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六章 3

第六章 3


欠君一世情 獨寵專屬保鏢妻 武破萬障 器王煉天 歡樂英雄 莊主夫人6歲半 鎧武 超感應假說 陰陽捉鬼人 鬼村驚魂

第六章 3

一位哲人曾說過:孤獨和寂寞比死更折磨人。

自古邊關將士苦,這幾乎巳是定論。哨所的官兵就是在這樣單調寂寞的生存空間,與天鬥,與地鬥,與惡劣的自然環境鬥,克服了一個又一個難以想象的困難,作出了巨大的犧牲,在“生命禁區”紮了根,安了家。一位來哨所視察的首長,不無感慨地說:“在這麼艱苦的地方生活,不要說別的,就是能呆得住,也稱得上是英雄!”

雪蓮,晶瑩透明,潔白無瑕,植根於雪線之上。雪白的絨毛,裹著蓮蓬似的花蕾,吐出紫紅色的花瓣,它在陽光雨露下成長,不擇地勢,不怕高寒缺氧,不怕風雪冰霜。査果拉哨所的官兵,正像那一朵朵盛開的雪蓮,高高地怒放在喜馬拉山上。

到查果拉山頂站崗執勤,十分辛苦,但官兵都爭著去。原副連長蔣海法,患有心臟病、類風溼性關節炎和較為嚴重的高山適應不全症。病情嚴重時,全身浮腫,穿衣,走路都感到困難。為使連長、指導員集中精力抓好連隊的全面建設,他請求帶一個加強排上查果拉山頂駐守。在零下20攝氏度的嚴寒和缺氧的情況下,為使戰士們站好崗、值好勤,他東奔西跑,找戰士談心,處理問題,經常累得臉發青,嘴脣發烏,多次昏倒在地。連隊讓他下山休息,可他執意不肯。剛人伍的戰士小秦,一次上崗時,掉進了積雪的大坑裡,他爬呀爬呀,堅持爬上了哨位。由於衣服和鞋內灌進了雪,加上刺骨的寒風,衣服結成了冰板,褲腿凍成了冰挖,換崗後回到屋裡,用手一搓,布都爛了,可冰塊仍然沒掉……那個苦喲,真沒法說。

站崗很艱苦,經常出外執勤也不輕鬆,有時還需付出很大的代價。

10月的一天,狂風呼嘯,大雪紛飛,查果拉哨所遇上了一場罕見的大風雪。

嗚一嗚一嗚,狂風捲著大雪,打著唿哨在哨所的上空盤旋,屋頂上的鐵皮一塊接一塊地掀起了12張,3天過後,氣溫從零下8攝氏度,急劇下降到零下28攝氏度。查果拉四周渾天一色,變成了一片銀色世界。地面積雪已達60多釐米。就在這時,哨所收到一份“立即疏通01號哨位公路”的特急電報。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含糊。戰士韓志庚和其他4名戰士在李排長的帶領下乘坐一輛東風牌牽引汽車出發了。儘管他們想盡了一切辦法,終因積雪太厚,車輪打滑,油料也用完了,車子在距一號哨位15公里的地方拋錨了,只能徒步前進。

漫天的大雪紛紛揚揚地下著。舉目望去,白雪皚皚,分不清哪兒是山,哪兒是河,哪兒是路,他們只得憑著記憶,在齊腰深的雪海里深一腳、淺一腳艱難向前摸索。腿抬不動了,就側著身子滾,滾不動了,手腳並用匍匐前進。

不知摔了多少次跤,受了多少煎熬,硬是憑著鋼鐵般的意志在雪地裡爬行了一天一夜到了指定的地域,為完成這次任務。小韓的雙腳凍壞,不得不到醫院裡做了截去雙腳前掌的手術。

海拔4500米以上的地方被稱為“生命的禁區”,哨所有5個固定的巡邏點都在海拔5500米以上,這些地方終年積雪,冰川林立,道路險峻,崎嶇難行。巡邏在這些點上,付出的辛勞可想而知。

一次,上級指示哨所派人員到海拔5700多米以上的碩果拉和俄果拉山口巡邏,八班班長呂永喜“纏”了指導員半天,把這個任務搶到手。經過半天的準備,第二天凌晨4時,他帶領全班8名戰士,頂著星光出發了。在出巡的第三天上午,他們已經跨過了5條冰河,爬過了6座大小冰峰,走過了一片片髙山沼澤地,露了兩個晚上,還沒有到達最後一個巡邏目標——碩果拉山口。要到達碩果拉山口還須再涉過一條寬15米左右的冰河。為了弄清冰的厚度和水的深淺,呂永喜把8根揹包繩纏連在一起,一頭拴在自己的腰際,另一頭交給4名戰士拉著向冰河走去。

昨、昨、昨,他沿著冰面一步一步地往對面走去,冰層發出的斷裂聲揪著每個人的心。剛走到河中間,只聽“咔嚓——撲通”一聲,冰塌人陷,他掉進了60多米深的冰河裡。同志們連忙將他拉上了岸。這時他全身冰冷,手解不開褲帶,腳伸不出褲管,大家七手八腳地給他換衣、擦酒按摩,好長時間他才恢復知覺。

碩果拉山口頂部,坡度60度左右,在向上攀登的時候,戰士小黃一腳踩空,滑下斜坡,被卡在兩塊大石頭的縫隙裡,只露出雙手和頭部,大家想了許多辦法,才使他擺脫了險境,但小黃的臀部,腿部,胳膊上有好幾處被刮破了皮,褲子撕開4個大口子,雙腳鮮血直流。

連續幾天,在這海拔5000多米的雪原上既爬山又行軍,還要帶上雨衣、水壺、乾糧揹包以及槍支彈藥等15公斤的物品,大家體力消耗很大。嚴寒、狂風缺氧、飢餓、疲勞又一齊向他們襲來。他們真想躺下,不走了。但為了蒐集地理等資料,查詢可疑的“蛛絲馬跡”,他們又咬著牙,頂著雪風,到達了指定位置,認真仔細地觀察了50多分鐘才下了山。

第四天晚上9點多,他們返回了哨所,一個個腿部都紅腫了,臉上的面板暴起銅錢大的泡,人都變樣了。有3名戰士,因雪的刺激患上了雪盲症,眼睛像針扎般的疼痛,直流眼淚,看不清東西,更不敢見光。他們只好用一塊黑布把雙眼蒙上,住進四周密封的地堡裡,5天后才恢復了視力。

在査果拉哨所的半山腰,有一排紅色醒目的大幅標語,“不戀故鄉景色豔,願與哨所共百年”。這是建點初期,第一代查果拉人的豪邁誓言。“高原紅色邊防隊”的老前輩在地無三尺平的冰天雪嶺中,用炸藥炸開凍土層,住進了十分簡陋的地堡、土窩子裡。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困難都沒有後退半步。如今40多年過去了,以哨所為家的艱苦奮鬥、無私奉獻精神在新一代的査果拉軍人中得到進一步的繼承和發揚。

原任連長張清,家住珠海經濟特區,無論是自然環境,還是物質生活條件與查果拉相比,都是一個很大的反差。和他一起人伍的戰友退伍或轉業後有的當上了經理、主任或廠長,但他還是個副營職幹部。為了部隊建設,他把愛妻丟在家裡照顧年邁的多病的父母和幼小的女兒,妻子多次叫他想法轉業回去,他卻對妻子說:“上級讓我擔任這個英雄連隊的連長,我怎麼能不顧部隊建設需要,只考慮自己的小家庭呢?再說,如果大家都嫌這裡艱苦,往內地跑,邊防哨卡由誰來守?”幾句話,說得妻子低下了頭。妻子理解丈夫的胸懷,主動為丈夫解除後顧之憂,用柔弱的肩膀挑起了贍養雙老、照料幼兒的重擔,張連長至今仍戰鬥在邊防線上。

原任指導員曹型明,1987年在家休假時,愛人巳臨近分娩,他陪愛人到醫院檢查,醫生說胎位不正,可能難產。在預產期前半個月,他接到部隊發來的“火速歸隊”的電報,他愛人身邊沒人照顧,很想留他一段時間,可他想到自己是軍人,便說服了愛人,做了一些安排後,踏上了進藏的歸途。歸隊後,他愛人果真難產,並引起產後大出血,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不幸的是愛人上班時,託一個鄰居照顧孩子,女兒不慎從二層樓上摔下來,導致右腿粉碎性骨折,至今仍不能單獨行走。

原軍醫趙顯富,是位老邊防、老哨卡了,從戰士起,一直到衛生員、醫助、軍醫連續在查果拉哨卡工作了20多年。結婚14年,和愛人團聚的時間加在一起也不足4年,因在家時間短,孩子對他比較陌生,見到他時一個勁兒地喊他“叔叔”,他心裡難受極了。他們不是對家庭、對親人沒有感情,但家屬和祖國的利益相比,家庭永遠是第二位的、次要的。

愛情是甜蜜的,但對查果拉哨所的官兵來說,更多的卻是苦澀。

連長張玉海從昆明陸軍學院畢業後,原可以分配到條件好的連隊工作,他卻主動要求上了査果拉。因一直忙於連隊工作,幾次失去了相親的機會。後來經人介紹,認識了一位在成都某單位工作的姑娘,雙方透過書信來往,都比較滿意。不久,女方在來信中提出了一個條件,要他3年內能轉業就結婚,否則就“拜拜”。他渴望得到姑娘的愛情,可他更愛祖國的哨所。經過反覆掂量,和那位姑娘分手了。哨所的官兵就是這樣寧願捨棄個人家庭的歡樂與溫暖,把一腔深情和摯愛獻給高原,獻給祖國的邊防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