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45章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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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45章

翟仕義回到家, 翟于思已經睡下了。

遊美兮正在廚房煮醒酒湯, 想等翟仕義回來喝。但沒想到翟仕義這麼快就回來了。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遊美兮迎出來問。

翟仕義鬆了鬆領口, 說:“先別煮了,回屋去,我有事跟你說。”

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 遊美兮立刻關了火,跟他上了樓。

進屋後,遊美兮問:“到底怎麼了?”

翟仕義坐到椅子上, 把晚上的事跟遊美兮說了。

遊美兮心裡一跳, 在心裡把那個女人罵了一萬八千遍。

不過表面還是裝作很淡定地道:“這事你怎麼想?”

“我並不太相信。”翟仕義道。

他並不覺得翟臨深有什麼同性戀的傾向,當初跟向津傑走那麼近也都挺正常的, 怎麼遇到虞陶就變了呢?

遊美兮微笑道:“萬一呢?這事咱們從來沒討論過,你也知道我這樣的朋友這少, 其實有時候我挺想聽聽你的想法的。萬一咱們的孩子有這樣的呢?或者咱們朋友的孩子有這樣的呢?咱們也能想出個主意或者勸慰一下。”

翟仕義皺了皺眉,“我應該會不怎麼高興。”

“為什麼呢?”

翟仕義想了半天, 說:“這以後沒個孩子,老了怎麼辦?”

這個問題很自私,卻也很實際, 是典型的東方家庭都會去在意的問題。

“可是即便是跟女人結婚, 也不是所有女人都能生得出孩子,而且現在試管、代孕都可以解決這些問題,領養也很方便。所以從某個片面來講,男人和女人並沒有什麼區別。”遊美兮道。

“但這並不是臨深可以成為同性戀的理由。”

“其實如果臨深喜歡上了男生,那隻能說他本來就不怎麼直。再者, 成為同性戀並不一定是有什麼理由的,很多人就是天生的。”

“話說這麼說,但我還是接受不了。”翟仕義說。

遊美兮笑了笑,儘量讓翟仕義覺得他們就是在隨意討論,跟生活並沒有關係,所以氣氛可以輕鬆一點,彼此也可以退讓妥協。

“那我問你,如果臨深真跟虞陶在一起了,你會罵虞陶嗎?還是對虞陶的印象會變得非常差?”

翟仕義想了想,道:“罵虞陶倒是不會,畢竟一個巴掌拍不響。印象變差……也不會。同性戀不是人品問題,不是討厭那孩子的理由。而且就像你說的,如果臨深真喜歡虞陶了,那隻能說明他不直。”

“也就是說,你只是接受不了臨深是同性戀,對別的沒有意見?”

“對。”翟仕義點點頭。

“我倒是覺得怎麼樣都好,只要臨深開心就行。一個人能找到自己的幸福真的太不容易了,無論他的幸福是男是女,只要不違背社會道德,就沒有什麼可以指摘的。臨深的母親早就離開他了,我雖然把臨深當自己的孩子,但臨深畢竟也大了,不可能拿我當他的媽媽。也就是說在他的世界裡,你和臨昭才是他最親的人。”

遊美兮道:“臨昭怎麼想,我還不知道。但如果你作為臨深最親的人,都不支援他,不去支援他的幸福,臨深就太可憐了。再說,如果不是虞陶,而是別人,咱們可能還能找到反對的理由。但虞陶那孩子,講真的,我都不忍心反對。那孩子太善良了,應該得到我們的支援和眷顧。”

翟仕義覺得遊美兮的話說得很有道理,面對讓翟臨深改面這麼大的虞陶,他又有什麼立場去反對呢?只因為他是翟臨深的父親?

遊美兮話點到了,該拉回來的時候還是要拉回來的。

“好啦,這事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也不知道那女人按的什麼心,咱們也只是假設而已,理她幹什麼?再說了,現在是臨深學習的關鍵期,咱們做家長的,就別給孩子找麻煩了,讓他安心高考,一切等考完再說也不遲。”

“你說的對。這事不提了,等臨深考完再說吧。”現在什麼都沒有翟臨深高考重要,這個輕重,他還是拿捏得清的。

這事雖是把翟仕義糊弄過去了,但遊美兮還是打電話跟翟臨深說了,也好讓他心裡有個底。

為了方便遊美兮幫他應付這些破事,翟臨深也把戴亦北的事跟遊美兮說了。

遊美兮聽後,讓他安心學習,這些事她會應付的。應付不來會找翟臨昭商量,絕對不讓翟臨深煩心。

翟臨深想了想,這事也就沒跟虞陶說,以免虞陶有心理壓力。

二模考完,翟臨深的成績依舊有進步。

這回,翟仕義一高興,帶上一家人和虞陶,去了馬場過週末。也是想讓兩個孩子放鬆一下。

虞陶是第一次到馬場來,看著又高又大的馬,很是新鮮,但又不太敢騎,這樣是摔下來,那最輕也得是骨折。

馬場是翟仕義的一個老朋友開的,他們過來,自然是給他們最好的房間和馬匹了。

這裡的馬除了私人養的外,還有不少是供大家隨意騎的。這些馬的性格都很溫順,一個個油光水滑的,也十分漂亮。

虞陶原本只想坐在馬場邊,喝個飲料,看別人騎馬的。

但翟臨深已經換好了衣服,拉著他去挑馬了。

“你會騎嗎?”虞陶問。

這萬一摔了,不是得不償失嗎?

“不會我敢拉你來嗎?”翟臨深在馴馬師的推薦下,挑了匹性格溫順但很結實的母馬。

先把虞陶託上了馬,隨後,自己也騎了上去。

馬走得很慢,倒也沒什麼危險。

虞陶坐得高,看得也遠。入春後,天氣一天天變暖了,樹葉也都長出了嫩芽,青草也覆蓋了地面,處處充滿了生機,也讓人心情舒暢。

走了一會兒,見虞陶已經適應了這種高度。

翟臨深便驅著馬小跑起來。

雖有些顛簸,但這種感覺對虞陶來說很新鮮,也很喜歡。

翟臨深在後面摟緊虞陶,以免他失了平衡掉下去。

“你馬騎的不錯呀。”虞陶覺得翟臨深很厲害,好像什麼都會。

翟臨深輕笑,“也很久沒騎了。這些馬都是經過挑選和訓練的,只要不快跑,不受驚嚇,就不會有什麼危險。”

虞陶點點頭。

兩個人這邊騎得正高興,那邊,戴亦北從門裡走了出來。

他一走過來,就注意到了兩個人。

看著虞陶笑得那麼開心,翟臨深從後面護著虞陶,他有種說不出的嫉妒。

陳宇爭找人打虞陶的事,他已經知道了。雖然生陳宇爭的氣,但也沒跟陳宇爭斷交。加上這段時間,他家生意因為市場關係受挫,他父母現在急得東一頭西一尾的。他今天被拉過來,也是要見幾個可能會與他們家合作度過這次難關的叔叔伯伯,讓他來,也是為了跟這些家裡的孩子打好關係。以他母親的心思,如果能找到一個看對眼的就更好了。這個助力可比其他的更實惠。

原本他也覺得可以,但看到虞陶之後,那些人家的女孩感覺都不能入眼了。

翟臨深和虞陶都沒有發現戴亦北。

騎了一會兒,覺得太陽有點晒,就把馬騎回了飼養棚,然後一起回房間了。

晚些時候,翟仕義過來說馬場的老闆晚上舉行燒烤宴會,邀請他們去。有上好的鵝肝,讓翟臨深帶虞陶去嚐嚐。

翟臨深應了,反正馬場老闆他也認識,既然過來了,全家又都去,他肯定也得露面的。

於是傍晚,翟臨深帶著虞陶,跟著家裡人一起去了宴會。

宴會是在室外舉行,是馬場的一處小花園裡,屬於老闆的私人地方。

打過招呼後,翟臨深拉著虞陶去吃東西。

他們吃完還要回屋看書,已經跟家裡說好了。

別人都在那裡相談甚歡,只有虞陶跟翟臨深坐在這邊吃。

遊美兮拿了兩份鵝肝過來給他們,翟于思已經跟同齡的孩子玩在一起了。翟仕義和翟臨昭則跟別人交談著,也不知道是在談生意還是隻是閒聊。

“你怎麼在這兒?!”

虞陶正吃著,尖銳的女聲就傳進了他的耳朵。

虞陶抬頭一眼,居然是戴亦北的母親。

他已經有幾年沒見到戴母了,戴母看上去跟之前沒太大差別。

戴母走過來,指著虞陶,“你憑什麼到這兒來?又是想來勾引亦北嗎?”

虞陶頓時沒了吃飯的胃口,感覺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翟臨深站起來,將虞陶護到身後,冷聲道:“你是誰?關你什麼事?虞陶是跟我來的,怎麼了?”

“我是誰?我是戴亦北的母親!”戴母橫眉冷對,“你又是誰?憑什麼這麼沒有禮貌跟我說話?”

“我是誰需要告訴你嗎?我也是服氣了,你還真以為你兒子是什麼好東西啊,全世界都想勾引你兒子。你也不看看你兒子那個孬種的樣子,少往臉上貼金了。”一聽是戴亦北的母親,翟臨深的火瞬間就上來了。

“你說誰呢?!”

“說戴亦北,怎麼了?你們一家都缺德,所以就看不出自己缺德了。”翟臨深呸了一口。

“臨深,怎麼了?”翟仕義聞聲,跟老闆一起趕了過來。

也看到了戴母,頓時臉色一沉。

“你就是翟臨深?”戴母眼尾一挑。

“怎麼?”翟臨深對戴母絲毫沒有尊重。

這時,戴亦北和戴父也趕了過來。

“媽……”戴亦北想拉走母親。如果母親鬧起來,丟臉的可是他和父親。

但被戴母一把揮開了,“你給我閉嘴,虞陶想勾引你,你看不出來啊?是不是傻?!”

“哈,虞陶勾引戴亦北?你腦子有坑吧?你哪隻眼睛看到的?”翟臨深怒道:“我們他媽的都不知道戴亦北在這兒,要知道,我們寧願待學校吃食堂!”

戴母也沒理翟臨深,看向翟仕義道:“翟先生,我之前提醒過你,虞陶是同性戀,在勾引你兒子。你們家居然還帶他來?他很可能吃著鍋裡的看著碗裡的,一邊勾搭著翟臨深,一邊想**我兒子呢。”

“你夠了吧?”遊美兮站了出來。這種情況下,翟仕義不方便跟一個女人吵,所以只有她站出來最合適,而且她也覺得戴母很不可理喻。

“虞陶跟臨深怎麼樣,是我們家的事,用不著你在這兒說三道四。我也就奇了怪了,我們帶虞陶出來玩,都不知道你們家也在這兒,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是虞陶想勾引你兒子,你兒子是幹什麼的啊?再說,同性戀怎麼了?關你什麼事?我確定虞陶沒有跟你兒子說過半句話,你在這兒鹹吃蘿蔔淡操心,到底安得什麼心?”

的確,同性戀並不是什麼問題。所以在場的人看戴母的眼神也有點瞧不上。

“我這都是為你們家好。”戴母沒想到遊美兮居然跟他剛上了,“也是,你一個後媽,不是你親兒子,你當然覺得沒什麼了。”

遊美兮這下真怒了,“對,我是後媽。但我看著臨深長大的,感情不比對自己的孩子少,所以你也不用在這兒給我挑撥離間。就因為我是後媽,所以在孩子的上事才會格外用心,以他們的幸福為主,而不是以我的面子為主。”

翟臨深對遊美兮雖然說不上有多少感情,但他也知道,戴母這話是紮了遊美兮的心了。

而且理性來講,遊美兮這個繼母他是說不出什麼不是的。

將遊美兮拉到身後,翟臨深道:“既然你不要臉,那在這麼多人面前,咱們就把話說清楚。你兒子當初跟虞陶在一起,是誰先追的誰你問你兒子。你兒子要真是個直的,也不可能跟虞陶在一起。所以你也不用費心為你兒子洗白,他就是個Gay,純的。後來你去學校鬧,去虞家鬧,鬧得虞陶被孤立,你還覺得你家挺有理的是吧?其實你們家就是一群畜生,也是純的。”

“現在,我跟虞陶的事只是我們兩個的事,輪不到你在這兒挑撥,還想拿我家裡人壓我,你還是省省吧。”翟臨深說完,轉頭看向戴亦北,“你他媽的要是個男的,就有個男人樣,別跟他媽寶似的,真讓我覺得噁心。”

說完,翟臨深就拉著虞陶走了。

這頓燒烤不吃就不吃了,不能讓虞陶受這個氣。他是罵痛快了,但虞陶留在那兒也不會舒服,所以還是回去叫餐吧。

而且今天這一出,他也算是被迫跟他爸出櫃了,後面怎麼辦,他也得想想。

翟于思看他們走了,也追了上去,跟他們一起走。

老闆笑了笑,對戴家人道:“不好意思,我不歧視同性戀。既然大家觀點不和,以後還是不要來往了。三位,請吧,不送了。”

戴母傻了,他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戴亦北也覺得自己丟盡了臉,心裡對母親也多也幾個怨恨。

戴父還想說什麼,但老闆已經轉身走了。

他們也沒法,只好離開了馬場。

宴會又恢復了熱鬧,大家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畢竟這事孰是孰非已經很清楚了,掃興的人走了,他們也不必再在意了。

只是翟家人沒辦法當作沒發生。

翟臨昭和遊美兮想著怎麼跟翟仕義說才好。

而翟仕義則在想——他兒子怎麼會是同性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