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逃離,逃離(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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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逃離,逃離(3000字)
慕容子喧微怔,轉過身淡淡道,“四哥,你沒聽見她說要離開嗎?她要去哪,我便帶她去哪,任何人都阻擋不住。舒榒駑襻”平緩的語調那般篤定。
“慕容子喧!”慕容熠塵眉目一擰,厲聲喝道,“你可知你在說什麼?你有什麼資格將她帶走?”
“什麼資格?四哥忘了,清兒怎麼說也是我半個妹妹,她受了委屈,我當然不能坐視不管。”慕容子喧冷哼,話中透著譏諷的意味。
她那麼美好,那麼光芒四射,這樣的女子該捧著手心裡呵護,而不是跟著沒用的人受盡苦難。
“那我到要看看你今日怎麼個管法?”慕容熠塵亦是不甘示弱,威脅的話冷冷迸出,他絕不允許任何人覬覦她宄。
楚娰清不語,緊緊咬著蒼白的脣,明眸裡皆是恐懼的神色,“子喧,我們走,走吧……”那個男人太過可怕,親手扼殺了自己的骨肉,他太會演戲,將深情演繹地爐火純青,將她玩弄於鼓掌之中。
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只能沒骨氣地選擇逃離。
“好!”慕容子喧心中一喜,得到首肯,將她整個護在懷裡,“清兒,別怕,一切有我在。”溫熱的大手緊緊裹住女子的湘。
“放開她!”慕容熠塵見二人旁若無人地親密接觸,登時怒不可遏,五指收攏,直至指節泛白,泛青。
“四哥,我不想同你爭執,清兒今晚我一定會帶走。”慕容子喧篤定地回道,眉宇間滿是疼惜。
他從未見過如此沒有生氣,灰暗如夜的楚娰清,失去孩子的痛,她又該如何走出那陰影。
“慕容子喧,我再說一遍,放開她。”慕容熠塵低吼,已是忍到極致,黑瞳裡洶湧著駭人的激流。
楚娰清聞言,身形微顫,瑟縮了下,因為恐懼,只得將腦袋埋入慕容子喧的胸膛處,那下意識的自我保護動作,深深刺痛了慕容熠塵的眼睛,一顆心仿若被無形的手在狠狠抓撓,他該怎麼說?怎麼做,才能將傷害降到最低,才能讓她不再牴觸、懼怕他?
“清兒……過來,孩子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好不好?過來我懷裡。”慕容熠塵低沉地語氣滿含懇求,期待的意味,驕傲如他,第一次因一個女人而放低姿態,苦苦哀求,只為求的她的原諒。
“慕容熠塵……你放我走吧,價值已盡,你何苦再留我?死纏爛打,別讓我看不起你。”楚娰清忍著悲痛,將絕情的話冷冷迸出。
死纏爛打!呵,慕容熠塵聞言,倏而笑了,笑的苦澀難當,他們之間,真的自此情斷意絕了嗎?他絕不允許,他看上的女人,哪怕心不在他這裡,身體也必須臣服於他。
“慕容子喧!我再說最後一遍,將楚娰清放開,若然不然,今日休想活著離開四王府。”慕容熠塵眸中陰霾盡顯,朝著身後一揮手,大批的暗衛湧了出來,個個身手矯捷,殺氣凜然。
“我不會放!四哥若是真有本事,就讓她心甘情願回到你身邊,將她傷得至此,何必惺惺作態?用強硬的手段,只會讓人不恥。”慕容子喧不為所動,昂起頭挑釁道。
“將本王的女人搶回來,他若是反抗,格殺勿論。”慕容熠塵一揚手命令,數十名暗衛得令衝了上去。
慕容子喧臉色驟變,一手將楚娰清護著,另一手摺斷旁側的樹枝做武器,奮力與暗衛展開殊死廝殺。
夜幕黑沉,月華涼薄,勁風湧動,衣袂翻飛,兩方打抖,驚擾了這個萬分寂寥的夜。
楚娰清身子泛虛,卻半分不肯改變初衷,她捂住微疼的小腹,閉上眼睛橫衝了上去,“慕容熠塵,殺了我!我也不會再跟你回去了!”
她滿腔的絕望,仇恨,不管不顧地去衝撞暗衛冰冷的刀刃,再打鬥下去,慕容子喧會受連累,而她也將落入他手裡。
“楚娰清!”慕容熠塵大駭,咆哮著低吼,火速抬起掌風擊了過去,那黑衣暗衛整個身子飛了起來,而楚娰清也險險避開一劫。
楚娰清心中一驚,臉色更白了一分,明眸狠狠瞪著他,不說話,就僵硬在原地,一顆心五味雜陳。她賭對了,他終究捨不得她死,是因為殘存的那點情意,還是她價值未盡?
“清兒!”慕容子喧驚魂未定,衝上去將她緊緊擁住,“你這個傻瓜,做什麼傻事?我說了會帶你離開,就一定做到。”
“子喧……”楚娰清心底一陣暖流劃過,怔了怔,她緩緩道,“對不起,我只是不想連累你受傷。”瞥見他手臂上猙獰的血口子,一抹愧疚浮上眼梢。
“一點小傷不足掛齒,清兒別放在心上。”慕容子喧長吁口氣,對於她的關切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兩人旁若無人地緊密相擁,說著關切的話,這刺眼的一幕落入眼底,慕容熠塵只覺得一顆心異常寒冷,支離破碎了,再都難以癒合。
他黑瞳裡黯然無光,五指大力按抓著輪椅,在上頭留下深深的刻痕,直至木屑上沾染了他手心的殷紅,他依舊置若罔聞。
黑衣暗衛垂首在一邊等候命令,與此同時,不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大批的禁衛軍姍姍來遲,“六爺!”齊齊頷首,等候主子釋出命令。
一下子,兩方對峙,各不相讓。
“四哥,若是要與整個皇家禁衛軍為敵,你大可放馬過來。”慕容子喧上前一步,冷冷道。
慕容熠塵只是靜坐在輪椅上,不說話,渾身似是被籠罩了一層無法言喻的淒涼,孤寂。
陰涼的夜風帶起他的墨髮,纏繞著,猶如破不開的情絲,許久,他薄脣牽起,啞聲道,“你們走,滾……本王不會再阻攔半分!”
慕容子喧微怔,神色微凝,也不多說什麼,他深知,這場較量,最終吃虧的會是他。
令他不解的是,慕容熠塵何故為了一個女人,而將自己掩藏的勢力盡數暴.露,或許,楚娰清於他眼中漸漸地失控,不再是棋子那般簡單。
楚娰清聽完男人的震吼,頓覺一顆心悶痛極了,今晚,他們就要恩斷義絕了嗎?這不正是她所期望的嗎?
她深深望進他怒火燃燒的黑瞳裡,他眼底,是她慘白虛弱的倒影,最後,她失去了殘存的意識,兩腿一軟,倒在一溫軟的懷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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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時分,錦書苑,石桌旁,慕容熠塵一襲雪白的中衣,仰頭提著一壺烈酒,也不用杯具,就大口大口地灌下嚥喉。
那種辛辣的刺激讓他胸腔裡一陣不適,“咳咳咳……”他猛地咳嗽起來,咳得面紅耳赤,咳得青筋凸起。
他醉意熏熏,嘴裡喃喃唸叨著,“清兒……回到我身邊,對不起,對不起……”
那種鈍痛再次席捲心尖,他又豪飲了幾口烈酒,“咳咳咳……”。一抹駭人的殷紅自脣角溢位。
他置若罔聞,這個人頹喪地趴在石桌上,馨兒……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怎麼做?她不過是枚棋子罷了,我何苦為她費盡心神?
他又笑了,笑的自欺欺人。他自認為心腸冷硬,任何女人於他手裡,都能玩弄自如。夏沁梅是,舞傾城是,趙靈兒是,慕容昭陽……數也數不盡。
可惟獨那個女人,一張粗鄙的容顏,狂傲不可一世的臭脾氣,竟不知不覺深深走入他心底,好似一根可恨的肉刺,怎麼都拔不掉,越長越深,成了一顆毒瘤。
“塵!”梅妃披著黑色斗篷,身著宮女的服飾掠進苑子裡,就見到男人這幅樣子,不由得紅了眼眶,哽咽著。
“塵,你又喝酒了?你的病……”夏沁梅心痛如絞,顫抖著去扶男人的身子。
“馨兒?”慕容熠塵醉的一塌糊塗,見到來人驀地一喜,“你來了……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八年,多少個日日夜夜,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他從來不肯去承認,那個刻入她心尖,愛入骨髓的女子,真的,早就理他遠去了。
他自欺欺人地活著,行屍走肉般,將悲痛壓在最深處,看似常人地活著,妄想著某一天,她會死而復生,再一次回到他身邊,就輕輕地換著他的名字,“塵……我的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