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十章 未了情緣

第二十章 未了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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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未了情緣

夕陽西下,殘紅迷遠岫,鳥雀各歸林。

秦賀才匆匆趕回來,陸嘯天見只他一人,心一下子涼了下來。

白月蘭急問道:“秦兄,沒見到娟妹?”

秦賀愁眉苦臉,微一嘆息,道:“沒見到,叛軍與唐軍還在廝殺,到處是屍體,娟妹多數是……身遭不幸了,我們不能在此久留了,我剛回來時,引起了一個叛軍頭目的注意,我們要快些離開才好。”說完走到馬車近前,解下馬韁繩,駕車走出柳林,順大路北馳。二女騎馬跟隨其後。

陸嘯天懷中抱著小女兒,雙目呆呆望著窗外疾退的樹林,彷彿看見了司馬玉娟被亂蹄踩死的慘像,不禁心如刀攪,熱淚奪眶而出……

晚上,五人投了一座荒村,簡單地吃了些東西,留陸嘯天一人看著小慧穎,秦賀與東方冰兒、白月蘭三人趁夜返回咸陽已是深夜。

此時廝殺已經停息,三人本想尋找司馬玉娟,卻不成想,戰場已經被清理完畢。三人無奈只好分散開來四下呼喊,一直折騰到天亮也未見到司馬玉娟的蹤影。三人敗興而歸。

陸嘯天懷著僥倖的心態直直坐著期盼了一夜,見三人回來,急問道:“可見到娟妹?”

秦賀道:“我們去晚了,戰場已被清理,什麼也沒找到。”

東方冰兒道:“大哥不要著急,沒見到屍體是好事,說不定娟姐還活著,我們還是先回九峰山,娟姐要活著一定會回去的。”

白月蘭道:“冰兒妹說的不錯,娟妹冰雪聰明,不是那麼容易死的,多數是被什麼人救了,或者是一個人跑出亂軍迷失了方向,不久一定會回九峰山的。”

陸嘯天雖知二女是在安慰他,但他自己也有如此的假想,心存幾絲希望的點了點頭。

五人起身繼續趕路,返回芙蓉門。

陸嘯天每天除了監督劉玉峰、鐵梅華、東方冰兒、白月蘭、楊玉環五人練功外,就是期盼司馬玉娟回來。

傍晚。

司馬玉娟的秀房中,淡淡地燭光下,陸嘯天坐在桌旁望著燭火發呆。司馬玉娟那張甜蜜活潑地笑臉,在他眼前時隱時現,逗得他不自覺地流下淚來。喃喃地道:“娟妹你到底在哪裡,是生是死啊!只可惜我現在變成了殘廢,不能去江湖上找你,我真是沒用啊!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稱什麼大俠啊!”

房門輕輕開啟,東方冰兒端著一碗参湯入室,溫情地眸子看著他,抿了抿朱脣道:“大哥,想什麼呢?”

陸嘯天忙抹了一下淚水,道:“沒什麼,怎麼沒去練功。”

“大師兄讓我給你熬了碗参湯,大哥趁熱喝了吧!”

“放下,你去練功吧!”

她將湯碗放在桌上,道:“快喝下吧!我留下陪大哥聊聊。”

陸嘯天端起湯碗一口氣喝下,道:“好吧!你想聊什麼?”

她低頭咬了咬朱脣,雙頰紅暈飄忽,雙眸勇敢的看著他,道:“大哥,說心裡話,你喜歡我嗎?”

陸嘯天看著她,笑了笑,道:“你又有什麼鬼主意,你先回答我,喜歡又怎樣?不喜歡又如何?”

“大哥,你真是太狡猾了,明說好了吧!我很喜歡大哥,如果大哥也喜歡我,我馬上就嫁給你,如果你不喜歡我,那我就沒辦法了。”

陸嘯天見她如此坦率,打心裡感動,嘆了了口氣,道:“冰兒,我們不要談這個問題了,大哥現在這個樣子,還有什麼權力談這些。”

她一本正經的道:“你不要岔開話題,直接回答我,喜歡不喜歡就行了。”

陸嘯天感到很是為難,悽苦地一笑,道:“冰兒妹妹很討人喜歡,全莊的人誰會不喜歡你。”

“喜歡就是喜歡了,何必說的這麼含蓄。”東方冰兒含羞一笑,道:“那好了,我去說給大師兄,我明天就嫁給你。”

“不要胡鬧了,大哥現在這個樣子,娶你不是害你嗎?你年紀還小,不能太感情用事。大哥知道你是為了讓大哥開心,讓人開心有很多方法的,何必要搭上自己一生的幸福。”

她一張粉面紅的直髮燒,堅持道:“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會嫁給我不喜歡的人嗎?為什麼大哥對她們都那麼好,對我卻這麼殘忍,我也是有感覺的呀!嗚!”伏在桌上傷心的哭起來。

陸嘯天心裡感動,握住她的手,道:“要是大哥的雙腿沒有廢掉,大哥會毫不猶豫的接受你,可是現在你這樣,讓大哥感到很慚愧啊!不忍心讓你隨大哥吃一輩子的苦啊!”

她抬起頭一雙淚眼看著他道:“那你就忍心把我送給別人嗎?你根本就不愛我,在這個世上只有大哥一個人對我最好,你都不要我了,我還活著幹什麼,就讓我去死好了。”轉身就要出房門。

“冰兒。”他急呼一聲,伸雙臂將她吸進懷裡,緊緊地抱住她,道:“大哥怎麼捨得把你送人呢!大哥很喜歡你,等再過兩年,大哥再娶你好不好。”

“不好,大哥是在推脫。”她轉身與他臉對臉的道:“要娶我就明天,不然就讓我死掉算了。”

她呵氣如蘭,吐出這麼堅決的話語,以陸嘯天多情的本性,如何還能安奈得住。一陣衝動便吻上她的紅脣,她嬌柔的身子不禁一顫,雙手情不自禁地摟住他,緩緩地閉上雙目,讓該發生的去發生……

無情的大漠中,狂風席捲,漫天黃煙,不見日月。

迷茫的風沙中,一條孤單嬌弱的身影搖擺不定,她手中牢牢握著一把沾滿黏糊糊的血液的長劍,拖在身後。風沙凶狠地肆掠著她一頭亂如草的秀髮、摧殘著她搖搖欲倒的身子,她隨時都有可能載倒在風沙中長眠不起,雙眸中衝滿永不磨滅地希望,苦苦地支撐,在她明眸的最深處,隱約可見一絲歡快甜蜜的光芒,展現著她波濤澎湃的內心世界,執著不羈地愛。

狂風送來一陣馬蹄聲,一陣喊殺聲。司空見慣的聲音,沒有驚擾她的思緒,一片洶湧的刀光劍影藉著風勢掠奪向她殘破的身體。她心目中那個健碩的身影,拋來一個個電閃似的眼神,激活了她全身每一條僵冷的神經,身形敏捷地舞動起來,手中劍幾乎與她連為一體,能讓她感到是刺到了敵人的肝還是肺,毫無表情的去品嚐切割。任憑敵人的血液和自己的血液再風沙中交融,一次次倒下,一次次爬起,殺豬宰羊般的施展著自己的每一個動作,她相信最終的勝利者還是她。

終於廝殺停止了,受傷沒有死的漢子翻滾著逃離。她撫摸著自己腮上流血的傷口,哭道:“為什麼要砍我的臉,為什麼連一塊完整的皮肉也不讓我留下,留給陸大哥,留給我最愛的人。” “噗噗噗” 她揮舞著長劍瘋狂的砍著一具屍體的臉,直到血肉模糊。“噗”又一劍割開他的脖子,以乾裂的雙脣堵住那洶湧的血泉,食飲他的血液,填充自己的飢餓。

“啊……”她仰天一聲悽慘的大叫,發洩出胸中野獸般的**。倒在沙灘上一陣翻滾,起身哭喊著道:“陸大哥我們的孩子保不住了,玉妹對不起你啊!嗚嗚嗚!” 一陣令人聞之肝腸寸斷的哭泣。撕扯開下身的衣褲,取出一團血肉模糊地肉球,顫抖著捧在身前,良久她才將它和著淚水,深深地埋在沙土中。長劍拄地支撐起鱗裂的身體,繼續她心目中美好的嚮往。

洛陽已是反賊安祿山的大燕都城,經過一年多的修整,模樣大變。只見亭臺樓閣,畫棟雕樑。精舍飛翠,玲瓏剔透。園林清雅,風景如畫。

安祿山稱帝后荒**無度,整日泡在女人堆裡。

嶽群一年前便投靠於他,奴顏卑膝很是討他喜歡,得封御前侍衛統領之職。嶽群能得他親信興奮之極,每天出宮給他搜尋美女。惹得洛陽百姓人見人暗罵,人送綽號“獨眼無常”。

太子安慶緒同他爹一樣好色,經常到宮中調戲他爹的女人。今日被安祿山撞見,打了他一個耳光,並當眾一頓臭罵,將那與他偷情的女人就地處死。

安慶緒受辱心中很不痛快,帶了幾個隨從出宮尋樂。

一個隨從道:“殿下不必為一個女人愁眉苦臉,最近百花樓裡來了個絕色美人藝名蘭花,聽說她彈得一手好琴,簫吹得也不錯。只賣藝不賣身,紅了整個洛陽城。不知有多少公子哥要以重金為她贖身,都被她拒絕了。這等佳人,殿下何不會她一會?”

安慶緒聞聽面現喜色,道:“百花樓有這等美人,當然要去,走。”先行催馬疾奔,幾個隨從緊隨其後。

來至百花樓近前下馬,隨從進門高喊:“太子殿下閒遊到此,閒雜人等一律迴避。”

老鴇子連忙跪於廳中,磕頭道:“恭迎太子殿下。”

安慶緒闊步入門,坐在桌旁,道:“叫蘭花姑娘來見本宮。”

老鴇子很難為情地道:“殿下有所不知,蘭花她脾氣怪癖,從不下樓見客……”

“大膽,你這狗奴才,”安慶緒拍案怒道:“一個青樓女子,難道還要本宮去見她不成?”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老鴇子連連磕頭道。

隨從進前道:“殿下不要理這些小節,聽說蘭花姑娘是有這麼個脾氣,您是來尋樂子的,重要的是快活,何必為這點小事壞了興致,您就當您此時不是太子殿下,以征服美人快活為主。”

安慶緒笑了笑,道:“你小子就是會說,好,本宮就依了你們的規矩,還不帶路。”

老鴇子連連道好,起身抹著汗水登上樓梯。走到最東邊一間房門口停下,敲門道:“蘭花,太子殿下來了,快開門。”

室中一個極俱溫柔地語音道:“教他等一會兒吧!我還沒裝扮好呢!”

安慶緒,笑道:“有個性,好了,你們就在門外守著,不許任何人打擾。”語畢推門入室。

梳妝鏡前坐著一位綵衣姑娘,正自梳頭。她頭也不會地道:“殿下既然這般心急就過來幫我梳頭好了。”

安慶緒見她如此大膽又大方,心中倍加喜歡。走到鏡前,只見她眉目清秀,超凡脫俗,果真一絕色美人。笑道:“姑娘人美髮也美,連聲音都這麼美,本殿下甘願為姑娘為奴。”接過她手中的梳子,為她梳理著秀髮。

蘭花姑娘笑道:“不錯,殿下的手勁不輕不重真是舒服,一會兒我定為殿下好好地演奏一曲。”

安慶緒道:“我想讓你一輩子都為我一個人彈曲,你可願意?”

蘭花姑娘笑道:“殿下別開玩笑了,你是大燕太子殿下,我一個青樓女子有何德能為殿下彈奏一生。”

安慶緒道:“這有何不可,本殿下現在還沒有太子妃,若是馬上迎娶了你,你便是太子妃,與本殿下終生相伴,你可願意?”

蘭花姑娘回身笑道:“殿下,我們初次見面,彼此還未了解,就說終生相伴,是不是有點太唐突了,好了,我們不談這些,殿下請坐,小女子為你彈奏一曲。”未等安慶緒說話,她已坐於桌旁,悠悠彈奏起。琴聲悠揚,引人無限歡喜。

安慶緒聽了一曲對她更加喜愛,進前摟住她,道:“蘭花,我真的愛上你了,我現在就為你贖身帶你進宮。”

蘭花姑娘輕輕地推開他,起身道:“殿下,我與你明說了吧!您一表人才,地位顯赫,哪位姑娘也會喜歡你的,只是我性子直爽,喜好自由自在,不喜歡有人在我頭上指手畫腳,若作了你的太子妃,頭上皇上、娘娘一大堆,又那麼多規矩,我實在無法忍受,我勸殿下還是對小女子死心吧!有空常來這裡聽小女子彈奏一曲,小女子就萬分榮幸了。”

“不,我真的是對你一見鍾情,”安慶緒急道:“你說,你想讓我如何你才肯嫁給我?”

蘭花姑娘道:“不瞞殿下,小女子最敬重英雄豪傑,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只要他是條有情有意的好漢,我不管他有沒有錢財地位,我都會心甘情願的嫁給他。殿下若是真的喜歡我,就等你做了皇上再來迎娶我好了,到那時我做皇后就沒人在我頭上指手畫腳了。”

安慶緒急道:“這要我等多久?我一時也等不了啦! 蘭花姑娘我們先……”

“請殿下自重,你是未來的大燕皇帝,”蘭花姑娘搶道:“我是非常敬重你的,請殿下不要破壞了你在我心目中的好印象,不然殿下會一無所獲,敗興而歸。請殿下回去好好想一想,蘭花不一定就是你真心喜歡的人。如果您明天還是喜歡我的,小女子甘願在此等你做皇帝后迎娶入宮。”

安慶緒嘆了口氣道:“好吧!讓我回去想一想,明天我還會來的。本殿下會對老鴇子說,從今天起不讓你再接客,本殿下為你花多少金子都捨得。”說罷,大踏步出門,回身將門關好,對引他來的隨從道:“劉俊,你留下照顧蘭花姑娘,不許任何人騷擾她。”

劉俊應道:“殿下放心,小的一定照辦,請您走好。”

安慶緒帶另外幾個隨從下樓離去。

劉俊面現喜色,開門入室道:“蘭花姑娘怎麼樣,你讓我做的我都做了,你該履行諾言了吧!”

蘭花含笑道:“早就為你準備好了,這是一百兩銀子,你先拿去喝酒,等我做了太子妃,少不了你的好處。”說著將一個黃布包丟給他。

劉俊掂了掂銀子包,笑道:“姑娘放心,我會幫忙幫到底的。”含笑出門。

蘭花姑娘關好房門,心中暗道:“求菩薩保佑上官明珠借刀殺人之計成功,雪金簫門之仇……”

四年前被陸嘯天與上官梅雪救出火坑的許秀芳與許銀峰,父女倆流浪到洛陽,開店做生意,因經營有方,用人得當,生意越做越大。如今已成了洛陽城的首富,開設了七八家客棧,十幾家雜貨鋪,家財萬貫,奴僕夥計數百人之多。父女倆真正的成了老爺、小姐。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然而,許秀芳的心事卻重了,她永遠忘不了如今的富貴生活是怎麼來的,對陸嘯天的情感日復一日的加深。不知做了多少次與他重逢的夢,每當夢醒人無,她都恨自己為什麼要醒來。陸嘯天的身影每時每刻都在她的腦海中,令她茶飯無味,花容憔悴。

許銀峰勸她好多次,要為她選一位富家公子成婚,都被她拒絕了。她發誓非陸嘯天不嫁,希望有緣與他重逢。

這日,她正在書房讀詩經,忽聽前院有人高喊:“所有的人都出來,若有躲藏者就地斬首……”她聽罷不禁心中吃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連忙放下書本出門直入前院。只見奴僕丫鬟數十人並肩院井之中,對面立身二十餘個官兵,為首的獨眼將軍便是嶽群。

許秀芳輕步走到眾人身後站好,嶽群瞪著一隻凶殘的獨眼,在眾人中掃了一遍,突地一眼看到了許秀芳的花容,他不禁呆了一下,隨即仰面一陣大笑,道:“玉娟師妹我們真是有緣啊!想不到在這也能見到你。”雙手扒開眾人走到許秀芳面前,接道:“你真是越長越美了,頭髮什麼時候又變黑了?”

許秀芳明白他說的玉娟師妹是誰,後退一步,道:“你認錯人了,我根本不認識你。”

嶽群冷笑道:“娟妹,你不要裝傻了,你化成灰我也認得出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是不是嫌你的嘯天哥成個廢人不中用了?”

“你說什麼?陸大哥怎麼會成了廢人?”許秀芳花容變色,急問道。

嶽群看了看她,道:“你不會不知道呀!當日陸嘯天被割斷腳筋時你明明在場的,你不會是失憶了吧!”

許秀芳聞聽此言,明白陸嘯天是真的被人害成殘廢了,心中不由得一陣酸楚,流下淚來。

嶽群笑道:“怎麼樣,想起來了吧!好了,你不要為那個廢人難過了,這幾年你也受了不少苦,該享幾年福了,跟我走,本統領帶你進宮去見皇上,保你今後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帶走。”

兩個官兵進前各抓住她一隻胳膊,扯她便走。

許秀芳拼命地掙扎大喊:“放開我,你們這些強盜,放開我……”

“芳兒出了什麼事?”許銀峰匆匆由門外奔回急問道。

“爹,快救我,他們要抓我進皇宮……”許秀芳急喊道

許銀峰聞聽大急,衝眾家丁大喊:“你們還不快救小姐……”

嶽群縱身進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冷笑道:“老傢伙,你敢與大燕皇帝作對,是不是想死啊!你最好放聰明點,如果皇上看中這丫頭,少不了你的好日子過。”

許銀峰被他掐地呼吸艱難,脹紅了臉。嶽群回身威脅許秀芳,道:“娟妹妹,你也乖一點,否則我先送這老傢伙上路,怎麼樣?”

許秀芳見父親快被他掐死,急道:“好,我跟你走,你快放了我爹。”

嶽群鬆手,許銀峰後退一步,“撲通”坐倒在地,張嘴大喘。

許秀芳急問道:“爹,你沒事吧!”

許銀峰嗓中難受難以回答。

嶽群一揮手,道:“我們走。”大搖大擺地走出院門,眾官兵押著許秀芳隨後跟出。

“芳兒……”許銀峰從地上爬起,大喊著追出。

許秀芳掙扎著回身哭喊道:“爹,你不要擔心我了,女兒不會有事的……”“砰”一個官兵飛起一腳踹中許銀峰的腹部,老人一聲慘叫摔在門口,滾動呻吟。

“爹……”許秀芳大叫一聲,昏厥於地。

兩個官兵忙將她架起來走。

這一幕驚動了一輛馬車中的主人,她一隻纖纖素手挑起窗簾,一見許秀芳不禁面色微變,自語道:“難道是她,真是不可思議,她竟然這般像我,難怪嶽群這狗賊要抓她進宮。”說到此,落下窗簾,衝駕車的大漢,道:“虎兄,投客棧吧!”駕車的大漢應了聲,拉馬靠邊。

嶽群帶許秀芳興沖沖地回到宮裡,將她點了穴放到安祿山的寢室,教幾個宮女照看著,他匆忙去找安祿山回來歡樂討賞。

許秀芳幽幽醒來,覺得全身麻木動彈不得,她明白自己已身在狼窩,不禁熱淚奪眶而出。喃喃地道:“陸大哥,小妹今生是無緣再見到你了……唉!我為什麼偏偏與玉娟姐姐長得一樣呢!如果我不和她相像,就不會……”

“錯了,你同我相像才不會死的。”床簾一挑,現身一位與許秀芳一模一樣的美人。

“你是玉娟姐姐?” 許秀芳驚喜道。

司馬玉娟曲指彈開她的穴道,笑道:“當然是我了,難道天底下還有第三個與我們如此相像的人嗎?”

許秀芳坐起笑道:“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司馬玉娟道:“我是來救你的,並非是在這裡。”

許秀芳道:“那你豈不是很危險?這裡是皇宮,有很多侍衛的,你還是不要管我了,快離開這裡吧!”

司馬玉娟嫣然一笑,道:“放心吧!那些酒囊飯袋奈何不得我,我今天除了要救你出去,還要教訓安祿山那狗賊,殺那獨眼嶽群報殺父之仇。”

許秀芳吃驚地道:“姐姐的武功很厲害嗎?”

司馬玉娟笑道:“不是很厲害,但我想做的事,沒人能阻擋得了。”

許秀芳見她胸有成竹,心中稍安,忽地想起陸嘯天,忙問道:“對了,娟姐可知道陸大哥他現在好嗎?”

司馬玉娟由她急切的眼神中看出,她是喜歡陸嘯天的。臉色微變,道:“他還好,你是不是很喜歡嘯天哥?”

許秀芳粉面緋紅,低頭道:“我哪裡敢妄想,聽嶽群說陸大哥變成了殘廢,是不是真的?”

司馬玉娟點了點頭,道:“是真的,你不會因為他殘了雙腿,就不喜歡他了吧!”

“當然不是,我連做夢都想見到陸大哥,”許秀芳紅了眼圈道:“他是怎麼殘廢的?如今在哪裡?”

司馬玉娟微微嘆了口氣,道:“此事說來話長,等我們離開這裡我再慢慢說給你聽吧!有人來了,你不要怕。”二人轉首望著門外。

一陣腳步聲來近,門一開,嶽群引著安祿山進來。

安祿山挺著大肚子闊步入內,向**一望,喜道:“是一對孿生姐妹,小嶽子真有你的。”

嶽群見左右立身的宮女都被人點了穴,心中一驚,又聽說有孿生姐妹,連忙入內觀看其詳。

司馬玉娟起身揮手一指制住安祿山的穴道,衝嶽群冷笑道:“姓岳的,好久不見了,別來無恙吧!”

嶽群驚道:“你才是司馬玉娟?你的武功恢復了?”

司馬玉娟冷笑道:“你這大奸大惡之輩還活在世上 ,我的武功豈能不恢復。”

嶽群朗笑一聲,道:“小娟妹,你的武功恢復了又如何,你能打得過我嗎?”

司馬玉娟道:“你根本不配與我打,本姑娘一招就可制你於死地,你看著。”說罷,右掌衝他一伸,一股奇強的熱流將他猛地吸近。

嶽群大吃一驚奮力掙扎,以左掌衝她掌心猛擊出。說是擊,不如說是被吸近的,“啪”雙掌緊緊地沾在一處,嶽群用盡全力也拉扯不回。

司馬玉娟冷笑道:“你害了那麼多人,今天也得讓你吃點苦頭再死。”

剎那間只見她一隻玉掌變得火紅,兩掌之間嗞嗞作響冒起了青煙。

嶽群覺得手掌如同烙在了火爐上,劇痛鑽心,他不禁連聲嚎叫,拼命掙扎。

司馬玉娟聽到他的慘叫聲,看著他痛苦的表情,心中說不出的舒暢。暗加功力,轉眼間將他一隻手掌化為焦灰,齊腕脫落。疼得他後退一步昏厥於地。

司馬玉娟玉手一搖,將他直挺挺地吸起來,接著手掌作平削式,一股利如刀劍之氣削出,“噗”一道血光,斬下他的頭顱,摔落於地。

司馬玉娟雙目微閉吐了口怨氣,回手一把將嚇得抖作一團的安祿山抓到近前。

“姑娘饒命啊!姑娘饒命……”安祿山苦苦哀求道。

司馬玉娟冷笑道:“我不會殺你,但要給你點教訓。”說著,右掌按在他的胸上,只聽嗞啦一聲,一股青煙。

安祿山慘叫著摔在地上,胸前被烙了一個掌印,肥油之冒。

司馬玉娟回身拉住許秀芳的手,道:“我們可以走了。”二人並身出門,正巧一群侍衛聞聲趕來,沒見司馬玉娟如何出手,眾侍衛便痛叫著摔了出去。

司馬玉娟一摟許秀芳的腰,騰身數十丈高,飄飛於雲端,彷彿仙女行空一般。

許秀芳嚇得不敢睜眼,耳邊風聲呼嘯,當雙足落地時,她才睜開眼,見卻已經到了她家院中。她左右看了看,笑道:“姐姐的武功太好了,能像鳥一樣飛。”

司馬玉娟淡淡地一笑,道:“武功好有什麼用,其實我活的並不如你開心,走,我們先去看看你爹吧!”

許秀芳點頭嗯了聲,頭前帶路。

許銀峰雙手抱著肚子輾轉在**呻吟,幾個僕人焦急地守候在床邊。

許秀芳入室急問道:“我爹傷的怎麼樣?爹……”

許銀峰一見女兒回來,立刻精神了許多,上下打量著女兒,道:“芳兒,他們怎麼會放你回來的,沒打你吧!”

許秀芳微笑道:“他們哪裡打得到我,爹,你看她是誰?”伸手指了'指隨後入室的司馬玉娟。

許銀峰及眾家人都順手望去。一個僕人失聲道:“又一個小姐……”

許銀峰簡直不相信這是真的,起身揉了揉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二人除了衣著不同,再無區別。

司馬玉娟走到床前,微笑道:“老伯,你的傷沒事吧!”

許銀峰忙道:“沒事、沒事,姑娘是……”

許秀芳首先道:“他就是陸嘯天的小師妹,司馬玉娟姐姐。”

許銀峰看著二女,笑道:“真是太神奇了,你們像孿生姐妹一樣,多謝玉娟姑娘救出小女!”

司馬玉娟柔美地一笑,道:“老伯不要客氣,您臉色這麼差,肚子一定很疼吧!快躺下,我給您醫治一下。”

許銀峰聽她一說才想起肚子疼來,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姐姐也懂醫術?”許秀芳問著扶父親躺下。

司馬玉娟道:“懂一點。”坐在床邊,一隻手掌按在許銀峰的肚子上輕揉著。許銀峰忽覺一股暖流進入腹中,疼痛立刻減退,很快就疼痛全無了。最終竟癢地他笑了出來。

司馬玉娟含笑收起手掌。

一個婦人喜笑顏開地道:“就這麼揉兩下就不疼了,早知道這樣,我就給老爺揉好了。”

一個男僕道:“你會揉個屁,看你那雙手跟棒槌似的,還不得把老爺揉死。”夫妻倆一句話逗地大家一陣大笑。

司馬玉娟玉手掩脣止笑,道:“老伯您休息吧!我有點事單獨與秀芳妹妹談談。”

許銀峰笑道:“那好,你們去吧!”

二女嗯了聲,並肩出門,直入書房中,坐定後。

許秀芳道:“姐姐先告訴我陸大哥的事吧!”

司馬玉娟點了點頭,說出陸嘯天被柳無情被逼成殘廢的經過。

許秀芳聽罷不禁流下淚來,道:“那姐姐為何沒與陸大哥在一起呢!”

司馬玉娟長嘆一聲,道:“我也想留在他身邊照顧他,只可惜我做了對不起他的事,無顏再面對他了,那日我們回九峰山時正巧逢上叛軍與唐軍在咸陽開戰……

卻說,司馬玉娟那日與白月蘭、東方冰兒被叛軍衝散,她的馬被叛軍在屁股砍了一刀,受驚在亂軍中橫衝直撞。嚇得她雙腿牢牢夾住馬肚子伏在馬背上,任它狂奔。約半個時辰奔出叛軍的隊伍,順荒野向東奔去。

司馬玉娟想勒住它,可她氣力微弱,它又死活不聽她的。她無奈只好認它跑去。大約奔了七八十里路,前方現出一片楊柳樹林。她的馬不停蹄的鑽入林中,她一聲驚叫被樹枝剮了下來,“撲通”摔在樹下草叢中。

此時,她真是又疼又氣,伏在地上“嗚嗚”大哭起來。許久,她爬了起來,含著淚四下望了望,馬早已沒了影子。

“死畜牲,一點人情味也沒有。”她暗暗罵著,不自覺地往東走去。

日落西山,她終於走出樹林,上了一條大路。但見大路前方現出一個村落,她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加快了腳步。

到了鎮上街頭,她已疲憊不堪。儘快尋找了一家客棧,剛要進門,迎面一藍衣少年急奔出門,與她撞了個滿懷,緊接著兩個夥計隨後追出,叫喊著:“臭小子,你想白吃,打扁你……”

司馬玉娟聽罷,不由得抬手摸向懷中,懷中連一個銅子也沒有,一下子她的心涼了半截,又迅速地在身上搜尋了一遍,一件能換錢的東西也沒有。這下她可真的不知該怎麼辦,雙眸看了看店中的食客,無可奈何地走下臺階,垂頭喪氣地在街上走著。

夜幕已經降臨,街上幾乎無人,司馬玉娟實在不敢向農家求宿,她怕被人家趕出來,又怕農家有……,踟躕地走出小鎮,在鎮頭一棵粗柳樹旁靠樹幹坐下。雙眸望著閃閃地星空,一顆芳心抖縮著,她又開始恨自己不爭氣了。“哎!如果我不失去武功,怎麼會落到如此地步,玉娟呀,玉娟,就該餓死你,餓死你……”她猛地一仰頭,“嘭”,後腦碰在樹杆上。她揉著腦袋,長長地嘆了口氣,喃喃地道:“嘯天哥,小妹真的很惦記你呀!也許,以後我們再也不能見面了,你要多多珍重,更要照顧好秋兒,可憐的孩子才出生十幾天就沒了娘,秋兒,娘對不起你呀……嗚……”

她低低地哭了一陣,東方一輪圓月徐徐升起,光芒暗淡,田野依舊很黑。暖風輕輕吹拂著她的長髮,她又長嘆一聲望著天邊的圓月,低聲吟起張九齡的“望月懷遠”。“‘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我又何曾不是隻有在夢中才能與夫兒相會呢!”

她胡思亂想著不知過了多久便昏昏睡去。可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忽覺臉上和手上又疼又癢。抬手一摸腮上被蚊子叮滿了疙瘩,手背上也是一樣。她心中好惱,“嗤嗤”地撓了一陣子,細嫩的肌膚幾乎欲破出血來。如此一來她可再也睡不著了,肚子餓得咕咕直叫,口中乾地連唾液也沒了,實在是難受。

月至中天,夜色深沉。夜景真的很美,但她哪裡有心思欣賞,坐得久了,不想再坐,扶樹幹站起。一陣夜風扯去遮月的灰雲,水一樣的清輝沖洗著柔和的夏夜,她呆呆地望著明月,心想:“難道我就這麼餓死了不成?不,我還不想死,想一想,一定會有辦法生存的……”

“你該死了,跟我走吧……”背後一個陰顫顫地聲音突然道。

她不禁身子一抖,芳心劇烈的亂跳,頭皮直髮炸,緩緩地轉過身。一看之下險些嚇得她昏倒,雙手連忙扶住樹幹。月光下,五丈外立身一個男鬼,一身白袍,胸前寫著“引魂使”三個字。披頭散髮,一張長臉如紙一樣白,垂著雙臂,直挺挺地緩慢地向她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