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退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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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退學
也許，在那天，我並不知道，顏落像個傻子一樣的衝出了酒店，他四處搜尋著我的影子，或許命中註定我們將再次擦肩而過，那天的我，並沒有回米莎的住處，只是在廣告螢幕下面，整整呆了一下午，我一直認為自己在那天失去了什麼，可是，當我走到螢幕下面的時候，卻又覺得，其實我什麼也沒有失去，黎倩的小轎車停在不遠處，像我一樣默默的注視著螢幕上的大男孩。
我提前去了酒吧，不知是什麼原因，我突然很想再次站在臺上，一種很強烈的**迫使自己必須站上主唱臺，黎倩高興得合不攏嘴，顯然，我的這個決定並沒有列入她的計劃中。
而相同時刻的顏落，一直蹲坐在米莎家的門外，而米莎卻在相同角度以相同的姿式坐在了門內，曾經那麼親密的關係，在此時此刻卻被一張門將彼此隔絕在兩個世界，米莎徹底受傷了，顏落流著眼淚告訴她，他願意做她一輩子的好哥哥。
米莎為自己的一廂情願的單戀而感到可悲，她不願意再見到顏落，哪怕只是一秒的時間。
誰也不會知道，那天的顏落在門口真正等的人，是我，是我喬樂心。
從此，我的身份不再是承義大酒店的一名服務員，而是迷霧森林的主唱，事實上，就只是一個靠聲音掙錢的人。
米莎也變了，不再是以前的活潑的小公主，她的眼神時刻充滿著憂鬱，另人心痛的憂鬱。
“我不想上學了”。吃飯的時候，她突然說道。
“開什麼玩笑，我現在想學都沒有這個機會”。我並沒有完全在意她所說的話，在我印象中的米莎說出這樣的已經不是一次二次了，在我看來，只是顏落對她造成的傷害已經覆蓋了她之前所有的快樂，如果說，要把她之前的活潑再重新貼上在她的身上，或許還需要些時間。
“你現在活得不是挺好嗎？”她一邊說著，站了起來，從桌子的右側拐過朝我走了過來：“喬——喬，瞧我當初給你取的名，多火，是吧”。她雙手搭在我的肩上，站在我身後似笑非笑的說道。
“你……在說什麼啊”。我心虛的低下頭吃飯，決定去迷霧森林當主唱並沒有和她商量，因為我知道商量後的結果。
她沒有再說話，從桌子的左側拐了過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麻利的拿起筷子，吃開了，我的筷子伸進哪個碗裡，她就提前插入，然後再無所事事的得意的放進嘴裡，我乾脆把筷子放了下來：“承義不要我了，如果光在迷霧森林當個服務員，我可能養不活自己，所以，我才決定去當主唱，當初我也認為，這是一件很丟人的活，只是現在，我覺得，我並不是賣自己的聲音，我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帶給人們享受，很多時候，我也是唱出了自己的心聲，你可能不理解，有的時候，我很希望用歌聲來訴說自己的心事，每次下了臺，我都會覺得舒服很多。”
“那你起碼也要和我說一下吧。”她也將筷子放了下來，十指交叉平放在桌上，看著我，說道。
“我知道你會反對，但是，我已經決定了，所以，你即使反對我也會堅定自己的想法。”
“看來你還不瞭解我，也許我並不會反對，如果以前會，但至少現在不會了，以後也不會了。”
“你生氣了？”從她的話裡，似乎聽得出她在說氣話，這樣的話不像她說的，至少依我對她的瞭解，不像是對我說的。
“我看我像生氣了嗎？”她從桌子對面將臉湊了過來，左右晃了晃，問道。
我點頭。
“我沒有生氣，真的，每個人都在走自己的路，你的想法決定你的方向，誰也不能肯定哪條路才是正確的，但每個人所做的每件事都是抱著一個相同的目的，改變自己的命運……”
我一邊認真的聽著，一邊點頭表示認同她的說法，突然間發現，她似乎又成熟了許多。
“所以，你也想改變自己的命運是吧！”聽到最後，我似乎才聽明白，她今天長篇短論這麼多，只是為了給她退學找個合適的理由，其實這些都是次要，我知道，她是害怕面對顏落，她每天回來都在強顏歡笑，我也知道，她每天都在帶著一張面具生活，可是，她不懂，這就是命運，她的命運早在他父親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改寫了。
“請批准我為自己的命運做一次決定，就像你這樣，可以嗎？”她的語氣似乎在懇求，又似乎在告訴我，她已經決定了。
她站了起來，朝臥室走去，看著她碗裡沒有吃完的米飯，再看看她那瘦小的背影，我感覺到很無奈，或許她說得沒錯，誰也無法肯定哪個選擇是正確的，誰也不知道最終的命運是什麼。
晚上，躺在**，久久未睡，月光很美，卻缺少了欣賞的心情，走到窗前，看著那些閃爍的街燈，思緒萬千。記得當初還是一個小毛丫頭的我，就是因為這一片華麗的夜色堅定了我要留下來的念頭，而如今，這片夜色仍然跟往常一樣，但我已經不是那個小丫頭了，是什麼給了我成長，是生活，社會給我上了一堂生動的課程，讓我學到了很多。輕輕的觸控著玻璃，彷彿看到了喬樂玶那雙清澈的雙眼，瘸子大叔憨憨的笑容，彷彿看到了喬樂琪任性的厥起的小嘴……很多很多畫面都那樣的清晰，彷彿就在眼前。
這個時候我聽到了鑰匙開門的聲音，我想，應該是米莎回來了，我把窗簾拉好，擦掉不小心流出的淚水，走出臥室。
她喝酒了，我聞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她斜躺在沙發上，看樣子醉得不輕。看著她這個樣子，我很想發火，但又發不出來，我知道她的內心很煩，所以才會去喝酒，我想我能做的，就是默默的陪著她，我把她的頭放在我的腿上，雙手環抱著她的頭，那個晚上，她一直在哭，一直抱著我哭，但又什麼都不說。
很快迎來了迷霧森林的一週年慶典，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加入，迷霧森林在這座城市小有名氣了，甚至壓過了其他年老的酒吧，因此黎倩決定趁此機會全新的包裝我，整個過程都由她自己親手策劃，我並不想成為名人，或許我除了在翻唱這方面比較優秀外，我想，我並沒有值得炫耀的地方。
廣告屏上顏落的那則廣告又更換了主題，而這一次，黎倩選擇在它的背面打上迷霧森林的廣告，在這則廣告上，會加入很多對我的宣傳，很多時候，我真的想不明白，她這麼為我，到底是為了什麼？大街上這麼多人比我優秀，為什麼卻單單選擇我，有時候，看著黎倩那雙會笑的眼睛時，感覺她並不像那種奸商，她的那種親和力讓我感覺跟她一起很親切。
一個人走在路上，不知不覺走到了米莎的學校，我沒有進校區，保安室的大叔親切的叫我進去坐，因為經常來的緣故，和他們也算得上是半生半熟了。
“米莎還會回來嗎？”大叔給我倒了一杯水問道。
這個問題問住我了，甚至我在懷疑我剛剛聽到的是什麼？
“不知道，也許會吧”。我想了想回答，這個結果一直是在我預料之內，但是我卻沒有想過會這麼快速，在我看來，她即使要退學，也會是在這個學期結束以後。
我沒有喝到大叔泡的茶，我衝出保安室，我想，我現在應該先找到米莎，她騙了我，她說她住學校，可是她已經五天沒有回去睡覺了，我要找到她，弄明白，這五天她在哪裡？
晚上，帶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樓下，我看到大廳的燈亮著，顧不上等電梯，加速度的衝了上去，開啟門，米莎雙腿搭在茶几上，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吃著零食。
“回來啦”。她無所事事的隨口問了一句。
我走到電視機前，直接關閉了電視。
她啜了啜手指，把搖控器放在沙發上，將雙腿放了下來。
“你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麼做遲早會後悔的”。
“好啊，反正後悔的事做了這麼多了，也不差這一件了”她將零食扔在了茶几上，從沙上了站了起來，雙手插兜走到了窗戶前。
“你變了……”我走到她的面前，雙手放在她的肩上，將她的身子轉了過來，讓她的眼睛看著我的眼睛。
“人活著不就是一個改變的過程嗎？我覺得這樣挺好，你別為我擔心了好嗎？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像當初你的決定不想告訴我，是因為你也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我和你一樣，相信我好嗎？”說完，她輕輕的甩開了我的手，徑直走進了她的臥室，留下我一個人立在那裡。
黎倩放了我三天假，她說要我在這三天好好的休息，準備迎接週年慶典，看來她是鐵了心的想要把酒吧的名聲打出去了。
我來到了廣告屏下面，我並沒有去欣賞背面關於我的風采，只是全神慣注的盯著顏落，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我也會有天可以和他‘背靠背’。
阿龍打來電話向我祝賀：“不錯啊，丫頭，那麼一大廣告屏上全是你，成了明星人物，可不要忘記我們啊”。
在他們看來，是一件多麼值得高興的事，可是我卻高興不起來。
此時的背面，站了很多人，很多的路人，也有很多的戀人，我想這一次，黎倩一定花了不少心思，把我包裝得很迷人吧，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人駐足欣賞呢？就連顏落都停下了豪華跑車。
夜越來越深，路人越來越少，而我卻絲毫沒有想要離開的念頭，我多想爬上去伸手觸控，感覺一下顏落的存在，就像感覺喬樂玶在我的身邊一樣。
如果你是處於飛行的狀態，我想你一定會看到這樣的一個畫面：顏落下了車，走到了螢幕下面，我們之間只是一堵螢幕的距離，我們彼此都專神的欣賞著螢幕上的主角，我們彼此傻笑，然後彼此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