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餞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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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餞別
第五十六章 餞別
“王爺，月丞相來了。”
“請他進來，將酒菜傳上來，”
“是”
“月丞相請……”
……
“王爺，”
身穿黑錦朝服的月容曦踏步進來，就看到一身藍色錦袍的望月傾城似乎已經恭候多時的樣子，有些歉意，本意是自己來給他踐行的，卻讓他等候。
“坐。”
他不是第一次見他身穿朝服，但是每次都極為的驚豔，配著他臉上的面罩，讓人無論如何都移不開視線。
“謝王爺。”
月容曦也不客氣直接坐下，望月傾城是極為隨性不羈的人，太客套的話反而不好。
“你們都退下吧，”
對著周圍隨侍的人說，侍者聽後均退了出去，關上門，只剩他們兩人。
“今日皇上要事纏身，不能親自來送王爺，我待皇上先敬王爺一杯。”
“請，也替我謝主隆恩。”
“這杯則是我敬王爺的。”
“請。”
……
“容曦，可以把面罩脫下來否？這裡只有你我二人，看著你帶著那冷冰冰的東西，有些不自在”
過了一會，望月傾城說，月容曦一陣錯愕之後點點頭，反正他也見過，只是脫下面罩之後，不自在的就是自己了。可是又找不到好的理由拒絕，於是只好脫下。
看著他的面容，拿著酒杯的手不禁一顫，眼神變了變，這樣的人，在這皇宮中，也只有望月辰有資格與他日日相對。掩飾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你的身體今如何？”
“多謝王爺掛心，一切無恙，只是以後就不知道了。”
月容曦笑容平靜，雖然心中有了梗，但是也是多想不得的。
“若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儘管說，你，沒有告訴皇上吧？”
“謝王爺，沒有，以免讓他擔心。”後一句說的極為溫柔，不自覺的真情流露。
月容曦客氣的謝過，不深不淺，仿若他們的立場和交情。
他的客氣讓望月傾城心中有些刺痛，只是也無可奈何。
“你若有什麼線索，關於解藥的，我或許可以幫你查，畢竟我早些年遊蕩於各處。”
“好。只是現下也無心尋找……”
即便是明明知道他不會接受，還是忍不住的想去接近。
……
“終究，我們還是有著隔閡啊……”
過了不久，望月傾城有些苦笑著說，彷彿是在自言自語，卻讓對面的人聽得真切。
“怎會，王爺此次對我幫助甚大，怎會對王爺心存隔閡。”
月容曦說完低下頭喝酒，不敢去看望月傾城越來越熱的眼神。
“是麼？那就好，來，我敬你一杯……”
難道就沒有其他的麼？比如，知道我喜歡你……沒有敢問出來，月容曦太過聰明，他怎會不知道，就是因為知道，他才不急不緩進退有度。
“王爺請，”
……
氣氛雖然微妙，但是不知不覺，太陽已經西下，門外侍衛侍者不斷走動的聲音，離他啟程時間不遠了。同時，月容曦心中也放鬆了些許。
喝了不少酒，此刻的月容曦臉色微微發紅，比之沒有喝酒之前透著高貴不可親近可愛許多，望月傾城一次次的壓抑著心中似乎要奔湧而出的思緒，只能一杯杯的喝著酒。
“王爺可還有什麼需要準備否？”
看著不知為何心情突然變得苦悶的望月傾城，看他有些壓抑的喝著酒於是問。
“沒有了，才回宮幾天，東西自然不多。倒是有件東西要給你，你若不留就交給小惜吧。”
說著起身往屏風後面走去，在一個長形的書案前拿起一個紫檀木長盒。月容曦跟著走進去一眼就看到了。
“殮笛？”
“嗯，小惜離開了，再也沒有誰會吹奏鎮魂曲，我就將他帶過來了，本意是要送給你，但是小惜也在你身邊，你自行處理吧。”
說著將之遞過來給他。
“我不擅長吹笛子，還是給小惜吧，多謝王爺割愛。”
“對我，何用如此客氣？容曦，總感覺我們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一般……”
“王爺說笑了。”
放下笛子就看到望月傾城熱烈的眼神，心下一驚，乾咳一聲向外走去。他們都喝多了，去看看是不是該啟程了……
“容曦……”
輕聲叫了一聲，手已經拉住他，身體貼在他身後，另一隻手已經攬上他的腰，隔著官服，依然可以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溫度。月容曦身體頓時僵硬起來。故作冷靜的問：
“王爺還有和吩咐？不如我們去看看外面準備的如何了……”
望月傾城比他高一點點，可以感覺到他的溫熱的鼻息吹拂在耳朵髮髻上，心下狂跳不已。想起如今自己的身體發生奇怪的變化，要快點離開，否則會出問題的。
“容曦，你真不知道？”
望月傾城加重手中力度。
“王爺所謂何事？”
“容曦，我喜歡你。你知道麼？”一層薄薄的紙終於捅破。
將頭低下，貼在他的脖子側面，熾熱的氣息吹進了他的衣服裡，讓他身體不禁一顫。
“……王爺醉了，不如休息一下”
不動聲色的掰開他的手，卻不想他們力度相差許多，又不能用武力。
“我沒醉……你知道的。容曦，你也知道的吧，我喜歡你，在墓之城你就知道的，不是嗎”
既然已經說了出來，就乾脆全部說了吧……
手中加重的力度表明他是認真的，月容曦一陣皺眉。這一路來望月傾城都對自己極為的照顧，到底該如何反抗他都不知道……
“王爺這又是何必呢……”
只能嘆息著，他們是不可能的。即便他喜歡男人，即便他很優秀，他們也不可能。
“我知道，你是皇上的……你喜歡辰。”
“……”月容曦不置可否。
“就一次，好不好？讓我抱抱你，我就回墓之城。”
說著放開他的手，雙手緊緊的將他抱住。
望月傾城說的話極為懇切，與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桀驁性格迥然不同，一瞬間，居然不忍心拒絕。
望月傾城是極為優秀的，與望月傾宇一般的優秀，不同的是，望月傾宇有著深沉的城府，而他則更多的是瀟灑無拘無束。就是不知道自己如何可以困住了他的心……
“容曦，如果你遇到的是我，會不會也留在我身邊？”
似乎是真的醉了，聞著他身上的氣息，神情有些恍惚起來，居然想著如果自己一直呆在皇城，會不會就有機會比望月辰先遇到他……
“……王爺真的醉了”
月容曦不能作答，即便是千遍萬遍，也只是徒勞的假設，他如今愛那個人，愛的深入骨髓。滲入了身心的每一處……已經無法剝離，一動就會抽筋剝骨般的痛。
“是啊，本王醉了……本王醉了的話你會原諒本王嗎？”
鬆開雙手，突然輕笑著問，似乎很隨意，彷彿就此結束一般……
“嗯？”
月容曦聽得不明所以，卻在想問什麼之際身體一傾，在剛剛放鬆的時候被望月傾城放倒在地，他的身體就順勢的壓了上來……
“王爺！”
月容曦驚叫出聲，此時才看到望月傾城眼裡有些決然。
“會得到原諒麼？本王醉了……”
“不要開玩笑了，……”
月容曦的話語冷了下來。他原本以為望月傾城說的那句話是放棄了，沒想到他指的是這樣。
他不想和他動手，所以一忍再忍。
“我沒有開玩笑。”
“王爺想鑄成大錯嗎？即使王爺想，我也不想。王爺明明知道，又何必苦苦相逼……”
望月傾城也許不一定動得了他，但是他們都會走入一跳絕路。
“那好，你回答我，若是你第一個遇到的人是我，你會不會喜歡我？”
“……也許，”
看他認真的樣子，月容曦只好回答。是啊，他第一個遇到的人是望月辰，是他的情深讓自己陷落，眼前的人同樣是那樣的眼神，若是第一個遇到他，也許他也會陷落。
“我……唔”
望月傾城只聽得兩個字就直接吻了過來，讓他措手不及。只能大力的將他推開。
“容曦，辰可以給你的，我一樣可以。只是，讓你第一個人見到的不是我……”
苦笑之後，回味著剛剛的觸感。起身將他扶起來。
月容曦一忍再忍，他知道。已經夠了，他們都不想把彼此逼入死局，只是情難剋制，也許留給以後會更好，最是無情帝王心，也許有一天，望月辰會變，今天之事會讓他想起他吧，當然，如果望月辰真的放棄他，那麼將是他一生最大的敗筆……
門外侍衛敲門聲適時響起，月容曦神色如常，整理好微亂的衣襟，戴起面罩，恭恭敬敬的與他一同走了出去。
似乎剛才什麼也不曾發生過……
夜幕下，那深邃的眼底深處卻是有東西讓心中一跳的，只是，他們最近的距離也就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