋去了,客廳就是李若子,李玲玲,李巨集,李若明和韓生以及李若明的奶奶幾人。
這時,李若明突然開口:“今天想讓大家認識一個人。”
李若子抬頭。
“誰啊?”李玲玲問道,“難道是我未來兒媳?”
“對。”李若明肯定點頭。
客廳頓時就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