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蠱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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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蠱毒
第二十六章 蠱毒
康熙一出現，就聽到梁九功驚呼的聲音。
“皇、皇上，您受傷了？”顯然，梁九功也一眼就看到了康熙胸前的鮮血。
康熙大步流星的朝著胤禩而來，最先進入他的視線的便是胤禩嘴角的那一抹鮮紅。
康熙臉色一變，用力推開一旁的梁九功，“給朕讓開。”
他連忙跑到胤禩身邊，抱起胤禩，焦急的說：“禩兒，禩兒你怎麼了？禩兒，快看看阿瑪，禩兒。”
胤禩聽到男人的話，幾次努力的想睜開雙眼，他……到現在也捨不得他難過，可是……眼皮好重，好想……好想睡……
康熙的額頭抵著胤禩的，他焦急的說著，胤禩的眼珠動了動，卻是怎麼樣也睜不開眼。
“禩兒，別放棄，不要睡……阿瑪在這裡，你睜開眼看看我，不要睡，不要睡，禩兒……”
胤禩似乎又感覺到來自這個男人的眼淚了，這個男人……哭了！又是為了自己……不行，不能放棄，不能！
……
“禩兒，你、你醒來了？禩兒……”康熙又哭又笑，實在不知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感情。“禩兒別怕，阿瑪在這裡，阿瑪在這裡……”
可是又有什麼用呢？當胤禩好不容易睜開雙眼，只是為了不想讓這個男人擔心，可是他看到了什麼？
胤禩半睜的雙眼緊緊地盯著康熙帶著血的胸前，突然又“哇”的一大口鮮血吐出。
“禩兒……”康熙目呲欲裂。
當康熙如此模樣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時，胤禩就知道……他永遠也擺脫不了這個人帶給他的魔咒了。
那個畫面，似乎又讓他看到了，在天界時，那人因為他的愛，而飽受雷霆的折磨，受著萬箭穿心之苦。
他彷彿又看到，那人被架在高高的酷刑臺上，被削筋，被剝骨，鮮血浸染了那人的身，疼痛卻蔓延在他的心。
因萬箭穿心之刑，那人的胸前也是一片血紅，他還能憶起那人血紅著雙眼，含恨的對自己說。
“吾今日之願，便是要汝，受吾今日之苦，若有來世，吾亦不改，不改，不愛汝之心，不改，不怨汝之意，不改，不受汝之情。麒麟……乃吾之弊棄者也。”
此時的胤禩，正是陷入了前世的魔障之中。
康熙緊緊的抱著他，一遍一遍的喚著禩兒，可是都沒有用。
“你這個笨蛋，快宣太醫啊……”胤禟焦急的聲音在康熙的腦中響起，康熙來不及想其中的緣由，終於後知後覺的吼道：“快宣太醫，快宣太醫，把所有的太醫都給朕叫來，快！”
“康熙，玄燁，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你最好祈禱我的八哥沒事，否則我胤禟饒不了你，我現在就去找閻王，你可一定要看好我的八哥……”
康熙終於像看到了一絲希望，他喃喃道：“對，對，找閻王，他一定辦法救我的禩兒的。禩兒，你不要有事，快點醒來。阿瑪知道你的心的，這不是阿瑪的血，禩兒不要怕，快醒來啊。”
可是此時的胤禩卻什麼都聽不到了，他像是陷入了迷茫之中，現在這世上能讓他惦念的，在意的人，除了胤禟，也就只有……只有康熙一人了。
透過上一世的生和死，透過在地府中見過的孤魂怨鬼，透過模糊之中知曉了自己真實的身份，胤禩覺得，上輩子發生的一切又算得了什麼呢？即便是老四，他也不再怨恨，他也以為，他會慢慢試著接受那個男人，可是現在……他的心好痛，他誰都可以原諒，除了那個男人。
若只是因為上一世的恩恩怨怨，或許、或許……自己會接受他吧，胤禩想。
可事實上卻不是這樣，因為他們二人之間的愛恨情仇又豈止是上一世就能說的盡的？
胤禩自重生以來，每一次的熟睡都會夢到那久遠的曾經，閻王說那是他和他的前世，不是康熙年間的前世，而是……在天界、在地府、在天牢、在打斷仙骨、在被罰下界、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前世。
胤禩每每夢到，悲傷的情緒就會蔓延一份，他不怨他，畢竟誰又能忍受被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愛著呢？更何況又害的那人也跟著落入凡塵，飽受輪迴之苦。可不怨卻不代表原諒。
怪只怪天意弄人，就連在這人世間，兩人還是糾糾纏纏每一世，誰都沒有得到解脫。
是自己愛的太深，是自己太固執，可幾生幾世積累起的傷心難過，終於能讓自己下定決心不再愛了，可那個人，那個肆意傷害自己，惡言詛咒自己，出言侮辱諷刺自己的人卻突然說愛了……
呵呵，難道是天要亡我胤禩嗎？是不是……只有身死魂滅才能徹底擺脫這一切……
胤禩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只是這裡好悲傷，不、這不是真實的，都已經過去了，過去了，可是為什麼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為什麼？
“八阿哥……”
“誰？是誰？”
“小八……你不記得額娘了？”
“額娘，額娘？”
“小八，額娘好想你啊，在這裡陪著額娘好不好？不要回到那個男人身邊，他不愛你，他是騙你的……小八。”
“不、不是的，他、他是愛我的，是愛我的。”
“小八，你怎麼那麼傻啊，那只是你的夢罷了，這裡才是真實的世界啊，你看看……他的眼裡何時有過你啊，認清事實吧，他不愛你！他不愛你！”他不愛你，這就像是一個魔障！
“他不愛我……他不愛我……”
……
“太醫，禩兒這是怎麼回事？”胤禩的臉色慘白，就連昏迷也不安穩，就像是承受著巨大痛苦般，康熙心疼的要死，卻什麼都做不到，他恨透了這樣無能的自己。
“回皇上的話，這、八阿哥怕是中了蠱毒……”太醫的額頭也都是冷汗，這個蠱毒實在太過霸道，八阿哥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康熙的心，在一瞬間凍結，“你說什麼？蠱、毒？”
“這、此蠱恐怕就是子母蠱，又稱控子蠱，是母親對自己的親生孩子才能使用的蠱蟲，此蠱十分惡毒，若子受傷，則母填壽，若母受傷，則子承受……這，怕是衛貴人、受了傷，所以八阿哥才會吐血，不過，看八阿哥昏迷的情況，恐怕也是衛貴人……不想讓八阿哥醒來，而八阿哥卻無法反抗，才會如此痛苦，所以，此蠱，也稱為“控子蠱”。”
康熙驚怒不已，衛氏，又是衛氏，該死的衛氏！
“要、要怎麼醫治，可有辦法，朕不計任何代價，只要禩兒平安。”抱著胤禩顫抖的身體，康熙恨不得替他承受所有。禩兒，阿瑪答應過你不再讓你受一點的苦，可是……阿瑪卻食言了，我該怎麼樣，才能救你……
“這、除非殺死母蠱，否則子蠱會一直留在八阿哥體內，但、若真的殺死了母蠱，八阿哥……恐怕也會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