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54節:左 耳(54)

第54節:左 耳(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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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節:左 耳(54)

正文第54節:左 耳(54)我哭了。

我終於還是哭了。

我哭著用我的舊跑鞋狠狠踩他,它還是兩年前那雙,在大雪裡踉踉蹌蹌蠕動的那雙。

他的手稍微鬆開一點,我便把它抽出來。

“做我的女朋友吧。”

他還在說,不過他的聲音已經變得溫柔,緊抓住我的手也終於放開了。

我捂著腦袋蹲下身來,我懷疑我自己是在做夢。

朦朧中他把我背起來,往學校的方向奔去。

朦朧中,我又聽見他說:“我是不會喜歡你的。”

朦朧中,吧啦抱著我瘦瘦的身子站在一邊,許弋被無數只腳踢倒在地上,他的腦袋正冒著汩汩的鮮血……我的腦袋又重又疼,一切的一切,都像被扔進一鍋開水裡一樣,肆無忌憚地在我的腦子裡滾動起來。

天翻地覆,不得安生。

“來,雨太大了,我們到那邊去!”他一面喊著把我拖起來,拖到了一家商場的屋簷下面。

替我拍打著身上的雨水,其實這樣的拍打是徒勞無功的,因為我們兩個人的身上都已經完全溼透了。

我冷得發抖,突然想抽菸了,於是我請求他:“給我一根菸吧。”

在心裡寥落的時候,我總會想起吧啦抽菸的樣子。

她站在舞臺上低吟淺唱,然後她走下臺來,寂寞地低下頭點燃一根菸,火光照亮她臉的一剎,彷彿點燃所有的溫暖渴望。

許弋問我:“你說什麼?”“我想抽菸。”

我說。

他從口袋裡把煙掏出來,雲煙,自己點了一根,又替我點著了。

我顫抖著,煙很快就熄滅了,許弋再過來替我點,我推開了他。

他的手突然扣住了我的五指。

我下意識地把手移開,他又伸過來一把把我撈住。

我轉過頭去,他嘴裡含著煙,固執地把我的腦袋扳正。

我覺得自己矯情。

於是情不自禁地在心裡派出一個小人。

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你願意不願意聽我說?”“我不願意。”

“我爸爸,因為貪汙,坐了牢。”

“我知道。”

“媽媽得了癌症,去世了。”

“我也知道。”

他朝著我咆哮:“你這個小妖精,你到底還知道我一些什麼,你說你說!”我絕望地說:“許弋,請不要這樣。”

我感到言語的無力,在他的面前,我瑟縮著什麼話也說不出。

許弋平靜了一會,抬頭對我說:“你是一直愛我的,對不對?你不會騙我,對不對?”我還是沒有說話,把頭別向了一邊。

他繼續握住我的手,說:“我那天去了醫院,我看你躺在那裡,你睡著了,我看了你很久,你的樣子很熟悉,有好長時間,我都沒有看過一張這樣熟悉的臉了。”

我還是把頭別向一邊,雖然這個姿勢很難看並且很難保持。

可我被他的話感動了,我終於保持不住情不自禁地轉頭的一瞬間,許弋的臉突兀地逼近,然後,咬住了、我的、嘴脣。

我的心狂跳起來,我想推開他,他卻順勢把手覆在我手上面,緊緊地按在他胸口不鬆開。

在那一個瞬間裡,嘴脣難以言喻地疼痛不堪,冰涼的手指貼在他脖子下面溫暖的面板上。

我想掙脫開,他反而更是按住。

那個留在記憶裡優雅而沉靜的少年許弋呵,此刻蛻變成這樣一個執拗自私的男子。

這是我的第一個吻,在陌生城市夜晚無人的滴雨的屋簷下,終於獻給我親愛的許弋。

我流著眼淚完成它,心裡那麼疼那麼疼。

很久以後我看到一本雜誌,上面說接吻時會把女人的手放在胸前的男人,才是真正愛她。

那時我已經同許弋在一起,我們一起坐在公園的椅子上,我看到這句話的時候獨自笑起來,他從椅子的另一頭坐過來,環住我說:“你看到什麼好玩的了?”“沒有。”

“有。”

“說了沒有就是沒有。”

“就是有!”他用手捏著我的兩頰左右晃動,接著嚴肅地說:“你越來越胖了。

耳朵豬。”

“你才是豬。”

“耳朵豬,豬耳朵。”

他為他的順口溜洋洋得意,笑得肩膀一直抖個不停。

說時遲那時快,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肩膀上狠狠扒拉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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