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鳳兮鳳兮奈若何(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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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鳳兮鳳兮奈若何(3)
桃花開時清秋俏,慧質蘭心形態妙。
鬚眉一見頓傾心,若得浮生四季春。
夏紫候只淡淡的望了她一眼,始終站在那裡。一旁的宮人妃子見她舉止清高中帶著幾分榮辱不驚的平靜,只那右邊半面胎記紅得猙獰,各自心驚肉跳,不敢對望。再看看自己,如今落魄得生不如死,心中便頗生怨氣。一旁的宮妃理了理早已亂成一團的發,露出尚留著幾分精緻眉眼,只可憐那十分的怨恨將那最後一抹精緻擊了個粉碎。
“哼,不過是打入牢中的和親公主。外面早有言傳,夏國就快倒了。如今在這裡,裝什麼清高。”夏紫候不接話,只抿了抿脣,靜靜的望著她,那原本冰冷的視線中竟帶著幾分驚訝與笑意。皇宮之中,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染坊?將這裡面的人染成了五顏六色,連最初的信仰與善良都棄之不存。
“你……不記得我了?”她緩緩走至她身邊,那原本在地面上跳來跳去的蟲子見她緩步而來,竟然全部躲得遠遠的,夏紫候自己也有些詫異,卻並沒有去在意,全部的視線盡在眼前的這位宮妃她名喚作顏素。當年她逃出皇宮躲僻夏天臨明裡暗裡的追捕民間四處流浪,途經曌國,若不是她當年曾出面相助,她與年紀尚小的夏靜定然也過不了那寒冬裡餓死那一關,當年那個溫淺笑的小女孩,彷彿還在眼前。只這一刻,卻變得如此尖銳,到底是受過多少的迫害,方能怨恨至今?只是,她卻記得,此女子,非平常之物。
當年她傲氣凌人,指著她講著江湖道義的女子,何時如此……婦人之仁。時光帶走了多少東西?留下的,又是些什麼?
“哼,笑話,即便本宮不死,也替你求不了情,何必假惺惺套近乎。”那宮妃很是不屑的掃了她一眼,將視線望向了別處。這冷牢之中,頗多寂寞,若有個人能吵吵嘴,定然也是不錯的,只是這人說錯了話。皇上……何時會再召見她?她父母便也只知她病死宮中罷了。
“呦,顏姐姐,你本是已死之人,早不是妃子,還真當自己是根蔥了。”角落邊始終不說話的宮妃抬起頭來,勾脣一笑。一旁的人只各自在各自的小地盤上坐著,低眉垂目,彷彿一切爭吵皆與她們再無關係,只是那尖尖的耳朵,卻是在認真的聽著呢。被鎖在黑暗之中再不見陽光的人,總會格外的留意那些能帶去些光亮的東西,哪怕是螢火之光,也能令她們為不惜一切的去奪取。
“王爺莫要理她,不過是個小小縣令之女,仗著皇上恩寵過一段時間,便以為能隻手遮天,哼,不過是搬石砸自己的腳。”朱諾蹭到夏紫候身旁靜坐著,相當不滿的瞪了一旁的妃子一眼,見到她那氣的緋紅的臉,心裡便是一陣愉悅。
“顏素,還記得當年深冬未麼?正值天時二十年。”她抬手想替她理理頭髮,卻被她躲開來,她滿臉戒備的望向她,印象一點一點的回籠。似乎當年出街遊玩的她真的遇見過兩個人,其中一個右邊臉上帶著一個猩紅的胎記。她見她們可憐,便令一旁的丫鬟賞了她們些銀子過冬。
“你……”她怔了怔,卻見她點了點頭。夏紫候伸手替她理了理髮,那突然的轉變讓一旁的人都直接目瞪口呆,而一旁的朱諾心裡直慶幸,幸好沒有與顏素起爭執。她一旁討好的笑笑,其之所以如此討好夏紫候,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過是想夏紫候若是得個機會,便讓她去求求情,好將她一併帶出擺了。
“顏素,當年大恩,畢生不忘。依你之力,怎會逃不出這區區冷牢?”她曾經見過她那卓越的才華,知書達禮,武功更是數一數二不可多得的良將,當年的她,十三四歲,渾身散發著一股英氣!猶如女將軍之見,不減她當年,如何會變成如今這模樣?
“大概,愛錯了人,卻還不知悔改罷。”她有些無奈的垂了垂眸子,滿眼衰傷化作極低極低的空氣,沉在了這冷牢之中。替她理髮的手一怔。愛錯了人,卻還不知悔改。情之一定,竟如此傷心費神,活生生毀掉了她半生之久。
“如今……”
“如此斑駁狠毒的心,他不會再要了。而我,也不會再給了。你若是能出去,替我看一眼家父家母罷,他們也是因我,才會受此連累。”夏紫候手頓了頓,她曾經想過去謝顏家,只是不曾想,顏家在多年前便已經被滿門盡誅!當年顏妃以毒喂君之事,曾轟動一時!連她都轟動過,當時的她,卻無能為力。
總說回報,卻總是在最需要的時候無能為力!她勢要重整勢力,踏入朝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顏素……”她嘴角囁嚅了半響。突然覺得喉中乾澀。
“顏家……天時二十四年春……滿門盡誅。”
“什麼?不會的!皇上怎如此狠心,他答應過我的呀!答應過我的!答應過我,誅我,放過顏家呀……來人啊!我要見皇上……我要見他!”顏素猛的站起身來,動作之大,將一旁的人都盡數嚇了一跳,倉皇中連爬帶跑行至牢門口,朝著那些獄卒嘶吼著。手有些無力的抓著欄杆,原本清麗的面容,一片淚痕。
“吵什麼吵,安靜點。皇上日理萬機,豈是你等罪人說見便見的,留你一命已是皇上仁慈。”這樣的話,聽起來一點都不陌生,凡是有吵吵的宮妃,便都是這話。罪人……顏素猛的坐到了地上,她……乃是罪人,皇上留她一命已是仁慈……
“哈哈,好一個仁慈!我顏家上上下下三百二十五口人!怎不見他仁慈!”顏素撐起倒下的身子,苦笑推開正欲扶她的夏紫候,背脊挺直的站在那牢門口,雙手成拳緊緊握起。仁慈?蘇葉陶從來不懂何謂仁慈,他拭兄正位,拭妃以平朝廷之勢,手染了多少血,仁慈?哈!
“顏素!”顏素那不再纖白的手,泛著些枯黃,手指握上了那牢門口蕭管般粗的鐵鏈,手上便要使力。卻被一雙手製止了。
“顏素!相信我,本王,定會還你一個公道。”她可以遠走高飛,只是,夏紫候所想,不過是讓她重新得到她所失去的罷了,如此堂堂正正,方是最好的公道!
“不必了……從此,我不再欠他。只是父母之仇,有生之年,絕不相忘。”初遇時,她便欠他一命,再見時,他原是九五這尊,他疼她,惜她愛她,甚至最後都不曾殺她,她以為他也是愛她的,他的確是愛她,可他,也同樣的愛著任何一個人。下毒栽贓,她百口莫辨。累了自己,卻也……害了家人,痛心疾首,又有誰能明白?她的一切,早已一無所有。
“本王,必當相助。”必當相助,這須要多大的信任?與皇帝為敵,須要多大的膽氣?或者攝政王真的做的到,只是那又意味著什麼?從此與曌國反目成仇!顏素緩緩的垂下了手,信任?信任於這爾虞我詐的深宮之中,最是忌諱。她又為何要信她?這麼多年以來,她日思夜想的父母,卻不曾想原來早已先她而行,這種日思夜想卻不得的苦楚與失落,又有誰明白?!
“我……忘記你是何名了。那孩子可還好?”顏素如今想起當年那瘦瘦小小的何靜,安安靜靜,乖巧董事的模樣,便聯想到自家弟弟,便也是如此的乖巧懂事。如此的讓人……懷念。
“靜兒,甚好。”說起夏靜,夏紫候面帶幾絲憂愁。毒之事尚未解清,她如何能安其心!
“攝政王姓夏,名紫候。字鳳卿。封號除攝政王之外,還是當年顯賢帝親封容陽長公主。王爺,你說朱諾說的可是?”朱諾眨著大大的水眸,那身新荷色的衣裳與這舊人相比,多出了幾分新人的味道,想必是剛進來不久。卻盡然也能看的如此之開,夏紫候倒是有些詫異,淡淡望了她一眼,眼睛微微眯了眯,點頭。
“已是無家之人,牽念再多,又有何用。”她入獄多年,卻從不曾聽聞過顏家被誅門盡誅之事。此事甚是蹊蹺,細細想來,總覺得哪裡不妥,皇帝與眼前這人,究竟是誰在說謊?
“了無牽掛,未必不是好事。”她便是有軟肋,才會被威脅,被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可,她卻不敢想象,若是唯一的親人夏靜出了事,她又該如何再走下去。一個人孤單單的活著,無牽無掛,究竟是好是壞。
“就是,想我,就沒有什麼可掛念的了。一家人都死在了前幾年那場瘟疫裡。”朱諾滿臉無所謂的抑著頭,那語氣,似乎在說,今天哪家帥牢頭又從牢門口路過了一般,調侃意味十足十。見夏紫候眉目暗沉,不作聲色,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話有些多了,趕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即閉了嘴。
“王爺……”一旁角落中原本尖言利色的宮妃見夏紫候原來來頭如此之大,這出去的機率,定然比她們要高上許多,便緩緩起身拍了拍衣塵,朝這邊而來,向夏紫候行了個大禮。看得一旁的人心裡也明白了幾分,頓時原本七人的牢房中,除了另一邊不動聲色替那瘋娘娘理著衣的奴婢裝扮的宮女那兩人,其餘的,都跪在了地上。
“見本王之前,是該好好行行禮,本王就算如何落魄,若是想處決一個人,同樣易如反掌。”她轉動著手中的板指,眉眼森冷。顏素心中帶著幾分戒備,天上不會掉餡餅,是以,也不會有平白無故之人走出來幫她,這點,她心裡最是明白,只是於宮中而言,卻已經晚了。
“王爺,還請王爺若是出去,替我等美言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