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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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如此說來，主上早已與阿斕有聯絡。”韓姬摸著胸口處，當聽到呂姬與仲蘭被人暴屍宗廟的時候，心跳飛速。應說是幸運嗎，聽從了隗誠的勸說所以沒有前去。然細想之下也有不合理之處。比如，主上與公良先生一直關係微妙，阿斕與公良先生關係微妙，他們本應察覺主上與阿斕有接觸。關於此點，呂姬並非沒有提出過疑問。當時答她此問的是隗誠。

還記得隗誠當時駁呂姬的口氣誠信十分：信申君乃太師之人，深知此事牽涉眾多，不可能貿然告知主上此事。再言，阿斕自身沒有足夠證物可以證實女公子身份，若主上無證無據認了阿斕為女公子，難以使人信服。

當時眾人聞之有理，便是信了隗誠的話。

可是，如今呢，一切偏偏往違背常理的方向進行了。

對此，隗誠不可能不知，不然也不會勸說她不去。但為什麼隗誠沒有阻止呂姬等人前往上卿宅邸鬧事，導致到今日幾乎全軍覆滅的局面？

韓姬抬起眼皮，望見隗誠平靜的白臉，便知其中有詐了。她心中一涼：莫非是——

隗誠看著她，坦承地回答她的疑惑：“夫人。不瞞你，此事乃與太師商議過，為是刺探主上之心。”

如果主上非要認了阿斕為女公子，說明了主上勢要奪回自己的大權了，既不容太師，也不容上卿羸牧。因此上卿羸牧也無在上卿宅邸此事中出現。

“主上，已是無人能說服。”隗誠語氣沉哀。

“因而太師犧牲太師夫人一眾女眷去探祕。”韓姬扼腕痛惜，“太師夫人等人可知？”

“不知。”隗誠否定得簡潔明瞭。

韓姬心中又一涼，遲疑：“為何，要把由姬夫人也給扯入？”呂姬和仲蘭是戲中的主角，不去不成。但由姬畢竟是天子宮中太房倚重的人，其身份也是……

“由姬夫人貪婪無厭，已讓太師與吾等心中有不滿。”隗誠坦白無疑。

這樣一說，豈不是除掉由姬，乃眾望所歸？韓姬嘴角抽了一下。

“今後吾等該如何行事？太師可有傳書發來？”韓姬問。

隗誠嘆道：“太師如今在虞城，恐是與主上交涉中。吾等不能前去助陣。”

“虞城戎人得知失去由夫人，是否會——”韓姬道出心裡的忐忑。

“此事，太師怎會讓虞城戎人得知由夫人被害真相。”隗誠自然而然地說。

韓姬聽到此處，忽覺心中有些悲涼。悲涼在，自己所景仰的大人，其實心腸並不如自己所想那般光明磊落。

為此，隗誠說：“夫人，太師出此計，實乃無奈。不是不敬主，是主上要拋棄吾等。”

“吾等乃是被主上所逼？”韓姬雙眼眯成罅隙。

“是。”隗誠肯定。

“汝告知吾，可是瞞了吾何事？”韓姬忽然低了聲音問。

隗誠臉上一刻有些不自然，雙手按在席子上，低下頭說：“請夫人言明。”

“不瞞你說，隗靜大人今已趕到此地。也知你與我在此處，派人與我聯絡。”韓姬伸出一隻手，按在他肩膀上，言簡意賅，“你之事，隗靜大人不知道，但一直心有疑惑。”

“我知道夫人為了收留我，與隗靜大人一直在心中存有猜忌。此乃我錯，總有一日，我會向隗靜大人言明。”隗誠深深地垂下頭。

“我不是責怪你。”韓姬說到動情處，吸了口眼眶中一時熱湧的淚水，“想當年，上卿大人承繼宗主之位，將你一家殺戮，唯今只剩你一人。我與你母親是同家姊妹，不能見死不救，答應你母親護你性命。如今太師失勢，我思來想去，我一人是死是活無關緊要，倒是絕不能負你母親之託。我看，我與隗靜大人商量過後，將此事全盤托出，讓他幫你安排一個平安之地，從此遠離塵囂，隱姓埋名，做名賢者，也是圓你母親心願。”

“夫人！”聽到韓姬這麼一說，隗誠連連將額頭叩在地板上，“我怎可成為忘恩負義小人？又怎可忘卻家仇未報之恨？”

“你不是已經殺過一人，使得上卿羸牧遺恨終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