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十五章 阿迦的身份

第二十五章 阿迦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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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阿迦的身份

黑色的賓利慕尚加長防彈車慢慢停下,身軀高大挺拔的年輕司機恭敬地開啟車門,一個年過五十的男人從車上走下,他的面容平凡,但周身散發著無形的壓力,讓人不由自主地想敬畏。詠一迎上去,不自覺地低著頭,聲音裡有難以自掩的畏懼,他恭敬道:“老爺子。”

聞向坤微微點頭,問:“阿迦點樣?”

他的聲音有些蒼老,語氣平和,但是詠一的腰彎得更低了些:“回老爺子話,三爺啱訓低,仲未醒。”

聞向坤的祖籍在廣東,他本是廣州人,家住在江南洲,年輕時因為無意得罪了一個黑道里的人,導致家破人亡,他為了逃離追殺,一路遷至f市,經過了人生最低迷的時期,後來遇見現任的妻子,才重新振作起來,雖然現任妻子一直無孕,但是銘記於她的救命和開導之恩,他對現任妻子很是尊敬,所以即使現在位高權重,也一直沒有另娶。遷到f市已有幾十年,但對家鄉的感情尤在,或者人老了更容易念舊,他一直沒有學習通用的普通話,一直都說家鄉話,也就是書面上所說的粵語。他的一些手下投其所好,面對他時也一直講粵語,後來聞興幫裡的所有成員都有樣學樣,不會講粵語的就跟著會講粵語的學,導致現在整個聞興幫在聞老大面前都是講粵語的。

聽詠一這樣一說,他眉頭不由微微蹙了起來,這讓原來就備感壓力的詠一更如芒在背,他不敢再看一眼聞向坤的表情,只低頭彎腰作聽命狀,他聽到聞向坤溫和的聲音有些急促:“帶我入去睇下。”

“系。”詠一應著,側身讓聞向坤走在前頭,他尾隨其後。

阿迦的表情很平靜,好像只是睡著了一般安祥,聞向坤站在床邊,默默看了一會,轉身就要出去,這時聽到阿迦很輕的囈語,聞向坤回過頭,彎下身子靠近阿迦的嘴邊,才聽得他斷斷續續地說著什麼,他似乎很混亂,講的話拼湊不成一句話,但那聲“盈盈”倒是讓聞向坤聽清楚了。

他這三個兒子,似乎都太過於痴情專一了,阿乾和阿風已經……他閉上眼睛,不願再想那些傷心的往事,這三個兒子雖然都是認來的,但他一手栽培他們成長,總是有感情的。他要阻止阿三,不能讓他再步兩個哥哥的後路了。聞向坤直起身子,輕輕嘆息一聲,

“契爺……?”聽得阿迦的叫喚,他睜開眼睛朝阿迦看去,立刻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問道:“醒左啦?覺得點樣?有冇邊度唔舒服?”

阿迦只是搖搖頭,他想起剛剛太過於錐心的夢,有些困惑,他怎麼會做那種古怪而虛幻的夢?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夢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總在反覆地做一個夢,夢裡那朵紫色的花幻化出少女的模樣,一下子便傾了他的世界。她是那樣美麗善良,同時她又是生機勃勃充滿活力的,她的臉上永遠掛著快活的笑容,是誰讓她的臉上失去了光彩?

夢裡那個男人正用憂傷的眼神看著少女漸漸透明的身體,他甚至沒能擁抱她,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看著她慢慢消失在自己面前,他知道那種消失叫做灰飛煙滅。只是那個身穿豔紅華服的人明明不是自己,阿迦卻覺得那雙充滿悲傷的眼睛就是自己的。

醒來時就看到聞向坤站在床邊,乾爹他原來已經老了,背也有些駝了,再沒了他剛剛被幹爹帶回來時他在後面看到的那個腰板硬朗的背影。阿迦的心情一時有些沉痛,他低下了頭,輕聲回答:“除左傷口有d痛,冇咩野唔舒服既。”

聞向坤滿意地點點頭,把詠一叫進來,吩咐了幾句,詠一應聲出去了。

阿迦卻知道乾爹有話要對他說,只做出聆聽教訓的姿態,聞向坤嘆息搖頭,道:“阿迦,如果你自己知問題出系邊度,契爺都唔想多講。”

“契爺,我知道我辜負左你既期望,但系我仲系果句話,我為你剷除左新暉堂,我連新暉堂最後一個方鐵都殺埋,而家再冇邊個可以威脅到你同幫會。你就放我走,我唔想再留系呢度。”面對這個對他有著天高海深般恩情的老人,阿迦雖然內疚自責,但只要一想起大哥大嫂和二哥的選擇以及最後的下場,他就無端覺得恐懼,他不是怕死之人,但有一個人,哪怕她一丁點的閃失,也能讓他比死更難受。

“阿三,等過幾年我退左出黎,成個興聞幫就係你既,到時想要點樣既女人冇啊?你何必為左一個唔鐘意你既女人做呢d嘢?”聞向坤本打算好好勸勸他,但看他的神色,似乎甚是堅決。

“契爺你唔使勸我,我已經決定左既事就唔會改。”阿迦的語氣卻很堅定。

他的固執讓聞向坤又驚又怒,一股無法遏制的火氣衝上腦門,他厲聲朝阿迦說:“你諗清楚啦,如果你一定要退幫會,契爺都唔想再勸,但系以後你出咩事,契爺系唔會插手去幫你!呢一排你可以甘逍遙甘同果個女仔住埋一齊,你真系以為你自己既本事好大?”

阿迦看著乾爹氣得發抖的身體,心裡生出不安,但同時他卻毫不退讓地說:“我唔會比自己出事,之所以想退出幫會,系因為我要保證自己既安全。大哥同二哥就係因為一直留系幫入邊,至搞得甘既下場。”

聞向坤聽言呆了,想起那兩個兒子的悲慘下場,胸腔裡一下子盛滿怒氣,彷彿埋了地雷,只要稍稍一拉引線,地雷立馬就會炸響。但同時,兩個兒子的遭遇又讓他的悲痛也有些難堪,這些年來,痛苦自責日夜折磨著他。

乾爹似乎已有些軟化,阿迦見機不可失,馬上說:“契爺,我知你係為我好,你放心,就算我人退出左幫會,但系我心入邊,你永遠都好像我親生老豆甘樣,我會經常翻黎來探你。”

心裡的地雷終於被拉斷引線,聞向坤暴跳如雷,但他臉上仍然是面無表情的,他只是緊皺著眉頭說:“阿迦,你呢一世都冇使諗離開興聞幫,呢d話,你講過一次就算啦,以後提都冇再提,冇左幫會的保護,你出左去就係死路一條!我唔會比呢種事發生既!”

阿迦想不到乾爹突然變臉,驚得臉色都白了,他急忙拉著欲離開的聞向坤,說:“契爺,你明明應承過我……”話沒說完,聞向坤一甩袖,阿迦跌回**,剛癒合的傷口裂開滲出血來,聞向坤也只作不見,狠著心腸對阿迦說:“我當初只系話考慮一下,並冇真正應承過你。我派人查過果個女人,唔系咪野清白既女仔,你以後最好冇再去見姖,唔系既話後果你自己負責。”阿迦捂著傷口,心裡一瞬間突然好像有幾百種火焰在燃燒,同時又有幾千種反抗在翻攪著,他恨聲說:“算我看走眼,我怎麼會以為你是個說話算數的正人君子!”或許是心亂如麻,口音一下轉回普通話,但話一出口他就心裡的內疚就充塞滿了胸膛,他怎麼會地他有救命養育之恩的乾爹說這出這種話來?聞向坤聽言額頭突突一跳,他背對著阿迦說:“冇以為契爺聽唔明北方話,契爺只不過唔鐘意講。你大可以再衝撞我一d,我唔介意叫人結束令到你衝撞我既原因。”

知道聞向坤說到做到的性格,阿迦慌了,苦惱絕望扼住了胸口,語氣一下子便軟了:“契爺,你冇搞姖,我唔走就係。”

聞向坤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恰好詠一進來了,後面還跟了個年輕的女孩,她對聞向坤一彎腰,恭聲道:“聞老爺子。”聞向坤眼光若有若無地落在女孩的身上,微微點了一下頭就出去了。

原來剛才是吩咐詠一去打點吃的了,正好遇上了這個女孩,在她的請求下,便把她一起帶來了。

詠一看到阿迦的傷口滲血,嚇了一大跳,馬上按了鈴叫護士,那個馬尾高高紮起的女孩也關切地走近阿迦,想看他的傷口,但此時的阿迦心裡焦燥煩惱,他不耐地推開她欲觸碰他身體的手。

“阿迦?”女孩心裡驚痛,她的手僵在半空中,聲音也沉啞了。

阿迦看著女孩嬌美的容顏,心裡一時內疚,卻也只輕輕叫了她的名字:“娉婷。”

娉婷是阿四的女兒,因為阿迦對她有救命之恩,一直對阿迦很是尊敬,後來又得見他

的真面目,阿迦的年輕英俊更讓她傾心,雖然她才十六歲,卻已深切地愛上了這個比自己大上了差不多七歲的男子。

護士為阿迦重新包紮了傷口,詠一把剛帶回來的食物留下,就悄然離開了阿迦的病房。阿迦自顧拿起食物,慢慢地吃了起來。娉婷也不說話,只在一旁坐著,靜靜地看著阿迦吃東西。

終於,阿迦抬頭看向娉婷,說:“你走吧。”

娉婷只咬牙不作聲,默默垂了頭。

阿迦見她不應,嘆了口氣,吃完東西躺下,閉目假寐。

“阿迦,你為什麼不趕我走了,只要你再說一句讓我走,我就走。”娉婷終於受不了這種古怪沉默的氛圍,更不能忍受阿迦對她的冷淡,顫抖著問出聲來。

“娉婷,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但你還小,很多事情你不懂得。”

“我怎麼不懂?我知道你喜歡那個女人,可是她不愛你,她甚至跟別人同居了三年了。說穿了她也不過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才和前男友分手,馬上就迫不及待和你住在一起,她也不過是挨不住寂寞。”

娉婷口不擇言脫口而出後立刻就後悔了,她慌張地看去,阿迦果然氣白了臉,他半撐起身體,胸口劇烈起伏著,娉婷慌了,她走近阿迦,想扶他躺好,阿迦卻一下子拂開她的手。

“娉婷,我見你身世可憐,我對你好並不代表你可以這樣胡言亂語,如果再讓我聽見你說她一句不是,以後就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他的語氣很重,絕然到彷彿已經可以為那個人對抗整個世界了。娉婷捂著嘴巴,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一直對她雖然疏遠但卻疼愛有加的男子,她不相信阿迦對他說了這樣的狠話。

她一跺腳,跑了出去。

似乎女孩子們一生氣就喜歡跑路,阿迦看著娉婷急促消失的身影,無奈地搖搖頭,不過是個小女孩而已。

娉婷一路跑到馬路中間,一輛計程車迎面駛來,差點就撞上了橫穿馬路的女孩,“吱”的一聲剎車聲甚是刺耳,司機探出頭來剛想開罵,娉婷卻跑到副座門邊開啟車門一下跳了上去。

“去新蘭第一人民醫院。”娉婷報了地址,也不管司機願不願意,一踩油門,車呼的向前就衝去,司機嚇了一大跳,慌忙扶好方向盤。

車一路駛向去往醫院的方向,司機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坐在身旁的少女,看她滿臉煞氣,估計是哪個不負正業的小太妹,還是不要惹她好了,剛剛罵人的話幸好沒有出口。

車在醫院門口停下,少女一下車司機就飛快地掉頭而走,連車費也沒敢收,娉婷莫其奇妙:“我有那麼可怕嗎?”

進得醫院,向護士一打聽,查到了天盈的病房,她毫不遲疑地扣開了天盈的房門,開門的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漂亮的女人有些驚訝:“你是?”

娉婷朝她點點頭,說:“我找天盈。”

“請進。”那漂亮女人就是一直守在病床前的秦艽,她側身讓少女過去。卻看到天盈驚奇的神色。

天盈坐了起來,問:“是不是阿迦讓你來找我的?”

這回輪到娉婷驚訝了:“你認識我?”

天盈點點頭,說我見過你,良久卻不見那少女應她,只得又問了一次是不是阿迦讓她來的。

天盈的頭髮長了一些,已經及肩,此刻披散開來,襯著蒼白的臉色,加上精緻的五觀,竟有幾分我見尤憐。

娉婷嘆了一口氣,這的確是個很惹男人心疼的女人。

她說:“我帶你去見阿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