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91章

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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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91章

我越想越是心塞,愈發覺得自己那幾日廚子的偽裝蹩腳又可笑至極,卻也不曉得自己到底是在氣什麼。

蕭濃情似乎坐在床頭看了我一會兒,然後悄無聲息地出門,也洗漱去了;不多時又回來,站在床頭窸窸窣窣地除下了衣物,瘦削許多的身影被映在陳舊的牆上,也同我一樣有幾分疲憊之色。

我裴家的小破宅子也就堪堪兩處居室,此時除了我爹的主屋空著,便是柴房和廚房,以蕭濃情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委屈自己,又不願回府衙,看樣子是打定主意要與我同睡了。

我彆扭了一會兒,還是朝牆裡躺了躺,不動聲色地給他留出了些位置。

他似乎輕笑了一聲,像只柔軟的貓一樣爬上來,安靜地從身後抱住了我的脊背。熟悉的觸感和溫度令我不由得有些緊張,不過他顯然沒什麼其他意思,額頭抵在我的脖頸,呼吸很快變得勻長起來。

我鬆了口氣,稍稍挪了挪身子,本打算尋個更舒適些的姿勢入睡,卻又在聽到他的呼吸聲時驀地停下,眉毛也微微皺了起來。

這不是正常習武之人的呼吸聲,反倒像是受過某種內傷、還未曾痊癒的帶病之人。

想到不久前在那堆木柴邊看到的血跡,我心頭便不由得一緊,見他似乎已經睡熟,就低下頭來拉過他還環在我腰間的手,輕輕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不清楚蕭濃情這幾年都經歷了什麼,他若身體有恙,莫非是去年皇上那五十大板的緣故?

我醫術不精,摸著他的脈象左右也探不出個所以然來;正鬆了手暗暗琢磨著,脖頸上忽然有微熱的吐息拂過,蕭濃情的聲音也在耳邊模糊地響了起來。

“……我沒事。”他頓了一下,雙手又圈在了我的腰間,“只是這些日來天乾物燥,有些上火罷了。”

察覺到他方才其實一直醒著,全然將我的動作看在眼裡,我乜斜他一眼,皺眉道:“真的沒事?”

“真的。”

耳邊癢癢的,似乎是他的鼻尖在我耳後輕輕蹭了蹭。

我又拉過他的手腕細細探了一番,確定除了稍顯紊亂的呼吸聲外,倒是的確沒什麼重症的跡象;既然他說沒事,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太大的病症,我終是放下心來,並不覺得他有向我隱瞞的可能。

畢竟他這會兒還在想與我複合,若身上當真有個什麼病痛,也沒道理會藏著掖著不去利用;我打了個哈欠不再接腔,眼皮也慢慢沉了起來。

窗外灑進幾許星光,兩人身上僅只薄薄的一層被,立夏的夜晚倒也不算寒涼。蕭濃情的呼吸還溫熱地灑在我耳後,知道他還沒有睡著,我淺淺地打了一會兒盹後,忽然又睜開了雙眼。

“蕭濃情。”我聽見自己小聲道,“你當真不做你的權臣了?”

耳邊沉默了許久,才響起一個有些沉悶的聲音:

“我連官印都還給了皇上,斷不可能再有什麼退路了。往後無論餘生多長,都絕不會再離你半步。”

……

我轉過身去,蹙著眉看了他頗久,猶豫道:“你為何會……”

其實我很想問一句蕭濃情,他是如何就忽然想開了,竟會甘願為我捨棄自己的前程。

一直以來橫亙在我二人之間的那道鴻溝,無非便是志不同道不合,誰也未曾想為對方妥協過;可他卻在三年後找到我說,自己再也不要那頂烏紗帽了。

不當官了,不弄權了,蕭璞的仇,也不報了。

若是放在三年前,已然不加掩飾的蕭濃情在軟禁我的那些日子突然開竅,提出什麼要與我一道遠走高飛的話,我只會疑心那是欲擒故縱的把戲;可現在看到他決絕至此,我反倒說不出什麼拒絕去信的話來。

蕭濃情枕在我的肩頭,許是傍晚時劈柴劈得疲累,眼下也很快困倦起來,見我沒有追問下去的意思,不一會兒就熟睡了過去。

我看著他那星光下熟悉又陌生的側臉,終於慢慢平靜下來。

……

沒來由的,我想起了安沐裡。

尚且年少時,安沐裡這等赫赫有名的西域戰神就同畫本中的水滸好漢一樣,都是同我一般半大潑皮小子的憧憬之人,興許有人不屑他的胡血,卻不會有人不服他的威名。

在我的構想中,安沐裡定然是個虎背熊腰、強悍魁梧的英雄豪傑,即便不知曉他最後結局如何,也斷不可能會為什麼兒女情長就此葬送自己昔日的輝煌。

蕭濃情也著實不該遇見我。他適合做將軍,做相國,若非江山已有了可靠之人坐鎮,他甚至適合去做皇帝,也遠比說一些荒唐話跟我糾纏不清來得好。

換做五年前,有人跟我道是安沐裡會戀上一個中原男人,為他扔了官印從此泯然世間,我非得衝上去把那人的牙都掰下來不可。

可現在,安沐裡就躺在渝州一座平平無奇的小宅裡,而這個禍水也正雙眼無神地看著窗外的星光。

孽緣啊,這可真是孽緣。

第58章

……

……

翌日我醒來,窗外豔陽正盛,蕭濃情早已不見了蹤影。

起身一看,他似乎走了有些時候,桌上有張給我留的字條,道是尚有公事要辦,最遲晌午便會回來。

我看了字條,佯裝懶散地出門去洗漱,餘光警惕地在院中各處搜尋了一圈,又看向依然緊閉的大門,確認蕭濃情沒有派什麼人馬來把守這裡,心情便倏然明朗了許多。

麻利地將早就拾掇好的行囊扛上,我一邊感慨蕭濃情的大意,一邊大搖大擺地穿過空無一人的後院,便想徑直從大路溜走。

“晟鳴。”

然而就在我的手即將觸碰到門閂的一剎那,身後冷不丁響起了蕭濃情的聲音。我嚇得一哆嗦,下一刻就見一道陰影從屋簷掠過,正停落在不遠處的樹枝上虎視眈眈地盯著我。

見喚我的是那隻西域蠢鳥,我這才長吁了一口氣,心中暗唾了一聲自己的小膽。

蠢鳥跟著蕭濃情到了這渝州城之後,本也無人看管,加之渝州百姓不比廣州,穿梭在街巷間被人看到也沒什麼捉來煲湯的慾望,便每日自個兒在這城中來往巡視著,一鳥過得也好不自在。

我退後一步,它仍是默默地看著我;我轉身推門,它看起來也沒什麼衝上來攔我,或是飛去跟蕭濃情通風報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