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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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縣主!縣主!”一個太監急匆匆的跑在道上,被路上的石子絆了幾下,可依舊抓著拂塵朝著殿內一個素衣女子跑去。

女子放下手中的筆,疑惑的抬起頭,冷然道:“怎麼了?這麼失了規矩。”

“哎呦,縣主你還有心情說這個!”太監翹著蘭花指捏著嗓子指著門外,“聽說大將軍把蕭氏給殺了!”

“什麼?”她拍桌而起,“你確認?”

“咱家在城門樓那有人啊,那人看得真真的~大將軍親手射死的呀!”

“為何?!”

“好像是軍機要塞圖被蕭氏給偷走了,縣主呀,你這是幾天沒出過殿門啦?”那太監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緩了口氣。

慕紅綾壓制住胸口的氣息,把手中的卷子摔在桌上連忙騎著棗紅馬趕回將軍府。自己近一段時間都是在宮中處理浣月的暗樁,才幾天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喝——”她揚起馬鞭,捲起一陣沙塵。

慕樊華站在城牆上看著地上一灘血跡,心中一陣唏噓,可到了臉上卻是淡淡的笑意。他放下手中的茶盞,拍拍身上的塵土。

“結束了,走吧。”

“唉......今日太晚了,各回各家吧。”李賢拍拍手,黑影又呼啦飛出帶走了桌椅茶水。

慕樊華上了馬車,挑開簾子,視線一直停留在那血跡上,方才蕭菁菁死去的一瞬真是悲喜交加。

記得城門剛開啟之時,城內便想起了馬蹄聲。

一個男子抱著蕭菁菁,呼嘯而過,想要在商隊進城之時闖出去。可城牆上站的何許人?鎮國大將軍。城門是說過便過的?

慕忠誠大手一揮,許多衛兵從兩側房屋現身,放了絆馬索,卻被逃過了。直到最後一刻,他又讓人做成人牆企圖活捉。可那男子不管不顧的衝過去。

李賢讓一群弓箭手在城牆上候著,弓已拉滿,只差一聲令下,箭雨漫天。

他記得慕忠誠好像是這麼說的,“蕭氏乃吾結髮妻,王爺這是作甚!”

李賢淡淡的回了一句,“汝之結髮妻乃逆賊矣,軍機要塞圖若非她,豈會消失?”他揮手下令。

慕忠誠又再次阻止,只是想了片刻,在馬兒將要出城的一瞬,將箭射了出去。慕忠誠所用弓箭較平常的兩倍粗,瞬間就穿透了蕭菁菁與男子的胸腔。

全場悄無聲息,只有商隊的鈴鐺響個不停。

慕樊華回過神,問道:“王爺是如何做到的?”

“卿如此聰慧,還是自己想想吧,一些事不便說出口。”

“男子是你的死士?”慕樊華詢問。

李賢卻不答,只是笑著合上眼靠在一側小憩。

“慕忠誠何等的身手,故意射在了蕭菁菁的胸腔而不是心頭上,想著是要見最後一面的。可是......蕭菁菁似乎......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歿了。”

“呵......多年夫妻,不及一張圖,看他一眼就不錯了。”李賢譏諷。

“可按照蕭菁菁的性格,就算是懷恨於心也是要咒罵一番才無遺憾,這般含情脈脈的對視,想來這並非她本意。”

李賢挑眉,笑問:“卿如何推測本王的做法?”

“那夜鹿化得手後定是拿去臨摹了一份,而原版的圖紙你則放在蕭菁菁的身上,也不知道你對蕭菁菁做了什麼,反正是說不出話來也動不得了,然後再讓你的死士在商隊進城時衝出去,王爺,在下猜對了嗎?”

“卿果真聰慧,那時蕭菁菁不過半條命,死士死無對證,就讓慕忠誠放心的查吧,怕是查到了最後他都恨不得自盡了吧?呵。”李賢一陣冷笑,今日的戲比自己想得精彩得多。

“哥!”慕紅綾下了馬,抬起頭,一片白綾,燈籠也都換了白色,果真是是死了......她走進去,下人跪了一路,一直跪到了靈堂,耳邊全是窸窣啜泣。

“縣主......”一個老婆子站在靈堂的一側,雙眼哭得跟核桃似的,“夫人她......”

慕紅綾走進靈堂,被裡邊焚的香薰得睜不開眼,老太太正跪在地上,頭上戴白,雙眼閉合。慕忠誠帶著全家老小都跪在靈堂,一言不發。

“哥?怎麼回事?”慕紅綾小心翼翼的問道。

可慕忠誠卻不為所動,跟活死人一般不作答,慕樊辰拭去淚花,將慕紅綾帶到後院假山那。

“爹他......”

“真的是他親手射的?”

慕樊辰點點頭,淚珠止不住的打在地上。

“父親為了軍機要塞圖......”他哽咽了,“親手......拉得弓,射的箭......”

“難道你們攔不住你娘嗎?”

“一個男人帶著她!絆馬索與人牆都用了!如果爹不射箭,賢王就會命人......放箭。那麼多箭,父親絕對連最後一眼也不能看見了。”

慕紅綾拿出帕子為他擦擦淚,“你是說李賢?”她若有所思。

“軍機要塞圖不見就只有幾人知道!如果不是他嫁禍於母親,還會有誰!”

“樊辰你靜下心來,賢王雖有可能嫁禍,但我們無憑無據,也奈何不了他,倘若不是他?倘若是另有其因?”

慕樊辰深吸一口氣,將淚全憋回眼裡。

“對了,剛才靈堂,我怎麼不見樊華與馨兒?”

“他們......”

“我問你話呢!”

“他們......”

“你這麼支支吾吾,是不是還有事!”

慕樊辰兩眼一閉,一口氣全盤托出,“慕樊華與慕馨苟合,亂其倫理,被老祖宗驅逐出府,斷絕關係!”

慕紅綾一怔,久久不語,慕樊辰又接著道:“慕樊華差點就殺了老祖宗,昨日他讓賢王的影衛殺盡了祠堂的十多名下人!姑姑你莫不是還想替他說話吧?”

“樊華向來穩妥,心善,大開殺戒興許真的是有別的原因?”慕紅綾想著過去種種,慕樊華當初連只雞都不敢殺,若不是自己,怕他在谷裡死人都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

“還能有什麼?”慕樊辰言語裡夾雜著怒氣,今日他倒是見到了這冷血的野種,在城牆上如同看戲般看著自己的母親被射殺。

“先不說他讓影衛殺人,你先跟我解釋解釋他與馨兒是怎麼回事......”慕紅綾脣色發白扶著額,身子左搖右晃,一把栽進慕樊辰懷裡,“太累了,先......先回房休息......”

她最是清楚不過她的身子,為了浣月的暗樁,自己不休不眠幾日,連審多名眼線。這便如同緊繃的弓弦,長時間繃著,遲早要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