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貳拾捌章 驚天祕聞 1

第貳拾捌章 驚天祕聞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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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貳拾捌章 驚天祕聞 1

他心中定是厭惡裕灝至極,才會連一個皇兄都不肯相稱,即使此生無緣再與那名君王相見,也不肯對他多問一句。其實於眼前之人來說,更是一心念著遠離這個是非之地的吧。

“你肯明白我這番心意便好,司馬大人即使一時誤會了也終會知曉的。”青鸞輕輕為羽晟拂落肩上灰塵,彷彿是對待幼弟一般無微不至,“只是你又何必如此固執,皇上身邊親近之人不過就是留在宮中的四王爺裕臣與你,當初你若肯……”

“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對母后做出的事!”

青鸞心中一驚,面色已失了以往的沉靜,只覺得冰涼的手心愈發冷汗涔涔。她尚未開口,羽晟已知失言,別過頭去生生平復了心境才道:“小主也是為了羽晟著想。”

他雖欲這樣雲淡風輕的遮掩過去,然而青鸞卻在那一瞬便明白,眼前少年一定是知曉了什麼。也許他所不願透露的,正是給予皇后致命一擊的最後機會。然而縱是如此,青鸞也不想逼迫羽晟吐出於他而言不甚殘酷的事實。

“這其中必是有誤會的,太后是皇上生母,皇上怎麼會做出不孝之舉。你若能與你皇兄冰釋前嫌,那便再好不過。”

那少年卻是倏然抬頭,目光中有殷殷期待:”羽晟若與小主說了,小主肯不肯幫我這個落魄之人。“青鸞看向面前之

人,異樣安逸的面龐仿若是將塵世一切悲喜都盡收眼底。羽晟的眸中有篤定的光,無論經歷了何種變故,他的心終是肯相信他人的。

她忽而有些許欣慰之意,卻只是語氣輕柔道:“我不一定幫得上你,但卻願盡全力一試。”

少年彷彿是想到什麼痛苦之事一般,緩緩閉緊雙眼,半晌才艱難地吐字道:“母后……母后她是被皇上毒殺的。”

時間彷彿在剎那間凝滯住了,青鸞只覺得呼吸都緊促了一拍。這樣的話已非震驚可比喻的,那樣滾雷轟轟一般的咒語,驚到她甚至無力去再次確認他方才所言。黝黑而空洞的牢壁映在眼簾中,恍惚是修羅地獄張開了吞噬一切的大口。她不自覺地退後兩步,後背抵在潮溼陰冷的牆壁上。

“母后臨去時曾密詔過我一次,那時的母后無比清醒。她說一直以來,皇后喂她服食的藥中都有使人不易察覺的毒,而授意這一切的,必定是皇上。”少年眼中緩緩滲出一絲冷凝的光,一張英氣勃發的面孔竟隱在了莫名的陰仄之中,“他們買通了母后身邊服侍宮人,斷絕了福壽宮與外界的一切來往。母后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便是她這一生,終是錯了。”羽晟忽而仰頭,有清淚順著臉頰簌簌而下,“我不明白,縱然母后有什麼錯,皇上……他怎麼下的去手!”

秦氏曾是

何等英明,她所察覺到的必不會有絲毫偏差。只是誠如羽晟所言,一向對自己寬厚有佳,那個會笑得春風和煦的裕灝,當真能做出親手弒母這樣慘絕人寰的事麼。即使恨秦氏恨到入骨,即使一直渴望真正的天下,這樣的所作所為仍不敢容人去想。他的手段,他的狠辣,還有多少是自己不曾知道的。

所以,他才會對秦素月覺之有愧。所以,帝后二人才會一心除去知道真相的十三王。青鸞緩緩邁開步伐,她只覺得肩上似有千斤之重。有夜風透過高而狹小的天窗倒灌進她墨色的袍子中,吹涼了她每一處細小的骨節。

“這樣的話再不要說了。”得知真相的一瞬,她卻沒有想象中淋漓的快感。縱使秦氏光耀一生,結局又何其悲涼。生在皇宮中的女子們,任誰也逃不掉。君恩情愛,皆抵不過一片大好河山。“出宮後便沒人能護得你周全了,你要好自為之。我曾私下拜託過嘉親王,他會前來接應你的。”

羽晟愕然片刻,忽然正襟而拜:“小主恩德,晟沒齒難忘。”

蘇鄂已前來相催,再容不得她多說。青鸞最後望向少年乾淨的眸子,心中竟生出一絲豔羨之意。無論怎樣,他終是逃出了這片牢籠。也許比起錦衣玉食,那樣清平無憂的生活才更適合他。這宮中最骯髒的東西,雖汙了他的眼,好在卻未矇蔽

他的心。否則即使出了宮,又怎會有真正的安寧之日。

羽晟,他一定是恨極了帝后吧。無論秦氏生前多麼暴戾專橫,對十三王羽晟,畢竟是盡過撫育之恩的——即使這難得的親情中仍包含著她對權力的貪婪與算計。

潮溼而陰暗的甬道,每走一步,青鸞的心情便沉重幾分。然而一切謎題已然迎刃而解,到了這一步,她再無退卻的理由。

秦素月,你做下了那麼多天理不容之事,不妨讓我再送你一程。

迎向月光的一瞬,女子絕世的容顏上劃過一絲悄無聲息,卻明豔至極的笑意。

順常在扶為正經小主,雖然並非隆寵不斷,但她的身世與有孕之身本就足矣惹人注目。而前朝後宮無不因青鸞的舉薦而對她心存芥蒂,特別是以司馬忠為首的言官,對於青鸞的舉動愈發不滿。即使裕灝一意維護她,也不得不為了平復風波而暫時冷落於她。

時值五月中旬,暑氣已然厲害起來。皇后向天子提議,近來諸事煩擾,不若今年早起程赴行宮,也許這樣一來,也能分散眾人注意力。恰逢近來無邊境之擾,內亂之憂,三日後動身的訊息便這樣定了下來。

清晨醒來時辰尚早,因各宮皆忙於收拾衣物,皇后也免去了晨昏定省。青鸞只披了件杏花月牙的水色單衣,坐在紅漆柱的長廊下,無聲看著

宮人們忙碌。白羽奉了新沏好的荷露花茶,就勢立於女子身旁感慨道:“往年皆是六月初才動身,今年卻格外早。”

她呷了口新茶,浴著光緩緩開口道:“皇后一向怕暑,既說要去了皇上也不能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