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001.溫暖

001.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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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溫暖

地球歷二零零五年,五月!

石磨鎮是一個羌寨小鎮,座落在重重大山懷抱中;而六盤寨則是石磨鎮最邊緣的一個小寨子,如今只剩下零零落落的十來戶人家了。

現在國家著力打造旅遊區,石磨鎮所處的地方正是外界進入世界著名景區“九寨溝”的省道旁。不過,距離最近的省道“下扎瓦橋”,也足足有十多里山路。

俗話說:窮則生變,石磨鎮政府這兩年投入大量資金,在去旅遊區的省道旁依山新建了幾座木質風景寨子。

各個村寨的村民只需交納少量的資金就可以全家入住,這算是一種大規模惠民政策。讓鑽山打獵、採藥,出門打工的鎮民能借著越來越火爆的旅遊業做點小生意。

當然,也有人家因為種種原因留在了遠處的各個老寨。

六盤老寨的碉樓是著名的“高碉”中的一種。很早以前,當地有個習俗,家裡生了兒子,一家人便要開始存土攢泥,給兒子在婚前修好一座二十來米的碉樓。若是一直未曾生育兒女,也就會一直在老樓裡住著。

六盤老寨是個多民族雜居的寨子,剩餘的十來戶人家中,只留下了四座老碉樓,最高的有三十米,裡面分四層,住著一家十多口人;最低矮的只有十來米,住著一家兩三口。這四座碉樓時日長久,看起來古樸老舊,樓頂的白石閃著瑩潤的微光,成為斑駁殘破中最耀眼的顏色!

時間已是快到中午十二點了,寨裡最為矮小的碉樓外傳出一個蒼老的女聲:

“老頭子!十一點半了,你得吃快點了!”一個身穿傳統藏族服飾的老婆婆,拿著一個鋁製的方形飯盒出現在了兩米高的階梯底部。

“來咯!老伴,來,再把這煎雞蛋給菲菲裝上!”階梯頂端跟著出現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手裡舉著一個搪瓷小碗。

“我不是讓你吃嗎?菲菲的我裝上了,比你的多呢!湯裝好沒?”

見老頭子仍舊固執的把手裡端的雞蛋舉著。

“好了!給放進來吧!”老婆婆揭開了飯盒蓋子。

“咦!老太婆還說我呢?你也沒吃一口雞蛋吧!”老人伸長脖子看了眼飯盒,指著老妻笑道。

“少說廢話,趕緊給菲菲送去!她身體弱,別餓著了!”老婆婆不好意思了,推推身著白色條紋襯衣,一條土白色短褲的老人。

“哦!”老人提著一個保溫茶蠱,快步走到階梯下那輛老舊的“鳳凰”牌加重腳踏車;腳踏車已是鏽跡斑斑,殘破不堪了。

老婆婆也跟著下了階梯,幫忙一起扶住車後的兩個蘿筐,眼見老頭子把飯盒,茶蠱,細心包了好幾層黑布,不忘囑咐道:

“山裡五月份天氣正涼著呢!包嚴實點也好,你去的路上也別耽擱了,她們十二點半下課,別讓她等久了!”

“知道了!就是看到鈔票,我也會回來時再撿,行了吧!走嘞!”老頭爽朗一笑,矯健地跨上腳踏車,順著窄小的馬道靈活的拐出老婆婆的視線。

老婆婆送走了老伴,正佝僂著身子俯身撿起旁邊石梯上的小碗。

“依娜嬸子,叔又給你家妮子送飯啦?十幾里路呢!真是有閒心啊……”說話的女人一身漢族標準的短袖襯衣、九分長褲打扮,面板黝黑,身形高壯。

“是啊!快了,菲菲這都初三了,九月讀高中就住校去!”依娜婆婆淡淡看了眼打招呼的女人,敷衍的回答道。

兩家人是鄰居,都因為經濟原因暫時沒有搬去新寨。這個女人外號“大喇叭”,什麼事情過了她的口就會變成另外一個版本。

“還要讓她上學啊!你們兩位老人對她夠意思了吧!一個撿來的娃。”大喇叭撇撇嘴,看似幫著依娜婆婆打抱不平。

依娜婆婆有些不滿,也不想和她爭辯,拿著小碗往樓梯上方走去。“說什麼撿的,菲菲比那些親生的都不知道好多少倍!”

十幾步外的女人見依娜婆婆離開了,只得悻悻轉身進了自家漢式房屋裡,嘴裡不乾淨的嘀咕著:那麼醜的丫頭還當個寶,養個嫁不出去的丫頭,還不如把錢到新寨買套房子呢!

兩分鐘後,這女人的尖叫怒罵響徹這小小十幾戶的村寨:

“老不死的怎麼又尿了,不是你拖累著,老孃早就搬去新寨了……”

依娜婆婆站在灶臺邊洗碗,聽得這番髒話連篇的怒罵,搖頭低嘆:這還親生女兒呢!倒不如那些撿來的娃子。

——

老爺爺聚精會神的盯著前方兩三尺寬的崎嶇山路,出家門轉一個小彎,就進入了這段六十度斜坡的“馬道”,足有好幾裡;兩邊全是陡峭的山壁。這段下坡路一直是六盤寨通往外界的唯一出口,沿路完全稱得上是“一線天”……

這條路他走了四十年餘年,隨著年華老去,漸漸感覺掌握車子還是開始力不從心了,畢竟年齡不饒人啊!

幾分鐘後,他鬆開緊握剎車的右手,甩甩手心的汗漬,輕吐一口長氣。腳踏車總算滑到了一條約兩米寬的泥土小道上,由上而下的慣性使得他可以悠閒的滑上老遠,這才開始職業性的左右張望。

這一小截路,這幾年被人戲稱為“石磨垃圾站”,沿路都有各式的建築、裝修和生活垃圾,到了盛夏,味道薰得人想捂臉而遁……

十分鐘過去了,腳踏車再次轉向,駛上了三、四米寬的瀝青馬路。兩旁是密密麻麻新建的漂亮房子,氣派大方,式樣也和六盤寨的碉樓有些類似;但總覺得這結實的混泥土和磚瓦失了稠土建築的韻味兒……

又一個十分鐘,他到達了一座比較現代化的樓房建築:石磨中學。

在鐵柵大門邊停好腳踏車,伸長脖子往裡張望:校園操場上只有零星幾個老師模樣的人經過。這時,門衛室裡一位五十多歲,身穿保安制服的老頭看見了他的張望,笑著招呼道:

“陸收荒已經到啦,放學時間快了。”

說著,他打開了旁邊的小門,遞出了兩根塑膠小板凳。咧著乾燥的嘴脣,露出一口黃牙:

“快了!我聽經過的阿匐(教師)說過,再一個多月就中考了,你也用不著每天這麼辛苦的多跑這一趟了!”

“也不算多跑,中午我不是也要吃飯嘛!”

老頭姓陸,在鎮上收了四十多年的廢品,真正叫什麼名字很少人知道,“陸收荒”這三個字倒是被喊成了習慣,連三歲孩子都是耳熟能詳。

“那以前你怎麼總是耐到晚上回家一起吃,我想想?你究竟是哪年開始這樣兩頭跑中午的。哦!無巴里(可憐),九年了!”保安大爺是一位**人。

“呵呵,這麼久了?我怎麼不覺得?不可憐,鍛鍊著,身體也要好很多呢!”陸收荒說話間,學校的放學鈴聲響起,裡面逐漸喧譁起來。

保安大爺趕緊掏出鑰匙開啟大門,並盡職的回到了門衛室坐著。

石磨鎮以漢族人居多,藏族、**、羌族都有一部分。鎮裡的人長相大都有個共同點:面板黝黑!雙頰類似晒傷的“高原紅”。

出教室的師生們衣物繁雜,完全像一個鮮豔的服裝聚會散場。這些人多半分成兩拔,大部份湧向校內的食堂,一小掇往校外走來。

陸爺爺站起身子不斷往裡面張望,眼見一個接一個的師生胸口戴著《出入證》,從大門離開,有那被事情耽擱的還放著小跑……;幾分鐘後,遠遠來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及其緩慢的移動,在形色匆匆的人群后顯得有些突兀。

陸爺爺看到那個身影的出現,卻是籲出了一口氣,坐回了板凳上。門衛大爺也看到了那個身影,喜形於色,高興道:

“菲菲來了!你們幫忙看幾分鐘大門啊,我也去端飯了!”

“好咧!”

兩人口中的“菲菲”,終於在陸爺爺慈愛的目光中緩緩現出全貌!

十四五歲的女孩,一身紅白相間的運動校服,在五月的中午,拉鍊嚴嚴實實拉到了下巴,領上沒有敞開絲毫。

她的個子不高,低垂著頭,披散的碎髮遮住了她大半個面孔,露出的膚色帶著病態的蒼白,深黑的眸子看不清心緒,只在見到陸收荒的那刻才染上一絲朝氣,

“爺爺!”隨著她抬頭叫人的那瞬,曝露了她一直低頭散發的原因!

她的整個左臉龐和露出的一小截頸脖都有著形狀怪異的墨黑色印記!漆黑的印跡連成一片,和蒼白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猶如一幅猙獰的圖畫讓人驚心。

陸爺爺卻仿若對這一切毫不覺察,看了十多年了,所有的震驚和驚嚇都在最初的幾天適應了。慈愛的遞上保溫壺,

“來!先喝點野雞湯,還熱著呢!”

揭開飯盒的蓋子,看她喝了幾口湯,連忙伸手換過來。陸嵐菲接了飯盒,見裡面整齊的三瓣金黃煎雞蛋,綠汪汪的炒油菜,頓了一下,低聲怨道:

“爺爺,我不是說過嗎?我不喜歡吃雞蛋,你和奶奶怎麼又把雞蛋全給我裝上了?”

“呵呵!沒有,我和奶奶都吃過了。你快吃吧,雞蛋有營養,看你瘦弱的樣子……”陸爺爺憐惜、欣慰的盯著孫女小口小口的扒著飯盒裡的飯菜,偶爾體貼的遞上手裡的雞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