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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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楚克表情冷下來，似乎對涼歌產生了失望，安靜了許久才說，“如果你真愛他，並且過得幸福，那爸爸還是願意祝福你，只是涼歌，人不能昧著自己的真心去選擇一個人，這樣對這位先生，對錦天，對你自己，都不公平。”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好像有很深的感觸，幽深的眸光裡是飽經滄桑後的明朗。
一段話，竟讓涼歌啞口無言，她當然知道這其中的道理，只是……她和莫錦天還能重新在一起嗎？
“爸，您是真不知道，還是？”涼歌想要問出口，但當著東方睿的面，她還是噤了聲，想到剛剛在房間裡沒有提及到莫錦天，本以為自己逃過一劫，沒想到出了門竟是這樣一番話，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知道對母愛的缺失是一種怎樣的落寞，所以也不願意讓念槿跟她一樣，只是他們又怎麼忽略那樣一段關係，無所畏忌的生活在一起。
“涼涼，念槿睡著了，我去嬰兒房，你和伯父好好聊。”東方睿體諒的說。
涼歌沒有阻攔，只是留意了一眼念槿，然後充滿的感激的對東方睿道了聲謝。
她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哪有一對夫妻如此客氣？
“孩子，你實話告訴爸爸，是不是你舅媽對你說了什麼？”東方睿剛走，慕楚克緊接著就問。
難道他真的不知道？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已經被蘇玲媛算計過幾次，若是這一次是蘇玲媛佈下的局……
“你舅媽突然讓我轉院，我還沒有來得及問你們就換了醫院，而且一直也沒有等到你來看我，要不是錦天來醫院找到我，我現在都沒機會來見你一面。”是莫錦天去找他的？
“您不覺得很奇怪嗎？蘇玲媛告訴您關於我的情況，緊接著錦天又去接您來這裡……”她不知道是自己過於**，還是對蘇玲媛的殘忍勁兒有了後怕，對於她看似好心的一切都存在懷疑。
“玲媛她不會這樣做。”慕楚克篤定的說，接著又為莫錦天辯護，“錦天那麼愛你，他怎麼可能對你有不軌之心呢？”
“你就那麼肯定！”涼歌忽覺很諷刺，對於慕楚克替蘇玲媛的信任心不覺疼了一下。
他們在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他寧可去信任一個接觸不久的人，也不想想自己的女兒是有什麼苦衷才選擇離開莫錦天。
連他都那麼想，莫錦天也一定會把她當成喜新厭舊的女人。
“雖然一開始得知錦天的身份有一些驚訝，不過後來我想通了，覺得上一輩人的恩恩怨怨與下一代人無關，所以爸是支援你們在一起，支援你們相愛的。”慕楚克想到剛開始知道莫錦天就是蘇華娟的兒子時，他幾乎氣得青筋暴起，可是看到兩個人那麼相愛，他又不禁心軟，只是這件事沉在他的心裡，讓他那幾天的心情很不好，所以徐璟茹提出要轉院他也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一則是不想打草驚蛇，二來換個環境也好換個心情。
“既然您都知道，為什麼還要和我繞這麼大的圈子？難道您要讓
我一錯再錯，嫁給自己的表哥，然後生一個畸形兒！”她眼圈紅紅，因為激動，豆大的淚珠兒就崩裂而出，那種壓制在心頭的沉痛讓她一提起就會引發深重的痛意，難以喘息的憋悶幾乎讓她快要瘋掉了一樣。
若不是因為那個突然來到的小生命，她或許堅強到無需任何人幫助，又或許頹廢到淪落地獄。
慕楚克一臉惶惑，不禁問道，“什麼表哥，什麼畸形兒？”
他又是一臉不解。
涼歌一氣怒把上次蘇玲媛數落她的話一通發洩出來。
她以為慕楚克會明白她的難言之隱，卻發現他仍是一臉疑問。
“爸，你實話告訴我，我到底是不是您親生女兒？”她一直很介懷這個事情，卻在無奈之中帶些憤怒的問出聲來。
他究竟要瞞她到什麼時候。
慕楚克的表情似被石子扔過的水平面，一圈兒一圈的漣漪盪漾在臉上，神色之中寫滿了不安與慌張，一雙泛白且乾涸的嘴脣張合不定不說，半天才擠出一句不完整的話來，“她都告訴你了？”
這樣的問話倒不如不回答。
她已經知道了一切，已經暗藏利器般的傷痛，再次剝開那個痛的源頭，把那個疼痛更加鮮明化。
“是啊，她說我是她的女兒。”涼歌嘲弄似的笑笑，眼神盯著慕楚克，像是慕楚克的計謀被識破了一般的怪罪。
面前的瘦弱男人身子明顯的一顫，臉上的無助看得涼歌心疼，又暗暗內疚自己是不是語氣不對。
面對一直敬佩的父親，她從來不會對他冷聲冷氣，除了上一次慕楚克不信任的責怪她。
“你們相認了？”慕楚克的話讓涼歌覺得他要打破砂鍋問到底，而且讓她覺得可笑的是，明明他是知曉全部的人，為什麼要點水一般的問，而不是索性把當年的一切告訴她呢。
“為什麼要相認？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嗎？再說，就算是真的，我也沒有想過要去打擾她富貴榮華的生活。”想起那日徐璟茹與蘇玲媛到錦園逼著她離開莫錦天，她心裡就一片寒涼。
慕楚克眼睛裡一片黯然，沉了沉，才說，“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幫腔的話招來涼歌不滿，破天荒的發洩一句，“她憑什麼！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對的人，就因為她，我必須離開莫錦天！”
說完有覺得荒唐，即便沒有徐璟茹的存在，這樣的關係他們也很難在一起吧。
“是因為璟如，你才會離開錦天？”慕楚克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想到那日徐璟茹對他說涼歌不能和莫錦天在一起，說蘇華娟那麼憎恨她，要是知道涼歌是他們的女兒，肯定會對涼歌不好……
“爸，你別忘了，蘇玲媛的父親是誰，他是錦天的舅舅，所以我和錦天是表兄妹，對不對？”這才是問題關鍵所在！
慕楚克又是一驚，不明其意，追問，“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涼歌顫抖著雙睫，吃痛的眼眸因為悲痛和闔上，她很不情願的重複了句，“既
然您也證實我是徐璟茹的女兒，那麼蘇衛華就是我的父親，莫錦天就成了我的表哥，這樣說，您明白了嗎？”
她終於可以不用藏掖的把那份難過給說了出來，縱然心裡是嗜血的疼，她也咬牙堅強面對。
慕楚克臉色變得極度難看，帶些批示味道的說，“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他憔悴的臉上因為憤怒而青筋赫然，眼裡的厲光是涼歌從未領略過，所以那樣的話語一出，涼歌先是一陣戰慄，隨後才是小心甚微的問，“爸，您真的不知道這件事？”
她一直覺得他來找她是蘇玲媛佈下的局，所以她一直小心翼翼。
面對女兒試探的語氣，慕楚克眼睛裡閃過一抹失落，回答她，“如果我知道，豈會讓你受這麼大的委屈？”
“我以為……”想起那段錄音，涼歌心存疑惑，繼續問，“那天蘇玲媛給我放了一段您的錄音，我以為您不贊成我和錦天在一起，加之您和徐……舅媽認識，我對她們的話信以為真，所以我才不聲不響的離開了錦天……”
面對這個疼愛她的父親，她開始信任起來。
慕楚克蒼老的容顏上因為繁瑣而擰巴成一團，慈愛的看著這個虧欠良多的女兒，心疼道，“從你一出生，爸就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將你保護好，給你完整的家，可是這些年，孫玉梅對你不是打就是罵，爸心裡一直存有愧疚，知道你心裡的那份缺失，本以為在愛情裡可以彌補，所以當時你選擇韓少偉的時候，我雖恨鐵不成鋼，但還是希望你能獲得幸福，雖然在愛情裡栽了個大跟頭，可是你在錦天面前的千依百順，還有錦天對你的呵護有加，爸看在眼裡，覺得他是一個值得你託付的男人，卻沒想到來了這麼戲劇性的一出……”慕楚克將他這些年對涼歌的內疚一併說了出來，又眼帶期許的說，“所以涼歌，爸只希望你選擇你真正的幸福，而不是為了上一輩的恩怨而委屈自己，明白嗎？”
涼歌欲言又止，想要強調她和莫錦天之間的表兄妹關係，卻被慕楚克繼續攔下了話。
“孩子，爸明確的告訴你，不是安慰你，而是不想讓你糊里糊塗的鑽牛角尖，錯過真正的幸福。”慕楚克目光停留在涼歌的臉上，四目交對間，異常鄭重，“你和錦天根本就不存在血緣關係。”
不存在？
涼歌愕然，難以置信的搖頭，堅稱：“您也說我是徐璟茹的親生女兒，她也承認了，而且還當著蘇玲媛的面證實了我是蘇衛華的女兒……除非她撒謊！”
涼歌想到那日的情形，情緒一下子上漲。
“那是因為你媽媽有不得已的苦衷，孩子，你相信爸爸。”慕楚克用低沉的聲音力證，聽起來更像是在哀求她相信。
“那您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急得差點跳腳，往後看了下，發現客廳安安靜靜，聲音收斂了些，耐著性子追問，“爸，您知道我的性格，若是不問出個所以然，我是難以平復我糟亂的心情，不管好的壞的，您告訴我，我都會勇敢面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