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37章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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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37章

和許玥同住的那些日子,時光猶如靜靜流散的白雲,悠長而安寧。

希言依舊是維持著她多年的習慣,在每個清晨起床,然後走去廚房,按照許玥教過她的方法研磨咖啡豆,潤溼過濾紙,在咖啡壺中注入清水,開始煮咖啡,等待那種焦香逐漸在空氣裡飄散開。

端著一杯濃香的咖啡,走向許玥的房間,推開門,看著晨曦瀰漫在她的臥室,看著她在蜜色的柔光中依舊沉睡,她纖長的睫毛落下了柔軟的陰影,合上的明眸卻強調出她嬌美無暇的面頰與雙脣,猶如花瓣在閃爍著清雅的光澤。

希言總是屏住呼吸,安靜地看過很久之後,才小心地用親吻來喚醒許玥,看著她緩慢地舒開眼睛,目光朦朧,溫柔地綻放微笑。早安,希言也微笑著對她說。

那是一天中最美的時光。

白天的大部分時間裡希言都在複習英語,許玥很有耐心地陪在她的身邊,為她改作文,陪她一起做聽力,或是教她準備雅思口語裡的話題描述。

希言忍不住笑著說,我像是來你這裡補英語的。許玥也笑著回答,我就應該早點給你補英語,不然你上次雅思就能考過6.5。

她的目光中總是帶有母親般的憐愛,讓希言時常有種不真實的虛幻感。永遠是自生自滅一般成長的孩子,希言從未得到過真正的陪伴與關注,她曾一度確信這就是人生的原本面目,每個人都是孤身掙扎在這浮世間,有如浩瀚無涯的宇宙中那些永無交集的行星,所有的際遇都只是偶然間的碰撞,終究會迴歸到獨自執行的軌道中,冷寂卻又生生不息。

此時,許玥所給予的溫暖卻在無形之中教會了希言去改變這個信念。

那一年的夏天,進入7月下旬之後變得格外炎熱,許玥也終日閉門不出,她時常在書房裡隨意畫著小幅的水彩畫,希言也陪在她的身邊,用繪圖板在電腦上趕著出版社的畫稿。

窗外那些濃烈的光線正被厚重的窗簾阻擋住,只留一盞冷色的白熾檯燈,清涼的空氣在安靜中逐漸凝固,希言時不時地側過臉去看許玥,她低著頭,目光定格在畫筆上,神色專注而沉靜。

可希言仍是覺得她很寂寞,如同在學校的工作室裡無數次見過的那般,即使有自己陪在她的身邊。

其實,許玥也並沒有希言想像的那樣寂寞,她的應酬也不少。

但是,每見到她精心妝扮,戴上鑽戒在無名指,希言又總是難掩憂心的神色,擔心她徹夜不歸,擔心她會被什麼人送回來,又擔心她獨自歸來時再次遍體鱗傷。許玥從鏡子裡看到希言的注視,只是回頭無奈地一笑。

很多個夜晚,許玥也會給希言打電話,喝過酒不能開車,讓希言來接她回去。於是,希言也會無可避免地遇到一個人,帶著那種不屑的目光。

有一個夜晚,許玥似乎是喝得有些過多,她穿著一身正紅色的長裙,在路燈下努力地扶著欄杆站穩,低著頭,仍然是挺直著後背。照耀著她的那盞路燈有種舞臺追光的效果,她挺拔而炫目的身姿,猶如一朵木棉花那般驕傲而絲毫不妥協。

在許玥身後不遠處,那個人正注視著她,他的長相,此時,希言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可他的目光竟是十分的濃烈炙熱,讓希言深感震驚,她有些不安地發現,這個人對許玥大概真是有感情的。

瞬間,希言只覺滿心愧疚,鄭涓涓曾經說過的那句話開始在耳邊迴響,希言,其實我們是在做同樣的事情。

步伐變得有些躊躇,希言也尷尬地站在那片光線的邊緣處,不敢再接近許玥。

彷彿是有所感應一般,許玥卻忽然回過頭來,她看到了希言,立刻就伸出了手。

於是,希言不得不強裝鎮靜地走上前扶住許玥,儘量避免過多的身體接觸,可是許玥又很自如地靠在希言的肩上,閉上了眼睛,一副百般依賴的模樣。

希言也只好攬住她,將她綿軟的身體支撐住,瞬間又感受到身後那道銳利的目光,如同閃現著凜凜冷光的匕首,在那個炎熱的夏日夜晚中,讓希言不寒而慄。

第二天上午,希言躺在沙發裡,用靠枕墊著寫作文,許玥也躺在沙發的另一端讀書,卻似乎有些濃睡不消殘酒的睏倦,在她們對面的牆上,正掛著她的婚紗照。

“他其實是愛你的吧?”希言突然問。

聽了希言的問話,許玥微眯上了眼睛,輕聲說:“據說是。”

希言對於這個答案已經不覺意外。

“但我並不相信。他所謂的愛我,只是想要佔有。而我除去感到被侵犯之外沒有其他,所以我不覺得這是在愛我。而且,他如今又另有新歡。”

許玥合上了書,伸手拿過茶几上的玻璃杯,小心地喝過幾口,又捧在手心裡仔細地觀察著,似乎是透過一隻水晶球,正在洞悉著過往與未來一般。

希言很想回答她,這正是愛你的表現,如果愛上了你,就一定會相反設法地擁有你的一切。

可是並沒有說出來,她隱約明白,許玥所提到的那種佔有,其實是另一種含義。可她又很想問,怎樣的方式才讓你覺得是在愛你?

可終究她只是沉默地看著許玥,思忖很久,才很認真地說了出來:“我想和你在一起。”

見到希言的目光那般堅定,卻帶著一絲哀傷,那個瞬間,許玥的內心有些波動,也覺得不忍,於是,她將目光轉移到牆上的婚紗照,又低垂下眼簾,輕聲地說:“我知道。可是我大概不能離婚,而且,我還是想要個孩子。”

“不,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希言突然地搖頭,她的眼睛裡隱約泛著淚水,動情地說:“我只是想告訴你,雖然有很多事情我還沒有經歷過,我也不會,可我只想永遠就這樣陪在你身邊,你只要一回頭就可以看到我,直到你不願意的那一天為止。”

年輕時,說過的永遠都如同誓言一般,每次說出的時候都堅信著那會是至死不渝的。

許玥並沒有回答,她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沒有再看希言,然後靠進沙發裡,閉上了眼睛,彷彿是抵擋不住睏乏,即將昏然入睡的模樣。

那天晚上,許玥在她的衣櫥間裡收拾出一部分空間,又將客房的床單和被罩換成了柔嫩的淺粉色,希言看著她的舉動頗有些不解,她微笑著告訴希言,這是你的房間,以後這裡也是你的家。

希言猜測著,大概許玥還是有些誤會自己的意思,她仍是很想告訴許玥,我雖然想和你在一起,但我絕對不能介入和影響你的生活。可她見到許玥又帶著悲憫而柔情的微笑看著自己,卻很是感動。於是,她伸手抱住了許玥,低頭靠在她的肩上不再說話。

在不出門的日子裡,許玥不再化妝,也不再佩戴任何飾物,她和希言一樣,穿著夏季最普通的吊帶衫和短裙,頭髮也束成簡單的馬尾辮,露著光潔白淨的額頭。希言看著她這樣隨意而素淨的裝束,時常地怦然心動,她覺得自己深愛的這個人,無論是盛裝華服,或是洗盡鉛華,都是同樣的美好,值得她終生眷戀。

每天傍晚,希言去廚房做飯,依舊是清淡的蔬菜和米粥。許玥去陽臺澆花,她的陽臺上種滿了太陽菊,顏色絢麗璀璨,迎在夕陽之中,猶如她工作臺上的那一大片水彩顏料。

晚飯後一起去散步,她家樓下有很大一片花園,空氣中時常浮動著一種青草混著泥土的芳香,有孩子們的歡笑聲若隱若現地從不遠處飄來,隨著微風,從噴泉飛揚出的水霧會落在臉上,如親吻一般的溫柔繾綣。

每在此時,許玥總是很安靜,她只是淡然地牽著希言的手,輕緩地從花間小徑中穿過,彷彿是一對相處多年的伴侶,並不需要時刻用言語去維持彼此之間的聯絡。

那樣的默契,卻讓希言有著無限期待。她的眼前開始浮現出一幕幕畫面,她想像著暮年之際的黃昏,在夕陽映照之下,她們仍是這般攜手同行,步伐蹣跚,偶然間相視而笑,端詳著彼此眼角的皺紋和鬢間的白髮,那裡面飽含著共度一生的安然與滿足。她也想像著,仍是在每一個晨曦中帶著微笑對彼此說早安,又在暮色中擁抱著互道晚安,那些一生共有的經歷會在眼前紛然而至,沉睡,然後做著同一個夢,一起不再醒來。

然而,與期待有所差異的是,許玥在很多時候並不好相處。

她對諸多生活細節的講究挑剔,讓希言覺得如笑話一般難以置信。她的衣櫥裡必須要收拾得經過了機械化生產那般的整齊有序,一絲不亂,讓希言歎為觀止。

她那佔據了一整面牆的書櫃,所有的書也必須按照書脊顏色的冷暖漸變順序來擺放,有如一張巨大的色卡。希言時常能見到許玥微眯著眼睛,站在書櫃前,不斷地比較顏色,調整順序。那樣仔細嚴謹的神情,讓希言一瞬間就能想起她平時在教室裡講評作業的場景。

對於地面上掉落的頭髮,許玥也是格外神經質,若要見到有一絲頭髮的痕跡,她就像見到了蛇或蜘蛛這類生物一般,很是緊張地站在一邊,無論如何也不願走過去,直等到希言過來替她清理地面。

希言從小到大念寄宿學校,回到家也是被保姆盡心照顧著的,她的生活上並不精緻講究,很多時候,她也是以最大的努力來迎合許玥一切苛刻的細節要求,儘量讓她滿意,同時,希言也有些好笑地發現,原來自己的脾氣還這樣的好,原來自己還是這樣有耐心的一個人。

有天晚上,希言正站在陽臺上看著漫天繁星,突然見到流星一閃,又見到了另一顆,許玥走了過來,從背後抱住了希言,輕聲地說:“我總覺得,好像在很久從前,我們就是這樣細水長流地生活在一起。”

希言卻難過得幾欲落淚,她很想說,從前和你在一起的那個人並不是我,卻又不忍心點穿,眼睛裡逐漸浮上一層水霧,依舊是微笑著回答:“是的,我也這樣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