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掛號泡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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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掛號泡妞了
洗漱完畢，小畢便馬不停蹄地趕到女生宿舍七棟門口，他手裡還拎著一杯永和豆漿和兩根大油條。昨天，在萬達廣場，高嵐答應讓小畢試做一個月的實習男朋友。小畢高興得跟北京申奧成功似的，半夜握拳坐起來兩次，還在半空中“歐耶”了好三次。
要知道，高嵐可是師大標誌性的美女人物，是師大的封面人物。她不但是外語系裡鐵板釘釘的系花，也是師大男生們仰慕的白富美。在師大的bbs裡，關於高嵐的帖子，點選和轉載數都能輕而易舉地擠進top10。
一想到這樣雅典娜似的人物，居然答應讓自己做她男朋友，小畢的小心臟就激動得不行。他今早躺在**，心裡盤算著：明年清明節回老家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去祖上的墳前多燒點紙錢，要不是自己祖墳上冒了青煙，他怎麼會有這麼好的運氣呢。
小畢雖然號稱是班上的“皮厚得可以開坦克的貝塔”，但給女生送早點這樣的下賤活，他還是第一次幹。大學裡，他乾的唯一一件拿得出手的活兒，可以號稱是“婦女之友”的事情，是有一次，林思思同學生病的時候，小畢給她買過一個盒飯。
林思思是小畢的同班同學，平時也喜歡對小畢秋波來秋波去的，不關心一下也說不過去。當時，當李思思同學收到熱氣騰騰的快餐後，她還是感動得稀里嘩啦。據王波後來表述，那天，思思一共哭溼了五張加厚的“心相印”。
說起這個文藝委員——林思思，也算是計算機學院的院花，長得也算是如花似玉、冰清玉潔。要臉蛋有臉蛋，要美腿有美腿。會跳舞，能彈琴。上得了廳堂，也上得了床；下得了廚房，也下得了炕。唯一讓小畢不滿意的就是：林思思同學的胸顯得有點兒偏小。
有一次，小畢打電話給他堂兄，提到林思思，說她什麼都好，就是胸有點兒小。堂兄就問他，到底有多小啊，不會是傳說中的“旺仔饅頭”吧？小畢笑道，那倒不至於，目測了下，怎麼著也得有兩個滑鼠那麼大吧。
堂兄立馬跳起來，在電話那頭罵小畢，道：“媽的，有兩個滑鼠那麼大，你還想怎樣啊？別猶豫了，趕緊收了她。這個尺碼的胸，是絕品，是國際名模胸，不大不小，剛剛好的，懂不懂？”小畢被堂兄罵得有點兒懵，說，“是麼？”堂兄說：“就算不是絕品胸也沒事兒啊，以後自己手勤快點，多揉揉勤抓抓，它自然也會變大的嘛！”小畢有點兒失望地說：“還得手動治療啊……”
對於林思思“胸不大”這個問題，王波直接就對小畢破口大罵，道：“媽的，又不是讓你找奶媽，又不是蒙牛公司派你去找奶源。人家思思長那麼漂亮，你丫還挑肥揀瘦的。你不要，後面排隊的人可都跟春運搶火車票一樣啊，你就沒看見咱們班那個賤人啊？”
小畢問：“哪個賤人？”
王波道：“朱之摩那個賤人啊，據說，這小子，天天在廁所裡**只喊兩個姓林的女人的名字。一個是林志玲，一個是林思思……再說了，她的胸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了，總比洋芋頭的要大一個size吧……”
聽完王波的批鬥，小畢心想，也許林思思確實是不錯，是極品，連胸都是極品。但有時候，感覺這東西，還真是很難講的。比如說，高嵐其實胸也不是特別大了，大概也就是介於b與c之間了。但，小畢偏偏就搞不清楚為什麼，自己就那麼迷戀高嵐。難道自己的前世是“二師兄”，高嵐的前世是高家莊的“高玉蘭”？
搞不懂，搞不懂。
“喂，兄弟，你也是來送早點的吧？你退後，退後，退後點吧，別插隊了，好不好……”當小畢拎著早點站在七棟宿舍門口發呆的時候，一位帥哥從後面扯了一下他的衣角，口氣極不友好地說道。
“什麼情況？”小畢被扯得莫名其妙，十分丈二。他跟任賢齊唱的那樣，“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地看了一下，這才察覺出周圍的異樣。
在七棟門口，一字排開地站著五六個拎著早餐袋子的男同學。他們今天也跟小畢一樣，穿了自己壓箱底的新衣服。小畢的左邊，有一個二愣子，他穿了件休閒西服，連袖標都來不及剪。
更詭異的是，在小畢前面，居然還有一位兄弟，跟自己一樣，手裡拎的也是永和豆漿和兩根油條。媽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七棟不是女生宿舍，是師大學生飯堂。
“誒，兄弟，你——你——你們也是來給女朋友送早點的？”小畢看得有點兒頭大。他用手指戳了戳左邊那位沒剪袖標的哥們，輕問道。
“對啊，我們這幾個都是的啊……你難道不是嗎？你難道不是來給高嵐送早點的麼……”這哥們一說這話，差點把小畢嚇成了植物人。
嚇一跳，倒不是因為這哥們也是給高嵐送早點的。而是，這哥們說話的時候，怎麼能表現得這麼厚顏無恥和蛋定呢？？？他媽的，他這是一點兒臉都不要啊！！！這哥們說完話，甩了甩他那碩果僅存的中分漢奸頭，便繼續踮起腳往女生寢室裡探頭看，一股噁心的劣質飄柔味刺得小畢喉嚨隱隱作痛。
蒼天啊，大地啊，這也太狗血了吧！
我的神仙姐姐高嵐啊，你這是搞什麼嘛，你這是要玩我的節奏嘛？——這是小畢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一下子，他腦子裡感覺像是被硬塞了本《十萬個為什麼》，堵的慌。而且他對下一步自己的行動，糾結得要死。
“兄弟，你是新來的吧，我們這哥幾個等了都快一個月了。一個月過後，哥幾個的試用期就滿了……”一個長得人模鬼樣的哥們，在小畢後面陰森森地說道。他那萎靡不振的樣子，看起來比“三槍拍案”過後的小畢還要憔悴。
小畢定睛一看。靠，原來是他。這不是體育學院的那個狗屁混世魔王——查理嗎。
查理，這傢伙小畢認識，上次踢球搶場子的時候，小畢還差點跟他們那夥鳥人幹過架。不過好在，查理這小子倒是一下子沒認出小畢來。
小畢聽查理這麼冷冷地一說，整個人的免疫系統都癱瘓了。奶奶的，一大早的，給女生帶早點已經是夠丟人的了。沒想到還跟去省人民醫院看病似的，還得排隊掛號啊。
媽的，高嵐，你有種。哪怕你是天上的嫦娥姐姐下凡，你也不能把全世界男人都當狗一樣使喚吧！高嵐，你牛逼。你想玩我小畢是吧？老子偏不讓你玩！想到這兒的時候，小畢就已經深刻領悟到鄧爺爺南巡講話的精神了——解放思想，實事求是。
王波說得沒錯，泡妞這活，就必須——解放思想，實事求是。
這麼一想，小畢反倒有點兒豁然開朗的意思了，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林——林——林思思，思思，哥給你帶早點來了……”小畢知道他們班的班花林思思同學，也住在女生七棟。而且林思思的寢室號都知道，就是正門對面的二零五。現在，小畢在七棟門口，都能高畫質地看到她們的寢室裡晾著的紅紅綠綠的文胸和小內內。
這次，小畢算是豁出去了。他心想：既然你高嵐真把自己當高家莊的高玉蘭，把我當成二師兄了，那也別怪俺老豬臨陣倒戈，倒打一耙了。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那根蔥。
“思思，聽見沒？樓下有位帥哥給你送早點了呦！”有位胖女生牙都沒刷完，滿嘴是泡，瘋子一般跑進二零五寢室通風報信。
“怎麼可能，誰啊，一大早的，小胖，開什麼國際玩笑啊？”思思估計還躺在**跟周公打牌。半分鐘後，她揉著大眼睛，穿著hellokitty睡衣就出來了。
令小畢完全沒想的是：生活中，林思思穿睡衣的樣子，他媽的還挺卡哇伊的。有幾分俏皮，有幾分小清新小甜甜的意思。小畢那顆容易躁動的心，不禁又地震了一下，他照例打了個冷顫。
“這兒，這兒，思思，是我啊，我小畢啊……”小畢一邊說，一邊把豆漿和油條舉過頭頂。此刻，小畢拎著早點獻殷勤的樣子，簡直跟抓到喜羊羊的灰太狼一樣，向紅太狼彙報的時候，內心充滿了幸福感、成就感、自豪感。
既然熊掌和魚翅不能兼得，小畢當然只能挑容易到手的了。
“……啊……不會吧……”果然不出小畢所料，思思的表情很是吃驚。她使勁地揉了揉眼睛，一副喜出望外、不可思議的樣子。思思一邊說，還一邊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她是在用啞劇的方式表達中文意思——早餐是給我的嗎？
小畢在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女生宿舍大門口，使勁地點了點頭。
“耶……”思思大聲地歡呼了一下，像收到個鑽戒一般興奮。她頭髮散亂、手足無措、瘋瘋癲癲地跑進寢室裡去了。
小畢見思思進屋了，才又把高高舉起的豆漿和油條悄然放下。他自鳴得意地回頭看了看正在排隊送早餐的幾位哥們。再瞧那幾個哥們，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樣子很難看，活像一隻只被淨身了的公雞。
“嗨，有情人終成家屬啊……”查理在後面顛著腳，不冷不熱地揶揄了一句。雖然是風涼話，小畢卻聽得沁人心脾。
“——嘿，這麼早，給我的嗎？”
突然，一位女生從宿舍大門的左側竄出，兔子一般。她一把將手伸了過來，要將小畢手上的早點奪過去。小畢先是一愣，立馬反應過來，這個像兔子一樣的女生，不是別人，正是高嵐。
看見高嵐出來了，那些拎了早點排隊等著接見的男生，便一下子聚攏了過來。像**衝向卵子一般，爭先恐後。那速度之快，比瘋牛見了紅布還要積極。
“高嵐，給你，給你……”
“美女，這是我的，這是我的……給……”
“嵐嵐，我都等你一個半小時了……”
“高，高，喝我的吧，肯德基宅急送……”
“小嵐，看，這是我姐煲的八寶粥……”
……
媽的，竟然每個不要臉的男生嘴裡，都有一串“祝酒詞”。
“這——是你的吧，是給我的吧？”高嵐假裝輕輕咳嗽了一下，然後自信滿滿地望著小畢，說道。她那雙能殺人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直勾勾地盯著小畢。，把小畢逼上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死衚衕。而且，高嵐說完這句話後，她再一次將手伸了過去，試圖拿小畢不肯放手的豆漿和油條……
“對——對——對不起，這——是——我——女——朋——友——的。”小畢居然是一個字一個字的把這句話說完的。說完後，小畢使勁地把豆漿和油條搶了回來，操起雙手，將早點保護好。那動作，活像馬拉多納護球一般——人在球在。
“……”高嵐張大了嘴巴，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小畢猜測，她估計是平生第一次受到過這麼大的打擊。她簡直不能相信，這樣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了的絕情的話，竟然會是自己的鐵桿粉絲——賈畢。
空氣凝固了，場面有點僵硬。在場的給高嵐送早點的粉絲們，也都顯得有點兒尷尬，不知所措。
“我來了，不好意思，剛剛照了下鏡子，臭美了一下。怎麼樣，髮型沒亂吧？”這個銀鈴般的女聲，是思思的。正當高嵐呆如木雞的時候，思思一把抓過了小畢手裡的早點。搶走了早點還不夠，思思還充滿愛心地捶了小畢當胸一拳，甜甜地說道：“早就該給人家送早點了嘛，現在才幡然領悟啊。好吧，早餐不讓你白送，回頭我請客，請你看電影！”
“……呃……”劇情發展的太突然，小畢一下子角色轉換不過來，也呆在了原地。
“咦，高嵐，怎麼了？今天你不會要搶我的早餐吧，還不趕緊挑一份靠譜的？哦，對了，我們不是約好上午一起去圖書館的麼？”
思思這麼一說，小畢就更是天旋地轉了。他怎麼也想不到，思思和高嵐不但是老鄉，而且還是多年的好姐妹……
“哦——好吧——查理，拿你的來……”高嵐夢遊似的隨手拿了一份查理的早餐，然後閃電俠附體般，消失在來往的人群中，就跟她來的時候一樣，神不知，鬼不覺。
小畢抬頭望天，雖是朗朗青天，心中卻是天雷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