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四三章 東島玄機(一)

第四四三章 東島玄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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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三章 東島玄機(一)

第四四三章 東島玄機(一)

屋內禪香繚繞,滿屋飄擺著白綾。正對著東面則是一張碩大的方案的神龕,案下是一隻香爐,裡面正燃著香,我將清遠扔在地上點燃一支菸,凝神細看神龕。神龕內供奉著十幾個靈位,我掏出手電逐一點射了一下,心下忽地一沉,渾身的氣血凝滯了一般!

前面有三個靈牌,上面寫著蒼井澤男、古井文雄和山本行仁!都是日本人的名字。這裡是他媽的供奉日本人的靈堂!當年宋盟主為報家仇殺了不少鬼子,沒想到在道盟的總部竟然被人供奉在這裡,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三個牌位後面還有一大堆令牌,依次排列著。我的手指一抖,菸頭掉落在地上,舉起電擊手電便砸向令牌,屋子裡面隨即發出沉悶的木板碎裂的聲音。

靈牌全部搗碎,我一腳便踢翻了香爐,將神龕翻了個底朝天,所有的貢品散落一地。我喘著粗氣盯著已經甦醒過來的老賊禿,心下更是怒不可遏!

眼前的老賊禿化身清遠大師,蟄伏在清城箴言寺十幾年,在黃司令身邊待著卻沒有人發現他,更為荒唐的是黃司令娶的第二房竟然是老賊禿的女兒!這社會的人都怎麼了?是財迷心竅還是鬼迷心智了?

黃司令戎馬一生卻敗在小鬼子的算計之下!清遠的面色恢復了常態,靠在牆壁角落,淡然地看著我砸完了靈牌,鬼臉慘然一笑:“你不是瑞戒子!”

“這個很重要嗎?”我微眯著眼睛低沉地說道:“島信,你知道刨墳掘墓的後果是什麼嗎?”

島信一郎白眼珠一翻,痛苦地搖頭。

“斬立決!”我低吼到:“你是東亞考古學會的間諜吧?如果我所猜測不錯的話你們刨了不少中國人的墳,對不?!”

“那是考古!”

“考古?”我冷笑著走到賊禿面前:“你記住了,這件事完結以後我就到富士山去考古!你要是死不了就通知一下小鬼子,就說瑞戒子變成了鬼抓你們的陰魂去了!”

說罷我淡然地看著島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整間屋子沒有窗戶,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不過我有的是時間問眼前的這個老鬼子。

“島信,我砸了小鬼子的靈位,但還有一件事沒做完----我要殺兩個人!”我掃了一眼凌亂的神龕,心下產生一種快感來。

島信放鬆了身體,一隻手扶地坐了起來:“你要殺了我和貞子?”

貞子?雲孃的日本名叫島信貞子!我冷笑著點點頭:“不僅如此!我要將這裡的事情公佈於眾,讓你們的國民清醒一下頭腦!”

沉默。

“你是貞子的救命恩人!”島信蒼老的聲音響起,震得我心下極不舒服。

我的確是救了雲娘,不止於此,黃司令的兒子龐洪宇還把雲娘接走了!我無意間竟然也助紂為虐。

“這不是我殺你們的理由!”我低沉道:“島信,你隱身埋名幾十年,詭計多端陷害黃司令,陰魂不散想入主天倫宮,利用陰陽道的間隙引發了二十多年的殘殺,是否當死?!”

“這不是我的錯!”老賊禿狡辯道:“瑞戒子率領陰陽道濫殺無辜,我本來是東亞考古所的實習生,數十年的生命都耗在了這裡!”

我心下一沉,看著島信滿面滄桑的面容和蒼老無助的話音,七十餘年的是非恩怨彷彿寫滿了他的老臉,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油然而生。歷史不是一個人書寫的,但歷史的細節總有一群人在促成,就如七十年前的那樁慘案和後來的國恥,不能讓我釋懷,也永遠不能釋懷!

“是非自有公論!你的事情會有人處理,不過不是我!我只想弄明白三件事情,你要憑著良心說話!”我淡然道。

賊禿閉上獨眼:“你是誰?貞子只告訴我你是一個有良知的人!”

“你知道什麼是良知?你們知道什麼是良知?!”我微眯著眼睛盯著在角落裡瑟縮的島信反問道。

島信一郎身子一抖,睜開眼睛,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我想知道你是誰,這些年發生的事情我會如實相告!”

“我不需要知道那麼多!”我停頓了一下:“我是陰陽道的第四任盟主,判道者金雨!”

“第四任盟主……你是方青瞳欽點的盟主?”島信兀自問道。

我這個盟主之位來得很突然,前後不到一個月!不過我見過方青瞳,就是靈脩閣裡面的那具乾屍。

“第一件事,二十年前你潛入清城,將島信貞子嫁給了黃挺,讓她成為陰陽道之人,廢掉了龐九霄的靈氣修為,成為陰陽殿殿主,拆分了紫金玉鏡,引起陰陽道二十年殘殺,然後獨霸陰陽道盟,在這裡修建了鬼靈堂,是不是?”

島信點了點頭:“不錯!但我沒想到黃挺會不念夫妻恩情火燒瀾滄別墅!”

“十年異案”的真正的根源就在於此。島信貞子成了司令夫人後便想方設法進駐龜山,挑起“兩殿一宮”的殘殺,龜山暴死案就是她一手策劃的,裴伯母裝瘋假死、龐九霄靈氣修為盡失被脅迫策劃了永安古剎火災事件也是因為雲娘!

“你知道二十年來暴死於此的有多少人嗎?”我凜然問道。

島信搖了搖頭:“他們是死於貪婪!”

“錯!”我怒吼了一聲:“這是你造的孽!你為了進兩殿一宮使盡了陰謀詭計,至此還不悔改?!”

島信睜開雙眼一聲冷笑:“陰謀詭計?五十年來你是否知道我受過多少苦?宋瑞傑斷去我的左臂,弄瞎我的左眼,把我扔到石人洞裡面面壁思過,誰看了我一眼?”

“那是你自作自受!”我心下一顫,沒想到宋盟主這麼利害!

“呵呵!”島信的喉嚨裡面發出一聲淒涼的笑:“你說的對,受罪的還不止我,還有我的妻子和女兒……”

七十年風雲變化,歷史已經過去,創傷還在滴血。我掃了一眼靠在角落裡瑟縮的島信一郎,心下不僅苦楚起來。

“第二件事,陰陽殿往生堂在臥佛和水晶宮裡面的屍體全是為你準備的,對不對?”這件事一直堵在我的心裡面。他要的這些乾屍都擺在了地道的兩側,還有更多的屍體沒有運進來,不過他似乎已經達到了某種目的:凝聚怨氣攻擊凝氣閣!

“金盟主,你的聰明堪比瑞戒子!你說的不錯,那些乾屍都出自臥佛,不過是我的道法需要罷了!”

“道法需要?”我盯著島信的老臉:“你用屍怨之氣攻擊凝氣閣的靈氣?哈哈!不過你卻找錯了地方!”

島信臉色一愣,白眼珠子一翻:“我的確沒有算準位置,屍怨之氣攻擊了幾年也沒有任何進展!”

我在浮雕門前看見的黑霧原來就是屍怨之氣!宋盟主果然是道靈真人,算準了會遭此一劫,在天倫宮的凝氣閣浮雕假門,又以青靈石**屍冤之氣。島信這招的確夠陰損,不過他的道法似乎不夠精深,甚至不知道宋盟主已經叛出三教,自修仙法,不受任何邪毒干擾。

“你認為今日月圓之夜是進攻兩殿一宮的最好時機?所以將雲娘和龐洪宇召集到箴言寺商量如何進入天倫宮?”

島信點點頭,沉默不語。

我吸了口煙,思索著今晚發生的各種事情。龐洪宇僱傭北派盜墓高手在九曲龍溪挖了半年才找到連環深潭,又用炸藥炸開洞壁進入天倫宮,不過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我會先人一步進入天倫宮,又在他身邊安插了雷鳴和無塵兩個尖刀人物。

不是每個人都會見利忘義,無塵自不必說,他是天道殿之人,師承慧真大師。雷五爺雖說是天倫宮的,但其江湖脾性讓他的良知未泯,更何況我們在同一戰線的聯合陣營。

“不過你算得差了一些!龐洪宇雖然進了兩殿一宮,但已經死於良知反省!那個小鬼子估計現在也到了他該去的地方了!”我冷笑一聲看著島信,老傢伙的臉色死灰,茫然地看著我。

“島信,該是結束的時候了!”我站起身來走到屋子的門前,那是一扇沉重的鐵門,鏽跡斑斑,許多年沒有開啟過的樣子。我回頭看了一眼島信,只見他依靠在角落裡面,瞪著白色的眼珠子,直勾勾地對著零碎的神龕。

“請放過……貞子……”島信艱難地爬起來,跪在地上斷斷續續地說道,但隨即便栽倒在地。

一股死亡的味道鑽進我的鼻息之中,我沒有回頭,島信已經油盡燈枯,我摧毀了他最後堅守的目標,他已經沒有存在的理由。推開鐵門,一股強勁的冷風撲面而來,仰天長望,一輪明月已經升了起來,更圓,更大!

我向前方看去,寥廓的大清湖就在眼前,白雪皚皚,冰裂陣陣。我的視覺、聽覺、嗅覺和直覺彷彿經過了靈氣洗練之後變得愈發敏銳了,甚至聞到了從對面飄過來的禪香。我轉過身向對面看去,竟然是龜山東小島的靜修堂!

身後的圓筒形的石頭屋子則是建築在東小島邊緣的碉堡一樣的建築,好像水井一般。不過這麼多年來誰也不知道這裡的祕密,而今天卻被我從裡到外給砸得稀巴爛。

我邁開大步向靜修堂走去,昏黃的燈光閃現出來,一隻孤獨而蒼老的人影站在院子裡。我的心一顫,淚水竟然模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