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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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佛說,生活的本質就是痛苦的積累。18歲以前的凌慕歌對此深有感觸。或許，在所有人眼裡，凌慕歌是美麗的，智慧的。站在她面前，聽著那清雅的聲音，你會覺得這女子這般親近，卻又這般遙遠，恍若是那遠在月宮的仙子，讓人抓不住一片衣袂，生不出一絲褻瀆。
那凌慕歌自己呢，凌慕歌時常覺得自己是飄蕩在這人世間的一縷浮萍，能輕易看穿一切，卻無處可依，帶著點生無可戀的味道。這感覺很難說清，但彷彿是與生俱來的，如影隨形。
當凌慕歌第一次見到躺在嬰兒**，卻忽閃著眼睛，望著自己的凌雪涵時，突然覺得對生活有了那麼一絲期盼。那個手腳並用，踢得歡騰的孩子，周身似乎籠罩著白色的光芒，純淨的臉龐，無邪的眼神，讓凌慕歌從來無波無動的心境泛起一絲漣漪，似乎看著這孩子長大是件有趣的事。
於是就這樣，每年中有幾個月，凌慕歌都會回到美國。這期間，她基本都和凌雪涵在一起，聽她奶聲奶氣地喚著姑姑，再到慢慢地教她音樂，繪畫，這一切都讓凌慕歌覺得那般有趣。而凌雪涵的聰明也讓凌慕歌覺得驚喜，小傢伙似乎和自己一樣，學什麼都是一教就會。
凌雪涵從小就喜歡和姑姑在一起，說不出為什麼。她還發現一件事，姑姑在對著別人的時候都不怎麼笑，聲音也冷冷的，但是對著自己的時候，她會笑的很開心，聲音也很溫柔，這個發現讓小雪涵很自豪，於是她決定承擔起拯救宇宙的重任。每年凌慕歌回來，凌雪涵總會想出各種鬼點子逗她開心，而凌慕歌出門了，她就每天一個騷擾電話打過去，東扯西扯。她還發現，每次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還有外公外婆不開心了，只要自己親親他們，或者讓他們親親，他們就會變得很開心。於是聰明的小雪涵在凌慕歌回來的時候，時不時就會偷襲她，親親臉蛋兒，親親眼睛，甚至凌慕歌的初吻都被她給拿走，還非要求凌慕歌回親她，親完還狡黠的笑著。殊不知，正是她這一點一滴，硬是將凌慕歌從神壇上拽了下來。凌慕歌對誰都可以清冷，唯有凌雪涵，只能讓她無奈笑著。
大概是凌雪涵10歲的時候，凌慕歌在探訪神祕的愛琴文明。一天晚上，凌慕歌一如往常等待著凌雪涵的電話，但卻遲遲不見手機亮起，到午夜12點的時候，凌慕歌終於不淡定了，她急躁的想著凌雪涵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馬上拿起電話衝動的定下最早飛美國的班機，絲毫沒想到是不是凌雪涵忘了，或者打個電話回家問問，只想著要第一時間趕到凌雪涵身邊。
於是當凌慕歌趕到家，卻看到顧浩雲殷情的對凌雪涵說著什麼，而凌雪涵也一副興致勃勃表情的時候，凌慕歌終於是第一次對凌雪涵冷臉了。本來看到姑姑回家很開心的凌雪涵在見到凌慕歌一副冷臉是有些不知所措。想著姑姑是不是怪自己昨天沒給她打電話，可是自己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雲哥哥來看她，一時興奮就……她笨拙的向凌慕歌解釋著，殊不知凌慕歌是越聽越氣，那小屁孩就那麼好，讓你把我給忘了。凌慕歌自己都不知道當時的她又多彆扭，就像是個吃別的女人醋的小女朋友。凌雪涵想只能用殺手鐗，玩親親了，可是當她的脣快碰到凌慕歌的時候，凌慕歌居然偏了頭。在偏頭的霎那，凌慕歌終於是發現自己的不對勁了，她居然想著，凌雪涵是不是也這樣親過顧浩雲，越想越難受，下意識的偏頭躲過了凌雪涵的吻。
凌慕歌回想著，當自己奔回家中卻看到凌雪涵燦爛笑靨的剎那，焦急擔憂剎那間變成了憤慨，甚至夾雜著一絲委屈和酸意。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有點像以前看的戀愛書的女主角，難道……凌慕歌臉色煞白，不，不可能，雪兒，我是雪兒的姑姑啊，怎麼可能，而且她才10歲啊。凌慕歌回過神，看著面前的凌雪涵，白皙的臉龐，略帶委屈的眼神，純潔的像是墜落人間的天使。凌慕歌突然轉身，腳步踉蹌逃一般離開了清新小築。
看著離開的凌慕歌，凌雪涵感覺心裡有點微微疼痛，落下了晶瑩，想著姑姑是真的生雪兒的氣了。
離開了清新小築的凌慕歌躲在了自己在紐約的工作間，蜷縮著身子坐在**，慢慢回想著與凌雪涵的一切。一連幾天，凌慕歌終於想明白，為什麼自己執意喚她雪兒，而不是隨家人叫涵兒；為什麼看著雪兒想方設法逗自己笑時，儘管無奈，卻含著不可言說的甜蜜；為什麼每天接到雪兒的電話，會覺得那般舒心和滿足。呵呵，這便是愛嗎？我竟對自己的侄女，產生了禁忌之愛，果真是孤獨怕了嗎？
凌慕歌起身，想著離開紐約讓自己靜下心來，剛開啟門就看到本來的凌慕易滿臉焦急，“慕歌，快跟我回家，小涵兒病了好幾天，可是迷迷糊糊還叫著你的名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找了你幾天。”聽到凌慕易的話，凌慕歌腦子轟的一下，雪兒的身體不能受刺激，自己怎麼能丟下她就這樣走了。趕回家的路上，急躁，懊悔，無措……所有的情緒一下子湧向凌慕歌，她覺得自己快窒息了，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凌雪涵的房間內，凌慕歌看著插著氧氣罩，閉著眼睛，無意識的呢喃著的凌雪涵，胸腔酸澀的無以復加。手流連在凌雪涵的臉上，心中急切的喚著，雪兒，雪兒……凌雪涵彷彿有意識般，睜開了眼睛，看到凌慕歌，眼淚不由自主地滑落，趕忙拿下氧氣罩，“姑姑，雪兒錯了，姑姑不要走。”看著凌雪涵急切地樣子，，凌慕歌心疼道：“乖，雪兒沒錯，是姑姑錯了，不該丟下雪兒。”“姑姑騙人，姑姑一定是生雪兒的氣，都不要雪兒的親親了。”凌雪涵較真道。凌慕歌看著凌雪涵，慢慢俯身，一個吻落在了凌雪涵的額上。凌雪涵這才露出笑容，抬首，將脣緩緩印上凌慕歌的脣。
感受著這特有的溫柔和暖意，凌慕歌覺得這感覺自己思念了很久很久，眼眶酸澀，有了落淚的衝動。雪兒，雪兒，姑姑愛你，很愛很愛，可是不能告訴你，我的雪兒是站在陽光下的天使，姑姑會在暗處守護你一輩子。可是心為什麼這麼痛，雪兒，當有王子要牽你手，帶你離開時，你可，還會記得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