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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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渡河
羅雲等人雖然知道了江雨虹是女兒身，但是言語間卻並沒有多少生分。畢竟透過這場賽馬大會，將三家馬場和江雨虹系在了一起。而且羅雲已經猜到江雨虹和李恪兩個人關係非同一般，此時他對江雨虹的態度更多了幾分恭謹。
四個人沒有用多長時間，就達成了協議。三家馬場和江雨虹共同在靈州城裡設一個商棧，商棧除了負責向西徵大軍供應馬匹，還可以成為其他商品的一箇中轉站。江雨虹按照賽馬會前的約定，佔據商棧百分之三十的份額，其餘三家馬場每家佔據百分之二十份額。
江雨虹決定讓老鬼負責商棧這面的馬匹事務，而其餘三家馬場也各自派一個人常駐商棧。至於商棧裡面的其餘人員，則都在靈州當地招收。商棧的名字就叫做四海商棧，取四海之內皆朋友之意。
商棧之事商量好後，唐浩沉吟了一下，說道：“那落日馬場的宇文傑這次栽了個大跟頭，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羅兄，林場主，你們兩個若是要向宇文傑報仇，還是從長計議的好。若只是和那宇文傑拼死一戰，豈非便宜了他？”
唐浩這話說的很是巧妙，羅雲沒有說話，但是林紅霞卻是微微點頭：“唐大哥說的極是。我們既然這麼多年都等了下來，再多點時間也沒什麼。我和羅大哥也商量過了，若是隻要宇文傑的性命，那就便宜這廝了。我們一定要讓他身敗名裂，嚐到家破人亡的滋味後，再取了他的性命。”
江雨虹微微一皺眉，她雖然已經決定要幫羅雲和林紅霞除掉宇文傑，但是卻沒想過牽連宇文傑的家人。她心念急轉，笑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既然羅場主和林場主都有耐心，可否讓雨虹先將宇文傑那落日馬場拿到手？那落日馬場既然是宇文傑的根據，動搖了他的根基，想必對他而言，和家破人亡一樣慘痛。”
“江姑娘好打算，既然如此，那就先讓宇文傑嚐嚐失去馬場的滋味吧。卻不知道江姑娘準備如何做？是否需要我們幫忙？”林紅霞問道。
“等四海客棧在靈州城開起來後，我就可以對落日馬場動手了。到時若是需要三位場主幫忙，我再傳書給諸位。”
“好，等到西瓦亭這裡的事情都處理完，我就要回到馬場準備馬匹。按照往年的慣例，軍方交付訂金之後，馬場就要在三個月之內開始運送馬匹到這裡，交給官府以後，還要協助官府馴養一段時間馬匹。”唐浩說道，他的唐氏馬場在滇南，距離西瓦亭路途遙遠，不像風雲和鐵旗兩家馬場，只是他三分之一的路途罷了。
羅雲和林紅霞對視一眼，隨後羅雲抱拳道：“江姑娘，不瞞姑娘，我和霞妹在賽馬會結束後，就去追蹤宇文傑。發現宇文傑已經離開鎮子，他所住的宅院除了剩下兩個僕人看守門戶外，其餘人都不見了蹤影。我有點擔心，那宇文傑會否在路上攔截江姑娘？”
江雨虹聽完，哈哈一笑：“就怕他不來。”
聽到江雨虹這麼一說，其餘三人頓時明白，江雨虹想必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林紅霞忽然說道：“既然如此，那麼就讓我到時送江姑娘一程如何？”
“你要找宇文傑算賬？按照我的推測，宇文傑只怕不會親自來劫殺我，他這次賽馬會失利，肯定有善後之事需要處理。他極有可能派手下在路上攔截我，想給我點苦頭吃吃。”江雨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那就讓我活動活動手腳，他手下凶徒，能多殺一個就多殺一個！”林紅霞說話聲音大了許多。
“我和霞妹到時送江姑娘一程。”羅雲等林紅霞說完，慢慢說道。
江雨虹只能點頭答應，先讓這兩個人朝宇文傑手下身上發洩一些怒火也好。反正報仇這件事情，肯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那宇文傑的落日馬場身後有突厥人的支援，先要想辦法讓宇文傑和突厥人反目，才是釜底抽薪的辦法。
和三家馬場場主商議完之後，江雨虹接下來的時間在西瓦亭過的極其悠閒，一直到了出發的那天，江雨虹才重新忙碌起來。江雨虹跟隨著的興樂幫商隊已經提前兩天就離開了西瓦亭。
現在江雨虹身邊除了鷹衛暗中保護外，就是柯瞎子領著興樂幫中的幾個高手不遠不近的跟著江雨虹。老鬼扮作了馬伕，跟在身邊。何二依舊是趕車的車伕，江雨虹和李漱坐在馬車裡，李恪和房遺愛侍衛打扮，騎著馬走在馬車兩邊。白雪和紅玫瑰跟在馬車後面，自顧自行走。
另外一輛馬車裡坐著的則是林紅霞，羅雲則帶著斗笠扮作車伕，坐在馬車前揮鞭趕馬。這兩位場主堅持要送江雨虹，江雨虹自然也不好拒絕。而且羅雲也是擔心李恪路上出什麼事情，畢竟這位可是皇子，又是西征大軍的主帥，也算是風雲馬場暗中的靠山。
一行人大清早就從西瓦亭鎮出發，沿著官道往北走去。路上並沒有多少行人，加之路途平坦，兩輛馬車加上四匹馬速度極快，到正午的時候，已經出了西瓦亭的範圍。走上一段山坡，眼前豁然一亮，只見一條極寬闊的大河在前面浩浩蕩蕩的奔流。大河的另外一邊，則是一望無際的戈壁荒灘。
江雨虹和李漱早已經鑽出馬車，站在山坡上，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條大河以及河那邊蒼茫的景色。在河邊上，有一處渡口，這個季節，渡口並沒有多少來往商旅，只有寥寥幾個人在等待渡船。
“這條河叫莽河，是匯入涇水的最大一條支流。涇水那面，就是綿延百里的戈壁灘。走過戈壁灘，就到了涼州境內。戈壁灘雖然難走，但是卻能將去涼州的路程縮短近一半。”李恪揚鞭指著對面的戈壁，大聲說道，此時，他整個人意氣風發，彷彿對面的戈壁就是他的戰場一般。
“宇文傑若是想要暗中伏擊，最合適的地方就是那片戈壁中的一處廢棄的古城。”羅雲用手搭在眼睛上，眯縫著雙眼看向遠方，慢騰騰說道。
“過了渡口，剛好在天黑前能夠趕到古城，那裡是最合適的落腳過夜的地方。”林紅霞顯然對那片地方也很熟悉。
一想到會露宿在戈壁的廢棄古城裡，江雨虹興奮的都有忘記宇文傑的存在了。前世她可是從無數小說電視劇上面看到過那幅畫面：荒涼的戈壁灘，一輪圓月掛夜空，戈壁上的風吹起了帳篷，風中若有若無的笛聲……
江雨虹就這樣臉帶白痴笑容憧憬著即將到來的戈壁露營之夜，渾然不覺旁邊眾人都用怪異的目光看著她。直到感覺到有一隻冰冷的手在她額頭上摸了一下，江雨虹才猛的回過神來，只見李漱的手從江雨虹的頭上收回來，喃喃說道：“沒有發燒啊。”
“你才發燒了呢。”江雨虹臉一紅，翻身上到白雪的背上，手中韁繩一抖，“去戈壁看風景了哦。”
眾人隨後笑著搖頭，跟在江雨虹後面往渡口行去。
過渡口的時候到是一帆風順，連馬帶車，都上了渡船。湍急的水流本來無法行船，後來有人在河兩邊打下石樁，用鐵索系在石樁上，渡船的人將船系在鐵索上，靠兩邊的巨大絞盤讓渡船在河中行進。
江雨虹也還罷了，前世畢竟可以透過電視網路看到這些難得一見的風景。李漱是自小長在深宮裡，哪裡見過這樣的大河，更沒有經歷過這種行船。興奮的在船上來回跑動，看著那飛濺的浪花，連連驚呼。
房遺愛在旁邊不屑地說：“這種河算什麼，真是少見多怪，等你到了黃河，看看那一眼望不到對岸的河水，那撞擊在河岸上的浪花，足足有數十丈高，站在岸邊若是一個不小心，被那浪花捲進河裡，就粉身碎骨了。”
李漱聽到房遺愛的話，撇了撇嘴：“你有什麼了不起？若不是這次三哥帶著你去西域，哼，你恐怕也就是在長安城裡吹吹牛罷了。你要真有本事，就別跟我們坐船啊，直接從這河裡游過去好了。反正這種河在你眼裡也不算什麼。”
房遺愛頓時被李漱的話噎的直翻白眼，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從何反駁起。生在長安城，長在長安城，房遺愛可不大懂什麼水性。雖然能在灞河裡面撲騰幾下，可眼前這河水，雖然不寬，水流卻是極其湍急。更何況如今是春天時分，正是上游山脈上的冰川解凍之際，那水中不知道有多寒冷。
李漱見房遺愛臉色發紅，不言不語，頓時得意道：“以後記住，別在本公……本姑娘面前吹牛，別人看在你爹的份上捧著你，本姑娘可最是看不起這種人了。”
江雨虹拉了一下李漱：“快看那河裡，有一條好大的魚！”
李漱的注意力從房遺愛那裡移開，向河裡望去：“魚在哪，在哪呢？”
江雨虹一隻手在身後朝房遺愛擺了擺，示意他別跟李漱鬥嘴。另一隻手胡亂往水裡一指：“在那裡，在那裡。又鑽進水裡去了。”
李漱扶著船舷，探頭往河裡望去，正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個大浪打在了船身上，船猛地一斜，李漱一聲驚叫，整個人被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