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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絮絮,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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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絮絮,好久不見

“絮絮,好久不見夜色緋糜。”

隔了三年,那人的聲音除了比以往多了一份深沉之外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聽。

微眯了下眸,抬頭,目光冷冽地看著他:“好久不見。”

他沒了聲響,茶色的雙瞳一片溫潤,可偏偏是那片溫潤此時深深刺痛了我。

四年以後,他怎麼還可以再以這種柔得能膩死人的眼神看我,怎麼還可以若無其事地喊我“絮絮”。

肩頭被施加了重量,我蹙了眉,慶幸隔著厚厚的冬衣,那人的體溫才沒有傳到身上。不同於一年四季像個火爐的嬴錦廷,鄒亦哪怕是酷暑的三伏天,身上也總透著一股涼氣。

他見我的視線掃向肩頭,十指微攏了下後收了回來。

“絮絮,賞臉吃個飯吧。”

“不好意思,我不習慣跟不熟的人一起用餐,還請鄒先生找別人。”特意加重了“不熟”兩個字,我沒有看他,越過他,不管周圍略帶好奇的眼光,直接朝樓裡走去。

走進屋裡,我第一時間跑到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又去冰箱舀了勺冰塊,然後抖著手,將混著冰塊的水從喉間灌了下去。

寒意從腹中升起,擦了把嘴角的水珠,我稍稍平靜了下來。

他竟然又出現了,從四年前那漠然的轉身後,他又回來了,站在我面前,依然用溫柔的語調跟我說著“好久不見”。

他可知道這幾個字有多刺耳。

四年裡,我拼命忘記過往的種種,儘量不去觸碰跟他有關的人與物,儘量活得瀟灑,想不到,被他的一句“好久不見”弄到差點落荒而逃。

翌日下班後,我直接回了家,剛進門,便看到門口放著一雙陌生的男鞋。

我盯著那雙褐色的mezlan皮鞋看了好久,直到安姨的聲音傳來:“哎呀,小絮回來了呀,你快來看看,是誰來了。”

我瞭然,跟著她進屋。

靠近陽臺的一角,年輕男子坐在椅子上和父親下著棋,輪椅上的中年男子臉上難得噙著一抹盡興的笑。

見我回來,鄒亦立馬站起來,說道:“絮絮回來了。”

我礙於父親和安姨在場,不好一直冷著臉,淡淡地對他一點頭,蹲下,撫著父親的雙腿,說道:“是不是坐很久了,累不累,要不要進去休息一會兒。”

“我不累。”他拍拍我的手以示安慰,枯瘦的臉上有著孩子氣的滿足,“鄒亦陪我下了會兒棋,這會兒很精神,想不到他的棋藝那麼好,以前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滿室的尷尬,我蹲著,背對著他,卻能清楚地感受到來自背後的灼熱感。

父親看了我一眼,立馬轉了個話題:“你餓不餓,快開飯了。”他說著,轉而又對站著的男人道,“鄒亦,你也留下來吃點吧。”

鄒亦笑笑,婉拒道:“柳叔,改天吧,今天我還有點事,改天一定來嚐嚐安姨的手藝。”

我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站起來,對他說:“你有事就先忙吧。”

他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出我口裡逐客的語氣,朝輪椅上的父親道:“柳叔,我的事情就是想請絮絮吃個飯,可是她不肯給我這個面子,您能否幫我說一下?”

聞言,我黑了臉,父親笑了下,轉而對我道:“絮絮啊,鄒亦都開口了,你就去吧,別駁了人家面子,這麼多年沒見,敘敘舊也好。”

父親都開口了,我便不好意思推脫,只是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男人無辜地朝我笑笑,向父親道:“那柳叔,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您。”說完,接過安姨遞過來的風衣穿上。