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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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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史上

帝國史(上)

蘇瑞回房間換上上課的衣服,夏季制服是很清爽的一身,米色短袖襯衫,黑色領花,格紋及膝裙,鞋子是乖乖的黑色丁字皮鞋,搭配和衣服同色的長襪;如果有較為正式的集體活動,還要戴黑色手套和格紋髮帶。

她在鏡子前照了照,很滿意自己的樣子。有時候女人長得漂亮也會有不少好處,儘管大家嘴上都說不在意,但事實如此,又有什麼辦法呢?

帝國史的課本奇厚無比,她把書抱在手上,到樓梯口就被人接過去,抬頭一看,又是威廉。

“很棒的制服。”他走在她身邊,一手扛一本厚厚的課本,看上去頗為搞笑。

“謝謝。”

“穿在你身上尤其漂亮。”

“我倒不覺得。”她頓了一下,斟酌著用詞,“你早上不應當對克萊頓說那樣的話,尤其是當著珍的面,這在赫爾是很失禮的行為。”

威廉笑笑:“我想這會她們會很慶幸我選擇了女校。”

“為什麼?”蘇瑞愣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當然,你這樣的毒瘤放到男校裡還得了!”

“什麼毒瘤,我是傳道者。”威廉抬起下巴。

“嗯,真的,勸你一句,以後聽到這類話題,能繞則繞,少說兩句。”

威廉停下腳步,看著她:“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啊?”

“不然幹嘛這麼真誠地勸我呢?”

蘇瑞歪了下頭,微微嘟著嘴,然後笑著說:“你很快會成為我的室友,還是應當搞好關係。”

“就這樣?”威廉一臉不滿的樣子。

“還能怎樣。”她想了想,補充道,“當然,還有……”

“什麼?”

“……我覺得你挺好玩的。”

威廉期待許久,等到這麼一句,氣得簡直想把書丟回到她身上去。想想還是忍住了,一邊走一邊說:“帝國史……我這次之所以早來,就是為了這堂課。”

“怎麼,大西人對赫爾的歷史不感興趣?”

“有研究,但終歸不一樣,在大西提起赫爾,就是女人的奸詐、狡猾、詭計等等,我想從不同的角度聽聽你們的看法。”

“嗯,那你最好多多培養自己的耐性。”

“為什麼?”

“歷史老師大多數都比較極端,她們鄙視男人。”蘇瑞引他走進一座後現代風格的教學樓,在金屬和玻璃迷宮中輕快地走著。

“瞭解了……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戴個假髮什麼的?我是說,假裝是女生。”

“你?”蘇瑞在一間圓形的教室門前停下腳步,上下打量他,“你好像沒這個天分哎。”

走進教室,裡面已經坐了十幾個女孩,都驚奇地盯著威廉。

蘇瑞站定,介紹說:“女士們,這是威廉,大西來的留學生。從今天起他將和我們一起上課。”

想了想,又低聲問威廉:“你跟老師說了嗎?”

“我不知道,這事情不是我管。”他正好奇地看著這間奇怪的教室,牆壁是可愛的粉色,桌椅直接從牆上伸出來,像是某種溢位的**,教師明顯是要站在中間的,因為桌椅的方向是朝著中央。

“嗯,那麼你和我坐在一起吧,等下我去說。”

蘇瑞看到梅西,坐到她身邊,又揮手招呼威廉。

“你怎麼跟他混到一起去了?”梅西問道。

“他黏著我,我也沒辦法。”

“沒辦法,長得漂亮就是好啊。”梅西長嘆道。

“又不是男人,還靠臉吃飯。”蘇瑞撇嘴。

說話間老師走進來,這是一個風風火火的女人,大概快四十歲,衣著很規整,卻掛了許多奇怪的飾品,頭髮亂七八糟,彷彿是剛從原始森林裡走出來的。

“凱瑟琳老怪……”梅西對蘇瑞耳語,“我們這個學期精彩了。”

“你!”梅西話音剛落,凱瑟琳就指著威廉中氣十足地說道,“你就是那個來聽我課的男人!”

“是,很榮幸認識您,我是威廉。”威廉微微欠身道。

“你出去不要告訴別人這件事情!”凱瑟琳把書“呯”地拍在桌子上,“你最好不要告訴別人你讀的是女院!”

威廉抿著嘴脣沒說話,他當然聽出了對方話裡的意思。

“好了,女士們!”凱瑟琳把書翻開,“我們不要理會男人的存在,尤其不應該在上課時間被他們勾引——把你們該死的目光放到書上,誰預習了,舉手!”

蘇瑞往後縮了縮,低聲對梅西說:“老怪真是名不虛傳……”

“你!”凱瑟琳把筆丟到蘇瑞身上,“站起來,從第一頁開始讀。”

“我很抱歉,凱瑟琳老師。”蘇瑞大大方方站起來,只是捧著書讓她頗為難受,於是問道,“我可以坐下麼?這書太沉了。”

“你倒不如說往腦子裡裝東西太辛苦了,姐妹會副會長大人。”凱瑟琳盯著她制服上的銀色會標,“站著念!”

蘇瑞嘆了口氣,把書翻到第一頁,用清朗的聲音讀道:

“如果從男人的視角來看,赫爾的歷史是悲劇性的;然而當我們換一個角度,則會發現一系列人們所熟知的巧合與偶然,似乎都有著其固定的軌跡。女性在後男權時代中發揮瞭如此重要的作用,然而她們的力量卻被忽視了,壓迫與蔑視必然帶來反抗,而女人巧妙地運用她們自己的智慧,將一切變革化解於無形之中——沒有戰爭,沒有流血事件。這一切的發生,卻又如此的有力,不可逆轉。”

凱瑟琳清了清嗓子,示意蘇瑞坐下:“今天我們主要來講講帝國史概論,也就是簡要地回顧一下,從後男權時代到今天發生的一些改變人們生活狀況的史實。

“談起赫爾女權時代的開端,我們必須把日曆翻回到526年的春天,新教育法出臺的日子,這部法律我們沿用至今——儘管從很多方面而言,適用物件已經有所不同。新教育法最大的特點在於它給了男性與女性平等的受教育機會,不再是傳統意義上虛假的平等,而是真正的、徹底的公平。

“我們首先需要明確一個概念,就是那時的赫爾是個很小的國家,人口不足五千萬,版圖也遠沒有今天的規模。這樣的國家便於管理,法令下達之後,能夠得到比較徹底的實施。這種狀況在今天的赫爾已經很難看到了。

“具體來說這部法律的內容,關鍵點有三個方面。

“第一,它規定了我們沿用至今的教育分級制度,即一名兒童從出生到十歲,接受普及教育,之後接受第一次考試,透過者可以進入中等學校學習,而未透過者,則可以參加每年四次的補測,直至透過為止——孩子將會有五次機會,也就是說,到第二年的夏天,如果仍然未能透過考試,那麼,她就會被徹底淘汰;在這一輪中,淘汰率大約是50%,如果放到現在,無法透過初級測試的人,只能生活在第五層以下的城市之中,並且終生不得踏入帝都和每個城市的高層區——除非他以結婚的方式改變自己所屬的階層。

“第二次分級考試在孩子們十五歲的時候進行;方式是相同的,只不過透過率減少到20%。也就是說,最終能夠進入大學的,只有在同齡人中考分前十分之一的孩子,她們又依據各自的成績、志願和經濟能力,進入不同水平的大學。在今天,第二次分級考試中被淘汰的人可以生活在第八層以上的區域,但是仍然不得進入帝都的高層區。”

“真殘酷。”威廉悄悄說。

“你要發表意見嗎,威廉同學?”凱瑟琳氣勢洶洶地盯著他。

“沒有沒有,我沒意見。”威廉連忙擺手。

“我無意說出侮辱男性的言辭,威廉先生,”凱瑟琳還是瞪著他,“但是赫爾的史實證明,在條件相同的前提下,女孩比男孩的學習能力要強很多。我這裡有一份從542年到592年的考試成績統計,它顯示,在初試的時候,女孩比男孩的透過率平均高出約47%,到了十五歲的複試中則高達62%。這就意味著,女性,而非男性,在高等教育的畢業生中佔據了絕大多數。

“623年,女院的前身——赫爾第一大學,首次在新生錄取時出現了全部為女生的情況。新教育法頒佈一百年之後,高等學校的校園中已經鮮見男性教師,到了689年,帝國不得不為男生專門開設了男子學校,從而令學習能力較差的男孩也有得到高等教育的機會——這所學校就是如今最著名的費羅男子大學。

“新教育法的第二個關鍵點,是它對於公平性的保證。兩次考試都是篩選性考試,並且由國家統一舉辦。也就是說,對於學校的選擇,是在考試之後單獨進行,這就避免了人情、關係等許多潛在的不公平。一切都是浮在水面之上的,分數和能力是唯一的敲門磚,再無其他。當然,考試本身也經歷了多次改革,甚至曾經一度為了平衡男女的比例,加入相同的體育測試內容,但歷史的浪潮是不可逆轉的,即便體育測試佔據相當的比例,男生也難以躋身高等大學。我除了說他們腦子太不好用以外,再無其他評價。”

威廉臉都綠了,這種論調自他出生就從沒有聽過,但偏偏是上百年幾代人印證的事實,即使想反駁也無從說起。

“新教育法的最後一個關鍵點,”凱瑟琳看著他,興奮地講下去,“是它對於不同畢業生在工作上的等級保證。

“這部法律規定,一切與管理相關的職業,必須取得高等學歷才能夠從事;與技術相關的行業,則須獲得中等學歷;在最初測試便被刷下來的那一半人,只能參與機械操作、體力工作、或者成為一名普通士兵。不論他們之後的表現多麼出眾——他們可以獲得金錢,獲得榮譽勳章——但永遠無法跨行業等級工作。

“請大家特別關注這一點,它事實上是對傳統家族模式的徹底顛覆。在新教育法頒佈以後,除去國王的職位是世襲的,即使是高等貴族,其子弟也必須取得相應的學歷才能擁有繼承權,在商業集團更是如此——任何一個無能的人都無法進入社會的高等階層。

“不論你的父母是誰,不論你是男人還是女人,只要你具有才能,都可以從事高尚的職業,這是新教育法頒佈的目標。”

聽到這裡蘇瑞心裡生出一種感嘆的心情,她自己便是從底層一級級爬上來的,深知這一天一地的差距有多麼巨大;而一路走來,周圍的人也確實全憑自己的實力,從沒有過半點虛假。

“女士們,讓我們暫停一會,來回顧一下新教育法。”凱瑟琳說道,“這部法律從526年頒佈至今,已經有四百多年的歷史,但依然顯示出其強大的生命力與完善的邏輯。它是新時代,也就是女權時代發展的基礎,它用歷史證明了在智慧高於體能的時代,女人擁有比男人更強大的力量。在新教育法實施之後的第二十年,下議院的女議員數量首次超過男性;第五十年,也就是576年,赫爾產生了歷史上第一位女性首相;百年之後,帝國十大財團的實際操控者已有八名是女性;兩百年後,赫爾第一大學變身為帝國第一女子大學。

“如果有時間,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夠把這部法律翻出來仔細閱讀,它的文筆不一定優美,但其內容卻影響了我們每一個人。除此以外,我需要提醒大家,制定這部法律的委員會成員,全部為男性。

“好了,休息五分鐘,然後我們來講女權時代初期‘母體’的誕生,以及家庭變革。”

凱瑟琳停了下來,抓起隨身帶的大茶壺咕咚咕咚喝水。蘇瑞還有些沉醉於她的言語之中,覺得自己從沒有這麼清晰地認識過自己生存的世界。

“她講得很好啊。”梅西說。

蘇瑞點頭:“真的很好。”

“大西人是怎麼評價這段歷史的?”梅西扭頭問威廉。

“考試這種制度本身就是不公平的。男性的能力偏於創造力,而女性則能夠更好地適應已有的規則。”威廉答道,但是此刻他覺得自己的話語十分無力。

“嗯,也是一種觀點。”蘇瑞點點頭。

“我不這麼覺得,”梅西反駁說,“如果連現有的規則都無法全面掌握,怎麼去創造更好的東西呢?”

作者有話要說:寫這段的時候偶在想,說不定,我們真的可以掌控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