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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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將軍府前傳來悠揚琴聲,慕紅綾坐在府門後,簡單的盤了一個單螺髻,著青色襦裙,不戴任何首飾,素面朝天的坐在前院的正中央撫著琴。下人站成兩排,立於兩側,風吹不動又不苟言笑。

“吱呀——”慕紅綾看著大門被人緩緩推開,她頭也不抬,道:“客從何來?”

“燕鎮。”

“為何而來?”

“玉鈴。”

慕紅綾冷笑,道:“哼,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大門被人一掌拍到底,下人們也似乎沒看到似的,依舊矗立在原地。一名戴著鐵面的七尺高男子,手持雙劍,跨過大門,朝著慕紅綾走來。慕紅綾如同沒事人般,依舊奏琴。

“我不想動手,縣主還是自行交出吧。”

慕紅綾的笑容與琴聲戛然而止,凝固在一個點上,過了一會,如同瘋子一般仰天大笑,笑得淚花都出來了。

“你......哈哈哈哈......”慕紅綾捂著肚子,“本以為小姨有多聰明,看來還是不行啊。”

“此話何解?”

慕紅綾神色一轉,疾言厲色,“看來你們還不知道啊?玉鈴已經被聖上盯住了。”

“你一個寡婦,我為何信你!”鐵面男一掌對著慕紅綾打去。

慕紅綾抬起月琴,那一掌便狠狠的打在了琴上。琴發出聲響,慕紅綾也退了好幾步,可似乎並未輸。

鐵面男的掌上鮮血直流,他直愣愣的看著慕紅綾,“開刃之弦,呵呵.....縣主好功夫。”

慕紅綾用衣袖拭去弦上的血跡,“這原本是慕家和上官家的事,我可以念你無知放過你,不過現在可不單單是慕家的事情了。”

“你一個婦人,想要打退我?口出狂言。”

慕紅綾也不怒,反而微微一笑,用下巴指著他鮮血直流的手掌,“你覺得你能活幾天呢?你想活幾天呢?”

鐵面男看著滴落在地的暗黑色的血,痴痴冷笑,將劍丟在地面上,依舊高傲的道:“是我輸了罷,不過並不代表我比你差,只是這陰謀詭計比不過你們慕家罷了。

我還要回去交差,縣主總得給我個理由應付吧?順帶解藥。”

“我想小姨,一定比我更清楚慕家在朝中的地位。你就告訴她,她跟我娘鬥了幾十年,輸就輸在她沒看清慕家背後是誰。”慕紅綾從袖中掏出解藥,擲出,“送客。”

下人們對著鐵面男恭敬的行禮,看似是很客氣,可卻冰冷得可怕。

鐵面男看了一眼地上的劍,撿都不撿,帶著解藥悄然離去。慕紅綾看著他細長的背影,若有所思。

笛啊笛,你還是太過年輕了些。舊主逝去,你現在是為誰在賣命呢?

“咚——”從轉角傳來一聲悶響,慕紅綾向前檢視。

卻看到面色蒼白的慕樊華被青森從地上拉起來,緊緊的摟在懷裡。他看著慕紅綾,問道:“他是誰?”

“很難解釋。你怎麼了?”慕紅綾察覺他身體不太對勁。

“不知道......咳咳......最近身體很是乏,老咳嗽,手腳都不暖了。”

慕紅綾拉過他的手,替他大致的把了一次脈,“可能是傷寒,還是叫府醫來吧。你.....”她停頓了一會,“前段時間受傷了?”

慕樊華不答,青森答道:“前一段和世子出門去,結果被人埋伏了,幸好留了一條命回來。”

“嗯。”

慕紅綾看著慕樊華的眼神,慕樊華彷彿覺得自己做的事都被覺察一般,心虛得很。他目不直視,由青森攙回房去,若真的是傷寒......要一個月才能復原呢,可是計劃等不了那麼久了。

慕樊華眼皮子在不停的打架,可卻憤然提筆,字寫得行雲流水。他將紙條捲成小卷,放進一個小竹筒裡,遞給青森。

“拿去,放到那條巷子裡。青磚從下往上數第五行,從左往右數第五列,就放在裡邊的......咳咳......裡邊的縫裡,速去速回,小心尾巴。”他兩腳飄飄的走到床邊,整個人都倒下去,甚至不太清醒了。

兩日後,正是慕樊華病入膏肓之際,慕家大部隊歸來。慕馨聽聞慕樊華一病不起記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差人給府醫送去了好些錢。可府醫卻分好不收,如數退回,更是急得她跳腳。

第二日晚飯,是為慕紅綾接風洗塵的,可慕紅綾卻十分不賞臉,除了去看慕樊華的病情外便再也未出過門。

“紅綾真是的,我們好心為她接風洗塵,結果卻不賞臉。”蕭菁菁看著一桌的山珍海味埋怨到。

慕樊辰卻不以為然,辯解道:“娘,你是知道的,姑姑她一直這麼獨來獨往,而且也不喜歡食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再說了,樊華是她一手養大的,我若病成這般娘你也食不下咽不是?”

蕭菁菁定定的看了慕樊辰一眼,總覺得不大對勁。自己兒子什麼性子自己還不知道?往日對這些不聞不問,跟他爹一樣不苟言笑,甚至隻言片語,現在倒是肯為了慕紅綾多說兩句,明天莫不是要下紅雨了?

“我......我吃飽了。”慕馨放下碗筷,抹嘴離去。

聶萍看著慕馨碗裡幾乎未動的飯菜,她又是哪根弦不對了?

“忠誠,飯後來我那一趟。”老太太也放下碗筷,自己拄著手掌離開。

大夥雖在飯桌上,可都覺得氛圍不太對,自從去了一趟燕鎮,好像飯間談話便是這般微妙了。大夥也都未敢吱聲,只是埋頭吃飽了,悄悄離去,一系列動作恍如已是經歷了數遍般嫻熟。

天越冷,夜也越黑得快,才食過飯,慕忠誠前往老太太院子時天就黑了下來。他推開老太太的房門,走進去,房內似乎比外邊更冷。興許是這後院很少晒到太陽的緣故,雖然不潮,可是卻冷得打緊。

“娘......”

老太太挑了挑燭心,火光更涼了些,光芒流淌在牆上。房內也沒什麼貴重的東西,都很樸素,慕忠誠覺著也許是自己的妹妹更像她一些,不喜歡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東西。老太太往日也是深居淺出的,一套被單能用個五六年不換,勤儉節約這詞很適合她。

“忠誠,來,你過來......”老太太向他揮揮手,讓他坐到一旁的太師椅上,笑起來滿臉的皺紋。

老太太將桌上的茶水推到慕忠誠面前,唉聲嘆氣,良久才開口道:“樊華這個孩子,哪都好,就是太像她娘了。”

的確是像極了......初見時,驚豔;那雙攝人心魄的桃花眼和如墨的髮絲,一顰一笑,一言一行......

慕忠誠不語,靜靜的喝著茶,他知道她要說些什麼。可是他不想那般,他已經失去了此生摯愛,她在這世上一張畫象也未留下,屍骨又被灑在了南海北漠。讓人在多年之後念想起來,竟無處可祭奠,那張臉也模糊了起來。

初遇時,只記得她披著雪白的裘衣,騎著駿馬,颯爽英姿,賓士在街道上,所過之處久留餘香。那抹了胭脂的桃眼,**在大雪之中,回眸相望直觸心底,可面紗下的玉面終是記不清了。

“我已害了她,我自認是無臉在百年之後下去見她,可樊華是她唯一的骨肉,我答允過她要樊華平安一生的......”慕忠誠說著,喉頭有些酸澀,聲音顫抖。

他看著跳躍的燈光,止不住想起了那年她將死之景,燈光亦是這般......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緊握他的手,含淚相望,桃眼如生了一片汪洋,她用了獨剩的一口氣對他道,倘若你真的愛我,便讓他平安的活下去,直到你死不可相違!

那句話說完沒過多久,她便撥出最後一口氣。他知道她到死時,愛的也不曾是他,可他依舊選擇了遵守諾言,如果不是一個失誤,現在何至於這般光景。

那玉面的美人還會在樹下翩翩起舞或是唱著異國小調,一身的異香......但這些只能在腦中想想罷了,人去樓空終不再......

老太太看著慕忠誠極力將淚水收回去,用及其卑微的語調對他說:“你尚能留他一些時日,可是日後要是傳入宮中,不是他死,便是我們死。”

慕忠誠依舊不語。

“你是大涼的大將軍,是大涼的頂樑柱。他的粉墨登場必定是大涼的一場劫難,我兒......是這天下重要,還是他重要?”

“我們慕家兩代忠於皇室,可娘你始終看不破,天下百姓為重,可樊華難道便不是百姓嗎?還是說他從生下來便不配活著?”慕忠誠用懇求的眼神看著她,想勸解她。

老太太看著這不爭氣的兒子,竟將一個野種看得比天下黎民更重,氣不打一出來,拍著桌子歇斯底里的罵到,“他本來便不應該活著!若不是你我苦心經營多年,處處護著樊瓔那女人,怎麼會有他這個孽種!可到頭來,她到死,也不曾愛過你,我兒!是她負你在先,何必如此頑固?”

慕忠誠放下茶杯,漠然看著她,冷笑,“最沒資格說她的人,便是你。”他拂袖而去,敞開的大門吱呀作響。

老太太看著他如此維護,氣得一口氣沒順上來,眼前一黑跌回椅子上。

逆子,逆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