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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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隨便買一點吧。”蘇玲媛心情也蠻低落的，但又不好拂了莫錦天的好心好意，順意的說。
“那好，我這就去。”雖然蘇玲媛沒有意會過莫錦天的意思，不過這樣的回答他已經很滿意了，至少等下買來之後可以讓涼歌把那些飯菜吃下。
只有在她不做言語的時候，莫錦天才真的發現她好清瘦。
身為老公，沒有照顧好她，真的很失職。
莫錦天一走，原本安靜的病房徹底了無生氣了。
蘇玲媛不說話，涼歌只是默默的為徐璟茹嘴巴蘸著白開水。
大抵是蘇玲媛受不了這樣的安靜吧，聽她輕聲說：“姐，我爸說有個會議要開，他……一時半會兒抽不開身……”
其實涼歌壓根就沒有想過蘇衛華會來，所以當蘇玲媛有心為蘇衛華解釋的言語時，她雲淡風輕的笑笑，“這又沒什麼，這兒有我和你照顧著呢。”
蘇玲媛這才放心下來，走過去，偏著頭看著涼歌，又問：“姐，你有沒有覺得媽是受了什麼刺激？”
蘇玲媛的話讓涼歌立馬陷入了驚惑中，納悶的看向她，問：“為什麼這麼說？”
“你舉行婚禮那段時間她幾乎每天都是笑容滿面的，當我告訴她慕叔叔還在世的時候她也激動了一陣子，不過唯一的改變就是和我爸之間的交流變少了，所以我爸才會忍無可忍的選擇分居。”蘇玲媛說話的時候神情有幾分懊惱，不難聽出她語氣裡是有些生氣的，不僅是對蘇衛華，也有針對徐璟茹的。
“玲媛，你是怎麼看待你爸和我媽之間的感情的？”畢竟蘇玲媛也不是小孩子了，對於感情這一方面也有一些見解，涼歌一直忽略了蘇玲媛的感受，趁有機會，她還是開口問她。
“以前算得上相敬如賓吧，可現在可謂同床異夢了。”蘇玲媛言簡意賅的總結，末了又補充一句，“現在夫妻倆分居，連同床異夢都算不上了。”
涼歌沉了沉，半天才接應道：“在我們眼裡，父輩們好像只知道過活日子，根本就涉及不到愛情這一方面，其實人都是一樣的，也會按照自己的喜好去選擇對的人。”
她知道徐璟茹和慕楚克是相愛的，若不是當年發生這些事，所有的關係又怎麼會演變的如此錯綜複雜。
“姐的言外之意是媽心裡只有慕叔叔？”蘇玲媛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好像知道這個答案，但還是不確信的問到。
涼歌努著嘴，也不敢篤定回答，只是寬泛的說：“人的感情分為三種，親情，友情，愛情。”
蘇玲媛忽然沉默了，過了好半天才接著道：“記得我剛失戀的時候，我媽來我房間裡安慰我，她說人活著就是身不由己，她要不是因為有了我，她早就離開蘇家了……”
“是啊，的確是身不由己。”涼歌滿是心疼的看著病床的女人，理解她的委屈，也知道她這幾年盛在心裡頭無處訴說的苦水。
“算了，這個問題不去深究，一多想就生毛病，等媽好了再說吧。”蘇玲媛又怕給涼歌心裡造成了困擾，跟著又一聲寬慰。
徐璟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了，涼歌正在關窗，身後的人聲音微弱的喊了聲：“是涼兒嗎？”
涼歌身子一顫，跟著回頭。
也只有徐璟茹會這麼叫她。
一句簡單的稱呼都能夠讓涼歌感受到絲絲縷縷的暖意，這估計是母愛的味道吧。
“媽，您醒了？”病房裡就她和徐璟茹兩個人，玲媛被涼歌趕回去睡覺了，說呆在醫院也睡不好，還不如明天早點來接她的班。
莫錦天開始固執的要呆在醫院，可還是被涼歌不領情的趕走了，一個最好用的和最有力的理由便是念槿。
為了不讓涼歌放不下心，莫錦天只好回家當奶爸。
“我這是在哪裡？”徐璟茹渾身輕飄飄的，稍微動一下又覺得頭腦昏沉，吃痛的嘶了一聲後，又恢復躺狀，覺得自己想做了一個冗長的夢一樣，沉沉的差點醒不過來了。
“媽，這裡是醫院，你暈倒了。”涼歌沒說她服用安眠藥的事，只是輕描淡寫的說。
因為她想，不用多說徐璟茹自己心裡也明白。
“唉……”徐璟茹瞅了眼涼歌，莫名的嘆了一口氣，剛才還有幾分明亮的眸子瞬間沉了下去，滿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媽，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麼？”醫生給她洗了胃，這會兒肯定餓了，所以涼歌擔心徐璟茹餓著，立馬兒問。
“孩子，你先坐吧。”徐璟茹不願她忙活，拉住她的手，讓她坐下來。
“媽，你先告訴我想吃什麼，我好去給你準備，有什麼話等吃過飯再說，好嗎？”她想反正還有這麼長的時間，聊什麼都好。
“媽不餓，你能來看媽，媽心裡就開心了。”徐璟茹滿足的說。
涼歌的確有些慚愧，每次都生出想要去探望的想法，可是礙於蘇衛華，她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她一直以為徐璟茹在蘇家的日子過得很平靜，可沒想到竟然是這麼荒涼。
“那我給您削個蘋果？”她拗不過，只好拿了一個蘋果來。
“媽現在什麼都吃不下，不過看到涼兒，心裡好受多了。”徐璟茹一直把視線放在涼歌身上，那眼裡散發的柔光猶似萬丈光芒將涼歌籠罩，讓她感到母親的暖，母親的慈。
“媽，對不起啊，這段時間沒去看你。”涼歌還是免不了內疚，開始埋頭削蘋果。
頭頂的聲音一直都是理解和溫柔的，而且那好聽的聲音裡含著慈和的笑，“媽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孩子，而且你現在也成家了，照顧小孩子也很辛苦，倒是我這個做媽媽的對你疏忽了。”
母親倆從寒暄到有些客套了，不過這樣的對話方式沒有半點疏離之意。
“念槿多虧了李嫂幫帶，而且我帶孩子的時間遠不及錦天帶得多呢。”她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我們涼兒是個讓人放心的孩子。”徐璟茹眼帶欣慰，笑得親和，語氣裡更是一片自豪。
涼歌見徐璟茹不似剛剛的那般悵惘，試探性的問：“媽，好端端的……”忽然又覺得這樣問太過於直白，又在腦袋裡過濾了遍，改口道，“醫生說你有吃些安定片，最近睡眠不好嗎？”
徐璟茹聽後，表情明顯一陣駭然。
涼歌看了，心也跟著攥緊。
她那凝重的神宇，讓涼歌心裡莫名緊張，但還是凝望著她，想要聽她說是怎麼一回事。
“涼兒，你想你爸爸嗎？”徐璟茹毫無避諱的提到慕楚克，而且還是這樣的試探性的問。
難道她吃安定片和慕楚克有關？
涼歌抿了抿脣，不喜歡錶達自己心裡的真實感情，怕說出來難免讓人覺得矯情。
但面對自己的母親，還是毫無隱瞞的點頭，“怎麼會不想呢。”
眸子裡也是一陣黯然。
“媽，怎麼突然提到我爸了？”
“你爸在新加坡人生地不熟的，雖然滿腹經綸，但現在的身體狀況大不如從前了，也不知道他在異國他鄉過得怎麼樣？”徐璟茹哀嘆的聲音裡充滿了對慕楚克的擔心。
涼歌沉吟片刻，有些自欺欺人的說：“他和孫玉梅在一起，兩人彼此也有個照應吧。”
她習慣性的喊孫玉梅的名字了，只不想讓徐璟茹混為一談，索性連名帶姓的提到。
“縱然如此又怎麼樣呢，他們根本就沒有多少感情。”徐璟茹臉上掩不住的失落，只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硬邦邦的，好像刻意在強調什麼。
涼歌沉默片刻，又凝視著徐璟茹好久，之後才說：“媽，雖然不明白你心裡怎麼想，可是女兒希望您能夠愛惜自己的身體，快快樂樂的度過餘下的半生。”
她虔誠的希望身邊的人都能安和的生活。
“我何嘗不這麼想，可是天意弄人啊。”徐璟茹一聲哀嘆，想要隱瞞又不經意流露出自己的哀思。
“舅舅……對你不好嗎？”雖然這之間的關係錯亂複雜，稱呼也令她有些尷尬，但還是依照莫錦天那兒稱呼著走。
“我和他之間的關係該怎麼形容呢？”徐璟茹忽然自嘲一聲，又幾分可笑的說：“如果用好壞來分，那也算乾脆了。”
她的話讓涼歌陷入了思緒的囹圄裡，這個一向和和氣氣的女人被愁惱席捲，連言語都有幾分蹉跎。
涼歌心疼過她，把手伸過去，緊緊握住，“媽，如果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告訴我，別一個人悶在心裡，更別有任何想不開，不然我會很內疚的。”
雖然涼歌沒問出個所以然來，但這些話是發自內心深處的焦急，她怕徐璟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血緣這東西就是這麼神奇，雖然兩人有二十二年的分離，但相處起來沒有半點疏離，那股親密叫做默契，那份關愛和心疼猶似與生俱來，于徐璟茹也好，於涼歌也是。
“涼兒，有去看你婆婆嗎？”徐璟茹開始問起蘇華娟。
“這段時間發生了一些事，沒怎麼去，倒是有透過電話。
她如實的說，以為徐璟茹只是平淡的問候罷了，沒想到她緊接著一句，而且語氣薄涼，似乎帶著一絲嘲蔑，“她現在的日子一定過得很舒坦吧。”
涼歌愕然，望向自己的母親，應該說一直是一臉與世無爭的母親，此時正一臉慍怒。
“媽，為什麼這麼說？”雖然蘇華娟以前對她凶惡，可現在比起以前和氣多了。
“呃……我的意思是說她現在兒子事業紅火，媳婦懂事能幹，孫女兒甜美可愛，丈夫對她事事順從，她的日子一定很舒坦。”徐璟茹恢復了笑容，笑得敷衍，說得更是面無表情。
涼歌覺得蹊蹺，狐疑著問：“媽，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涼兒，你和你爸爸透過電話嗎？”徐璟茹繞來繞去還是回到了關於慕楚克這個話題上。
涼歌搖頭，如實回答：“自從上次的婚禮之後，再也沒有和我爸聯絡過，我有問過錦天關於爸的聯絡方式，他只是淡淡的說他媽媽沒有告訴他，當時我也不想因為
這件事鬧得夫妻間有芥蒂，所以之後也沒有問過，不過中間有寄過一些照片回來。”
徐璟茹面色凝重，一臉的心事。
“涼兒，不管如何，任何時候都長個心眼吧。”良久，徐璟茹才開口，而這樣的提醒雖然沒有明確意指到誰身上，不過從她那語氣裡，涼歌總覺得徐璟茹有些事沒告訴她。
“媽，您的意思是錦天也在刻意隱瞞我？”她幾乎是大膽的猜測。
此時也已經很深了，兩人的談話內容有些沉重，外面的安靜，加之醫院的清冷，整個病房都沉浸在一股沉悶的氣息中，加上兩人久久才言語一句的間斷，房間裡更是蒙上了一層森怖之感。
“媽沒這麼說，只是活了大半輩子都沒有安全感，也許是媽媽太過**，不過涼兒，都說防人之心不可無，你自己斟酌吧。”徐璟茹說得有所保留，不敢說得太深，擔心影響夫妻倆的感情。
“我知道，只是我和錦天之間是相互信任的，雖然偶爾會有一些小誤會，不過都迎刃而解，嫁給他不就是應該信任他麼？”她生怕自己在對待莫錦天的感情上有一絲疑慮，這樣想不僅是對自己婚姻的不專心，也是對莫錦天的不公平。
“所以媽才說你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孩子，也許是媽多想了，你就當做是我善意的提醒吧。”徐璟茹有些自相矛盾的說。
涼歌心裡在打著鼓，七上八下的，但表現得若無其事。
醫院給陪護人員準備了床，與徐璟茹聊了很久，雖然有些心事沉沉，不過母女倆自是言說歡快，凌晨三四點才睡下。
大清早就有護士來給徐璟茹輸營養液，因為睡得晚，涼歌都沒有反應，直到莫錦天從家裡過來，見她還在睡，便把早餐放在一邊，然後開始詢問徐璟茹。
“舅媽，感覺好些了嗎？有沒有想要吃的東西？”
徐璟茹看著莫錦天，眼神複雜，但還是被這些關切的話打動，笑著搖頭，“護士送過早餐了，再說沒怎麼運動一點也不餓。”
“我讓李嫂煲了一些湯，您喝一點吧。”
“留給涼歌吧，這孩子昨晚都沒怎麼睡。”徐璟茹把慈和的目光轉向隔壁**的女兒。
“有給涼歌準備，您先喝吧。”莫錦天已經盛了一碗湯遞給徐璟茹，等徐璟茹接過以後，走到涼歌床邊，說：“估計有些認床，所以昨晚失眠了吧。”
“沒有，昨晚我們聊了很久的天，不過之後她的確在**翻來覆去睡不著。”徐璟茹笑著接過話，接著喝下莫錦天盛給她的雞湯。
過了不一會兒，蘇玲媛也來到醫院。
“表哥，這麼早？”蘇玲媛手裡也拎著食盒，似乎沒想到莫錦天這麼早就過來了，因為此時才八點。
“難得咱們的玲媛起這麼早。”莫錦天跟著揶揄一句，脣角掛著好看的笑意。
“喲，這笑可真是明媚，可惜咱姐還在美夢中，不知道夢到哪位帥哥，竟然還不醒。”蘇玲媛故意鬥氣的說。
莫錦天一點也不介意，還附加一句，“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他氣昂昂的樣子一點也不幼稚，反而顯得整個人風度翩翩。
“是嗎？”蘇玲媛表示不置信，愣是盯著他，好笑的說：“那怎麼前幾天……”
“哎，別在舅媽面前胡說八道好嗎？再說了，你還想不想那男孩子在舅媽心裡留個好印象了？”莫錦天打斷蘇玲媛，不好意思的看了徐璟茹一眼，又故意把話題繞暈。
“你這都說的什麼跟什麼呀！”少女心思被戳破，蘇玲媛難免尷尬羞澀。
“玲媛，錦天說的男孩是？”徐璟茹跟著問到。
“哎呀媽，沒聽出表哥是和我鬥嘴來著呀，哪有什麼男孩子，別聽他胡扯。”蘇玲媛臉已經紅出半邊天了，還在竭力的作解釋，不過那反常的樣子倒是讓莫錦天有幾分歡暢，故意做了個戲弄的表情。
“你也老大不小了，有喜歡的男生就帶回來讓媽媽瞧瞧，都是大姑娘了，害羞什麼。”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當然知道那小情緒裡掩飾的是什麼。
“好啦媽，別繼續這個話題了，八字都沒一撇呢！”提到這個話題，蘇玲媛滿腦子都是東方睿的影子，特別是那溫暖如沐春風的笑容牽動著她的心扉，讓她一顆心劇烈的跳動著，還有面色漲紅，羞澀得快無地自容了。
只有對一個人的喜歡到了一定程度，才會在別人稍微一提後就各種不自在。
蘇玲媛現在就處於對東方睿不能自拔的喜歡裡。
為了他去研究湯譜，還改變自己的一些說話方式，穿衣方式，儘量做到男生喜歡的女生的樣子。
以前和韓少偉在一起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用心。
因為一開始是韓少偉先搭訕她的，而一直拿自己大小姐看待的她只知道任性耍脾氣，直到韓少偉對她疏離冷淡她才心有餘悸，開始學著去討好他，可是時間一久，爭吵就出現了。
果真應了那句話，以後的所有和好的理由都在為日後的分手找藉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