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45章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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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季愉想,這來人是誰呢?開口便帶刺兒。

子墨跨前一步,道:“房璟,你是來參見太房?”

房氏子孫,莫非是太房的侄子?也只有這樣身份的貴族子弟,敢在宮中為虎作倀。季愉稍作思慮,確定了推斷。她小心靠近到子墨的身邊。因為端木曾委託過她,在必要的情況下希望她能照顧子墨。她沒有拒絕。一路來,她對子墨沒有成見。再說,子墨似乎對於公良是很重要的人。

這個房璟,誠如她所料,是太房的親侄子,年長子墨兩歲,在今年年初剛行了冠禮。人長得質彬彬,頭戴弁帽,著青袍,章紋是奔月。姑母是太房,父親是天子的伯舅,全家與天子都沾了親,年紀尚輕的他,犯了持寵而嬌的毛病也是理所當然。

房璟聽子墨問話,也向前一步說:“是來見太房。”邊說他輕搖腦袋,一副神態自得:我是來找我姑母,有何不妥?

子墨哧一聲,捉住了他話裡的把柄,趁機嘲笑一番:“既然是太房召見,你應前往路寢。此內朝是天子召見臣子之地。房璟你莫非不知?”

季愉在一旁聽他們兩人說話好比小孩子拌嘴,哭笑不得,又心驚膽戰。雖說是兩個孩子,可也都是身份響噹噹的貴族,當著她的面打起架來,她勸哪個都不是。

站在對面的房璟立馬變了臉色,嘴脣氣怒地抖道:“子墨,你勿得意!你未行冠禮,於情於理都該對我用敬稱。”

“對你用敬稱?”子墨挑挑眉,露出一個像是聽到大笑話的冷嘲表情。

“待我面見太房,與太房說你——”房璟氣勢洶洶。

“說我?”子墨打斷他的話,再踏前一步,舉起了一隻拳頭邪惡地笑笑,“房璟,我忘了告訴你,之前我剛上了戰場。”

“是。聽聞你見對方是女子便軟了心腸。”房璟反捉住他的漏嘴,再次得意洋洋起來,“你果然是到了思春年紀了,子墨。”

或許是近來常與端木等人拌嘴,子墨在嘴頭上有所進展,鄙夷道:“我以為你說何事。既然天子允我今年行冠禮,我娶妻生子也是未來兩年內之事,房璟,你可是妒忌我才故意此言?”

房璟一下無話,直愣愣地瞪著他。

趁此良機,季愉急忙提醒子墨走人:“大人,請別忘了時辰。”

子墨不情不願地應聲嗯,提腳帶她越過房璟。他們倆走不到幾步,聽背後房璟喊道:“子墨,你可知今日太房不止召見了我?”

果然是個剛行冠禮的小孩子啊,不能說贏人家,就想透過爆料來吸引對方注意力。季愉暗地裡搖頭,希望子墨別輕易上當。然而,子墨同樣是個未成熟的孩子,聽到這話,馬上轉回身,兩眼高高地俯視對方:“廢話少說。”加上一個得力的表情:有屁快放。

房璟不能從氣勢上壓倒對方是蠻鬱悶的,卻想持高姿態,從鼻孔裡哼道:“薈姬大人帶了一個陌生女子與太房、以及由姬大人談了許久。聽聞太房還要召見信申君。你未聽信申君提起?據聞信申君可是你阿兄。”

季愉聽得心一驚:子墨竟是與信申有血緣關係。她心懷忐忑,迫切地在子墨臉上仔細觀察:似乎這臉廓,兩人是有點兒相似呢,都一樣偏向女子般的柔和,應該是都繼承了一樣的血統。

“哈哈。”面對房璟,子墨大笑兩聲,繼而沉下臉道,“無稽之談。信申君是我阿兄?你是聽何人謠言?”

被子墨凶狠地一瞪,房璟畏懼了,開始否認自己的話:“是他人所言,非我。他人說,信申曾向天子多次請求親自教育你,可是天子將你交予了公良先生,因此信申君與公良先生關係不大好。你是若與信申君毫無關係,為何他如此關切於你。”

“天子決意之事於我何關?”子墨眯眯眼,“我可是宋國先王遺子。當然有許多人希望與我攀親。你不是也如此,房璟?”

房璟再次啞口。想必他剛剛走來,本意還是想和子墨攀熱乎呢。可惜,話不投機,還砸了自己的腳。

子墨見礙事的房璟走了,回身對著季愉狠瞪道:“可喜,你莫非也想著我與信申君有關係?”那天見到她靠在信申懷裡,真是有點兒刺痛了他的眼。他在軍營裡見過公良抱她,也未有如此強烈的感受。只能說,他偏偏忍受不得信申單獨與她靠近乎。為何?他說不清這心裡道不清的心緒。

季愉見他面色烏黑,想到他剛才面對房璟的反口,心思理由無非有二:要麼此事果真是無中生有的謠言,要麼是此事甚為機密。不管哪種,她這會兒還是得順著他,答道:“大人為何如此想法?我聽著如聽尋常故事一般,畢竟與我無關。”

“你知道便好。”子墨放完這句警告的話語,甩手急急往前走。

服侍一個小孩就是困難,季愉嘆口氣,加快幾步跟上去。

兩人跟隨引路的宮人,是通過了一段曲折的迴廊。派來服侍各位公侯的命婦打開了休息的居室,向他們兩人鞠躬道:“請在此室等候天子之命。”

面見天子,公侯進入內朝的先後順序是有規定的。未等到召見的公侯,宮裡都有安排居室給他們休息。繁複的禮節,能讓人產生十分沉重的心理壓力。這也是周公制禮的一道本意。

子墨進入居室後,根本坐不住。不會兒跪坐改為盤腿,用手捉起合攏的衣衽透氣。進來奉茶的命婦多次見過他,見他無拘無束的模樣並不見怪。她反而好奇的是季愉,把茶端到季愉面前時套近乎地說:“此位大人想必是第一次進宮,是從何國來?”

“他是我家家臣,善彈琴瑟,字可喜。”子墨端起茶杯吹吹熱氣,順便代替季愉答話,“他是第一次進宮。我想著讓他給天子獻藝。”

這、這、這,與端木先前商量好的臺詞不符。季愉心裡咯噔,緊接在收到他高傲的一瞥,便知他是故意再給她出難題了。因此她絞絞兩眉,對命婦則笑著回話:“一切如我家大人所述。”

命婦應好,退下去時且對他們兩個說:若需要提供樂器,找她便是可以了。

子墨大聲應好,故意轉過頭去看季愉的表情。結果,季愉端起茶杯,喝口茶,嘆道:“是好茶。”捉弄她不成?他枕起頭,又是無聊起來,打個哈欠。

不一刻,門忽然開啟。一宮人踏進來半步說:“魯國公,請在此等候天子之命。”進來方發現室內還有人,這個宮人知道自己犯了錯兒,腿幾乎是軟了下來。

因此魯國公進來的時候,子墨的嘴巴半開,剛好打哈欠到一半兒。

季愉在魯國采邑居住了十六年,此是第一次面見魯國國君。魯國國君姬晞,薈姬的兄長,據聞是殺了自己的親兄長繼承的魯國君位。也因於此,國內國外對他的風評不一,總體而言,單論治國策略,姬晞是比兄長略勝一籌。有聞薈姬十分尊敬這位兄長。現親眼目睹其真人,果然是身材英勇威猛的男子,一身赤袍繡后羿射箭的章紋,渾身英氣讓人不敢斜視。然姬晞面相中似乎天生帶了絲戾氣,兩隻眼俯瞰下去,像是眾生皆在他腳下成為螞蟻。

子墨的嘴巴合上,想必對姬晞並不陌生,轉過臉明顯是不想與其說話。

季愉擱下手中的茶杯,垂低頭向魯國公行叩拜禮,

姬晞自然是忽略過她低下的腦袋,直接掃到子墨的後腦勺上。僅一眼,他拂袖轉身往外走。宮人跑步跟上去。一路呼喚謝罪:“國君——”然而,應是在走廊裡又遇到了不快的人,姬晞折返,進入室內讓人把門合上。

季愉這時已是抬起頭來,看見姬晞坐到了她對面的葦蓆上。

四目相對的一剎,姬晞瞧著她,目中露出少有的一絲疑惑:“此人是——”

“是我家臣可喜,善彈琴瑟。”子墨轉回了臉,代季愉答話。

姬晞看回他,語氣極是陌生:“你如今還是與公良一起?”

“是。”子墨拿五隻指頭捉起茶杯,像是向他示威地搖搖,“我與先生一起,可是阻礙國公好事了?”

姬晞砰一下,掌心打在房俎上,差點把木漆的房俎拍成了兩半兒,道:“若不是你未行冠禮,憑你此話,我在天子面前奏事,你必是犯了挑撥離間之罪。”

子墨才不會被他嚇到,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是說話不計較得失只逞意氣之快:“我可有說錯話。國君不是有意請太房與由姬大人撮合薈姬大人與燕國公婚事?然而,聽聞燕國公喜愛我宋國女子,因此與我和先生親近。”

此話說得姬晞再次變了臉,森冷的目光好比吞人的野獸在子墨臉上盯了有一陣工夫。接著他是忽然大笑,說:“天子允你行冠禮之後,憑你一人回到宋國能如何?”

聽見他有意侮辱,沉不住氣的子墨差點兒掀翻了房俎。好在季愉千鈞一刻之際,跑過去死死地拉住他袖子。

這時候,啪,門又打開了。

門口傳來一男子爽朗的笑聲:“在走廊外便聽見兩人對話,愈聽愈是有趣,竟是談到我頭上。因此我不進來讓汝等當面說,可是不行。”

這聲音,季愉一聽便是認得的,是燕國公姬舞豪邁的嗓門。

姬舞踏進門裡,他個子比姬晞還要高,身段卻是俊長,著青袍,戴筒帽,章紋是花蟲,一種稀有的鳥類,尾巴像是蛇尾,較起姬晞長相要俊美得多,兩條眉毛斜飛入鬢,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況且,他說話豪氣,據聞除了帶兵打仗,是個能歌善舞之人。難怪薈姬如此喜歡他。

只不過季愉這會兒是寬心不得。想到那夜,她有公良的庇護從姬舞眼皮底下死裡逃生,現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被他發現的。

子墨抬手向姬舞打個招呼:“燕國公,你家平士呢?”

“他陪信申君。”姬舞不同於姬晞,大踏步過去,兩腿一盤,在子墨身邊坐了下來。他親切地看著小傢伙說:“公良怎麼放你一人?”

“我不是一人。”子墨道。

姬舞往旁邊看,發現了季愉:“他是——”

“我家臣可喜,善彈琴瑟。”子墨還是那句話。

季愉向姬舞叩了個頭:“吾乃子墨大人家臣可喜。”

“樂師?”姬舞好奇地問。

“是。”季愉答,“只為子墨大人彈奏。”

姬舞一掌拍到子墨頭頂,戲謔道:“你是從何處拐來樂人?”

子墨撅著嘴巴:“不是我,是先生拐來。”

姬晞本來無意聽他們幾個人嘻嘻鬧鬧,把頭扭過一邊去靜心。然而,聽見子墨這句話,他又專注起來。

命婦沒有進來打擾。季愉代替命婦,給子墨與姬舞的茶杯裡倒水,順便忽略掉他們放在自己身上的疑目。

姬舞見季愉像是沒聽見似的,有感道:“必是你要求,先生寵你,才給你找來此人。”

“不是。”子墨才不會承認這事。想當初他無論如何是要把她殺了,是公良懷了婦人之心。

姬舞只當他在鬧彆扭,哈哈笑道:“先生對你是有應必求。上回去曲阜,你無論如何要跟著去,先生不是帶上了你?”

“哦。”姬晞插上了嘴,“我怎不知,公良曾帶子墨來曲阜?”

一瞬間,是冷了場。室內空氣忽然是劍拔弩張,面對面的兩方人馬都在互相謹慎地打量對方。

季愉感覺一顆冷汗要從額頭上落下來了。但是,在姬舞把疑惑放到她臉上時,她還是面無表情的,把飄蕩著清香的上等茶水倒在了他杯子裡。

子墨開了口,語氣依然高傲:“魯國公,我和先生去曲阜,為何告訴你?”

姬晞肯定是礙著姬舞在場,摁在房俎上的手才沒動作。他冷冷地扯出一絲笑:“子墨,你和公良到我國內,我不好好招待,是會讓我本人貽笑於眾公侯。”

“哈哈。”姬舞大笑兩聲,按住蠢蠢欲動的子墨,一隻手摸摸下巴像是有趣地說道,“魯國公,我當時在曲阜。公良與子墨,怕是打擾我與薈姬之約。”

既然姬舞自己願意提到薈姬,說明他心裡還是有自家的妹妹,姬晞面色稍好,說:“舞兄,實不相瞞,那日舍妹在宮中等候你多時。聽你沒來,她心中有多悲傷。”

“哎。”姬舞嘆氣,惋惜的語氣不像是假,“那日本想前往,卻途中遇到天子使臣,稱楚荊有動作,令我立即派人探查。”

姬晞聽這話,嘴角動動,像是掛上隱晦的笑意:“天子讓人探查楚荊人?據聞今日,天子召見我等之外,也讓楚荊使臣進殿。”

“此事當真?”姬舞追問。

“是。乃現今楚荊王之胞弟,熊揚。”姬晞道,“想必天子有意與楚荊合作。”

“哦。”姬舞將手捉在下巴頜尖上,似在無盡回味他這話。

姬晞心情這會兒好了不少,端起水喝了一口。

見水壺裡的水空了,季愉開啟門,欲喚命婦過來。然門一開,興沖沖進來的人幾乎把她撞了個趔趄。

“子墨。”進來的人是房璟,不知什麼時候跟蹤過來的。

子墨見他簡直是陰魂不散,故意背對他像是視若不見。

姬舞替子墨打招呼:“房璟,你怎會到內朝來?”

房璟見有兩個國公在,早已眉開眼笑的,跪下來一一行了拜禮,然後嘴巴嘰裡呱啦開始道八卦:“今早,我去拜見太房。結果遇見了天仙貌美薈姬大人。”

“薈姬大人一大早拜訪太房?”姬舞聽著是覺稀奇。這薈姬,雖是太房面前的紅人,但也是任性之人。每日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會醒的。

季愉聽著只覺得:感情這姬舞對薈姬也不是用情很深?

“此事莫非魯國公不知?”房璟笑眯眯說,高興著自己能有別人不知道的小道訊息在大人們面前炫耀。

姬晞淡淡地說:“舍妹之事不需一一向我彙報,我不知情屬於常理。再言,她向來與太房感情深厚,一大早進宮服侍太房,也屬常理。”

“不是。”房璟是絕對要把這料爆到所有人為他驚歎,立即往下說,“我剛剛打聽清楚了,薈姬大人帶了名美麗女子,據聞是某位大人失而復得之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