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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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二十
“為什麼對我這麼冷淡?”
用這種質問語氣說話的正是許久不曾謀面的葉欒華,遠志悶頭朝前走了,不是不想回答,是根本不知道用什麼來回答。
身後的人固執地跟著,在等待紅燈的當口,他抓住了遠志的手。
遠志不得不停了下來。
隔開不過半個月,眼前的臉卻讓人感到了陌生,遠志記憶中從來沒有如此認真地審視過欒華的臉,頭髮長得幾乎要蓋住前額,因為削瘦而使面部的輪廓更加分明,冷酷和漠然代替了原先的飛揚跋扈,只有深藏在眼底裡的那若有似無的悲傷是他熟悉的。
欒華以同樣的目光凝望著他,彷彿要從他臉上發掘過往情誼似地,目光由冰冷轉為炙熱。
三月的街頭已隱隱有春的氣息,路人匆匆,有人撞到欒華的肩膀,他挑起一邊的眉毛,終於笑了一笑。
“老家那邊安頓好了?”遠志的話帶著客套,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嗯。”
“你呢?學校的事?”
“學校啊?”欒華猶豫了一下,說:“我可能要退學了。”
原來垂著頭朝前走的遠志猛地停了腳步,欒華撞到了他的背上。
“怎麼了?被開除嗎?”遠志皺起眉頭來。
“申請退學了,你知道我有個外公在香港啦,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次爸爸出事以後他過來了,說無論如何要我們過去到那邊生活,”欒華看了一眼遠志,確認他仍在傾聽以後繼續道:“老頭子的正牌老婆去年死了,比我外婆比活了二十年。”
“我從來都不知道的!”遠志不自覺地將嗓門提高了,“隨便你去哪裡。”
欒華苦笑了一下,他並沒有生氣。
熟悉的窄巷就在眼前,遠志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黑暗的幾乎終年不見陽光的窄巷,安靜而幽深,但他卻精確地掐算過,這條路可以把回家的時間縮短整整八分鐘,他習慣了這條捷徑。
今天卻意外地有些退縮,後背被人狠狠地推了一下,他毫無防備地撞到牆面上,手肘上一陣麻痺。
“欒華!”
下一秒鐘,一直緊貼在身後的人猛地抓住他,然後拉到巷子一處凹進去的角落裡,在遭到反抗之前低頭吻了上去,沒有欒華預料中的掙扎,舌頭微微地接觸纏繞,令遠志的背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被溫柔吮吸的雙脣竟然有一種痛楚的錯覺。
遠志攀附著欒華寬闊的後背支撐住身體,在大腦面臨崩潰之前抓住了僅存的理智,喚著他的名字,“有人……會過來的。”
搭在遠志肩頭用力懷抱著他的雙臂顫抖著,終於放開了他,然後將頭在他的胸前輕輕地磨蹭著。
遠志知道,欒華在哭。
遠志仰起頭,看著那一條窄窄的藍色天空。
過了好一會才又嘟嚷了一聲,“有人過來了。”
欒華“嗯”了一聲直起身來,吸了吸鼻子,在被遠志看到臉之前扭頭朝另一邊走去。
遠志倚在牆上,視線卻像被粘住了一樣追隨著那個背影,然後,他跟了上去。
一切演變成了追逐和逃避的遊戲。
“什麼時候走呢?”嘆息似地問著前面的人。
“一個月後吧,現在在辦有關的手續,很麻煩。”欒華的回答冷冰冰的,像失去了原先的熱情,話語之間,他的嘴裡叼起了一根不知從哪裡弄出來的香菸。
“噢,就這樣退學不可惜嘛?”
欒華不置可否挑起一邊的眉毛,這是他的習慣,然而此時遠志卻從心底裡反感這種輕佻的表情,他恨恨地瞪了欒華一眼。
欒華靠到街角處的郵筒邊,然後熟練地朝著天空噴出一道煙柱。
“我要回家了。”遠志看了看前方。
“喂,我要是離開的話你是不是會完全把我忘了,然後找另外的男人?”完全是談論天氣的口氣。
遠志的臉上浮起了可怕的笑容。
“說到痛處了?”欒華伸出舌頭添了添嘴角。
“我走了!”遠志攸地轉過身去。
“對了,你爸爸……最近好嗎?”
“……還好。”原本火冒三丈的遠志像被雷劈了一下,似乎想要轉過身,但終於還是向前邁了出去。
這次欒華沒有追上來。
匆匆忙忙返家的遠志和提前下班的母親在家門口相遇。
因為臉上寫滿了焦燥而引來母親的疑問,他不假思索地應了一聲,“今天見到了欒華。”
話一出口便後悔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林母恍然大悟似地點了下頭,隨即將準備躲進房間的遠志喊住了。
“最近唸書怎麼樣?”開場白千年不變。
“差不多。”遠志的回答多半也是應付。
但不論怎麼樣,能聽到這樣的答覆卻多多少少能令人寬心。
“欒華遇見你說什麼啊?他們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一切都好吧?”林母猶豫再三終究還是問了。
“能怎麼樣啊?人都死人還能怎麼樣啊?”遠志的回答卻像在賭氣,他怎麼也不肯直視自已母親的眼睛。
“哦。”
“葉欒華說和他媽媽會去香港,是在那邊定居。”
“這樣啊?”
“沒事的話我進去了。”遠志有些不耐煩,腋下夾著的幾本參考書愈加沉重。
“我記起來她的父親是在香港,那個時候好像是件不光彩的事呢,而且……”見他沒什麼興趣,葉母自己把話打斷,重又轉到她擅長的話題上,“媽媽同事的老公是物理老師,阿姨講了你如果有什麼困難話儘管可以過去找老師的。”
“不用麻煩他們了。”
“你不願和媽媽講話嗎?”林母的話裡帶著困惑,遠志回頭望了望,在母親複雜的目光下坐了下來。
“沒有的事,只是……最近心裡有點煩罷了。”遠志面無表情地解釋。
“你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那考試了,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想別的事情,況且大人的事情小孩操心也是無用的。”
“知道了。”
林母走過去將雙手按在兒子的肩上,用只有兩個才能聽到的音量微微嘆了一聲,感慨道:“我們和欒華家不一樣的,他們也許覺得無所謂,你卻是媽媽全部的希望。”
遠志沒有反駁,任由母親用力按著,但母親的力氣卻大得驚人,像要把人按到地底下一樣使著勁,她還在繼續。
“過去十八年裡我唯一能盼望的就是你能出人頭地,遠志你照著媽媽的意願長大,長得比我們都要好看,又比我們都聰明!”
“媽媽!”遠志忍不住打斷她的話。
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林母愣了一下,略一分神,遠志掙脫出來,趴到了桌上。
“可是現在如果談感情的話,你們還小,什麼都不懂,退一萬步講,”林母欲言又止,卻依然說了出來,“其實……長安那個女孩挺好的。”
“媽媽!”遠志撐著桌子站起來。
但是林母卻像是中了邪一樣,並沒有理會自己兒子的反應,這次開口的時候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你和欒華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媽媽也不知道,我總預感會發生不好的事情,欒華遠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樣無害,現在不管是好還是不好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現在努力就可以了!”
遠志回過頭,將視線停留在母親那件藍格子的薄棉衣上,對峙似地望著。
母親一瞬間沉默了下來。
不一會,聽到門鎖“卡嚓”一聲,父親回來了。
他逃也似地衝進了自己的房間。
一個人就可以平靜的生活,被這種不知從哪裡得來的信念支撐著,一天天過去了。
遠志出神地盯著剛剛被值日生拖過的地面,從門□□進來的斜陽裡,灰塵在飛舞,一片金黃。
又是放學的時候,每天都是重複。
一大半自願或非自願留下的學生依舊霸佔著座位,將掃帚扛的肩上的姚遠罵罵咧咧地挪著空出來的椅子。
過一會姚遠就像踩了地雷似地怪叫起來,“哪個混蛋把牛奶盒子塞課桌裡了?要死了人!”
遠志被他掐住了喉嚨似地尖叫聲喚醒,這才聞到空氣中瀰漫的怪味。
剛剛走到後門口的長安伸出手來將遠志一把拉了出去。
“你們這邊有藏了十天的餿飯?”她掩住鼻子。
“餿牛奶!”姚遠探長了身子用掃帚的長柄去戳那隻課桌,引來邊上同學一陣陣怪叫,後排的學生們哇哇叫著跑到了教室外面。
半盒餿掉的牛奶令他們情緒激動,更有人作出乾嘔的姿態,邊上的女生們更是扶著欄杆笑得花枝亂顫。
遠志瞥了一眼姚遠,一言不發地從走廊的欄杆上翻過去,拐進小花園的近道朝校門口走去。
長安咬著下脣,和姚遠對望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跟了上去。
“不要跟著我!”
快速奔跑過去的兩人遭到的卻是遠志毫無迴旋餘地的拒絕。
“為什麼?”姚遠追問,他連掃帚都來不及放掉,傻乎乎地攥在手裡。
“就快考試了,不是要好好複習嗎?”理由正經得讓人難以反駁。
長安沒有開口,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姚遠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罵了一聲。
遠志一鼓作氣地朝前走著。
不知不覺又到了熟悉的窄巷,猶豫了只有三五秒的時間,他悶頭朝巷子裡走去。
黃昏的巷子幾乎沒什麼人,它最熱鬧的時候是一天兩次的買菜時間,步行的老人選擇這條近道去菜市場,遠志卻沒什麼機會和他們碰面。
由於路面太滑,而巷子又太過曲折,連騎車的人也漸漸放棄了它。
這個時候,靜得只有他一人個的腳步聲。
很快,他感覺到身後有別人的氣息,像是影子一樣,不緊不慢地跟著,等他回頭的時候卻又消失不見。
他忽視了自己不太好的預感,一面還嘲笑著自己的預感總是出錯。直到可以快要走出巷子的時候,他才忍不住回過身去確認。
“葉欒華你……”
這句話只講了一半,他發現用令人猝不及防的速度撲上來的人並不是葉欒華。
像極了一個用盡了全力的擁抱。
十五六歲的少年充滿了恨意的目光像流星一樣閃過,遠志被巨大的衝力撞得向後退了幾步,在自己站穩之前,男孩又急速退了回去。
腹部痛得像是被狠狠地捅了一刀,連流血的感覺都那樣的真實。
遠志遲疑著低下頭,只能見到一個綠翡翠似地東西紮在自己灰色毛衣上,他難以置信地伸出手去觸摸了一下。
“我要……殺了你!”男孩連說話都在發抖。
刀刃整個沒入了他的腹部,塑膠刀柄尚留在外面,驚慌的男孩太過用力,忘了把它撥出來。
然而血淌得很快,濡溼了內衣和毛衫,滴到了青石磚上。
男孩步伐零亂地朝後倒退著,一直撞到牆邊的電線杆上,他大口喘著氣,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
遠志轉過身,已經難以直起腰來,他費盡力氣朝前挪著步子,當所有的感覺都被痛都佔據的時候,他連恐懼都忘掉了。
不遠處大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卻像蜃樓海市一樣越來越模糊,最後在自己的視線裡消失。
作者有話要說:這些天一直在外面,非常對不起。不過回來發現點選居然過了一千,非常吃驚,原本以為到結束都不會突破一千的,呵呵。再有一章就要結束回憶了,我真不捨得遠志受傷啊。
後天又要去天池和吐魯蕃了,非常興奮,只是不能去敦煌,殘念。
祝看到留言的你快樂,雖然肯定只有幾個人,但沒關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