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7章

第7章


至尊少爺 牛奶遇上咖啡 逆天鬼算:腹黑病王傾城妃 重生女神歸來:靳少,請愛我 黃金左眼 驚天雙修 最強動漫系統 冠軍之心 不怕寵壞你 軍師之我是三國龐士元

第7章

第七章

次日,很遲才醒。

再一次領教嬌嫩的身體多不適合目前狀況,不過被皮帶抽了十下,過了一個晚上,睜開眼,竟還是渾身上下火辣辣地痛。

我把自己藏在被子裡,到底被人發現已經醒了。

護士立即端了飯菜過來,請我坐起。

牆上的牛皮紙,上面十個殷紅的叉,不知道被誰用藍筆在中間畫了一條線。

說明此賬已清。

一目瞭然。

新送來的不知是早餐還是午飯,也很簡單,一大碗放了肉末的稀飯。

倒不是我討厭的東西。

護士說,“君悅少爺,動筷吧。”

她說動筷,卻遞給我一個勺稀飯的勺子。

我不由扯脣一笑。

原來只要細心觀察,總能發現身邊的言行不一。

她說,“你今天心情很好啊。”

我問,“何以見得?”

“你在笑,不是嗎?”

能說什麼?

只能說,“是。”

但我不接勺子。

護士問,“怎麼了?”

“不想吃。”

“為什麼?”

“沒心情。”

“是沒心情,還是沒胃口?”

真是所謂打破沙鍋問到底。

我頗為奇怪,她居然沒有立即拿出紅筆在紙上留個叉。

“是沒心情,還是沒胃口?”她溫溫柔柔,再問一次。

“不,我只不過在擺少爺架子。”

她愣了一下。

可能想不到,我會這麼配合,給她一個最切中要害的答案。

效果很好。

她連紅筆都不用了,直接出門。

不用問也知道是去直接報告老大。

我等著。

雖然手有點顫,但是我等著。

安燃,沒人可以這樣逼我,大哥都不能,何況你。

看來我的回答踩中了對方尾巴,安燃來得很快。

一進門,首先就一句嘲諷,“君悅少爺發脾氣了?”

我冷冷回他,“我不是君悅少爺。”

你說的,我已經不是了,從前的君悅少爺。

你逼我說的。

安燃站在床頭,有趣地環起手,“那你擺什麼少爺架子?”

我繼續回他,“俗語說皇帝口,乞丐命。連乞丐都能奢望一下皇帝的享受,不是少爺的人就不能擺少爺架子?”

安燃被逗樂了似的呵呵笑,笑罷了,說,“君悅,你這個脾氣,真是可惡至極。”

從前的安燃,從不這樣笑。

安燃的笑很醇厚,很自然。

他曾經說,“人是萬物之靈,應該要哭就哭,要笑就笑。嬉笑怒罵,只要是真的,就是好事。”

他喜歡說“萬物之靈”四字。

彷彿做人,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也許他真的曾經這樣認為。

結果,害我也曾經這麼相信。

現在,我聽他呵呵笑聲,卻知道他怒了。

嬉笑怒罵,不再是真的。

我抬頭看他。

他問我,“你看什麼?”

我說,“我看你什麼時候解皮帶抽我。”

他還是清淡一笑,黑得發亮的眸子,十分壓迫人。

那目光無聲無息,令人心悸。

宛如他是獵人,我是獵物。

獵人在考慮用哪種方法宰殺獵物。

哪種方法,最迅速,或者最有快感?

我迎著他的目光,雖然那很痛。

心痛。

假如他不是安燃,我不會這樣心痛。

假如我不是君悅,我不會這樣心痛。

“君悅,”安燃問,“我把你惹火了,是嗎?”

低沉的聲音,很悅耳。

那麼溫柔。

看,他知道我抵抗不了什麼。

他坐下來,坐在我的床邊,端起碗,拿起勺子。

我深深,深深地,吸氣。

不必期待什麼。

我當然知道,我傻傻憧憬的,沒有實現的可能。

重逢的第一秒,他已明白告訴我。

我卻沒料到,相信一個證據確鑿的事實,也會這麼困難。

半勺稀飯送到嘴邊。

不過被輕輕一觸,我就渾身一震。

“至少吃一口。”他說。

象很久之前,那麼輕輕地,堅持地說。

我知道,這只是伎倆。

我什麼都知道。

但我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地情不自禁。

就象我真的見到了屬於我的安燃,他風塵僕僕歸家,出現在我面前。

我忍不住要抱住他,抱住他哭訴。

安燃,有人欺負我。

安燃,有人弄得我好疼。

安燃,有人把我餓了二十四小時,還把我的雙腕拷起來。

安燃,有人用皮帶抽我,整整十下。

你看,我滿身的傷。

安燃,你看我的遍體鱗傷。

我怎麼能忍住不抱他,不哭訴,怎麼能殘忍地和自己說,這只是假象?

我忍不住。

所以情不自禁,用溼漉漉的眼睛看他,情不自禁張口,吞下他親手遞來的食物。

他問,“還吃得慣嗎?”

我點頭。

不僅他,原來連我也已經變了。

從前的君悅會拼命搖頭,大聲抗議,“吃不慣!吃不慣!安燃你說只要吃一口的,你說了,只要我吃一口就好。看,這已經是一口。安燃你不可以說話不算數,不可以再逼我。”

如今,我竟然點頭,把期待**裸寫在臉上。

期待的我,沒有等到第二勺。

他把碗和勺子都放下,給我一個靜默目光。

不需一個字,一個目光就夠了。

一個目光,足以把一個曾經的何家二少爺,羞辱到淋漓盡致。

他玩夠了,才站起來,說,“進來吧。”

進來的三個男人都穿著男式護士服,我只知道精神病院有男護士。

安燃淡淡吩咐,“灌他。”

於是,我被制住。

我看著他們熟練執行,準備好的一碗糊狀物,均勻倒入兩排試管裡,到了眼前。

手被扭得好疼,牙關被撬得好疼,喉嚨被擦得好疼。

沒人理會我疼不疼,一支試管空了,輪到下一支。

食物灌入食道的感覺,讓我疼得好絕望。

我終於領教到安燃的手段。

他確實可以輕易把我撕成碎片,先撕碎心,再撕碎身。

從內到外,辣手無情。

也許是不習慣,也許是疼,第一碗兩排試管灌下去,一被放開,我伏下對著床邊大吐。

安燃看著一地汙跡,安慰我,“不怕,我備了十二碗。”

第二次灌食,是雙倍的疼。

我不敢再吐。

捂著嘴,忍著噁心,不敢讓胃裡的東西再跑出來。

他說備了十二碗,我知道他這次說到做到。

他從來,都喜歡用“說到做到”這個詞,就象他喜歡“萬物之靈”。

每次惹怒他,他都會無可奈何地,用深黑眼睛看我,嘆氣,“君悅,再犯一次,我會讓你後悔莫及。我說到做到。”

結果他做不到。

每次,每次,都做不到。

我喜歡他無可奈何地惱怒,抱著他,哄他,“安燃,我下次一定改。為了你,我什麼都肯改。”

他苦笑,“給個確切數目。你一共要多少萬個下次?”

一邊苦笑,一邊讓我肆意親他的臉和頸,咬他的耳朵。

今天,他終於真正說到做到。

我疼得厲害,無暇捫心自問是否真的後悔莫及。

不論如何,他確實大有長進。

而我,再不能肆意抱他,親他的臉和頸,咬他的耳朵。

對他說,“安燃,我好喜歡你。”

對他說,“安燃,我知道你會一生一世都對我這麼好。”

對他說,“我誰都不信,我只信你,安燃。只有你的心我可以看得清,可以摸得著。”

我錯得厲害。

誰的心,是可以被旁人看得清,摸得著的?

既然有錯,只能接受懲罰。

報應不來則罷,一來就源源不絕。

連續兩天,被灌得毫不留情。

每次不一定是一碗。

分量隨著安燃心情而定,他的心情,直接決定我這一頓要受多少支試管的折磨。

六頓下來,我領教他的好整以暇,他的冷靜,他的不手軟,還有他陰晴不定的心情。

終於我投降。

他比大哥厲害,大哥不可以這樣逼我,他可以。

因為他已經不再心疼。

真正的,不心疼。

我終於對著令人心悸的試管,絕望地投降,“不用灌,我自己吃。”

安燃並沒勝利的得意。

他只是淡淡地問,“君悅,你做得主嗎?”

我僵住。

對,我做不得主。

我可以投降,是否饒恕,卻要看那個做得主的。

安燃,才是那個大權在握的人。

他用不饒恕,再次提醒我這個事實。

我已經投降,他還是漫不經心說一個字,“灌。”

於是,我疼得愈發絕望。

原來,原來,絕望和本性一樣,不是單層的東西。

一層下面,還有一層,猶如地獄。

我不知道一共有多少層,而我又已處於哪一層。

我只知道,下面一定還有,很多很多。

簡單的一個反問,一個“灌”字,安燃從容地,向我展示其無所不能。

讓我明白,他若想將我打入更絕望的一層,易如反掌。

我終於發現,任何人都是可以**的。

包括何君悅本人。

當你被極度的絕望折磨,卻知道還有更深的不可知絕望在虎視眈眈,恐懼會滲入骨裡,什麼榮辱尊嚴,都不過是一件可以遺棄的舊外套。

何況,早就沒有什麼榮辱尊嚴。

所以,當可以做得主的人某天終於大發慈悲,吩咐暫停強迫灌食後,我非常識趣地每頓都把飯菜吃光。

愛吃的,不愛吃的,統統一掃而光。

可愛的女護士又回來了,笑著勸,“君悅少爺,別這麼狼吞虎嚥,小心吃快了胃不舒服。”

好動聽。

彷彿真的有人,會關心我的不舒服。

不得不佩服安燃,他把我**得真好。

不但聽話吃飯,還聽話地自動上稱。

護士欣喜地告訴我,“總算有點肉了,重了三斤。安先生知道一定很高興。”

我沒做聲。

人變起來,真的很可怕。

他不是心疼我的安燃。

我也已經不是那個,會因為安燃的高興而雀躍的君悅。

現在,他不過是做得主的安燃。

我也不過,是做不得主的君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