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貳拾貳章 暗藏殺機 2

第貳拾貳章 暗藏殺機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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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貳拾貳章 暗藏殺機 2

青鸞緩緩坐下,一汪笑意愈發凝成了冷笑:“那女子桀驁不馴,若再有了身子,皇后亦鎮壓不住,她怎能不用夠十足十的藥量呢。”說罷,只略一眼跪在地上的方海山,緩色道:“大人肯忠於我,青鸞自也不會虧待大人的。”

那人只是伏著身子:“小主攝毒不多,容臣開幾副方子自能去除內毒,微臣先告退了。”

方海山與她共經了這幾場跌宕起伏,也愈發懂得不喜形於色。青鸞正以為慰,忽聽得一聲抽泣,寧貴嬪身後一直緘口不言的竹穗忽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肩瑟瑟發抖。青鸞見她如此,不禁嘆道:“你如今有身子,本不該讓你見到這些髒東西。然而既是要做小主的人了,便須知道這宮裡見不得人的事多了。”

那女子只知一味地哭,抬起一張煞白的臉龐苦苦哀求道:“貴嬪娘娘,婕妤小主,奴婢不敢妄想做小主,求您把奴婢送出宮吧。”

“這些話,可再說不得了。”寧貴嬪伸手想拉她起來,然而一觸到那女子手臂,她卻冷不防地一聲痛呼。青鸞遞了個顏色,蘇鄂忙一步上前,一手卷起竹穗袖口,但見她白皙的手臂上,一片觸目驚心的深紅燙痕,不禁愕然道:“怎麼回事。”

竹穗只低聲哭訴道:“是宛心姐姐處罰奴婢……”

“宛心與你同是宮女,她怎敢這樣

對你。”

她見寧貴嬪開口,再不敢隱瞞,一五一十道:“宛心姐姐侍奉小主早,平日裡便使喚慣了奴婢,綾羅姐姐又向來不理會奴婢間的事。那日皇上來重涎宮,只看了奴婢兩眼,她便發起脾氣說奴婢狐媚惑主,一怒之下將滾燙的沸水潑向奴婢……”

青鸞聽罷,不禁冷笑連連:“妹妹宮中竟有這樣忠心護主的。”

“即便為我而氣,也輪不上她。”寧貴嬪眉頭緊蹙,語氣中不經意含了一絲薄怒,“何況宛心近來是太機靈了些,每每皇上到我那問起話來,倒總有她插嘴的份兒。”

青鸞見蘇鄂已取了藥為竹穗仔細敷上,一碰到她手臂,那女子便忍痛地蹙一下眉。她本就有月餘身孕,眼見便是要瞞不住了,裕灝那裡卻仍沒有絲毫鬆口之意。青鸞微揚下顎,示意蘇鄂帶她下去,這才對著身邊碧衣佳人道:“妹妹如今本就多事,身邊是斷然留不得有異心的,否則……”她倒撥著指尖白珠,眼中愈發多了一絲恨意,“你也看到過我曾經被害得有多辛苦。”

“現下有曦兒,我自然也是馬虎不得的。”提及往事,寧貴嬪亦是多了幾分膽戰心驚的感嘆之意,“一切全憑姐姐做主吧。”

送走寧貴嬪時已近正午時分,直至太陽完全露出,青鸞才覺得身子微微有些暖意。今年的早春彷彿格外清

冷一些,雖已步入四月,卻仍離不了那四角的紫檀走獸方爐。一早又見了那樣的寒心事,自然身上多了一層涼意——雖知皇后一早便有除去自己之心,卻不想來得這樣快。自回來後,一波接一波的,這宮中錯綜複雜的局,似總也看不到頭。

秦氏一死,皇后愈發能獨當一面了。一面壯大後宮勢力,一面卻又悄無聲息地打壓著的寵妃嬪。她的心智雖還不足與曾經的太后媲美,卻也不是當初聯手佈局便能使其自投羅網那般簡單的了。

後宮女子若不夠強大,便只有死路一條,更毋論是她這個被眾目所窺的後位。更何況秦素月,其實她並沒有一個一意愛她的夫君,裕灝對她更多的只有愧疚。

然而青鸞更清楚,這種愧意遠比愛慕更難瓦解。若不知裕灝對皇后的心結究竟在哪,她便永遠只能在局外徘徊。而秦素月,她每一刻的逍遙,落在青鸞眼中未嘗不是一種折磨。

捷報傳來是在傳膳之時,據聞裕臣僅率三萬精兵便在甘肅地區大敗秦氏一族作亂之人,勸降十萬騎兵。這突如其來的兵力彷彿是如虎添翼,若能及時編入先帝遺留下的三十萬鐵騎軍中,便能使得這個一向在兵力方面處於弱勢的帝王忽然間變得無比強盛。

青鸞尚不及細品這其中喜悅,聖駕便已至翎璽堂。這樣大的喜事,他率先想到

與青鸞分享本就已是女子莫大的榮寵。青鸞見他早春時節,卻只著了一襲朱紫色貢緞的長裳,發冠在他額前垂下一縷耀白的流朱,愈發襯得他英氣逼人。

見裕灝如此,她忙取了架子上大氅為他披上,順勢瞥了眼跟在裕灝身後眼生的小太監道:“皇上怎麼穿的這樣少。”

“朕一高興便渾然不覺了。”皇帝臉色隱隱透出一抹潮紅,只握著女子手並肩坐下,“鸞兒,你可知道了?裕臣他又為朕立下大功一件。朕有這樣的手足,豈能不穩坐天下!”

青鸞面有喜色,心下卻莫名湧上一陣憂愁之意。是呵,子臣屢立奇功,他的聲望已是太高了。縱是裕灝因喜悅而一時不查,但作為一個君王,他怎能容忍這樣功高蓋主的手足在身側。

“朕要封裕臣為親王,賜他最好的封地,只有這樣才能……”

“皇上!”心中越發寒涼,青鸞不禁開口打斷,面露躊躇之意,“嬪妾以為,給王爺的封賞不宜過高。”

“朕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不過你放心,裕臣他不會做出背叛朕之事的。”天子眼中的篤定令青鸞稍有心安,然而裕灝卻轉身,撫著香爐上一對人形小獸,口氣中有深思熟慮後的沉靜,“自即位以來便只有他一意幫朕,若他真存有二心,朕又豈能容他到今日。”

即便知道裕灝不過是在

影射那些意圖不軌之人,然而他目光中不經意流露出的陰蟄還是令青鸞心驚膽戰。她忙上前輕擁男子臂膀,呢喃道:“不會的,王爺他不會是貪戀權貴之人。”

“他歸來那日,朕要設宴接風。鸞兒,朕記得你初次承寵那夜,霓裳舞跳的美若天仙。朕已許久不見,你可願為朕再舞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