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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轉機是一場舞會。

因為遷到就讀學校所在城市的原因,由寄宿改為走讀並沒有影響到葉欒華,半新不舊的大一學生對某些事情依舊保持著些許的興趣。

比如週末在校籃球館舉行的學生舞會。

雖然裝置簡陋,音響陳舊,仍有一大幫寂寞男女趨之若鶩。

男生**高漲,女生面帶桃花,誰都期望能有一場戀愛填補青春的空白時光。

葉欒華的女伴就像他在遠志心中的缺點,多到用雙手數不過來。

某天傍晚,乘長安和姚遠還沒離開的時候,他裝作無意地提及。

耷拉著腦袋的姚遠像打了強心劑地來了精神。

“開什麼玩笑,媽媽知道會罵死。”遠志連頭也沒抬。

“就知道你們不敢,你們這幫小孩只知道做考卷背公式!”葉欒華靠到冰箱邊,習慣性地撇了撇嘴。

“誰說不敢?”長安氣盛。

“就是!”姚遠趕緊跨上一步,方才還為某些瑣事爭論的兩人在瞬間戰線達成統一。

欒華眨眨眼,藏不住的得意,暗暗道:“經不起激的小毛孩!”

等轉眼見著遠志面上像罩了寒霜一樣,又側過臉眯起眼睛,轉念自忖,心裡又暗罵開去:臭小子,一天到晚給我擺臉色,我葉欒華從小到大哪受過這種氣,到時找個漂亮姐姐過來纏死你,看你拽!

在葉欒華打著如意算盤地同時,林遠志也正瞥著那沉默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渾身上下都像鑲了金邊似耀眼的人,自己偏不願意去討好和遷就。

各懷心事的兩人直到後來都不曾開口,然而又各自像挑釁似地互相瞪了對方一眼。

隔了一天便是週末,姚遠心猿意馬,從早晨起心神不寧。

終於盼來太陽西沉,三人用早就想好的一百零八種藉口的第一種向大人告假,居然沒有任何的懷疑。

遠志出門時在巷口與醫院下班的父親的錯肩而過,他推著部破舊的腳踏車,垂著頭像有什麼心事,只是朝遠志點了點頭,頓了頓又像是突然想起似地扭過頭問,“你到哪裡去?”

“去姚遠家做功課!”胡亂搪塞了一句,遠志飛奔,他已看到姚遠坐在馬路對面的一部計程車,朝他使勁地揮著手。

長安正坐在後面,穿著像牙白色的小洋裝,顧盼生姿。

“遠志你瞧長安這架式!”姚遠誇張地叫,刺蝟頭上抹了足量的髮膠,閃閃發亮。

“你不也一樣!”遠志笑。

長安伸過手指著姚遠腦門嗔道:“不知道是誰一個晚上沒睡好覺!”

在兩人相互取笑之間,暮色掩上來,城市陷入霓虹裡,一片迷離。

“林遠志你真不感興趣?”姚遠突然問。

遠志“嘿嘿”笑了笑,沒有作答。

有舞會的校園很快就到了,校門口熱鬧非凡。

夜市裡的小攤販們扯著嗓門吆喝聲撲面而來,麻辣燙的香氣雜夾著臭豆腐的味道飄蕩在空氣裡,遠志在夜色裡停滯不前。

姚遠下了車一把拖過他,遠遠就瞧見穿著黑色羽絨服的林欒華坐在一部機車後座上,正和一個瘦高個子談笑風生。

長安捱上來,一陣茉莉的清香。

“喂!哥哥!”她朝側對著他們的葉欒華喊了一聲。

瘦高個跟著欒華看過來,見著長安,鏡片後的小眼睛頓時閃動光芒。

“好一個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欒華你什麼時候有這麼漂亮的妹妹!”眼鏡男失態地拍著欒華的肩膀。

姚遠擺出受不了的神情。

長安淺淺一笑,顯然習慣了這種露骨的恭維。

遠至垂下頭偷笑,暗想,你儘管酸吧!還洛神賦,呸!

同伴的舉動令欒華有些尷尬,一把拉開眼鏡男的手,一本正經地說,“都是高二的小弟弟小妹妹,你少打未成年人的主意!”

“那你帶兩個小毛頭過來做什麼?什麼叫未成年嘛?”眼鏡男不滿,一面朝長安擠眉弄眼。

“這是遠志!”

遠志沒留神,一把被欒華拉到前面。

眼鏡男歪了歪嘴角算是打招呼,一面又忍不住補充了一句,“這位弟弟也長得不錯!”

姚遠在邊上扮著鬼臉笑出聲來。

“等下別亂惹事,跟著我們就行了,不然可罩不了你啦!”眼鏡男邊走邊囑咐,過了好一會才想起介紹自己的名字,他刻意扭過頭,對著長安道,“我叫林俊!”

姚遠湊到遠志耳邊,偷笑道,“真他媽夠土!”

欒華沉默著走在前面。

轉過林蔭道便是籃球館,已可聽到勁爆的舞曲,透過樹叢便可窺見窗戶裡折射出的五彩燈火。

隱隱地,還有有些興奮。

遠志發現自己的手腕不居何時被姚遠攥著,雖然初春的寒風撲面,姚遠的手心裡卻溼嗒嗒的全是汗。

正是思索著如何掙脫時卻被脫然放開了,姚遠驚呼了一聲,“人真多!”

遠志抬頭,背後卻不知被什麼人用力一推,收不住腳,就跌跌撞撞地落進了人潮裡。

正要轉身尋找同伴,原來躁動的音樂切換,燈光黯淡,換上又慢又柔的節奏,有人在一片黑暗裡吹起一陣響亮的口哨。

尋著了舞伴的男女們很快又擠在一起,在陳舊的木地板上緩緩移動著已經分辯不出的舞步,遠志舉目四眺,長安和姚遠已不見蹤跡。

“徐長安!”他忍不住喊了一聲。

邊上一個將臉伏在舞伴肩上的女子被他嚇了一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朝後退時又撞到另一對,正在慌亂之際,不知從哪裡伸出一隻手來,一把拉住了他。

遠志被拉著打一個踉蹌,剛剛才站穩就只聽到欒華在說笑道:“還沒見過你這麼猴急的!”

等眼睛適應那黑暗,原本只是模糊的輪廓變得清晰起來,林欒葉正注視著他,眼角眉梢全是掩不住的笑意,隱約帶著些譏誚。

遠志吸了口氣,想出言反擊卻又找不到臺詞,氣急攻心,雙頰一時漲得通紅。

“遠志你過來。”姚遠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只見他和眼鏡男並排站在一個臨時買飲料和零食的櫃檯前,長安則坐在一隻緊挨著牆的長條靠背椅上。

“你們在這裡等一會,等一下換音樂我就來喊你們玩。”欒華收起笑意,像兄長似地囑咐著,一邊攬著遠志的肩膀走到姚遠身邊。

轉身過了會又回過來,朝每人手裡塞了一罐可樂,居然還是冰的。

眼鏡男趙俊挑了挑眉,又戀戀不捨地望了一眼長安,才和欒華肩並肩朝舞池裡面走去。

“什麼破玩意嘛!就黑呼呼一大片,真他媽寒酸,你哥哥還給罐冰可樂,凍死我!”姚遠不滿,將可樂將椅子上一執,一屁股坐在長安身邊。

“誰是我哥啊?本來能有什麼好稀罕的,你還真把大學當象牙塔,老早就不該來,省得讓那個葉欒華得意!”遠志皺著眉頭道,一面將可樂貼到發燙的臉上,寒氣沁人。

“既來之則安之啦!”長安定力最足,拉了拉遠志的衣角。

遠志應著,心裡卻盤算著慫恿同伴乘著葉欒華還沒回來一走了之。

正在猶豫之際,麻煩卻來了。

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在邊上轉悠了良久,終於將手伸到了長安的面前。

那傢伙面容倒算端正,頭髮梳得連個蒼蠅都停不住,一看就是自我感覺好到爆棚的自大男,遠志正好感慨這神情與葉欒華倒有七八分相似,大學生果然是被寵壞了。

黑衣男彎腰開口,拿腔拿調,滿臉上討好的神情,“這位美女是不是肯賞光跳一支舞?”

長安心高氣傲,眼睛長在額頭上,一般的男孩子是瞧了懶得瞧,莫說理會了,當下便爽快地將頭一扭,算是拒絕。

黑衣男可不樂意了,原本遠遠跟在身後的幾個看似的同伴的學生也看熱鬧似地圍了上來。

“賞個臉吧,哪個系的?好像從來沒見過啊!”

邊上有人起鬨。

長安垂下頭不理。

黑衣男將手又探前一點,眼看就要觸到長安的鼻尖。

“喂,不跳就不跳嘛,沒見過這麼死皮賴臉的!”姚遠是個臊脾氣,本來嫌無聊,見著有人找碴,瞪著眼睛就騰地站了起來。

黑衣男吃了一驚,將比自已高出半個頭的姚遠打量了一番,然後惡狠狠道:“你是她什麼人啊,臭小子!”

“關你什麼事!”姚遠攥緊拳頭,眼見身高上的優勢被忽略,便脖子一擰,吼道:“老子怕你不成!”

黑衣男臉一陣白一陣紅,隔了片刻,伸手便朝姚遠的胸前猛地一推。

姚遠不曾防備,朝後撞到硬梆梆的牆上,痛得齜牙咧嘴叫道:“你他媽還真打!”

長安眼見姚遠吃虧,不顧一切就要往前拉那個黑衣男。

沒等她夠著,遠志手更快,一把拉住她往邊上一推。

姚遠早像只老虎似地撲上去和黑衣男扭打起來,原本圍著的幾個男生也加入了戰場,零食櫃檯的老闆尖聲喊道:“有人打架了!”

一時間場面混亂起來。

姚遠起初在招架之餘還有力氣罵罵咧咧,很快就雙拳難別四腿,以前逃課瞎混學來的本事終究不行,不消片刻被被幾個人半拉半拖的地拽到籃球館外面的林蔭道上。

“遠志!”長安仰起頭看著遠志,嘴脣有些發抖,終於面露懼色。

“你不要亂走!”遠志叮囑了一聲,撥開圍觀的眾人,奔過去將原本握在手裡的可樂罐朝正對著姚遠揮拳頭的胖子猛地砸下去。

被砸到的胖子冷不丁被偷襲,一下子僕到地上,然後晃著腦袋爬起來,等確定偷襲者是眼前這個和自己相比體格上毫無優勢的男孩時,頓時惱羞成怒地撲了過來。

此時有人勸架,也有人在邊上起鬨吶喊。

遠志被體積龐大的對手撞得胸口劇痛,飛快回憶小時候練過的武術,可那些好看的拳腳功夫在蠻力面前無力施展,只能揪住了胖子的衣襟,還沒占上什麼便宜,嘴巴被狠狠地招呼了一拳,一股腥味迅速在口腔裡瀰漫開來。

在拳腳相向中連血液都要沸騰的年輕人沒有多餘的聲音,只剩猙獰的神情。

胖子扭曲的臉越貼越近,熱哄哄的氣息噴在臉上,遠志索性閉上眼睛準備接受他隨後補上的一拳,然而被用力扯著自己後頸的手突然鬆開,等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胖子歪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痛苦地□□。

替他解圍的是葉欒華,手裡正高舉著一張不知從哪裡找來的摺疊椅,一面示意遠志跑到他身邊。

眼鏡男也正在奮力從幾個扭成一團的人堆裡把姚遠拉起來,長安也乘著混亂跑了出來,正驚恐地指著遠志。

遠志捂著嘴,才明白自己模樣一定十分狠狽。

姚遠總算在眼鏡男解救下突圍,鼻青臉腫地朝遠志嚷道:“你們快跑啦!”

遠志一怔,慌忙跑過去拉長安。

身後突然有黑影突然竄出來,站在他面前欒華悶哼了一聲,不知被什麼砸到頭,鮮血順著額頭淌下來,眾人驚呼。

“保安和老師來啦!”不知誰在人群裡喊道。

“有人流血啦!”零食攤主的聲音最為尖厲,像碎玻璃似地幾乎要割破人的耳膜。

這下原本糾集在一起的人四散逃去,

“快跑啦!”眼鏡男又朝欒華喊。

欒華拉住遠志,姚遠拉著長安,發了瘋似地沿黑漆漆的小路朝校外奔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背上的衣服全被汗浸透,奔在前面的姚遠和長安才在一條無人的街角停下來。

長安撫著胸口,驚魂未定。

姚遠靠在刷滿小廣告的牆上,嘿嘿笑起來。

遠志不知什麼時候已甩開欒華的手,等到追上姚遠和長安的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上粘糊糊的並不是汗,是血,黑乎乎的,看得人心悸。

“欒華……哥哥!”長安的聲音都在發抖,盯著葉欒華那敞開著的羽絨服裡被血染紅的衣襟。

站在路燈下的欒華眯細了眼睛,那原本玩世不恭的目光突然變得像寒冰一樣,他一聲不吭地將臉轉向突無一人的街頭,只過了幾秒,又吊起了眼角笑道:“遠志一點也不能打嘛!”

完全脫力而和姚遠一樣靠在牆邊的遠志無力辯解,側過臉瞥了一眼身邊的葉欒華,方才那道銳利的視線彷彿只是自己的幻覺。

“痛不痛?”那人沾滿了血的指尖漫不經心地觸上他的嘴角。

遠志“嘶”地叫了一聲,這才發覺身上四肢百骸都痛。

等到他的臉微微靠近自己的時候,遠志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到他額頭上,發現本來以為凝固的傷口仍舊有鮮血滲出。

“姚遠你帶長安回去,我和遠志去醫院處理一下,遠志把嘴張開。”欒華按住遠志的肩膀,粗聲道。

“什麼嘛?”遠志原本嚴肅的面孔一下子漲得通紅,嘴角因為被牽扯到又是一陣劇痛。

“看看牙齒有沒有被打落?”欒華嘀咕了一聲,然後露出一絲苦笑。

“遠志沒事吧?”喘著粗氣的姚遠恢復了體力,關切地問道。

“沒事。”遠志悶哼了一聲。

長安從狼狽中回過神來,纖細的手撫上遠志帶著淤青的面頰,顫聲道:“都是因為我不好!”

“好了,回家吧,長安你沒問題吧?”欒華拍拍女孩的後背,一邊安撫一邊卻又忍不住取笑道:“等有時間再兒女情長吧!”

“沒事,爸爸媽媽都在外地。”長安吸了吸鼻子,目光仍舊在遠志那受了傷的臉上眷戀。

“好吧,長安我送你回去,不過連大學生姐姐的手都沒摸到就掛彩了,真他媽虧!”姚遠故作輕鬆,不滿地叫道。

走了幾步,突然又回頭問:“那個什麼俊沒事吧?”

欒華的臉上閃過一絲陰影,頓了下,自我安慰似地說道,“應該沒事吧,保安他們都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