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139－你才是我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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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139－你才是我的爸爸
處理好傷口之後，秦洛坐在了季煙雨的旁邊，安安靜靜的沒有一句話，沒有詢問這些傷口是從哪裡來的，也沒有問為什麼會跑出病房出現在門診大廳，只是單純的陪著她，看著和她同樣的一個方向。
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季煙雨突然跳下了床，秦洛也站了起來：
“想出去走走嗎？我可以陪你。”
季煙雨轉身，仰著頭看他：
“你在可憐我嗎？”
“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你剛才離開的時候不是說自己有事情要忙嗎？才一會兒的時間就忙完了嗎？”
秦洛笑笑：
“煙雨，人有時候並不需要這麼聰明。”
季煙雨沒有說話，她甚至也並不太理解眼前的這個男人想要對自己表達的究竟是個什麼意思，她重新轉過身去，向護理站外走去，秦洛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跟在她的身後。
季煙雨又一次來到了醫院的後花園，雖然現在已經快要中午，人也少的可憐，但還是有人從身邊經過的時候跟她打招呼，只是不同於上一次，季煙雨並沒有什麼興致去應付別人，只顧自己低著頭走路。
秦洛只好負責起了微笑的工作，對一些覺得季煙雨不禮貌的人耐心解釋著什麼。
季煙雨在一個長椅上坐下來，秦洛和一位老爺爺說完話也走了過去，站在她的面前看了一會兒，才在長椅上落座，卻依然沒有說話。
“你不用對他們解釋的，離開這個地方，誰又認識誰。”
秦洛微笑：
“可是你暫時還不能離開這個地方。”
“為什麼？”
“因為你的傷口，因為你不想。”即便季煙雨沒有告訴自己原因，但身為醫生的秦洛還是能看出來那些傷口是用利器割傷的，和之前碎玻璃的刺傷有著明顯的不同。
別人不會這麼做，季煙雨也不允許，所以這些新舊交加的傷口只能是她自己劃上去的。
不能說不震驚，也不是不好奇，只是不想成為逼迫季煙雨說出答案的那個人，過於孤單的生活環境讓她的心思過於成熟，她已經明白了很多這個年齡段不太明白的道理。
季煙雨看了一眼手臂上的傷口：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
如果有其他的選擇，沒有人會選擇在自己的身上劃下一道又一道的傷口，又不是自虐狂，沒有必要這樣狠心的對待自己。
“煙雨。”秦洛說的有些語重心長：“你才7歲，沒有必要揹負這麼多，你可以撒嬌，可以哭，可以搗亂，可以犯錯，你什麼都可以做，但是你不應該傷害自己。”
“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傷害自己嗎？”
秦洛看著她：
“想要得到更多人的關注和關心。”
季煙雨眨了一下大眼睛：
“你知道？”
“我讀過一些關於心理方面的書籍，裡面有關於自虐這方面的推測。”
“那你知道我想引起誰的關心嗎？”
“青鸞的？”
季煙雨微微的笑，對於秦洛的話不答反問：
“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特別可愛的小女孩？”
秦洛點頭：
“你確實很可愛。”
“可我都是裝出來的。”季煙雨攤牌：“我覺得只有我可愛了，大家才會喜歡我。”
季煙雨的句話如果放在一個成年人的身上秦洛並不會覺得怎麼樣，畢竟這個社會已經逼迫的我們不得不去為迎合別人做出一些改變，可是季煙雨只有7歲，她整個的人生等於還沒有開始，卻已經在為了別人的眼光而改變自己。
季煙雨的確聰明，遺傳了季青鸞的超高智商，但這些智商帶給她的又是什麼呢？
並非快樂，而是人情世故中的無可奈何。
“可是在季青鸞的面前，可愛也不管用，這次我生病住院的時候終於發現了，原來我受傷的時候她才會擔心。”
秦洛輕撫她的秀髮：
“其實她很在乎你。”
季煙雨搖搖頭：
“我不明白你們大人的在乎。爸爸在乎夏初姐姐，可是最後卻讓她傷心的跑到了國外，季青鸞在乎爸爸，可是卻要和他爭奪我的撫養權，你在乎季青鸞，卻只是在她的身邊，還讓她苦戀了別人十多年，這是你們大人的在乎嗎？你們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在乎呢？直接說出來不是更好嗎？”
對於這個問題，秦洛並不能回答，他也知道季煙雨所說的在乎其實很難讓人理解，其實如果可以每個人都希望能夠用這種最簡單直接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在乎。可是周遭有太多太多讓人無奈和顧慮的東西，所以，他們會變的越來越複雜，甚至越來越虛偽。
“其實我知道我為什麼會出生，是為了救太爺爺所以季青鸞才生的我，她不是因為愛我才想要我，她也是被逼的，我不怪她，可也沒辦法愛她。”季煙雨低下頭去，久久的沉默。
她說的雲淡風輕，似乎是在講著別人的故事，可是秦洛知道，季煙雨也知道她故事裡的主人公是誰。
秦洛說不出話，他覺得自己也很失敗，這是自己的女兒，可是他卻無可奈何，甚至連說一聲‘我才是你爸爸’都不敢，他迄今為止的人生裡從沒有虧欠過任何人，但如今他卻覺得自己虧欠了這個小女孩一整個世界。
“煙雨——－”
季煙雨抬起頭看他：
“你欠我一句話。”
“什麼話？”
“如果你不想對我說我愛你，那麼你就欠我一句對不起！”
秦洛並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剛想出聲詢問，卻被季煙雨先一步說出：
“你才是我的爸爸，不是嗎？”
秦洛震驚，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季煙雨，她也看著秦洛，慢慢的扯出一個微笑，然後眼眶就紅了，幾秒鐘之後她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滴落在她小小的手背上，也滴落在秦洛的心上。
他猛的抱住煙雨，將她緊緊的護在懷中，他想要和她說很多很多的話，可是最後卻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喊著：
“煙雨，煙雨，煙雨——－”
季煙雨在秦洛的懷抱中前所未有的乖巧，就像一隻吃飽喝足後睡著的貓咪。
過了很久很久的時間，秦洛才將她鬆開，看著她紅紅的眼睛：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猜的。”季煙雨看著秦洛：“我也不知道自己猜的對不對，但你剛才已經證明了我是對的。”
“猜的？”秦洛有些不太相信。
季煙雨微笑：
“喬爸爸很愛我，為了我都不惜惹惱夏初姐姐，所以如果我真的是他都女兒，他又怎麼會這麼長時間不來醫院看我？”
“那為什麼我就是你的爸爸？”
“因為在季青鸞身邊的就有4個可疑男人，排除一個最有可能的，你就是最佳候補人員了。”
秦洛：“——－”
季煙雨並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過分的話，她看著秦洛：
“你為什麼不認我？”
秦洛實話實說：
“因為我覺得喬煜森才是你理想中的爸爸，我不想讓你失望。”
“你還真是偉大啊。”
“——－”
“為什麼你是大人就那麼喜歡自以為呢？自以為對我好，自以為我想，可是我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們知道嗎？你也是，季青鸞也是，從來就不問我想要什麼，把你們那些覺得好的東西全部一股腦的塞給我。”
季煙雨的話沒有說錯，他和季青鸞的確是犯了這樣的錯誤。
季青鸞和喬煜森爭奪撫養權的時候，從來就沒有想過問一問她究竟想要和誰在一起生活，而秦洛在知道自己是季煙雨親生父親的時候，也用了自己以為好的方式來處理這些事情，從來沒有問過，她想要的是一個爸爸，還是一個喬煜森。
不管如何，自己都是她的父親，他們早晚都要相認的，而這個簡單的道理，秦洛直到這一刻才想明白。
他微微笑了笑，看著季煙雨：
“是我做錯了，煙雨可以原諒我嗎？”
季煙雨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想得到我的原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條件，你完成了我的條件，我才會喊你爸爸。”
“什麼條件。”
“追到季青鸞！”
美國
喬煜森上完兩節課之後便到了午飯的時間，carl在鈴聲剛剛敲響，喬煜森剛剛宣佈下課的時候就離開座位來到了夏初的面前：
“penny，我們一起去吃午飯吧？”
夏初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喬煜森的方向，發現喬煜森也正在看她，眼神一點也不像之前的淡然無波，而是用一種警告的眼神告訴自己拒絕carl的邀請。
夏初看到喬煜森擠眉弄眼的表情覺得很可笑，於是便忍不住笑了出來，carl不明所以：
“penny，你在笑什麼？”
夏初這才記起carl一直在等自己的答案，而且上午上課之前已經約定好了的，要一起吃飯，多認識幾個朋友，此時也並沒有拒絕的理由，她可不想一來就留給別人一個言而無信的印象，於是便點點頭，微微一笑：
“好啊，一起去吃飯。”
聽到這句話的喬煜森臉上瞬間沒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