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惘然記? 三
作者有話要說:新年快樂哦!正如自己所言,留在酒店的遠志在豪華的四柱**睡足了十二個小時,醒過來已經過了午餐時間。
港島新聞又有後續新聞報道,遠志得知,老爺子的葬禮定在兩日後,他們離港的前一日。
桌上的手提電話有數個未接來電,一翻全是百合新購的電話卡號。
不難想像兩個精力充沛的年輕人在商場裡僥勇善戰的模樣,熱情過頭的生活態度真叫人頭痛。
洗漱過後面目一新,鏡子裡的男人氣宇軒昂,他昂著頭,輕輕撫著自己的下巴,像是要從自己的臉上確認什麼似的,盯著看了許久。
“這究竟是什麼樣的生活啊?”他自言自語著,再度對著鏡中的自己露出嘲弄似地笑容。
衣著光鮮地步入高階餐館,然後到陌生的大街上從容地閒逛。
灰濛濛的水泥森林裡,仰頭卻仍可看見大片藍色天空,那種海邊都市特有的透明而澄靜的藍,連雲朵也格外的白。
電話突然響起,“你在哪裡?”
“尖沙咀的咖啡館。”
“稍後我來接你。”勿容置疑的語氣。
遠志用力按掉了電話。
喝完咖啡,看完一份乏味的金融雜誌,回到酒店,欒華坐在大堂的沙發裡,看樣子也是剛到的樣子。
他朝遠志招了招手,很匆忙的樣子。
“快走吧。”
“要去哪?”遠志問。
“去我家裡。”
遠志怔了一下,手已經被拖著往門口走去,腳步沒有跟上,險些一個趔趄。
“小心!”欒華伸手扶住他的肩。
服務生恭敬地彎腰替他們開門,並無任何不妥的表情,似乎兩個男人拖手是天經地義的事。
遠志不知為何,心裡又是一陣鬱悶,開口抱怨道:“什麼都要聽你的?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欒華嘿嘿笑了笑,將他塞進黑色的跑車裡。
“你什麼都要抱怨。”葉欒華歪著頭,旋開車載音響。
哀怨的二胡獨奏,似在嗚咽。
遠志板著的臉孔不由柔和起來,笑著揶諭道:“真是獨特的好品味。”
葉欒華哼了一聲。
車裡駛入滾滾車流裡,遠志仰起頭看著天窗,街上的燈火已經點燃,然而空中卻殘留著未滅的光明。
又是一個黃昏。
“去哪?”遠志又問。
車子駛過跑馬場,欒華逗笑道:“帶你去賭馬。”
“我一向壞運氣。”
“彼此彼此。”
遠志沒有介面。
不知不覺裡,車子已駛離主車道,是上山的路,沿途的車和行人漸漸少了。
“你別把我當無知少女,我沒興趣遊車河,要上山不如請我去坐古董纜車,說起來我倒還想去和蠟像人合影,據說和真人無異。”遠志轉過頭看窗外景色。
“想不到你還有這興致,我以為只有阿九姑娘喜歡。”欒華笑。
“別拿我當聖人。”
“可不是,還有七情六慾!”
遠志瞥他一眼,懶得再開口了。
私家車道上偶有旅遊大巴呼嘯著駛過,車子在昏黃的路燈下平靜地行駛,令人昏昏欲睡。
隨著視野的開闊,山對面大半個港城像迷離的水晶宮一般,倒映在海面上,如夢似幻。
車突然停了,泊在路邊。
“真打算帶我看夜景?”遠志有些啞然失笑。
“下車。”
“你這個傢伙的xing別是不是有問題,只有女人才會對這感興趣,這景色偶爾看過就好,外面風大。”遠志賴在座位上。
“到家了。”
“咦?”
順著葉欒華的視線探出半個頭,果然,在一片灌木叢後的山坡上,聳立著一座灰白色的建築物。
下去還有數十級的臺階,鏤花的鐵門緊閉著,復古鐵皮路燈亮著燭火似地光,灰色的牆上爬滿了長春藤和薔薇花。
按了門鈴許久,才有一個四十歲的女人來開門。
進門便是一個小型噴水池,小天使捧著的瓶子汩汩地冒著水,邊上是泊了部火紅色跑車的車庫,四下望了望,原來還有一條柏油路通往方才泊車的私家車道。
女人在面前領路,一面輕聲道:“太太已經等了少爺很長時間了,晚飯都不肯吃,過一會他們要來接她過去。”
遠志縮了縮脖子,大步走在自己前面的男人原來還被人喚作少爺,真是不搭調的稱呼啊。
繞過車庫便是一個小型露天泳池,池水清澈見底,盪漾的水波倒映在大屋牆面上,像是夢中的場景一般。
幾株熱帶棕櫚樹葉隨夜風擺動,發出沙沙的響動,石徑上的青石鋪出好看的圖案,一直延伸到側門的青石臺階邊。
小客廳連著餐廳,一排落地窗將對岸的夜景盡收眼底,遠志也不禁暗暗咋舌。
輪椅裡的女人頭髮上彆著白花,身著黑色喪服,肩膀不自然地朝一邊略微彎著,比起八年前瘦了許多,一對清亮的眼睛鑲嵌在蒼白的臉上,豔紅色的脣膏格外突兀,在見到葉欒華的時候,她抿緊的脣角微微地揚了起來。
“回來了?”
欒華應了一聲。
遠志沉聲站立在葉欒華的身後,還是與她打了個照面。
“遠志!”女人怔了怔。
遠志不得已,只是輕輕應了一聲。
欒華母親頓了頓,才低低地應了一聲,抬了抬手,然後又放到蓋在膝頭的薄毯上。
遠志沒有走上前去,只是輕輕喚了一聲:“阿姨。”
“她好嗎?”
遠志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你……母親過得怎麼樣?”
“馬馬虎慮。”
欒華母親嘆息了一聲,又道:“你們終於還是在一起了?”
“他沒說帶我來見您。”遠志冷冷地瞥了一眼坐到窗邊的葉欒華。
“沒辦法,有些事是命中註定的。”欒華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示意他坐到身邊。
身材高大的女傭端了茶水出來,茉莉的清香瀰漫開來。
欒華母親的嘴脣動了動,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我媽媽和爸爸離婚了,過後就她升職了。”
“她……比我看得開。”
“看得開又能怎樣?”欒華按著自己母親的肩膀,開解似地說道。
“遠志,推我去佛堂,欒華你等在這裡,過會那邊就要來人。”
“我來領路。”一直沉默著的女傭走上前來。
佛堂就造在大屋的後面,有一條走廊相連,邊上靠山石的地方植著一株合歡樹,樹後面是一間並不算大的中式平房。
象牙雕的觀音像供在龕上,條案上置著香爐和果品,深色地板上放著兩個蒲團,大概是因為腿腳不靈便不能跪拜的原因,還是簇簇新的樣子。
欒華母親使了個眼色,女傭退了出去,替他們掩上了門。
“我來了這邊,就再也沒有回去過。”輪椅裡的女人突然扭過頭,注視著推著她的遠志,剎那間,眼眶已是紅了。
遠志無言。
“這次我的老父親也走了,世上除了欒華就沒什麼親人了。”
“我知道。”
“你們的事,你媽媽知道嗎?”
遠志搖了搖頭。
“欒華卻和我講過,年前回那邊我本來也是不同意的,可是你知道,他決定的事,我就算是以死相脅也是沒用的,他說要來找回你,說當年負了你,這些年來連睡覺都不能安穩。”
遠志別開臉去,雖不知道葉母說這段話到底有什麼含義,然而聽了前半句,已經動容。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他來找你,死活要來纏住你。”
遠志搭在輪椅上的手突然被一雙冰冷的手捉住,想要縮回去,但卻抓得那麼緊。
遠志緊緊地盯住那雙蒼白的手,道:“我……離開他就是了。”
那雙手又猛地鬆開了,不知從哪裡多出一串晶瑩的佛珠,在指間徐徐撥動著。
“欒華他什麼事情都只為自己著想,也許有一天,他還是會負你。”
“阿姨。”
“我其實只是希望你們能娶妻生子,過人們常說的正常生活。”
“……
“我其實只希望將來你們百年之後,能有兒女送終……”
“想這麼長遠做什麼?”熟悉的聲音從聲後響聲,那人帶著捉摸不透的笑意靠在門邊。
兩人一驚,同時回頭。
“嗯,想這麼長遠做什麼?”欒華母親迷惘的視線掃過他們,然後落到觀音像上,再也沒有離開。
“我現在只是在等。”
“等什麼?”欒華過去摟了摟自己的母親,道:“那邊的車子來了。”
“過一日是一日了。”
欒華聳了聳肩。
和母親匆匆道別後,欒華拉著遠志從大屋的門出去,多少有些避人耳目的意思。
遠志雙手插在衣兜裡,故意走得很慢。
“你帶我到這裡算做什麼?”遠志質問。
“沒什麼打算,只是想你和我媽媽見個面,反正來港了,總得見見舊時的長輩。”
“真該多謝你的好心,什麼事情都替別人做主,接下來安排我去哪裡?”
“這張嘴巴真是刻薄!”欒華回過頭道。
“我實在不知道你想做什麼?讓人窩了一肚子的火!”
拾級而上,樹影間似有閃電般的光亮。
“有什麼東西?”遠志警覺地四下張望。
路邊多了兩部高階房車,不遠處卻停著一輛半新不舊的吉普車,駕駛室裡一個人影也沒有。
葉欒華停下來拍了拍遠志的肩膀,笑道:“八卦記者很敬業,一日三餐都吃乾糧果腹,真該讓百合來好好學習。”
“你說什麼?”
“你去管他們做什麼?”
遠志皺起眉頭來,回過頭,幾名黑衣人果真趴在鐵門邊上,還有一個高個子踩著一塊山石,連薔薇花的刺都顧不上,整個人貼在牆上,佔據著最最有利的位置。
“狗仔隊?”遠志失笑。
欒華點了點頭。
車子繼續往山上駛,再過十幾分鍾,已到了山頂。
遊人一下子多了起來,葉欒華熟門熟路地尋了一間咖啡館。
建在山坡上的咖啡館空間不大,生意卻很好,咖啡香濃郁撲鼻,多數是金髮碧眼的外國人。
由服務生領著,來到臨窗的座位邊,外面原來還有一個八角形的露臺,將都市和海港的影色盡收眼底。
“像浮在海面上一樣啊?”遠志側著望著山下。
“我們像不像在約會?”欒華問。
“胡說什麼?”
“到露臺上去嗎?”
遠志點了點頭。
倚在欄杆上垂直往下看,是一片黑漆漆的灌木叢。
天邊的星子稀稀疏疏,被塵世間的燈火搶去了光彩。
“那是北極星嗎?”遠志突然問。
欒華仰起頭。
“是北極星吧?”
“唔,也許。”
“那是小熊座吧?”遠志又問。
“唔?”欒華皺起眉頭來。
北極星急速往南方的天空移動,遠志笑著低下頭,那是一架即將降落地班機。
閃閃爍爍裡,遠志的眼睛也亮了起來,葉欒華著了迷似地望著他。
“喂!”遠志用手肘捅了捅邊上人的臂膀。
“將來一起生活吧?”欒華點著了一支菸。
遠志悶聲沒有作答,臉上的笑卻消逝了。
“不反對就算同意了。”
“你就是這樣,什麼事情都只顧自己的感受!”
“那你為什麼不說出來,既然要別人體諒,自己的感受為什麼不說出來!”欒華追問。
“你給過我機會嗎?”遠志別開臉。
“你一直在意什麼,難道還想著要回到以前的生活,做什麼結婚生子的千秋大夢?”欒華扳過遠志的臉。
“你在說什麼混蛋話!”
“你不要離開我!”
“為什麼這麼倒黴會惹上你這種混蛋?”
“遠志。”
“像我們這種人,將來百年歸老,難道真要無人送終?”
“遠志!”
遠志搭在欄杆上的手被握住了,然後,無名指被套上了一枚指環。
堅硬的質地,像鋼,閃著冷冷的光。
“什麼?!”遠志像要掙脫,大力地往後抽著手,斥責道:“開什麼玩笑?”
葉欒華另一手晃了晃,一模一樣的指環,他低頭吻了吻那枚戒指,壞笑道:“認識這麼多年了,一直都沒有送過禮物給你……”
“我又不在乎的!”遠志別開頭。
“上次我認真的想送你一套瓷器,覺得你會喜歡那些玩意兒,可是上飛機前就摔碎了,這次的戒指絕對不會弄壞了。”
“我又不是女人……”
話語之間,嘴脣已貼了上去,吻了又吻。
葉欒華要回到淺水灣附近的大屋而不得不離開,遠志道別的時候看著那人的背影,覺得自己內心的某處堅硬的地方正在塌陷。
自己的冷漠的心,彷彿破了一個洞,有些痛。
回到酒店,豪華大套房裡已有人雀佔鳩巢,兩個人倒在自己的大**,背貼著背踡縮在一大堆的購物袋裡。
他用手拍著促進港島經濟發展的大功臣,兩個人嗯嗯啊啊半天也沒轉醒。
“喂,特首應該給你們頒勳章!”一面抱怨著,一面拖了一條毯子躺到客廳的沙發上,雖然一肚子的怨氣,卻仍然沒有忍心將兩個人掀翻到床底下。
我果然是太善良了,二十八年來第一次驚人的發現,抱著這樣的覺悟,二十八歲的男人在沙發上沉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