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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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我站定,轉頭,陰惻惻道:“自然是去教那姓蕭的野雞吃點苦頭。”
崇少呆了一下,似乎是想勸我不要衝動,又覺得自己沒什麼立場;便被我撥拉到一旁,眼睜睜看著我往侯府深處去了,出來的時候手上拎著一個木桶,望著他沉聲道:
“賢弟來不來?”
崇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認命般嘆一聲氣,跟上了我的步伐。
……
夕陽西下,我與崇少蹲在城南藥王廟與蕭府必經之路邊的牆頭上,藉著樹葉的遮掩緊盯南面的路口,打算等某隻約了幾位進士好友一同去參拜的胡疆野雞自投羅網。
蕭濃情不愧是現如今炙手可熱的京城紅人,行程滿得來去匆匆,想再尋個他單獨歇在家中的空隙都繁難;好在探花郎這麼高調,打聽到他的去處也還算容易,待會兒若他當真栽在我手上,也只能怪他自己了。
蹲守了一會兒後,也便看到那路邊原本還在各種店肆小鋪閒逛的姑娘們齊齊探了頭,一起聚在了門口張望,不多時便個個面若紅霞,這其中也有幾個曾堅稱非我與崇賢弟不嫁的京城閨秀,神色卻比當初看到我倆時還要迷醉不少。
然後蕭濃情就與幾個士子打扮的人從南面走了過來。
我看著那一身煙青色還未換下的野雞美男,表情原本還有些猙獰,卻又忽然眯起了眼睛。
說句公道話,原本蕭濃情的長相屬實不值一提,可此刻跟身邊那些歪瓜裂棗計程車子們相比,也確乎稱得上是美男子了;難怪皇上會點他做探花,矮子裡面拔將軍,便是才情不夠,這張勉強過得去的臉也能湊一湊。
然而又很快恢復了猙獰,仍是看著蕭濃情磨牙。自己不夠好看就拉著一群醜的做綠葉託紅花,什麼叫城府極深,簡直是其心可誅。
看到某人見自己備受矚目,便也明眸皓齒地向眾人回以微笑,路邊聚著的姑娘也越來越多,我不禁惡毒地想著,古有看殺衛玠,這姓蕭的野雞既然這麼**,怎麼也沒被當街看死?
最後戀戀不捨地瞧了一眼他身上的煙青。衣裳是好衣裳,可惜穿錯了主人家。
眼看蕭濃情越走越近,我心中也默數起來。
三。
二。
一——
一盆極樂侯府小丫鬟們的洗腳水就這麼被當街潑在了探花郎頭上。
看到牆下的野雞美男驀然愣在原地,從頭到腳被澆了個透心涼,一瞬間我險些忘了自己還身處樹冠的掩飾中,差點就猖狂地大笑起來,只覺得此時的自己終於吐出了胸中的一口惡氣,連呼吸都終於暢快起來。
然而下一刻,我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我看到蕭濃情微微彎下身,掩著面小小地打了聲噴嚏,然後抬起頭,狀似迷惘地朝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的姑娘們看去,透著碧色的瞳孔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沾著水珠的髮絲也在夕陽下熠熠生輝,看起來似乎更,更——
我雙腳一滑,險些便要從這牆頭摔落下去,還好被身後眼疾手快的崇賢弟扶了一把,便看到姑娘們紛紛擔憂地上前遞過香帕,為他擦拭著周身的汙跡與水漬,眼中的憐惜與愛意似乎更甚了。
蕭濃情輕聲咳嗽,假惺惺地安慰著周圍氣憤著要找那暗算了他的賊人算賬的姑娘,一雙清眉微微蹙著,還是那副手無縛雞之力的儒雅公子模樣。
真做作,嘔。
我還未來得及露出更多鄙夷的神情,便看到蕭濃情已是在姑娘們的簇擁下擦淨了水跡,被臨近的布坊老闆娘送來了乾淨的外袍披上,又坐上路過的京城首富之女為他遣人抬來的轎子,一路回蕭府中去了。
起轎的時候他掀開簾,探頭出來眨了眨眼睛,朝牆頭我與崇少所在的方向露出了一個譏諷而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看崇少,崇少沉默良久後,欲言又止地伸出了大拇指。
……
夜半我睜著眼睛坐在床頭髮呆,總覺得大仇已報,這回明明是我的勝利沒錯,可回想起白日裡蕭濃情那個小人得志的眼神,心中就總覺得還是有些不快活。
莫非可解我心頭之恨的,只有安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探花郎一個犯上之罪?我若直接頂著自己的鐵帽子將他賜死,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一點?
然而我還未來得及糾結到天明,便被一個不速之客打斷了。
都御史崇徵敲響侯府大門,將他兒子從我**扯著耳朵提溜起來的時候,天邊還未來得及露出魚肚白,我看著死魚一般在他爹手裡掙扎的崇賢弟,默默別過了頭。
這些天我忙於查探蕭濃情的底細,自然把太學的事忘了個一乾二淨;身為侯爺沒人敢管我用功與否,可隨著我一起曠學的崇少就不一定了。
於是也只能聽了一番崇大人恭敬卻嚴肅的教誨,看著自己的賢弟仍是像條死魚一般被提溜出侯府,含淚捂住通紅的屁股上學去了。
然後到了翌日下學,崇少灰頭土臉地抱著功課回來找我,順便告知了我一個噩耗。
那便是蕭濃情此人果真陰險狡詐,區區一個新晉的小翰林竟也敢上奏摺在皇上面前參了我一本,列舉了極樂侯近日來在京中的種種惡行,痛心疾首地剖白了一番自己憂心現下王孫貴族頑劣風氣的赤子之心,請求皇上將我禁足一段時日以示懲戒。
而他此番上書居然也引起了諸多老臣的共鳴,聽聞皇上也答應了要考慮此事,就是不知這禁足令會何時發到我極樂侯府來了。
崇少一面說,我一面冷笑。
然後次日一大早便細細拾掇一番,甩手進了宮。
……
世人皆知我極樂侯年紀輕輕便在這京城中橫行霸道,靠的絕非裴家祖上積德;真正予了我裴晟鳴這個特權的,乃是此時正坐在乾清宮的當今天子。
我裴小侯成為天子第一寵的緣由說來話長。
早在十六年前我將將出生那會兒,皇上也不過是個方滿十六的少年郎,剛登基為帝兩年有餘,在老太后的安排下選了一批秀女進宮,好容易盼來自己的頭一個皇子,卻莫名早夭了。
後宮麼,自古以來也就是那麼點事兒;先帝前後不知生了多少個皇子,活到成年的卻只有鎮南王和皇上兩個,其中腥風血雨自不必多說。
皇上也顯然沒料到這事兒還能繼續發生在自己的後宮裡,當即龍顏大怒,徹查數日後未能有個結果,便徑直將後宮裡那十數個冊封的未冊封的女人全砍了給自己的皇子陪葬,又進了一批新的,並撂下狠話日後若再有這種事發生,非但姐妹連坐,還要誅她們九族。
當時也著實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無數老臣上書勸阻,哭哭啼啼的有之,曉之以理的有之,卻通通被皇上一句話堵了回去。
皇上說,朕就是暴君,你待如何。
這話說得卻有幾分道理;皇上若不心狠手辣,也絕對坐不到這個位子上。據說當年的先帝是個極荒唐的昏君,整日花天酒地任人唯親,後宮女子誰的枕邊風吹得好聽就聽誰的,將好好的朝堂與天下弄得烏煙瘴氣,最後竟還一個馬上風撒手西去,遺詔沒留太子沒立,只剩下了國庫空虛和皇權岌岌可危的爛攤子。
彼時皇上十四未滿,與唯一的皇兄、大了他十歲的鎮南王奪嫡半年有餘,最終把皇兄趕去了雲南,改制換血清洗了一批朝中舊臣,短短十餘年總算穩固了自己的江山;至於這期間他那皇座下究竟埋了多少具枯骨,咱不敢猜,自然也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