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難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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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難的交易
“你這女人，可真夠花心的，剛剛才和眼前的男人相擁而泣，轉眼就想另外的男人了？”墨黎尖酸刻薄的話，險些氣得柳茫掄起了拳頭，爆揍他！
這樣下去，沒等他想起她來，她就先給他氣死了！
不行！
看來勢必要想個辦法出來，無論如何也要讓這傢伙想起她來才行！柳茫橫眉瞪著一臉嘲諷之色的墨黎，內心暗暗下了決定，沒好氣地衝他道：“關你屁事！帶我去見他！”
墨黎那容得別人這樣對他，正要發作，柳茫卻掉轉頭面對肖布，聲音一下就柔和了下來：“你放心養傷，過些日子，我就帶你離開！”
肖布只要見她好好的活著，這就比任何的靈丹妙藥管用！迷離的視線，專注於她的雙眸，微微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注視著那道纖細的白色身影離去，久久收不回視線，怔怔地出神了！
經歷過一過失去她的痛苦，曾經的執念，曾經得不到她誓不休的貪戀，早已灰飛煙滅！再也不想看到她受傷害，特別不願是他害了她！
到此時，他才明白，他最想要的不過是看著她，好好的活著，平安足已！
……
柳茫邊著，邊回頭，瞅了瞅身後的墨黎，他那個臉黑壓壓的！憑她和他相處多日的經驗來看，不出五分鐘，他一定會尋一個藉口來發洩這怒氣！
果不其然！她真想著呢，就有個倒黴鬼自動送上門來了！柳茫正想著快點躲開這定時炸彈呢，卻有個不怕死心的傢伙，偏偏還向這邊飛奔過來！
她以一種沉痛的眼神，表示對這個一身灰色衣衫來人，即將要遭遇的厄運，表示哀悼！兄弟，你怎麼這麼不開眼啊！保重！
那灰衣之人衝來的太急，墨黎只不著痕跡地用手肘一擋，他人就無比倒黴地後退數步，一屁股趴在地上，悶哼了一聲！
“嗷……”聽著他的慘叫聲，柳茫就知道剛剛那一肘，墨黎是下了黑手的！實在是於心不忍，畢竟是她惹了墨黎生氣，而這可憐的傢伙充當了出氣筒而已！終究是她連累了人家！
“沒事吧！”柳茫轉身就去扶他！
近了一看，這才發現，這人是精心打量過的短頭髮，頗有現代人的感覺，還沒有回過神來呢，那人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聲音急切，激動地道：
“茫啊，可算是找到你了！”
那眼神，那語氣，堪比當年邊區老農見了解放軍‘歐巴’的激動勁頭！
“林妹妹？你怎麼會來這裡？”待柳茫看清這人抬起的那張痛到扭曲的臉時，語氣比他還要激動！
“還不是為了你！聽說你失蹤後，我就跟著肖布，到處找你！結果莫名其妙就跟到了這裡！話說，你知道不知道，這裡都是……妖哎！”說到最後那個字時，林臨壓低了聲音，湊進她耳邊小聲道！
他可不是害怕，因為柳茫倒沒有從他的眼裡看到什麼恐懼之類的神采，反而是興奮的因子在攢動！
果然，他下一句話就來了：“這個地方，好神奇喔！我這輩子都沒有想過，有這運氣，見到傳說中的妖！”
柳茫嘆了口氣，沖天翻了個白眼！看來，她是白擔心這傢伙了！他來到這裡後，壓根就不同怕過，沒恐懼過不說，居然還在慶幸！適應能力超一流的！
既然他不害怕，她也沒有安慰他的必要！一手丟了他，柳茫低頭理好下襬的皺褶，聽到林臨又在喋喋不休：“你這樣一打扮，可比以前入眼多了！”
“你什麼意思，難道我以前就不美麼？”柳茫一臉凶相，俯身反駁，眼露凶光！
“好看，好看！當然好看！要不然這姓墨的，也不會一天到晚追著你不放了！”林臨說到這裡，小心翼翼地看了一邊擰著眉的墨黎，壓低聲音道：“你知不知道，他，已經不記得你了！”
“知道！”小臉迅速地垮了，一臉的黯然，聲音頹敗！
林臨微點了點頭，他早從肖布那裡知道發生的一切！看柳茫現在心情不好，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別灰心！凡事都有奇蹟！總有辦法讓他想起你來的！”
“什麼辦法？”柳茫也想讓他想起自己啊，只是無計可施！
“那個，咱們，就，死馬，當作活馬醫吧！力所能及的，咱們都試一試！
其實，這些日子，我已經時不時地試探過他了！雖然每次都落得被他挨的下場，不過為了你這個讓我重新對女人有興趣的恩人，我堅持不懈地努力著……”
哇！這話癆！柳茫真受不了，只得耐心聽下去！
“最終讓我發現……”林臨神祕地眯著眼笑！
“發現什麼？”柳茫等了半天，無非就是想聽這個最終答案而已，以為他真有什麼發現，頓時來了精神！
“發現，他真是一點也記不得你了！”林臨沉痛地道，垂下了頭！
瓦……
靠……
柳茫心內發出以上兩個感嘆字，眼前一片黑！
說了半天，‘林妹妹’就得出這個大家都知道的事實！還是自己冒著被挨死的危險，換來的！
柳茫看著林臨那張寫著——‘我做了好事，你應該感謝我’的臉，不知道是應該哭，還是笑！
“聊夠了沒有！”墨黎在一邊，看著兩人竊竊私語，交頭接耳，一幅親密的樣子，自己被晾在一邊，早已看得不耐煩！
柳茫撇了撇嘴角，一臉不情願地站起來，轉身面向他！
“既然柳掌門你聊夠了！看夠了！我們是不是應該談談正事！”墨黎的眼神在柳茫腰間來回地流轉！
初始，她還神色緊張，以為這傢伙用眼神耍流氓！可是，當手觸碰到腰間笛上的綠絲絛時，她才明白過來，他看的是它！
“自然要談！不過我有個要求！”柳茫握緊了手中的笛，不卑不亢地看著她！
“說！”他冷笑一聲！
“不準再虐待我兩位朋友！要好吃好喝伺候他們！”她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林臨，沉聲道。
墨黎冷哼了一聲，算作答應！轉身之際，眼含嫌惡地扔下一句話：“真不知你這樣質素的女人，怎會值得他們為你連命都不要！”
“你……”柳茫一再被打擊，終是給惹火了！
揚起一隻手做勢要打，卻被他急速轉身，凌空抓住。
“沒看出來，這張長得不怎麼樣的臉蛋後面，隱藏的還是這麼個火爆的野性子？”墨黎緊緊攥著她的手腕，笑得特別陰森，露出一口森森白牙：“不過，這面板還挺不錯，真讓懷念那晚溫泉池裡發生的事，還真有點捨不得放手了。”
“混蛋……”柳茫被他輕浮的語氣，氣得渾身發抖，揚起另一隻手，指著他的鼻子！
話音未落，他已欺身上前，居然一口含住了她的纖纖玉指。
柳茫納悶還沒有過，鑽心的疼痛感就傳來來！
這傢伙居然咬他，她痛得忍不住尖叫出聲。
墨黎卻不肯放過她，就這麼含著她的手指，一直咬著，力道越來越大，直到嘴裡嚐到一絲腥澀。嘴角一彎，滿眼含著得意之色，這才放過了她！
此時，柳茫不知是氣的，還是痛的，渾身顫抖，眼中含滿淚水，委屈無比。
“我最恨別人指著我！你最好記住了！”他抬頭看她，笑的若無其事，輕輕地拭去嘴角血絲，姿態優。滿眼得意之色，道：“去前廳談！”
良久，她終於轉臉看他離去的背影，眼裡還含著淚！這傢伙是狗變的麼，居然這樣咬她！
柳茫邊呼痛，邊在林臨的輕聲安慰之下，緩緩地跟著墨黎身後前行！
……
廳裡，端坐著三人！
一襲皓白長衫的喬楓，身形修長挺拔，溫和如春風，看見柳茫，只是衝她微微一笑！
一襲花袍的是閔瑟，膚色白皙，一雙桃花眼炯炯有神，只是這表情有點吊兒郎當，一看就知道沒個正經！
一襲紫衫的是崔寧天，輪廓鮮明，整個人冷冽而沉穩，無聲凝視著她，眉頭一寸一寸收攏！
再看墨黎，冷著臉朝主位直奔而去，帶過一陣淡清風，滿面的寒氣，雙眸深沉，周身散發著霸氣和張狂！
柳茫將受傷的手指縮在衣袖裡面，不安地看了一眼喬楓！到底是心虛啊，畢竟要是他知道了，要用靈笛來換肖布和林臨的命，怕是會氣得跳腳！
心裡有事，她自然沒注意腳下之路！前面的門檻，她腳抬得太低，向前一個栽倒，人就倒插著掛在了高高的門檻上！
臉貼著地板，而腳直指蒼天！
“痛……”柳茫尖叫，用鼻血和眼淚，控訴著墨黎的變態生活習慣和裝修風格！門檻而已，幹嘛要搞得這麼高嘛，存心害人是不！
裡面幾人，外加門外一地的僕人們，全都眼睜睜地看到了這一幕發生！集體被shock!
‘近日伊山掌門到訪黎宮，當眾被門檻絆倒，還摔了個狗啃屎！’——據妖界路邊社報道！
“茫啊！沒事吧！”跟在身後的林臨，三步並作兩步，跨進門來，搶先扶起了她來！
看著她頭髮瞬間腫起的紅紅一片，鼻血不掛著，又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實在難受！柳茫也沒面子極子，一把年紀了居然還動不動就摔成狗吃屎，面上已是紅成一片！
尷尬地在林臨的攙扶下，爬了起來，擦掉鼻血先！
再看裡面四人的表情，無一例外，全是在憋笑，抖肩膀的樣子！
柳茫心裡暗罵：沒一個善良的！
“要是某某小心點，就不會這麼丟臉了！”閔瑟在她緩緩走進來時，還不忘記言語上更上一層樓地激怒她！
“要你管！我摔死，也不關你事！”她氣極，忿忿地坐在椅子上，眼神忽左忽右地掃射還在憋笑的其他幾位！
恨得是牙癢癢，終於還是坐不住，黑著一張小臉：“我不舒服，頭暈，有什麼事，明天再談！九公子，你不會連基本的待客之道都沒有吧？”
墨黎憋笑也憋得難受，看他額頭上高高腫起的紅疙瘩，向外喚人：“帶柳掌門三位去別院休息，至於七師兄，你就請自便！”
這傢伙，臭屁的性格果然沒點改變！柳茫見他當眾掃人家崔寧天的面子，行為幼稚，連連搖頭！好像她平時的行為處事多麼周到似的！
……
滿目蒼穹，綴滿了星，加上那一縷飄忽的雲，像一條點綴著寶石的玉帶，自墨色般的織錦中穿過，波光粼粼！
躺在這屋頂之上，一伸手，彷彿唾手可及，其實卻是遙不可及的距離！
此時，柳茫是有感而發啊！終於按耐不住胸中巨浪翻騰，緩緩地吟唱著：“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
詩性還沒有發完呢，就有不速之客出現打擾興！
有個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天地茫茫，萬籟俱寂之間，這聲音，如同傳來，如一場虛空的夢！
她循聲，扭頭看過去，有人正踏著月色，凌空而來，幾個起落，已到了眼前，優自在，白衣蹁躚。
“小茫，想去何處？”喬楓坐在她身邊，側臉看著她。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她支起了身體！她剛剛爬樹，翻牆，上房頂的動作戲，一氣呵成，自認隱祕敏捷，他何時看到她上來屋頂的？
“就你翻牆時鬧出的動靜，怕是死人也給你驚醒了！”皎皎白月中，閔瑟正緩緩飄來，這傢伙本來就容貌驚人，此時在月色的輝映下，彷彿吸收了天地間萬物的光華，如浩渺雲煙般，讓人痴醉，以為是一場幻夢。
“不就是蹬掉了兩片瓦麼？有什麼稀奇！”她不以為然地道，一臉自在！
閔瑟與喬楓對望了一眼，看來回去後教教她功夫，是勢在必行的了！
“你們來幹嘛？”好好的想一個人顧月自憐一會兒，都被這兩個傢伙打擾！
“你打算用靈笛換你兩個朋友的命？”閔瑟直截了當地問！
柳茫還在納悶，這兩個傢伙怎麼遲遲沒有發問呢，原來是留待這會兒來盤問她！
“你們知道了！”她垂下頭來，沒了看月的興致！
“一直以來，嘯景殿最想得到的，無非就是靈笛！”喬楓聲音微沉！
“可你說過，無緣之人得到，靈笛也沒法發揮作用的！”她現在處於劣勢，正在犯愁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